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吃软饭 - 第1589章 柳暗花明30，以退为进

    人家主动有话要和他说，陆遗风应该兴奋的。

    只是，沈慕蕊的神色差池。

    陆遗风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沈女人，你坐下说。”

    沈慕蕊不坐，她摇头，此处光线昏暗，倒是给她添了两分胆子。

    “陆令郎，你是企图在此处坐上一晚？”

    她问得这样直接，又出乎了陆遗风的意料。

    这回，是真的不太妙了。

    陆遗风徐徐站起身，身上的披风垂坠下来，衬得他身形更为挺拔修长。

    “沈女人，你似乎不太兴奋？”

    “不是。”

    沈慕蕊摇头，她已经知道陆遗风的谜底了，心里更为恐惧。

    “陆令郎，你不必如此！你这样厚遇，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酬金！”

    话一启齿，没了收回的余地，说起来也就没什么记挂了，沈慕蕊继续道：“陆令郎，你别泯灭心思了，我……我配不上你的！”

    这真是打了陆遗风一个措手不及。

    幸亏，他是履历过风浪的人，这点小意外，并不足以让他乱了阵脚。

    “沈女人，既然你都明确，那我就不多说了，至于你说的不配，这是从何说起？”

    他话里带着淡笑，就似乎听了个笑话一样。

    沈慕蕊捏紧了衣袖，“陆令郎，我的身世，你清楚的，我还做过秦王的侍妾，你应该也知道。”

    “原来沈女人是这样想的。”

    陆遗风轻笑作声。

    “都说英雄不问出处，这个原理沈女人应该懂，况且，我一介江湖人士，没有那么多记挂。”

    沈慕蕊有心反驳，她是女人，不是英雄，这话用在她身上差池。

    “陆令郎，你和秦王妃是挚友，和秦王也认识，你心里真的一点介意也无？”

    “不瞒你说，是个男子都介意的，或多或少而已。”

    陆遗风坦荡道，“不外，沈女人是清白的，这就没什么好介意的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

    沈慕蕊蓦然顿住，下面的字眼，她说不出口来。

    “我虽然知道。”

    陆遗风往前半步，停在一个暧昧、却又不显欺压的距离。

    “沈女人，我已经及冠了，也履历过许多风浪，在做下任何决议之前，我都市仔细思量，并不是一时兴起胡来。

    你说的这些，在我这里都不是问题，我在意的，只有一个——沈女人是否有可能喜欢我。”

    他字字铿锵，却又满是温柔。

    夜风拂来，带着他的清雅气息。

    沈慕蕊模糊了一下，等清醒过来，她连忙退后一步。

    “陆令郎，对不起，我——”

    “我知道，你喜欢江卓，我自认不比江卓差，沈女人，请你仔细思量一下，不要轻易就拒绝。”

    陆遗风原本是有八分掌握的，现在只剩下五六分了。

    他实在想不到会弄巧成拙。

    沈慕蕊说不出话来。陆遗风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慎重和认真，听起来，他不是玩玩而已。

    她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等理出思绪来，陆遗风已经离得很近了，她惊了一下，赶忙往退却开。

    “陆令郎，你、我……”

    她实在想不明确，陆遗风怎么会喜欢她，她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除了容貌还看得已往。

    陆遗风靠近，并不是想干登徒子的事，他只是想试试她的反映而已。

    效果，他不知道这反映是好，照旧欠好。

    “沈女人，如果对你造成了困扰，那很歉仄，如果你实在看不上我，可以明说。”

    沈慕蕊下意识想摇头，又以为差池，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乱乱的。

    就这么一会儿，陆遗风已经有了新主意。

    他主动退开一步。

    “沈女人，只要你说一句不喜欢，我定然不会再纠缠于你。”

    ‘不喜欢’这三个字，沈慕蕊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她配不上陆遗风，那里有资格说‘不喜欢’，她能说的，只是‘攀援不上’。

    “陆令郎……”

    “我明确了。”

    陆遗风打断她，“我知道沈女人的谜底了。”

    他又退了一步。

    语调里，难掩失落。

    “我做不来委曲人的事，沈女人放心，以后也不会再打扰，如果沈女人望见我会不自在，我以后会避着的。”

    沈慕蕊心头莫名地惆怅起来。

    “陆令郎，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

    “时候不早了，沈女人，你回房歇息吧，我也告辞了。”

    陆遗风徐徐转身。

    即即是他先脱离，也带了满身的风度。

    沈慕蕊想将人喊住，却张不启齿。

    她站在原地，看着陆遗风徐徐走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徐徐落座，清凉的石凳让她脑子清明起来。

    她显着没错，为何却以为愧对于人？

    是因为膏泽吗？

    她竟拒绝了陆遗风，他心里，是不是很欠好受？

    他刚刚的语气，让她于心不安。

    沈慕蕊在花架下坐了小半个时辰，夜色渐凉，庭院里光影交织，清静得恐怖。

    她想了许多，终于想明确了，她是不能拒绝陆遗风的。

    人家救了她频频，足够她用一辈子去酬金，至于他以后会如何待她……

    之前，她忘了自己不是无债一身轻的人，竟还想着配不配、是不是真心这样的问题。

    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只要陆遗风开了口，这些都不是她有资格去想的……

    他显着可以用膏泽来‘提点’她，却半个字也未出口。

    想起他离去的背影，沈慕蕊心头一涩，更为愧疚。

    凉风一吹，她又想起陆遗风之前说过的话，她和沈慕遥待在一起，确实是个累赘。

    如果她跟陆遗风走，既能报了膏泽，又能让三哥以后一身轻……

    沈慕蕊捏紧了手指，咬着牙，做下了一个决议。

    她见陆遗风的屋子亮着灯，便起身，逐步朝那里走去。

    心里忐忑不安，杂乱不堪。

    她一会儿该怎么启齿？如果陆遗风拒绝她，她又该如何反映？

    毫无疑问，尴尬是肯定的。

    这是不是所谓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慕蕊抓紧了袖子，如果陆遗风拒绝，她就得求他了。

    他是个温润如东风的人，应该……应该不会让她太尴尬的。

    沈慕蕊给自己鼓勇气，鼓到一半才发现，陆遗风屋子里的烛光已经灭了。　　客房那头，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