先砍一刀 - 第十九章 含笑九泉

    “你什么时候想起要当小我私家的？”

    面临鬼哭的问题，千面郎陷入了回忆：“良久良久以前，我还只有这么大的时候……”

    说的，他指了指羽觞，体现自己其时只有羽觞那么大：“那时候，我灵智初生，还很淘气。”

    “淘气？”鬼哭有些想象不到眼前这个贵令郎式的人物会有淘气的一面。

    “是的，我经常爬到大户家的小姐床上，在她们睡觉的时候就到她们脸上爬啊爬，每一次她们醒来，都被吓得跳起来，然后瓦解大哭，好玩极了。”

    鬼哭可以想象那情形，对于旁人来说一定挺有趣。至于为什么选大户家的小姐也很容易明确，这些小姐更娇弱，不用担忧她们受惊后冒失的一巴掌呼过来。

    “厥后，有个可怜的女人被吓得晕死了已往，差点没救过来，我便以为这种行为不妥，于是没再玩了。”千面郎摇头，嘴角浅笑：“又到厥后，遇到了爹……”

    “爹？”

    “嗯，他儿子死了，他一直顽强的认为自己的儿子酿成了蜘蛛，所以，就把我当成了他儿子，那段时间，真的很优美，让我体会到了做人的快乐，只管那时候我还没有化形成人。”

    鬼哭若有所思的点了颔首，这就是所谓的认人作父吗？

    “你可知道，为何那些显着变化之术天分极佳的狐狸精，偏偏就藏不住尾巴？”

    千面郎没等鬼哭回覆，就把谜底说了出来：“因为她们没把自己当人，她们始终知道自己是狐狸。而我和她们差异，我盼愿当小我私家，我也愿意把自己当小我私家。也是因此，化形很乐成，直接在白毛派呆了200年，200年的时间，没有露出一点破绽。”

    说到这里，千面郎笑了起来，笑得很讥笑：“时间太长了，以至于我都忘了自己不是人。当掌门说我不是人的时候，我是懵的，我怎么就不是人了？厥后才醒悟，原来我是个蜘蛛精，原来我已经长到了两张桌子那么大。而我对我自己的印象，一直都是只有盘子那么大。”

    鬼哭心情离奇，而千面郎却激动起来：“我日他仙人板板的，谁人老龟孙，格老子地照妖镜，老子就是想当小我私家他都不让咳咳咳咳……我……我只是想做小我私家啊！”

    鬼哭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不加入蜀山，而是想措施加入白毛派？”

    千面郎耸了耸肩膀：“你说的倒轻松，但你知道在我们这些底层妖怪心中，你们蜀山的形象是什么吗？斩妖除魔，正义凛然……斩妖除魔，斩的除的就是我们这些妖魔。”

    “呃……蜀山以前简直如此，但现在民俗可不是那样。”

    以前蜀山需要立威，所以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厥后成为了三大圣地，秘闻日深，又加入了渡妖成人的大计，就开始变得开明起来。

    “我知道。”千面郎摇头：“但等我知道那些只是说书先生的胡乱臆测的时候，已经迟了。如果当初……进的是蜀山，那该多好啊！”

    有些死都想当小我私家，有些却是不妥人了，这个世界，千奇百怪，什么都有，鬼哭喝了一口热酒，问：“所以，你弄这么大的消息，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两件事。”千面郎伸出了两根指头：“第一件事，蜀山的眼光太过远大，着眼整小我私家族，虽然是好的。但有时候，也应该低下头来，注意一下就在脚下的危机。”

    “你是说……僵尸！”

    千面郎颔首：“我知道蜀山已经开始重视了，但重视水平照旧不够。我在白毛派生活了200年，对僵尸的性情了如指掌，现在这些僵尸还没酿成真正的大祸，是因为他们刚刚脱离控制，灵智杂乱。而一旦等他们灵智稳固，咳咳，开始有企图的做一些事的时候，再去镇压，可就为时已晚，到时候要支付的价钱，实在太大，因此才出此下策。放心，作为吸引蜀山眼光的鱼饵，人选都是精挑细选的，凭证人族的道德，无论男女，死有余辜，至于因此遭殃的黎民，我……权衡之下……对不住……咳咳咳咳……”

    说着说着，千面郎又咳了起来。鬼哭坐不住了，看他随时要死的样子，连忙起身，到了他身边，捅了他一刀。

    千面郎先是恐慌，然后笑道：“谢谢！”

    鬼哭板着脸：“不客套，你的时间不多了。”

    千面郎点了颔首，语气开始变得急促：“第二件事，我的那些门生，你看如何？”

    “天赋极佳。”鬼哭认真的说，千面郎企图的这一场，与其说是他和鬼哭之间的游戏，倒不如说是一局势试，从大郎到十七郎，把自己的天赋在鬼哭眼前展露的淋漓尽致。

    “我没资源，这十五年来也是流离失所，条件有限得很，做到这一步已是极限，所以，我想把他们交给你。他们都是好孩子，把他们造就起来，一定会是你的得力辅佐。”

    这个千面郎，是来托孤来的。

    “真好。”他面含微笑：“我有一份名单，二十六小我私家，你的名字排第一，老天真是眷顾我，没想到来的人，真的会是你。”

    “很歉仄，我不会造就他们，我不擅长这些。”鬼哭摇头，紧随着话音一转：“可是，现在蜀山很缺人。”

    十七个天赋极佳的好苗子，现在这种状况的蜀山怎么可能放过。

    千面郎愣了一下，然后笑道：“这也不错。”

    谈完这些，千面郎松了一口吻，然后，撑不住了。

    “鬼哭，你说，我是小我私家吗？”

    鬼哭按着他的肩膀，郑重的说：“你是个好人！”

    “能获得你的认可，真好。”千面郎看得出鬼哭真心实意如此认为，嘴角翘起，大笑起来，很是痛快酣畅：“哈哈哈咳咳……不是人胎生，但死后，留下的至少是一具人尸。”

    鬼哭道：“你是人，别忘了，你的爹是人，只是你擅长变化蜘蛛而已。”

    千面郎又愣了一下，然后泪奔：“死惠临头，却得一知己，心满足足，心满足足……”

    千面郎抹掉脸上的泪，一指墙角的箱子：“那里，是我给他们的信，尚有就是小我私家对于僵尸的建议，托付鬼……鬼兄交给他们，我困了，想睡一觉。”

    千面郎趴在桌上，含着笑，闭上了眼睛。终于，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从蜘蛛的角度来说，毫无疑问，他是蜘蛛奸。但从鬼哭的角度来说，他是一个伟大的人，是十七个孩子的伟大慈父。

    “一路走好。”鬼哭长叹一声，走到墙角，抱起了箱子，突然失笑：“真是窝囊，居然被一个病鬼耍的团团转，却偏偏，一点还击都做不到。”

    毫无疑问，千面郎是小我私家杰，不仅天赋极佳，更重要的是智计百出。显着是在搪塞他，可偏偏一切竣事后，他心中生不起半点敌意，有的，只是佩服和惋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