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冥 - 海滩的凶手(下)
黑夜渐渐吞没了北枫市,它的喧嚣终于随着万家灯火的亮起而逐渐平息。此时已值晚上九点,东市警局的审讯室内,一个男人正坐在嫌疑人的位置上,怀着不屑的眼神四处打量,秦尚和季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
“哎,你那个帮手到了没有,这都已经”季龙正不耐烦地抱怨间,一个黑衣少年推开门,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少年摘下纯黑的兜帽,礼貌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迟到了7秒钟。”
白念,他们盼望的救星终于来了。
“哈哈,白念,你终于来了。”秦尚激动地给白念一个“热情”的拥抱,“快,开始你的表演!”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外,顾久看着眼前的白念,浅浅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白念轻轻地推开秦尚,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正对着嫌疑人不屑的眼神,说道:“那么,我现在就开始分析这位胡易先生,是怎么杀害被害人,又是怎么制造不在场证明的。”
胡易的眼神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死盯着白念,似乎想从中找出一丝慌乱或紧张。
但这是不可能的。
“胡易先生,据我所知,你与被害人的公司有着不解之仇。在被害人一手遮天的大公司的压迫下,你这种小公司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不仅生意越来越少,你的员工们也逐渐离去。这时,他又落井下石,欲以低价收购你的公司,所以,”白念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你心生一计,想要杀他灭口。”
胡易饱含讽刺地笑了笑,问道:“你说我杀他?别逗了,有证据吗?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你们说的东市海滩,我已经一个月没去过了。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杀了他的?”
全场陷入了极其紧张的气氛,季龙和秦尚不安地看向白念——如果他不能破解这不在场证明,那就麻烦了。
白念舒了口气,微笑着回答:“好,我这就回答你——你的杀人手法与不在场证明是怎么制造的。首先,你由于与他有着深仇大恨,便想要致他于死地。于是,你利用他对你公司的渴望,便利用他收购公司的合同引他出来。这一点,我已经调查过了——被害人的公司与家里都没有找到那份合同。这么重要的合同对他而言,是绝不可能丢失的。所以,应该是你在被害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从公司盗走了被害人的合同。我已经调查过被害人的公司的大门监控,发现你昨天下午曾经从那进出”
胡易脸上深含讽刺的笑容略微淡了几分,解释道:“那是他找我过去,具谈收购的内容,我可没有盗走那份令人作呕的合同。”
“可据公司员工反映,被害人昨天下午在北枫酒店谈生意,根本就不在公司”白念紧瞪着胡易的眼睛,他已从中找出了太多漏洞。
胡易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甚至显得有些苍白:“哼,我只不过是觉得那份合同太气人了,就把它带走了。”
白念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继续分析道:“然后,你利用被害人想拿回合同这一点,约他凌晨三点在东市海滩见面,并要求他开他家里的快艇前来赴约。被害人虽然非常疑惑,但出于对合同的渴望之情,只好照你的话做。凌晨三点的时候,被害人从海边开快艇而来,而你也从海滩里面向海边走去。因此,海滩上只留下了你的朝向海边一组脚印。你们俩一碰头,你就拿出了那份合同,放在玻璃瓶之类的密封容器里面。被害人迫不及待地打开容器,殊不知,容器里放有大量乙醚。这一点,从我刚刚在化验室拿到的实践报告就可以证明”白念从黑色袋子中拿出一份白纸黑字的报告,在胡易的眼前晃了晃,“被害人拿出合同的时候,无意间吸入了大量乙醚。虽然在广阔的空间中,乙醚无法发挥最大的效果,使被害人昏倒。但是,任何人在短时间内吸入大量乙醚,都会感觉全身无力,被害人也不例外。对付毫无反抗能力的被害人,自然是易如反掌。于是,你将他摁入水中,残忍地将他淹死。事后,你趁着凌晨三点这个潮汐最高的时间点,迅速开船离开现场,途中撕毁合同,扔掉容器。在第二天,海滩上就只剩下被害人冰冷的尸体了。”
胡易在凳子上渐渐地坐不住了,他的声音开始低沉:“你要这么说,有证据么?再说了,我有不在场证明,怎么在六点的时候去杀了三点就已经死了的人?”
“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把你的不在场证明和证据一起说。”白念向他凑近了一点,坚毅的眼神仿佛在一刀一刀的分解他罪恶的灵魂,“你所说的不在场证明,指的是小区的监控器上的显示,你只在6点左右的时间出去过。我询问过小区的物业管理员,小区的路灯只在傍晚六点至次日六点亮着。秦尚、季队,你们有没有注意监控上的路灯是否亮着?”
秦尚和季队正听得如痴如醉,一听到喊自己名字,马上缓过神来,异口同声地说:“亮着!”
胡易开始慌了,他的身体慢慢地颤抖起来,他不敢再对视那直透心灵的眼睛,沉默地低下了头。白念继续说道:“我问过你们小区的保安,他曾经在傍晚看见你鬼鬼祟祟地进出保安室,但他看见你是他们小区的业主,所以也没多在意。我想,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偷偷修改了监控器电脑的时间,使监控上的显示时间提前了三小时。至于你刚才所一度否认的没去过东市海滩,也可以从你的裤子和鞋上找到证据。东市海滩由于前些年的水体污染,使得海水里的盐分也受到了污染。我想,你在杀害被害人的时候,一定不小心被海水弄湿了裤角和鞋子。你虽然及时拿去清洗,但鞋里和裤子上仍然有一些受污染的盐分。证据,全在这张证物鉴定单上!”白念从黑色塑料袋中拿出一份单子,摆在胡易面前,严肃地喊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胡易痛苦地将头埋进粗糙的手掌中,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当众抽泣起来:“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白念走出了审讯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坚毅的眼神总算有了一些宽心。门口走廊的尽头,顾久微笑着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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