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英雄 - 第三章 梦回松花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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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副官走到门口,看见卫兵正拦着一位妇人,似乎这妇人硬要闯进来。

    只见这妇人,穿着一身蓝色粗布上衣,黑色粗布裤子,手里挽着一个灰色布包,身后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儿。

    妇人和男孩儿看上去都很瘦弱,脸上写满了风尘和疲惫。

    唯一不同的是,男孩儿的脸上充满了羞涩和不安,而妇人则充满了坚强和刚毅。

    ……

    “走!走!走!听不懂嗦?!”

    卫兵用枪托把妇人往后推了一下,呵斥道。

    “住手!”

    樊副官喊了一声,走上前。

    两个卫兵一看樊副官来了,一起立正,敬礼。

    “樊营长!”

    两个卫兵齐声道。

    妇人见一位军官走来,拉着男孩儿后退了两步,挡在男孩儿身前,小心谨慎地盯着樊副官。

    “啥子事?”

    樊副官看了看妇人和男孩儿,转向卫兵问道。

    “报告樊营长!这个婆娘(四川话:女人)想卖娃娃儿!”

    略胖的卫兵回答道。

    “卖娃娃儿?”

    樊副官疑惑道。心想,怎么卖孩子卖到这来了?

    “大姐,你是哪的人?”

    妇人睹了一眼樊副官,回答道:“我东北来的。”

    “哦。”

    樊副官似乎想到什么,但又不确定,问道:“干啥要卖娃娃儿?”

    妇人眼里滚着眼泪,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很是矛盾的样子。

    樊副官见妇人似乎有难言之隐,不愿意说,便没有强问,伸手摸进怀里,掏出几个银元,说道:“这样吧,我给你点儿钱,娃娃儿我们不要,你拿到钱走嘛。”

    “我不要钱!”

    妇人有点着急,大声道。

    樊副官愣了,心想,这不你要卖娃娃儿,我给你钱,你咋个又不要喃?

    “嘿!你这个大姐还真奇怪,我白给你钱,你咋又不要喃?”

    樊副官不解的问道。

    “我不要钱!我只要把我儿子,卖给里面那当官的!”

    妇人神情坚定地说道。

    “啥子?你要把你娃娃儿,卖给……?”

    樊副官和旁边两个卫兵,相互对视了一下,似乎都被这妇人的话,搞糊涂了。

    “对!我就是要把我儿子,卖给里面那个官最大的军爷!”

    妇人坚定地说道。

    ……

    “把她们带进来!”

    正当樊副官和两个卫兵发呆的时候,酒馆里传来一个声音。

    樊副官一听,正是司令的叫声。虽然自己满脑子甚是不解,但随即转身,向妇人招了招手,示意随他一同进去。

    妇人看上去柔弱,倒也不含糊,拉着男孩儿,便跟樊副官走进酒馆。

    看着妇人被司令叫进去,两个卫兵大眼瞪小眼,咕哝道。

    “啥子情况?”

    略胖的卫兵问旁边略瘦的卫兵。

    “不晓得。”

    瘦卫兵回答道。

    “是不是司令外头的婆娘?”

    胖卫兵用手指偷偷指着妇人,问道。

    “龟儿子!你娃儿想得出来哟!”

    瘦卫兵说完,又望了一眼,继续说道:“嘿!说不定还真是!我看那个娃儿有点像我们司令。”

    “嗯,我也觉得。”

    胖卫兵应和道。

    “哎……”

    瘦卫兵叹了口气。似乎对自己光棍的身份很是苦恼。

    胖卫兵见瘦卫兵叹气,也心有灵犀一样,同样叹了口气,道:“这年头,还是司令牛批,四处留情。”

    两人又同时叹了声气,左右分开,站到酒馆大门的两边。

    ……

    樊副官把妇人和她的孩子带了进去,走到了李司令桌子的一旁,立正,行了个军礼,等待司令发话。

    李司令点了两下筷子,示意樊副官坐下。

    樊副官“是”了一声,随即坐在开始的位置上。

    刘幺妹斜眼看了一下这母子二人,便漫不经心地磕着手里的瓜子。

    潘副官也抬头看了一眼,便立刻觉得跟自己没啥关系,又低头继续吃桌上的小菜。

    李司令放下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母子二人,问道:“说吧,为啥子非要把娃娃儿卖给我?”

    樊副官在一旁看着妇人,似乎也在等着这个答案。

    妇人把自己的孩子拉在身后,神情很是纠结,似乎不知从哪说起。

    ……

    李司令见妇人犹犹豫豫,一直不说话,便端起杯子,一口喝完杯中的酒。

    刘幺妹看见司令杯中无酒,就又给司令倒了一杯。

    潘副官则还是自顾自地吃着小菜,只有樊副官一直余光观察着妇人和她的孩子。

    桌前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潘副官嘴里“吧唧吧唧”的吃菜声,和刘幺妹嘴里“卡蹦卡蹦”的嗑瓜子声,场面略为有点尴尬。

    ……

    ……

    “干爹,你就给人家一点抚养费嘛,你看人家给你把娃娃儿带这么大,多不容易的。”

    潘副官嘴里还“吧唧吧唧”地嚼着小菜,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一听,都吊着下巴转过头,看了看潘副官,又看了看李司令。

    李司令也张着嘴,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脸色突然一红,“嗵”的一脚,把潘副官踹到地上。

    潘副官连人带凳子,被踹了个四脚朝天,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司令。

    “你个龟儿子东西!”

    李司令瞪着坐在地上的潘副官,用手指着骂道。

    潘副官委屈地爬起来,说道:“司令,你咋又zhua(四川话:踹)我嘛?我哪儿说错了嘛?”

    “你给老子滚出切!”

    李司令大骂道。

    “你个人不管娃娃儿的……”

    潘副官用手捂着被踢的大腿,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一边还嘟囔道。

    “爬出去!个狗日的瓜娃子(四川话:蠢货)!”

    李司令大骂道,并把筷子砸向潘副官。

    这潘副官一个躲闪,身手倒是挺敏捷,好像大腿也没啥大碍,一溜烟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喊:“花心萝卜充人参!”

    李司令听到潘副官这句话,转过头,看着跑出去的潘副官,气得吹胡子瞪眼,摸着腰上的枪,狠狠地捏着枪柄,骂道:“个狗日的死娃娃儿(四川话骂人)!简直就是案板上的老肥猪----挨刀的货!”

    刘幺妹看见司令发火了,赶紧给司令摸背,并劝慰道:“司令莫气,司令莫气,你气坏了,以后哪个心疼我嘛。”

    李司令大喘了几口气,骂道:“这龟儿子就是老子这辈子的债!”随即闭上眼睛,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

    不一下功夫,李司令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转过头对着妇人说道:“说嘛。为啥子非要把娃娃儿卖给我?你再不开腔(四川话:说话),老子飞起(四川话:形容迅速)就走了!”

    妇人一咬牙,道:“军爷,请您收下我这个孩子。”

    李司令搞不懂眼前这妇人,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收下她的儿子,侧着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男孩儿。

    只见这男孩,比她母亲还高大半个头,人虽然很瘦,但是很有精神,就是感觉有点腼腆,便问道:“我收下他搞哪样(四川话:干什么)?”

    “我这个儿子有力气,能打仗。”

    妇人一边说,一边想把她的儿子从身后拉倒前面来,但男孩儿看上去好像不太愿意。

    李司令道:“你这个娃娃儿个子倒是可以,但瘦得跟个竹竿儿一样,风都吹得断,打啥子仗哟。”

    妇人一听,着急道:“小满!快,给军爷打套拳!快!”

    说着,把背后的男孩儿使劲拉到前面。

    男孩儿腼腆地站在李司令面前,一动也不动,看上去有点紧张。

    李司令一听这个男孩儿会武功,顿时来了兴趣,用手指着说道:“嘿!你娃娃儿会打拳嗦。来,打一套给老子看哈!打得好,奖励你娃!打得不好,把你们俩娘母儿(四川话:母子),撵出去。”

    男孩儿一听要赶走他们,情急地回头看了看母亲。

    妇人看着男孩儿,微笑着坚定地点了点头,似乎在给孩子打气。

    男孩儿也朝母亲点了点头,转过身,看着李司令,脸上逐渐露出了或许的坚定。

    李司令感觉到,这男孩儿可能要开始打他的拳了,便把双手插在胸前,翘起了二郎腿,准备观摩起来。

    随即,男孩儿“喝”了一声,摆了一个猛虎下山的架势,一个虎爪扫月,开打了一套虎虎生威的拳法。

    ……

    只见这男孩儿眼到之处,威如猛狮,锐如鹰猿,进退如风,合战如虎,拳一开打,完全不像刚才那个怯懦的孩子。

    “好!”

    李司令看到男孩儿拳法精彩的地方,忍不住喝彩一声。

    酒馆里的其他食客,也都被男孩儿给吸引了。

    ……

    妇人看到所有人都流露出赞许的神情,很是欣慰。

    坐在一旁的刘玉飞三人,也看得起劲。

    兴娃儿问道:“二少爷,这娃娃儿打得好哟。他打得啥子拳喃?我咋个不晓得喃。”

    “你晓得就怪了,你才打得来几路拳嘛。”

    波娃儿调侃道。

    “老子会的再少,都比你娃儿会的多!”

    兴娃儿瞪着波娃儿回道。

    “其实我也没看出来,不像是我们中原的拳法,可能是东北哪位大家自创的。”

    刘玉飞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

    男孩儿在李司令的连连喝彩下,一口气打完三十二式拳法,抱拳收势,微喘着气,等李司令发话。

    “好!打得好!你这打的是啥子拳?”

    李司令看完,给男孩儿竖了个大拇指,问道。

    “文趟子拳。”

    男孩儿回答道。

    “文趟子拳?……嗯……不错!打得好!哈哈哈哈!”

    李司令似乎也不认得这拳,但并不能否认这孩子,确实打得不错。

    “年纪不大!功夫还不错!”

    刘幺妹见司令高兴,也附和道。

    男孩儿见眼前这位军爷表扬自己,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妇人也欣慰的点点头,表示肯定。

    李司令从怀里掏出几个大洋,伸手让樊副官交给男孩儿。

    樊副官接过司令递来的大洋,走过去准备拿给男孩子,可男孩儿的母亲却一步上来,拦在了男孩儿的前面,推手道:“军爷,我们不要钱。”

    李司令见妇人不要钱,假装有点不满意地说道:“不要钱?我说了,打得好有奖励!你是说你儿子打得不好,还是我说话不算话?”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妇人一下子被说得不知所措,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哎呀,这位大姐,你就拿到嘛,这是我们司令的一点心意。”

    刘幺妹走过来,抓过樊副官手里的大洋,塞到妇人的手里。

    妇人见再也不好回绝,就只好把钱拽在手里,一把拉住男孩儿,说道:“军爷,能要下我的儿子吗?”

    李司令没想到,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皱了皱眉,似乎还没考虑好,说道:“你娃娃儿的拳,是打得不错,但是要跟到我……最好再给我个更好的理由。”

    妇人本以为,眼前这位司令见了自己儿子的表现,应该会要他,但听司令又这么一说,突然给难住了。心想:我们母子俩儿,除了小满的爹以前教他的这套拳法,算有个长处。我们哪还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好让军爷收下我的儿子呢?想到这,一时心里没了主意,都不知从何说起了。

    ……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妇人站在那里,老半天都不知道怎么说。

    李司令转过身,似乎打算继续吃自己的酒,也算是回绝妇人的请求了。

    妇人见李司令转过身去,似乎有打算回绝自己的意思,一下子急得快哭了出来。

    突然,她似乎想起什么,挺了挺胸,深吸一口气,唱起了歌来: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

    妇人的歌声悠远情长,酒馆里的人,是谁都没有想到,怎么这妇人居然唱起歌了?!

    ……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同胞

    ?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

    妇人的歌声里,充满了淡淡的悲伤,酒馆里的人,似乎都有点被这个歌声感染了。

    ……

    ?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脱离了我的家乡!

    ?抛弃那无尽的宝藏!

    ?流浪!流浪!

    ?整日价在关内流浪!

    ……

    歌声似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失去家园的那种透骨酸心,和流离失所的悲愤心伤。

    ……

    ?哪年……哪月

    ?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哪年……哪月,

    ?才能够收回那无尽的宝藏?

    ?爹娘啊……爹娘啊。

    ?什么时候

    ?才能欢聚一堂?

    ……

    妇人的歌声回肠欲断……似乎唱出了自己心里,那压抑已久的悲伤……

    歌唱完了,妇人不由自主地抱着自己的儿子,呜咽起来……

    ……

    酒馆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每个人,似乎都被这歌声……带回到了东北……

    带回到了……那个满是……失去家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父老乡亲……身旁……

    ……

    ……

    ……

    ……

    ……

    ……

    ……

    ……

    ……

    “砰”!

    ……

    一声枪响,打破了所有人的思绪!

    ……

    一下子,酒馆里的人,都被这响亮的枪声惊醒了,一时都不知所措,只知道本能地俯下身子,保护自己。

    ……

    突然,只见坐在西南角那张桌上的刘玉飞,起身踩在凳子上,“咵”的一脚踢开窗户,一跃,跳了出去。

    而坐在一旁的兴娃儿,则大喊一声“二少爷”,同样起身踩在凳子上,一跃,也跳了出去。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蒙了,樊副官立刻掏出了手枪,对着还坐着的波娃儿,大声喝道:“不许动!”

    波娃儿吓得举起了双手,摇了摇,怯怯地说道:“不是的,窗子外头有人放枪,我们少爷追切了。”

    这时,大家才明白:破窗而出的人,是去追开枪的人了。

    ……

    “妈!!”

    一声男孩儿的呼叫,让大家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只见刚才那位唱歌的妇人,已经倒在了男孩儿的怀里。

    李司令摸了摸身上,再看了看妇人,一下就全明白了----是妇人中枪了。

    李司令怒火中烧,对着樊副官大声命令道:“给我追!一定要给我抓活的!”

    “是!司令!”

    樊副官敬了个军礼,夺门而出,并喊了门口一个卫兵,一同追了出去。

    ……

    东北角的两个食客,见酒馆的外面,现在已经人声鼎沸,看热闹的百姓都簇拥在了酒馆的门口,便悄悄从怀里掏出两个银元,放在桌子上,低着头,挨着墙边溜出酒馆。

    波娃儿见自己也已经摆脱了行凶的嫌疑,便也学着那两个食客,悄悄从怀里掏出七八个银元,放在桌子上,低着头,挨着墙边溜出酒馆,追着他的二少爷去了。

    潘副官这时扒开人群,跑了进来,掏出身上的手枪,对着门外的那个胖卫兵,喊道:“胖娃儿!你娃儿生根了嗦?快进来保护司令!”

    胖卫兵在外面赶紧应了一声,端着枪扒开人群,跑了进来,跟潘副官围在了李司令的身边。

    ……

    男孩儿跪在地上,左手搂着自己的母亲,右手压在妇人胸口的伤上,抽泣着呼唤道:“妈!……妈!……您别死啊!您别死啊!”

    只见妇人胸前右边的衣服上,一点点地渗出了鲜血。

    李司令俯身跪在男孩儿的一旁,伸手检查了下妇人的伤口,道:“子弹打穿了,要是止不到血,阎王老儿就要请客了。”

    “军爷!请您救救我妈!请您救救我妈!”

    男孩儿一边压着母亲的伤口,一边哀求道。

    李司令转过头,对着刘幺妹喊道:“快去找医生!”

    刘幺妹应了一声,扭头喊道:“三娃儿!赶紧去找医生来!”

    “好!”

    躲在柜台旁的酒馆伙计应声道,疾步跑了出去。

    ……

    “让我看看。”

    潘副官身后传来一个说话声,随即转身一让,原来是刚才趴在那边桌子上,那位好像喝醉了的食客。

    潘副官拿着枪,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

    只见这人头戴深灰破布帽,身穿黑色旧长袍,脚上绑着看不出颜色的绑腿,足下踏着一双同样脏兮兮的十方鞋,腰上挂着一个深褐色酒葫芦,手里拿着个小盒子,不太像是坏人,倒像是个喝醉的流浪汉。

    “你是哪个?”

    潘副官盯着流浪汉,拿着枪对着他问道。

    “我是云游道士……会一点医术……让我看看。”

    说着,这位自称“云游道士”的人,醉醺醺地说道。

    道人说完,也不等李司令允许,更不等这潘副官把枪拿开,就随手拨开了对准自己的手枪,走到妇人面前蹲下,用手检查了一下妇人的伤口。随即,又打开手里的小盒子,拿出一块似乎是草药的东西,用手指按进了妇人身上,那两个被子弹贯穿的前后血窟窿里。

    这草药似乎真有奇效。

    道人按进妇人伤口的时候,妇人是咬着牙,疼得是冷汗直冒,但稍后,便神情舒缓,似乎这无名草药很快便起了作用。

    李司令在一旁,看见这妇人在巨疼之下,哼也不哼一声,知道这是因为,她要给自己的儿子,做个坚强的榜样,心里不由得赞叹道:女人本弱,为母则刚啊!

    ……

    道人给妇人上完草药,又从盒子里取出了两根银针,迷迷糊糊地,分别扎在了妇人的前胸和后背的两处穴位上。

    ……

    这两针扎的,真是让旁人看得心惊肉掉啊。

    大家都怕这一针扎偏了,就把这快死的妇人,给立马扎死了。

    但也没有其他人自告奋勇来就这个妇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道人,晃晃悠悠的把针扎下去。

    ……

    可只见这第二针一扎下去,妇人胸口的血,似乎就像是止住了。

    这时,道人又从随身携带的葫芦里,取出一颗黑色的丹丸,放进了妇人嘴里,道:“吞下去。”

    妇人因为失血不少,有点气力不足,艰难地把丹丸吞下……只不一会,神情似乎便恢复了一丝平静。

    “真高人啊!”

    李司令见眼前这将死的妇人,被这邋邋遢遢,喝得似醉非醉的道人,两三下便救回了性命,不由得发自肺腑地赞叹道。

    道人呼了口气,打了个酒饱嗝,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说道:“等一会医生来了……还得好好处理下,我这……只是应急,给她止住了血。”

    “先生是哪里人?”

    李司令问道。

    “臭道士而已……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道人说完,向身边几位抱了抱拳,摇摇晃晃地就往外走。

    李司令也站起来,望着道人的背影,抱拳道:“青山常在。”

    道人走出酒馆,跌跌撞撞地,消失在门口那看热闹的人群里。

    ……

    ————————

    本章出场人物介绍:

    刘玉飞:1915年生,20岁,四川自贡大盐商刘德庆的次子。黄埔军校cd分校二年级生。

    王立兴:1913年生,22岁,从小被四川自贡大盐商刘德庆收养的孤儿。刘家家丁,负责刘家内务安全。

    秦三波:1912年生,23岁,从小被四川自贡大盐商刘德庆收养的孤儿。刘家家丁,从事刘家生意销售。

    李家钰:爱国川军将领。

    樊副官:1911年生,24岁,李家钰的副官,宜宾人,原名樊建川,军校高材生,被李家钰看中才能提拔成副官。

    潘副官:1909年生,26岁,李家钰的副官,宜宾人,外号潘二哥。以前是宜宾码头的一个小挑夫,阴差阳错地遇到了以前老爹救过的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李司令。潘二娃的老爹死得早,死的时候恳求李司令关照他这个儿子,李司令袍哥出生,为人仗义,见不得(四川话,意思不愿看见)这些事,就答应留在身边做事,也算还潘老头救命之恩。

    何掌柜:1895年生,40岁,紫城酒馆老板。

    汪三娃:1915年生,20岁,紫城酒馆伙计。

    刘幺妹:1906年生,29岁,紫城酒馆酒托。

    孟慧欣:1903年生,32岁,东北流亡妇人。九一八事变后,身为拳师的丈夫于代君,积极投身于抗日救亡运动,后被汉奸万金利残害,为保护年幼的儿子,勇敢坚强,背井离乡,一路逃亡到西南。

    于小满:1921年生,14岁,孟慧欣的儿子。父亲被汉奸迫害后,跟随母亲一路逃亡到西南。年纪虽小,但习得一身文趟子拳真功夫,只是性格略为软弱。

    两食客:身份不详,有待揭晓。

    醉食客:来历不详,医术精湛,行踪神秘的云游道士。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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