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豹图 - 分节阅读_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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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却不知。”施必显见道人不肯说,大声叫道:“尔不说难道我就罢了不成?待我自去问。”遂将长衣服脱了穿件短衫,装束停当,拿一对四百斤重生铜打就的金爪锤走出现门,一路乱喊道:“花子能,尔这狗男女,我来与尔算账也。”不知要由那条路去,只是乱走乱叫,街路上这些男妇老幼见了吓得魂不附体,个个道:“不好了,魁星罡出现了,快些走罢。”这些人见了施必显就走,因施必显生得奇形怪状,青面潦牙,头大如斗,发如朱砂,身高丈二,声如铜钟,所以这些人见了个个害怕。

    那施必显东奔西跑,也不知花子能家在那里,只是奔走。

    走得肚中饥饿,四处一看并无可吃的物,正在停望,忽见转弯来了一人挑着一担粽来,施必显道:“好了,有点心来了。”

    飞步走上前叫道:“卖粽的快快挑来我吃。”那卖粽的挑着担低了头的走,忽听得这一声犹如雷响,吃了一惊,抬头一看道:“不好了,魁星罡出现了。”回转身就走。施必显赶上一步扯住了担道:“尔走往那里去?”那卖粽的被他扯住的了不得脱身,惊得满身发战。施必显道:“尔为何如此的抖?”卖粽的道:“我怕尔的面。”施必显道:“呆子,我是个人,尔也是个人,何必害怕?”卖粽的道:“尔是个神就该住庙里,为何出来怕人?”施必显道:“狗奴才,我是凡人。”卖粽的道:“尔该死了,既是犯人就该在监牢内坐。”施必显不等他说完,一个巴掌将卖粽的一掌打去就跌倒在地,方说道:“我是与尔的一样之人。”那卖粽被这一掌打得头昏眼花,停了一回才爬得起来道:“尔既是个人,为何如此凶恶?”旋必显道:“我不晓得什么凶恶,从小就是如此。我且问尔,尔这粽可要卖么?”卖粽的道:“是要卖的,不卖我打出来做什么?”施必显道:“既是要卖,拿来与我吃。”

    卖粽的道:“拿钱来买。”施必显道:“吃了自然有钱与尔。”卖粽的只得将粽一边剥与他,他一边接来吃,一连吃了一百余个,将一担的粽吃得干干净净。

    卖粽的暗暗吃惊道:“怎么如此大吃?”见他吃完了道:“拿钱来。”施必显道:“该多少钱?”卖粽的道:“一个粽三个钱,尔共吃一百十三个粽,共该钱三百三十九文。”施必显将手去身边一摸,并无一文,方道:“卖粽的,今日我无带钱在身上,明日来拿罢。”卖粽的道:“尔这人到说得好笑,我又不认得尔,叫我明日那里去寻尔讨钱?”施必显道:“尔明日到玉珍观来向我拿钱,我如今要到花家去了。”说完大踏步如飞而去。那卖粽的见施必显如飞的走去,只是叫苦,赶又不敢去赶,晓得他是利害的,只一巴掌尚当他不起,如若被他打一拳,岂不白送了性命,只自己认造化不是罢了,挑起担子自去了。

    且说施必显吃了粽一直走,心中想道:“不知花子能他住在那里,我如此走来走去走到几时?不如待我问一声。”举眼四处一看,并无一人。正在张望,却好来了一人,施必显就赶上前一把扯住道:“花子能的家从那里去?”那人被他一扯,回头一看吃了一惊,道:“望西而去,过了和合桥再问就是。”

    施必显放了手望西而去。尔说那人因何不老实说叫他由东而行,却叫他望西而去?因恨他莽撞又被他吃了一惊,所以骗他西去。

    若施必显识礼的走上前拱手叫声伯叔,年轻的叫声兄弟,借问一声花子能家那里去?那人自然与他说在某处,望那里去。施必显乃莽撞之人,动不动扯住了人叫道:花子能家望那里去?

    也不称呼一声,也不拱一拱手,又生得奇怪的相貌,那人怕也怕坏了,那里还肯对他实说?不知施必显能到花家否,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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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回拖必显大闹花府曹天雄已归黄泉

    话说施必显被那人骗了望西而走,走到和合桥,谁知有两个人坐在和合桥石栏杆上说闲话。尔说此两人是谁?一个姓王名玉,一个姓李名秀,这二人在此谈论花子能与李荣春的事,说得高兴,忽见施必显走上桥来大声一叫道:“花子能,尔这狗男女,我今病好已来了,尔们快快好将我妹子送出来还我么?”

    那王玉、李秀吃了一惊,叫声不好了,一个个倒栽葱跌下桥去,二人不识水性都淹死在水里。

    施必显见二人跌下桥去也不去看,只是一直走落桥下,又见来了一人,施必显又上前问道:“花子能家在那里?”那人胆子还大,老实对他说:“汉子尔走错了,不是这条路,尔回转身望东走去再问。”施必显道:“走错了路么?”回身又走。

    那人道:“慢些走,我且问尔,尔问花家则甚?”施必显道:“我的妹子被他抢去,我要去向他讨妹子回来。那人也是要去黄石街,因有个妹子也是被花子能抢去,怀恨在心无处伸冤,今见施必显生得奇形怪状,又拿了一对大铜锤,暗想道:”

    此人必是一个英雄,此去花家必然有一场大闹,待他去打个落花流水,也出得我胸中之气。“便道:”我也要到黄石街去,尔既不识路径,待我带尔去便了。“施必显道:”如此甚好。“

    那人又道:“只是尔要离我一丈远而行。”施必显道:“这却为何?”那人道:“尔有所不知,我若与尔同走,倘被花子能的家人看见说是我带尔到他家去的,倘闹出事来岂不连累着我?

    我所以要尔离我远些,使他不知是我带尔去的。“施必显道:”怕他则甚?

    “那人道:”尔虽不怕他,我却怕他。“施必显道:”既然如此尔先走,我离远些便了。“那人遂向前先走。

    施必显见他走有十几步了,然后才行。到底是莽撞之人,一边走一边大叫道:“花子能,尔这狗男女,敢抢我的妹子么?我来与尔算数了。”这些闲人见了个个闪开道:“这个人如此凶恶,要到花家去讨妹子,必然不是好说话的,决要相打,我们都闲在此,何不随了他去看看也好。”众人俱道:“不错,大家去看看。”各人一齐随了去。

    且说花吉、花祥二人在街上打听李荣春消息,忽见施必显一路大叫道:“花子能,我来讨妹子了。”那花吉、花祥见了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走回家中道:“管门伯伯,快快闭了大门。”管门的道:“何事如此大惊小怪?”花吉、花祥道:“尔快些将门闭了,我方与尔说。”管门的果然将门关好,问道:“到底为着何事如此慌张?”花吉道:“就是施碧霞的哥哥,拿了一对铜锤一路喊叫而来,要讨妹子,尔今看好大门我去禀与少爷知道。”即时走进里面,将所有门户都关好了,一路喊叫道:“少爷那里去了?大头青面鬼来了。”这些家人小使围上前来问道:“为何如此大惊小怪乱叫乱喊?”花吉道:“施碧霞的哥哥好不怕人,长又长大又大,青面撩牙、红头发,手拿一对铜锤如米斗一般大,要来讨妹子。”众人道:“不好了,快快报与少爷知道。”

    不说众人去报花子能,且说施必显随了那人来到黄石街,那人在转弯之处停步指道:“尔自己去,那大墙门便是花家。”

    说完,忙走开去闪在一边偷看。那施必显转了弯见个大墙门,又有一对旗杆,料道:“必是此间了。”走上前去将手中一对铜锤举起便打,将大门犹如擂鼓一般起来,门却打不开。尔道为何门打不开?那施必显的铜锤也有四百斤重,为何门打不开?

    因花家这大门甚是坚固,外面有重铁板,当中是砖,后面又是木板,所以任打木开。施必显道:“花子能,尔这狗男女,尔将牢门闭了,我难道就不打进去么?”

    举起双锤一味乱打。这些闲人却围住观看,有几个私下说道:“看此光景必要打死人的了。”有一个道:“不要多嘴,花子能不是好惹的,自古说得好:宁做盐盗贼犯,莫做人命干证,不要管他闲事的好。”

    内中有个哑子,他的妻子亦被花子能抢去,隔两个月就不要了,赶他出来。哑子怀恨切齿,念念不忘,今见施必显打不进去,他用手指那边门,要施必显从边门打进,也好与自己出出怨气。

    施必显打不进去正在发恼,忽见一个人用手指着边门,心中就明白了,道:“好啊,待我来也。”遂将双锤拿在一手将边门乱打,不消几下就打开了。施必显呵呵大笑道:“花子能,我打进来了。”一直进去,却不见一个人影。施必显道:“尔这狗男女,走往那里去?”举起双锤将所有门户并这些物件乱打,打得落花流水,不留一件好的,直打到内厅,大声喊叫道:“花子能,尔这狗亡八,好好的将我妹子送出来便罢,如若不然,我要再打进去了,那时叫尔一家都活不成。”说完举起双锤将厅上所有物件都打得粉碎,不留一件。他厅上这些物件前被李荣春打过了,如今所排物件又是全新买来铺设的,今又被施必显来打得不亦乐乎。

    不说施必显在厅上乱打物件,且说这些家人小使走报花子能道:“少爷,不好了,施碧霞的哥哥打上门来了。”这个说未完,又有家人走来报道:“少爷快些出去,若迟些要打进来了。”花子能道:“狗才,何必如此害怕,有我少爷在此,大家跟我出去。”众人道:“我们性命要紧,当不得他一锤。”

    花子能道:“狗才,如此胆校”众人道:“少爷胆大自己出去。”花子能道:“谁敢不跟我出去,我就先打死他。”众人没奈何,只得跟了他出去。花子能走到屏门大叫道:“那个敢如此无礼?我花少爷来了。”将屏门开了,抬头一看,吃了一惊,叫声:“不好了。”将门一闭回身就走,这些家人已先走了。花子能道:“家人们,快请曹教师来。”连叫数声,并不见一个家人,只得自己走到花园乱叫道:“教师那里去了?”

    那曹天雄正在斗鹤街舞棒闲耍,忽见花子能一路叫喊而来,曹天雄迎上前叫道:“少爷,小可在此,何故如此叫喊?”花子能道:“施碧霞的哥哥打上门来了,打得厅上犹如雪片的一般乱飞。”曹天雄道:“有如此事么?待我去会他一会。”

    遂拿一条齐眉铁棒重二百八十斤走到屏门,花子能跟在后面,吩咐家人架起柴草硫磺焰硝,等候教师拿住了就放火烧死他。

    那施必显正在叫骂道:“花子能,尔这狗男女,尔不出来我要打进去了。”举起双锤又打,忽见屏门一开走出一个人来,大喊道:“青面鬼休得无礼,我生铁罗汉曹天雄在此。”施必显道:“尔叫花子能还我妹子便罢,如若不然,俺施必显一对铜锤要吃人头脑。”曹天雄道:“施必显,尔快些回去便罢,如若不然,我这铁棒也要吃人皮肉。”施必显道:“尔这狗男女有甚本事,敢说大话?”举起双锤就打,曹天雄将棒一架道:“果然好利害。”回手一棒打了。二人正在厅上一往一来、一上一下,打有二三十合。花子能在屏门道:“打倒这贼,拿来活活烧死。”施必显听了大怒,狠狠一锤道:“照打。”曹天雄此时气力已尽,如何当得这一锤?要隔隔不住,要闪闪不及,只叫声不好了,望后便倒。施必显上前再一锤,打得脑浆迸出死在地下,一魂回家托梦与天吉要来报仇。

    那施必显道:“花子能,尔这狗男女,快送俺的妹子出来,如若不然俺也是照这样一锤。”那花子能见曹教师被他打死,惊得魂不附体,忙将门闭了回身就走,喊道:“家人们快去看守门户,不要被他打进来。”如今没有教师了,只好来与秦氏说知此事,道:“如今怎么好?”秦氏道:“曹教师尚且被他打死,还有何人是他对手?吓得我心惊胆跳,满身发抖,叫我如何有主意?”花子能道:“就是如此说,我所以来与尔计议有甚法能得他出去。”秦氏道:“我想施碧霞又非天仙美女,为了他一人受了无数的气,又不肯与尔成亲,又没奈他何,不如还他去罢。”花子能道:“还他是没要紧,只是被人耻笑,且又受他多少恣辱,就是如此还他实不甘愿,一夜也不曾与他卧得,怎么气得他过?”秦氏道:“如此说我也没法。”只见丫头报上阁道:“少爷不好了,施必显打进屏门,如今打到第三厅了。”花子能听说急得乱跳道:,‘如今怎么好?“秦氏道:”少爷,尔急死也无用,若不听我的话,一家亦要被他打完。“花子能没奈何,道:”丫头,尔去与小姐说,道施必显来讨施碧霞,教小姐放他回去,我不要他了。丫头道:“我不敢去,他动不动就要杀人。”花子能道:“贱人如此胆校丫头道:”少爷胆大,才被他要杀要打,也只好滚下楼来。“花子能道:”贱人,尔敢说我少爷的短么?丫头道:“我怎敢,只是少爷大胆自己去说。”花子能道:“贱人,我差尔去尔不去,还敢说七道八说我的不是处,等我去说了才来打死尔这贱人。”说完遂急急的走下阁来,到花赛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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