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恨未了 - 卷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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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自己已经习惯把十一点以前的睡眠称作睡个早觉,曾经的十一点是一个难熬的界点,你掰着手指数着剩下的睡眠,睁着眼算计着什么时候天亮,最后在黎明到来的前一刻昏昏沉沉的闭上了双眼,你总想见到曙光,那曾经属于你的绚烂,可是你又一次又一次的在最黑暗的时刻再无力挣扎,于是你抱怨,可你又不知道该去怪谁,其实你也是知道的,但你却坚决的去否定它,谁会真正的怪自己呢?人都是这个样子,所以叫做芸芸大众,你也沦为了其中的一员。你还在掰着手指,夜越来越浓,这时候你又会回忆往事,人总爱在这个时候回忆往事,一来是因为这暗夜足够的静,二来是因为这暗夜足够的净,或许还因为这只是属于你的故事,与他人无关,如若换在午后,你的回忆便会插入别人的评语,比如说你在一个阳光慵懒的午后慢慢回忆从前,散散的说:“当年她可真对不起我,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再恨她了。”这时,坐在你旁边陪你一起晒太阳的老伙计可能会说:“我倒觉得那时你也有错。”这时,你的回忆便不再是你的回忆了,你的这段回忆就变了,可能你从此就丢了属于你的故事,还有什么会比这更令人空虚,所以你只愿在夜里回忆往事,夜越浓,往事越深。

    你的手指还在掰着,这时你可能又在幻想未来。可能那时你已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可能你已经誓斩楼兰报国恩,一将功成万骨枯。可能你变得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可能你终于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也可能你另辟蹊径,学那京中友善口技者,从此君王不早朝。又或许你壮志雄心,,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天地苍苍,装不下你的一颗心,宇宙茫茫,容不了你的一口气。若是铁棒在手,定要天下我有。

    也许你还在掰着手指,又有谁不在渴望爱情。青梅竹马,庭前堂下,你也曾为她摘下一枝海棠,她翘着嘴说不香。你也曾拥她入怀,她却调皮的躲开。你也豪言壮语,许她一世长安,她却爱一身戎装的将军归来。你要给她一生的安稳,她只想浪迹天涯。你的好,是她的累赘,她的美,是你的牵绊。

    你还在掰着手指,夜模糊了,终于,你没了意识……

    林思然一觉醒来,已是午后的阳光了。这些日子,他总是胡思乱想,尤其在夜黑的时候。

    须尽欢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摆满了熟透的黄色杏子,这些日子,他和林思然就靠着这些杏子度日。

    林思然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等杏子落尽,我们还怎么办呢?”

    “庙里有余粮,师父不会不管我们的。”须尽欢笑笑。

    “该躲的不是我们。”林思然吃着杏子,很平淡的说,他好像在拉家常……

    山外,是另一个景象。

    徐州城外,严言正在指挥士卒努力攻城。他没有叶孤狼和赤练蛇的好运气,守徐州的将军是一员虎将,双姓尉迟,单名一个冷字,人送外号铁面将军。手持一把金蘸斧,身有千斤之力,万夫不当。当时尉迟冷骑马来战严言,严言本是绿林中人,少用兵刃,此刻急抽身边士卒长枪,与尉迟冷大战起来……

    ……

    叶孤狼好像发现了城中的异样,他围城数日,不见一兵来战,这很不符合逻辑。要知道上次城门大开时,还有敌军和他顽抗到底。于是他终于命令士兵撞开城门。可进门后他就傻眼了,这哪里还是一座城池,城里空空荡荡,连一个人影都找不到,他只在城墙边发现一个又一个的地道,那么多的军民,那么多的钱粮,就在这短短几天内,全从这些洞里溜走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可他竟毫无知觉……

    ……

    赤练蛇那里早已将胜利的消息通知了任剑,此时任剑正躺在官老爷的大床上,那张躺过被赤练蛇吸干榨尽的壮小伙的大床上,而他的身边正躺着赤练蛇,这个比他自己大出整整一个二八年华的老女人,但不得不说,赤练蛇依旧妩媚,她的皮肤仍旧白皙光滑,她的胸膛依旧富有弹性,她的腰肢依旧盈盈一握,她依旧散发着女性的魅力,而且是那种令男人无法抗拒的成熟女人的魅力。任剑已不知在这床上躺了多久,他也记不清自己已经要了她几次,但他仍旧感到欲求不满,她也一样。

    ……

    枫梓站在窗外,这几天那床上的事,她全看在眼里,她本该伤心难过,本该撒泼打滚,本该冲进门里,一把揪起这对奸夫,可是她没有。“这也许是我的报应。”她在心里想。廊前的老杏树结满了果实,沉甸甸的,她轻轻的采下一颗,曾经,它是她的最爱,可她却抛弃了它,现在,即使再吃到这果实,还会是从前的味道吗?

    ……

    地牢里,老方桌前坐着孙红娘,她的面前是精美的菜肴,壶里还有美酒,身边有丫鬟伺候。她笑了笑,“自己真不像在坐牢。”她也明白这一切是什么原因,想到这,她就心如刀割。那个壮志雄心的男人,那个她引以为傲的男人,那个她心里的男人,为了她,正在做着他不愿做的事,甚至是他引以为耻的事,她的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想一死百了,可是她却又没有这个勇气,她恨自己……

    ……

    徐州城外,严言还在和尉迟冷拼命,他手中的长枪已经折断三根,尉迟冷给了他三次机会去换兵器。严言此时从心里敬重尉迟冷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便不想再与他为敌。这段时间,严言也经常在想,任剑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是错。诚然他不该残害挚友恩人,但他却对这黑暗的人间作出了别人未曾有的反抗。即使他是为了一己私欲,但这确实让很多人不再受贪官迫害……

    ……

    老庙里,老和尚摇着蒲扇,眯着眼睛看着这人间发生的一切……

    对做错,谁又能分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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