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泽除魔记 - 第二章 岳门
言洵跟着爷爷回了屋子,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爷爷,可是看着爷爷满脸乌云,心知此时不是好时候,悻悻地闭紧了嘴巴,早早地把饭焖好,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蒙上被子趴在炕上全是刚才的人和事。“为什么他叫我叔叔?为什么爷爷看到他那么生气?那道士身手好敏捷,不会真的会武功吧?哎呀,这一天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呀。”想着想着,言洵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的感受很真实,真实得不似一个梦。
言洵感觉自己很舒服,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舒服过。他感觉自己泡在水里,暖洋洋的,水还是流动着的,水流滑过他的身体,像是母亲在抚摸婴儿的身体一般。他睁开眼,满眼都是蓝色,深邃的蓝。就好像他被浸泡在一池透明的蓝色液体当中。不,说“一池”很不恰当,根本就是一眼望不到边际,他望不到天,也见不到底,只知道光从上方传下来。他感觉自己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发现自己可以在水下呼吸,就像在陆地上一样自然。
“过来。”一个很磁性的男性声音直接在他耳畔响起,吓了他一跳。他很想问问那声音去哪,可是怕一张嘴淹死。
“向下游。”那声音立马回复了他,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知游了多久,他感觉自己来到了很深的地方,可是这里既没有可怕的水压,也没有刺骨的冰冷,甚至还有光。
“继续游,不要停。”那声音简直惜字如金,除了让言洵游,多一句话的交流都没有。
言洵又游了好一会,他才惊奇的发现游了这么久,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疲惫。就在言洵想撂挑子不游了的时候,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小黑点。看到那个小黑点,言洵感觉自己看见了希望,飞速向小黑点游去。
言洵游着游着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小黑点,分明是一道门,一道很大的门。游到近前,言洵感觉自己渺小的好像蚂蚁一样,这门形容为千丈高也不为过。门看起来很朴素,没有任何花纹,就好像是两块泰山那么大的石板合在一起,很光滑,在这蓝色的水下看起来竟有些熠熠生辉。
“你想出去吗?”那声音突然又响起来。言洵又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虽然不知道是敌是友是好是坏,还是感觉到有些安心。
“我当然想出去了,这什么破梦,怎么都不带醒过来的?吓也给我吓醒了啊!”言洵在心里狂喊。
“你以为这是梦?呵呵呵。”那声音显然有些瞧不起言洵。
呵呵你妹啊,快把老子弄出去,我这儿一笔勾销,既往不咎,不然,哼哼……言洵越来越感觉奇怪了,以前做梦可没带对话和心灵感应的啊,这也太真实了吧,难道这一切不是梦,那是什么?
“你这么想出去,那你推开这座门不就好了。你推开了门,你就出去了。”
言洵一听这话急了,这明显耍他玩呢?心里大骂:放屁!这门这么大,我在它跟前跟蚂蚁一样,我能推动吗我。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呢?”充满磁性的声音此时又充满了诱惑力。
言洵心想:哼,试试就试试,你能把我怎么样,反正是个梦。这么想着,言洵便游到一扇门前,伸手向前推去。
没有想象中的沉重如山,刚一用力推,门便开始动了。
嗯?言洵感觉周围有些不一样了。他慢慢把门推出一条微不可查的小缝,里边竟有刺目的光传来。就在此时,周围水流突然加速流动起来,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言洵扒着门缝才没有被卷走。
那是什么?言洵想推开更多,看看里边到底有什么,可是他没有办法推开更多。
“唉,看来是时机不成熟,你现在还无法承受我的力量,罢了罢了,是我太心急了,才醒过来就要折腾你。”
言洵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那声音在说什么。他感觉自己坚持不住了,就要被水流卷走了。
“你别挺着了,松手吧。”
你是谁?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言洵感觉自己很疲惫,眼皮子在打架,可是他不愿意松手。
“来日方长,有机会我慢慢说给你听。”这句话说完,无论言洵在心里如何呼喊,那声音再也没回答他。言洵感觉自己好困,好想睡一觉,终于,他坚持不住了,松开了手,被水流冲击的天旋地转……
……
“兔崽子,醒醒,醒醒,别给老子睡了!”
言洵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他正靠在他爷爷的怀里,满脸急切地望着他,言洵还是第一次看见老头子这么着急,慌了神。
“我没事爷爷,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干吗啊爷爷,我怕痒……”言洵还在迷糊当中,想把那个奇怪的梦说给爷爷听。没曾想老头子根本不让他继续说,一双老手便在他身上摸索起来,半晌才长出一口气,道:“吓死老子了,你没事你瞎做什么梦啊?”然后又在旁边嘀嘀咕咕:“怎么提前了呢,不行,得早作准备……”
“爷爷,你嘀咕什么呢?”
“你管老子,去洗个热水澡,水我给你烧好了。”
“啊?”言洵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汗,湿漉漉的,连褥子上都有一滩人形水渍。二话没说,拿起毛巾奔着家里的大木桶去了。一掀门帘,言洵差点又喊了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只见言洵的道士侄子泽元子抱着浴巾,对他躬了躬身,示意他洗澡水在那边。
“自然是给小叔叔烧洗澡水啊。”泽元子一点没有见外的意思,看这架势还要给言洵搓背呢。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那个,谢……谢谢了啊,呃……还有,可不可以不叫我小叔叔,我感觉怪怪的,折寿了都要。”
“小叔叔之命,不敢不从。”泽元子依然是一脸笑意。
言洵懒得虽然有一肚子话想问,但还是决定先洗除一身汗渍,马不停蹄地奔向屏风后面的浴桶。
“扑通——”言洵一跃而进浴桶,也就老爷子手艺好,换个木桶早散架了。“咦?这是什么草药,味道真好闻,还是爷爷对我好啊——”言洵把脑袋靠在浴桶上,脑子里全是自己那个诡异的梦境,一遍遍的消化着梦里那个声音说的最后几句话。
他觉得那不像是个梦。雪早已停,他看着窗外的星空,感觉又有无尽的蓝向他奔涌而来,他闭着眼睛晃了晃脑袋,一睁开眼,繁星还是那些繁星,哪里还有梦里那些景象。
此时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莫不是我中了邪?
想着想着,眼皮竟渐渐沉了,思维也迟钝了起来。就在他眼皮渐渐阖上,身子眼看着要向水底滑去时,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捞住了他。
老爷子背着手站在屏风旁边,有些不满地道:“你是不是药放多了,怎么刚泡进去就睡了呢?”
泽元子把言洵从水里面捞出来,擦拭着身体,嘴角一撇,道:“放心吧,紫气散没有毒性,我这小叔叔是心神损耗太大,才这么快睡着的,我研制的丹药你还不放心吗?”
泽元子给言洵套上一件道袍,把他抱到了炕上放平,号了会脉,这才替他盖好被子,和老爷子退了出来。
老爷子和泽元子不顾那刺骨的寒意,俩人就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
还是老爷子先开了口。
“说吧,你来这么早干什么,不是说好了等他十八岁吗?你提前了一年多。”老爷子看起来相当不满。
“天下将变,灾祸提前到来,这天地间气机已有些不同寻常,我不信您感觉不出来。”泽元子终于收起了他一脸笑意,严肃了起来,眉宇间自有些威势散发而出。
“你跟老子瞪什么眼,皮紧了吧?”泽元子赶忙换上笑脸,一脸悻悻。看来昔日老爷子给他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
“行了,今天我一看见你就准知道没好事,劫体就是劫体,走到哪里都能惹出事来。你有把握吧?”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紫葫芦,拔掉塞子,灌了口烈酒,又把葫芦扔给了泽元子。
泽元子一把接住葫芦,也灌了一大口扔了回去,似是不习惯喝烈酒,皱了皱眉才将酒液咽了下去,长吁了一口气,道:“成功的机会不足三成,但是我们别无选择。他灵根被除,按理来说活不到成年,只有靠他自己奇遇,才能打破这常理。近来天机地气有变,枢机难以发挥作用,我认为小叔叔可以下山走动,寻些因果了。”
“这些年,我将他的身体打熬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你了,我也就只能做这么多了。这小子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吧。”老爷子满脸悲戚,不知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他捶了捶腰,直了直身子,又叹道:“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他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你带他在俗世好好历练,磨砺自身,办法总会有的。我李先森的孙子怎会是英年早逝的命!去他娘的顺其自然听天由命!”老爷子又狠狠灌了一口酒。
“我这小叔叔今天自己误打误撞将封印给撬动了一丝,恐怕等不到一年以后了。必须早作准备。哎哎哎,三爷别打我啊,真不怪我,我虽是劫体,但是这么短的时间我也影响不了‘灵’啊!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少跟老子讲命中注定,老子信了一辈子的命,这次,我偏要为他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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