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藏匿的时光 - 第五章 浮 光

    盛夏终于还是来了，我们笑着说加油！却来到了即将分开的起点上，考场上笔沙沙的作响，时间还是不可挽回的改变了一切，包括我们各自的人生。

    再挣扎还是回不到过去，在相遇与别离的一刹那间，我们曾义无反顾的改变了这一切。只是后来，某些人偷走了时间，某些人选择了勇敢。

    如果有一天，有人说：“你变了？”你会不会笑着说，“其实我没变，只是我忘了原来的路。”

    时间开始浓缩，教室里的每个人都变得异常安静，这种安静让人害怕、胆怯；却不得不更加勇敢的面对。即使，我们从来都是这样一点点地前进。

    又轮到我打开水了，我们自己定的规矩，每天保证八壶热水。他们都特别厉害，能提六个热水壶，而我则不跟他们攀比，提四个就行。学校的热水房，其实只有一排水龙头，每次去人都排的满满的。这天早晨，她出现了，高一时一个曾经错过的女孩，她还是没变，粉红色外套上蓝色牛仔裤，马尾仍旧那么棕黄，弯弯月牙似的的小眼睛，高高的个。双手提着热水壶，站在队伍的末端。似乎我忘了她好久，一个在我的记忆里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的女孩子，那时的我深深的喜欢她。我站在前面，所以示意她把水递过来，帮她打满。她笑笑，还是一跳一跳的走来，我帮她打满水，一起走回宿舍，她帮我分担一个水壶。

    你怎么才来打水，来早点不用排队啊！我问

    我刚打扫了卫生，所以来晚了。她说

    吃早餐了吗？我说

    回去了吃，我买好了早餐。她回答

    我又想起了高一时的她，牛仔裤帆布鞋和我偷偷喜欢的女孩。如今的还是没多大变化，还是如此的快乐。那种快乐让人不想打扰，只想悄悄的看。她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的另一边，原来你还在这里，我却越走越远。

    宿舍楼到了，我接过热水壶，两个人各自上了楼。她变得安静了好多，来了这么长时间，她却异常安静。那时我们的座位离得特别近，课间笑得好开心。上课则是安静的坐，认真听讲。我、欢子和阿毛也经常逗她。

    即使那时的日子过的疲惫又忙碌，可对于我们而言却越发的紧张，多年之后我们都变了，变成了另外的人，连我们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

    她后面坐的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我们都叫她大哥，叫邱娟，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她坐在我前面，所以下课我们打闹着。有时有题不会了也要问她，她则一副矫横跋扈的样子要我叫她大哥，久而久之她成了我和阿毛的大哥。我和阿毛都默认了她这个不靠谱的大哥；她倒是很大气的说，小弟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大哥我说，大哥罩着你们。阿毛也是，笑着叫她大哥。

    后来我们越玩越熟，却发生了一件让我无法言语的事，我和邵耀辉是同桌。说起他呢？是个比较搞笑的男生，脸黑黑的，牙齿倒是很白。长头发，瘦瘦的身材，灰色外套和牛仔裤是他日常的衣着，再加上一副眼镜，算是比较帅气了。每次谈到他黑时他都笑着说：“黑是黑，是本色”。而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挥霍了，高考像这个盛夏的阳光炙烤着我们每个人的心。每个人都拼命的学习，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被别人超越一般。

    我只知道阿毛偷偷喜欢着另外一个女生，可是对方似乎只认为是单纯的友谊，没有过多的表示。阿毛是个性格怪怪的男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异性的地方。倒是特别喜欢动漫《火影忍者》，为此他平时的也总是喜欢和别人讨论《火影忍者》。记得我和他坐同桌的那一段时间里，他也是偶尔偷偷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好了个种伤心话，开始时我还偷偷取笑他，可后来接触久了，才发现每个人都有过人的才华。他心底善良，为人呢也大方，好相处。只是后来得知他和我有相同的遭遇，母亲很早离开了家，所以有着异于常人的童年。性格古怪当然是情理之中的事。而我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同的人相同的经历，在这里两个有相似经历的人坐在了一起。他学习一般，却是如此的乐观，每天都是跟着我们一起玩，玩的老嗨了。

    我不知该如何说起他，性格怪异又心底善良的男孩子，总是把心事藏在心里，或写在纸上。而他喜欢谁呢？又好似写在脸上。我们都叫他阿毛，他也接受着个跟他有相似遭遇的人儿。他的古怪让人难以琢磨，直到我们做了几周的同桌。

    那时早春的阳光显得格外耀眼，树木还是干枯的模样，天空是如此的干净。一整个冬天的寒气渐渐消散，我们仍旧早出晚归的在书堆里挣扎着。上课时他又时认真的听，又时推推我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满了他此刻的所思所想。我也是认真看一番后，写上几句。他也是看着我的回复笑笑。上数学课，我们坐在后面，听不太清。便自己找题做，尽管老师们讲得很卖力。下课我们闹着，也听他诉说过去的事，以及喜欢谁等等的过往。而我也将日记里的某些东西翻给他看，他看后也是笑笑加上批注。

    三月的底她似乎开始逃避我，对我视而不见，我找她她也总是回避。也时常发些莫名其妙的短信；记得她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已经这个词在她看来什么时候都能用，时而喜欢他，时而放不下我。难过和心酸充斥着一个正经历风雨的叛逆少年。我向他诉说着我们之间的故事，他也是劝慰我别伤心。

    “有些事只能用来安慰别人，却永远也说服不了自己。”这些话仿佛是对于我们两次的完整写照。他曾偷偷喜欢过一个女孩，而由于两个人从性格到外貌都相差很大。所以他陷入自卑的深渊。这个女孩是我们的同学，个头矮，但却可爱。在高一时他们就在一个班，一直喜欢到高三。他的情感经历让我吃惊，让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卑微的自己。

    他是我见过最单纯的男孩了，不讲究穿着，我几乎是看着他一身黑色的衣服穿了好几周都没换过，他喜欢的东西也很特别，就着样我们两个坐在一起，两个貌似曾经失恋的男孩。

    那时的夏天一点点的接近，倒计时牌在无情的催促我们，而我似乎早对此早麻木了，依旧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前进。

    阿毛是我的同桌，邱娟则坐在我的前排，邵耀辉坐在行道的另一边，每天下课他们都打打闹闹的，再前面是那个我偷偷喜欢过的女孩。还有我的舍友欢子。我们几个每天下课就像炸了锅非得闹翻天不可。也是在那时，邱娟和邵耀辉擦出了火花。他们两个都住在外面，每天下课都追逐着跑出去，然后楼道里全是尖叫声。

    两年之后我再次回到校园里，走到教室门前时再听不到他们的笑声，再不见他们打闹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陌生的脸。时过境迁，你们都去那了？

    一天上数学我正在研究一道题，突然阿毛正抽涕着。

    我推推他递给他一张纸条，“怎么了？”

    “我发现我喜欢上我们的大哥了……”他那小而歪歪扭扭的字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这样的突如其来喜欢让我手足无措。而我知道邱娟这个大哥大概还不知道他悄悄闯入了一个人的心里。他示意我替他保守这个秘密，我揉碎了纸条，战战兢兢的扔进了垃圾箱。那几天，我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而那种既可怜又卑微的喜欢让我心痛，是因为我爱的她。那几周，我和她也处于冷战状态，互相不理会。我知道邱娟和邵耀辉倒是很投机，又不敢告诉他们，我只是感觉到阿毛和邵耀辉之间的那种活药味一点点的加重。大哥一向作事大方有大度，不拘小节很好相处。这个女孩的脾气可爱，不任性。而正是这种性格天生就是阿毛的克星，他喜欢她倒也无可厚非。

    “阿毛怎么了，这几天怪怪的？”邱娟娟问我

    我心想，你问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呢？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事，他是被那赵洋拒绝了正伤心呢？我敷衍说

    她转过头改问阿毛，“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大哥帮你出气。”

    阿毛依旧低头呢喃说，“没事？”

    我看着他们却不敢说任何话，只是觉得友谊和爱情的转换似乎太快了一点，喜欢一个人如此之快，而紧接着来的爱呢？我不敢想再次陷入了沉思。

    那是一个独特的日子，我们要到县医院体检，前一天晚上我和小豆来到了县城住了一晚，等待第二天的体检。夜里她打电话叫我出去走走，可是那时她在学校，我却在县城。相隔好远，只好说了晚安。随后她又发短信说：“对不起，你给的幸福不是我想要的”

    我只是说：“对不起，我爱你”

    而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事了……

    第二天，我听谭超说有熟人能提前填完体检表回学校，于是打电话叫她过来，三个人的表很快填完了，之后又单测了视力。谭超有事先走了，我们两个沿路走着，好久都没人说话，沉默是我们两个管用的方式。

    我们吃饭走吧！她突然开口说

    嗯！你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你带我去吧！我说

    她径直带我走到口口香饭店时人太多了，只好再找。听她说这里的饭味道好极了。

    随便找了个小饭店吃饭，我拿起她的手机把玩，给她传了几首歌，叫她回家再听。

    那天，她告诉我她的弟弟张伟在准备考高中，吃完饭我们一路走。那时的她看见苹果和香蕉就说要给她的弟弟买一些，她挑了些我付了钱，尽管她极力劝阻。那时，我的钱包里没多少钱了，却还是硬着头皮付了钱。当然我也分到了些水果。她说要回家一趟，好长时间没回家了，我们分开走回头看她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我却嘲笑这可笑的爱。

    车上，窗外的风景一路后退，飞扬的尘土淹没了来时的路，车子倔强的向前开去，冲进尘埃中，出来又再次冲了进去，头也不回。

    手机一阵阵的响起，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了她哭涕的声音，过了几秒她问：到学校了没？

    还没呢，在路上，怎么哭了？我问

    没什么？只是你怎么这么傻……她说

    好啦！没事，收拾好了快来学校。我说

    嗯嗯，拜！她挂了电话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回家后家人都不在，她一个人听了我传的那首《海角七号》和《最心疼的人只有你》。后来的后来，每次听这两首歌先会流泪，然后微笑。曾经的我是那么的傻，在她的世界里。

    你为什么这么傻，其实我也想知道。

    不知道何时起，昭昭和伟哥买来了水枪，小孩子玩的爱玩的那种。对着她们一通乱射。教室里炸了锅，男生都抢着要，准备大开杀戒。昭昭和樊倩本来就是死对头，他们在讲台上拿枪对射，旁边的人都跑开了。教室里像闯入了一群恐怖分子，大家纷纷学寻找掩护。

    伟哥拿着枪，男生女生通吃，我们都遭殃了，当然他也激起公愤。之后只好扔掉枪，逃之夭夭。这样劲爆的武器我当然得玩一下了。我要过枪在加满水，一时间却找不到攻击目标了。

    王乖琴她看着我像孩子一样玩闹就大笑，我找到了目标，把枪口对准她坏笑。她一只手遮脸，一边还威胁道：“你敢给我……你试试……”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的开枪了，水柱像离弦的箭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尽管她遮着脸，但她的脸上也沾上了水，粗心大意的我竟然没有发现她已经不高兴了。我再次命中她。

    再次强调，“你再敢……”她抬起头盯着我说，愤怒像是最有力的武器一样制服了我。从未看到过她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水珠从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棕黄的头发上还带着水珠。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泪水。那一天我记住了她的眼神，记住了她是我曾经深深喜欢的女孩。也是再那时伤到了我深深喜欢地女孩，一直深深地喜欢。而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时间悄悄的溜过，我们就这样站着。

    这样的对峙持续了多久我不记得了，我偷偷喜欢的女孩对我发了火，这只是个玩笑，我努力提醒自己。

    “你玩够了没，给我玩，来给我……”某人说着抢走了我的枪

    我不记得是谁从我手中夺走了枪，也不记得她何时坐下，更不记得她多久再没理会过我。

    他们仍旧像孩子一般，有时拼命的学习，忘了今天是谁的生日？今天星期几？有时傻傻的玩着、闹着……

    成长似乎对于我们没有多大帮助，当我感觉自己成熟时时他们也都成熟了许多，我们却离得好远、好远……

    而此刻我惊讶的发现，我们始终是一群孩子，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对不起，那天……我……”我结结巴巴的走到她的座位旁呢喃

    “没关系，其实……我也……”她的话也说不太全

    她笑了，还是原来的模样。我终于释怀了，在那些时候并存在什么深仇大恨，所谓的过节，只是我们彼此了解和增进友谊的方式。

    那时，我只是喜欢她，也因此错过了她。

    天气变热，很多次在楼梯口遇见她都说回宿舍喝水，这才知道她没带水杯。于是在附近的超市精心挑选了一个水杯；准备送给她好让她不再费力的来回跑。

    中午我托人将杯子送到了她手，下午就被退了回来。里面还有纸条，上面写了许多我至今都不明白的话：“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走完这段路，别再来打扰我……”

    于是我收起了杯子，给她回了信。后来这个粉色的水杯一直放在桌头上，直到高考前才带回了家。那些天大家的各种高考前综合症开始发作，又些人开始紧张，平时的模拟也考不高了，简单的题也错了不少。

    我真的生气了，好像所有的难过都一下子爆发出来了。我写了回信托王小建带给了她，不知道她看了之后是什么表情。过了几天，周末放了两天假，我没回家她也没有。在校门口我和谭超、小豆买菠萝时遇见了她。她正好也和两个同学买菠萝，我们就这么遇见了。而我匆匆买了两个就走开了，她似乎有要话要说却没开口。我留给她最冷漠的背影，走开了。

    第二天，我们两个在楼门前撞见了，这次谁也没逃开，她说，一起走走吧！操场上她说我小气，说“我们不是同一路人……”

    那是她第一次这样的话，我却不知道什么是同一路人。就这样走着走着，我说，有些东西失去了便是永远……

    正如我所说，失去了便成了永远。有人说在青春里我只记得两件事：“一是，时间终于将我对你的爱耗尽。二是，在时光里我还是遇见了你；”

    “冰是睡着的水；”

    “冯旭，六道选择题你错了三道，大学不想考了……琰雨洁，这几天活泼的很哦！看看你的成绩能不能稳定哈！李朋钊，全年级第四名，题难吗？不见得吧！你看看应届班的杨建峰，语文120，英语124，理科综合291，其他就更不用说了”老班说

    “语文120……”

    对老班的话，我们早就麻木了，语文都能考到120的人我们永远也理解不了，而我始终我们私下里说着。

    模拟考我们彻底考傻了，以至于只知道答题连名字都忘了写。懒一点的同学语文连作文都不写。这些不怪我们，也不怪老师。男生们开始懒散起来，以朋钊为首的男生开始表现的懈怠。一个周末全校放假，远一点的同学无法回家，只好和在其他伙伴挤挤凑合一下了。

    班上爱玩的男生聚在一起说要去喝酒，正在宿舍里睡觉的我、欢子、小虎、阿毛被伟哥叫了起来，说去喝酒。压抑了好久，是时候释放一下了，我们几个收拾好出发了。本来心情就不好，再加上考试的逼近，我们找到了最佳的理由。他们一大帮人都在，有猪、蛮牛、朋举、伟哥、欢子、皮皮、老虎、朋钊、张涛、海啸、阿毛。

    合照

    我想应该在那一年留下点什么？

    于是我鼓起勇气找到她，说：“有时间我们来合张影怎么样？”

    “不行！”她果断拒绝了我

    哦，那好吧！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

    嗯嗯！她的回答简单有直接

    早些睡觉，不要熬太晚了；我追着说

    你也是，再见！她走开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我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不料她却突然同意了。一个周六，我换好衣服等她。

    在楼门前，我等着一个女孩的出现，仿佛那些时光是如此的漫长，我一直在等她，直到某一天我们消失于彼此的世界再也不用等待时，才发现习惯的可怕。突然我忘了要说什么……

    她还是那样，高傲又冷漠的走在我的前面，那时已经5月份了，校园门口的梧桐高大而翠绿，国旗鲜艳夺目，阳光还是毒辣的照着大地。我要她走慢些，毕竟是周六我们又较多的时间。

    你怎么突然又答应了……我问？

    我只是不想伤害你……我们班有几个同学找我合影我都没答应……她说出那番话时像是变了一个人，理所当然的说。

    那算了……我以为你是真心的……我突然停住了脚步说。

    她回头看我，我看着她这个我从头爱到尾，有从头恨到尾的女孩就着样打消了所有我对爱的真诚和美好。僵持了几分钟我们来到了照相馆。摄影师要她靠着我，由于她又点矮了所以脚下还垫了块砖头。

    你们两个靠紧一点，男孩拉起女孩的手，好！笑一笑，好！再来一张……！摄影师说

    在这之前从却未碰过她的手，不知是由于什么原因，分开时会想念，见面时却又沉默不语，这时不知道那来的力量，我拉起了她的手，她也没拒绝我。而后我又搂着她照了一张，终于她轻甩开了我的手，我感觉到她只是有时喜欢罢了，而我跟她的爱没有丝毫关系。

    后来我把两张照片留给了她，这是仅有的证明我曾经爱过的瞬间。

    那时我们的座位换着坐，整个横排的人每两周换一次，而我们坐在最后也懒的换。我和邵耀辉坐着，几乎每天他都给我们几个带点好吃的，他自己也喜欢买小瓶雪碧个和盒装的饼干。用饼干盒做的文具盒里放满了他的雪碧瓶盖，上面大多都有再来一瓶。他还是会嘿嘿的笑，露出白白的牙齿。他很聪明，平时虽然考的一般，后来高考时却考的出奇的好。

    他喜欢逗邱娟玩，我喜欢打篮球，那一年班上的男生大多都喜欢玩篮球，连近视1000度的王远帆都喜欢。提起他们时，总会希望时间过的慢些，好让我们有时间来重温那段岁月。

    模拟考试每月都有，手里新发资料只做了一半，就没时间去做了。时间的紧迫让我们的梦想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后墙上谁梦想的大学，早已已没人理会，我只看到他们上自习时安静的背影。想想开始时我们充满信心，后来掉队的人越来越多，原地踏步的人也越来越多……

    而我却又时间去写日记，写一些打油诗，写一些我们休息之余的点滴。

    他还是会看我写的诗，给出一些评价。然后又开始和旁边的小伙伴玩闹起来，时光的沙漏总在流淌，失去的沙子越多就越会觉得剩余沙子的珍贵。教室里越来越热，老班允许我们自习时间到下面的花园里学习。隔壁的文科班都到下面背诵马列主义了，只听得他们的朗读声充满了整个校园。而我们抹掉头上的汗水，继续思考。

    5月底，校园里全是离别的味道，看着应届班的他们说说笑笑，手里那着纪念册，夕阳下的校园格外美好，教学楼沉浸在一片金色中，安静优雅。日子依旧忙碌着，开始做最后的冲刺。操场上，一、二年纪的他们跑过时溅起的尘埃，这个季节深深印在了我脑海。

    一天中午，邱娟来的很早，带了个新买的灰色男式t恤，出于好奇我问，“给谁买的，看起来还不错。”

    邵耀辉要回家了，我给他在超市买的。她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邵耀辉挺有福气哈！我逗她

    他来了，那一天他上完了最后几节课，把好多东西都留给了我，包括他的钢笔和一大堆的可乐瓶盖，上面全是再来一瓶。

    “喂，我要回家了，这些东西就留给你吧！”他突然对我说，之前他说要提前回家，我没在意，没想到这么快。

    这么快就回去啊？我惊讶的问

    嗯嗯！他回答

    这些天我在追邱娟，昨天她终于答应我了……他开心的说

    那啥时候再能来？我追问

    等考试结束后吧！说不上。他说

    邵耀辉邱娟给你买的t恤穿上怎么样？王乖琴笑着问

    合适的很，他倒是爽快的答道

    我帮他把书搬到楼下，阿毛、王乖琴、邱娟、我都去送他，楼下邱娟还特意给她买了东西带着，我们说了好久，看着邵耀辉和邱娟又说又笑，看看阿毛突然一阵失落，友情还是爱情，谁说的准。不变的是，日久生情，无论友情还是爱情。

    夕阳还慢慢落下，国旗下五个曾经带着梦想的男孩、女孩笑容灿烂；在时光里，他们勇敢的说了再见。我想即使分开了，依然相信终会重逢。谁还能记得那个曾经深深喜欢的女孩，那天笑得开心的女孩子。

    皮肤略黑，牙齿很白的男孩子跟我们说了再见。

    而这一别，后来很长时间也没能再见面，因为我们走上了各自的人生轨迹。那天阿毛没多说话，我理解他。本以为他们两个的战争应该结束了，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那天过后，邱娟很少说话了，只是表面上依然表现的很开心。我一个人坐了一周，在教室的角落里。阿毛还是喜欢叫她“大哥”，王乖琴却还是会被我们几个逗得大笑，一跳一跳的走出教室，然后进来。

    毕业季

    儿童节刚过，给我们提前放了几天假，用他们的话说：“休息休息，准备上战场”。我们也一样合影留念。藏在心里多年的话也都对某某人勇敢的说了出来，有人忙着表白，有人忙着迎战高考，有人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可爱的大孩子。

    “大家静一静，我说两”曹老师最后一次站在讲台上跟我们讲话。

    “7号、8号两天考试，在家的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休息；我说的休息可不是啥都不管了，耍忙了。还要再看看书，做做题。等8号考完了放开耍，有的是时间，一个假期两个多月，看把你耍不美了。第二点，考场上多留神，不要胆怯了。你们都是过来人了，放机灵点。天热，把自己照顾好，挺过这几天。”

    讲桌两旁还放置了鲜花，教室里打扫的异常干净，大家整整齐齐的坐着。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乖过，其他老师也都给我们说了几句。窗外，应届班还争相拍着照，花园被他们占领，校园里的吵闹和教室里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透过玻璃，能清楚的看到他们站成一几排，笑着说“茄子”。

    “肖东，待会你和樊倩把你们的带课老师请一下，到下面拍照哦！”

    “哦！”肖东说

    就这样，我们站在了时光的交汇点上，当照相机快门按下的那一刻，所有人被清晰的刻在了岁月的年轮上。那张照片还躺在我的相册里，不只多久没碰了，旧了许多。

    很多年后我再没看见曹老师还是一只脚踩在板凳上，一只手比划着，用他的话说就是杀猪的动作，给我讲着“共价键和金属键；什么热化学方程式的书写。他提问问题我们回答错时，他总是说：“看吧嘴巴打翻了！”当他讲错时底下的我们异口同声的小声说：“看吧嘴巴打翻了”随后就是一阵偷笑。

    教我们物理的周老师还是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们要把动能定理和动量守恒定理结合起来解题；磁场只能改变带电电荷的的方向。那时我记得小球总会以一定的初速度撞击放在斜坡底部的木块；带电粒子也会以一定的初速度进入匀强电场。

    语文老师还是会给我们重点讲文言文，如《韩世忠传》，尽管我们都讨厌文言文。

    教我们英语李老师还是会用那粗重的口音给我们讲解语法，尽管他说的英语太方言化了，我们也早习惯了。而我的英语差的要命，从初中开始就差。

    胖胖的生物老师，还是没完没了的讲着隐性基因和显性基因控制的遗传病的发病概率。孟德尔发现了遗传定理，自己却深陷近亲恋无法自拔，我对此表示同情。

    教数学的刘老师还是会涛涛不绝的讲，他总是说“再那个题不会，快说”“这道题啊！他要考我们什么知识点，这些大家要把它掌握了”等等的话。排列组合题，七个人站队，甲不能站排头，也不能站排尾，也不能站在乙的旁边，又得和丙站在一块。问又几种站法？许多年后，若干年后再看这题时只能让甲默默滚蛋了……

    操场上再不见了，皮皮、盼子、小虎、猪、肖东、王斌、欢子、小豆、伟哥、蛮牛、猴子、惠龙、加索尔、张涛、朋钊、海啸、召召、王远帆、谭超、巩建业、王永利、张朋程、王小健、孙欢、朋举他们打篮球的身影；再不见晓飞、东儿、阿毛、他们打乒乓球的欢声笑语。再不见樊倩、冯旭、巩碧云、张瑾、张晓嘉、亓瑛、杨丽萍、豆佳琪、李静、邱娟、尚小芳她们学习的认真；刘雪玲、琰雨洁她们的奇葩。

    日记中我这样写道：

    我们站了在一起

    等待光与影重合的瞬间

    微笑着说了再见

    即使浑身充满力量

    却挡不住岁月的年轮

    任其旋转

    ——《毕业季》

    那天，有人哭了，我却不记得了。

    盛夏天还是不可阻挡的来了，校园里他们兴奋的合影留念，记录这些年忙碌而又美好的时光。

    宿舍楼前，我和她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分开了，各自回家准备高考。这一路上我从未感觉风景的陌生；几个星期才回来一次，每次回家都感觉像是好几年没回家似的。街上又新开了几家店铺，路旁的柳树长高了许多，叶子也多了不少。麦田里的麦子长势正好，油菜也快成熟了。

    村里的王师傅还是吆喝着让我坐他的车回家，尽管那一年我独自一个人在家，考前老妈从西安赶了回来陪我参加高考。回到家扔掉书包，睡了整整一天后才翻开书复习了会。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总是瞌睡，觉也永远睡不够。奶奶特意为我蒸了包子，做了面条。爷爷也给我加油打气，虽然我对自己没有多大信心。

    第二天早晨起的很早，开始看书，把没来得及做的题大概看了几遍。中午，天热了起来，书完全看不进去。老妈打电话说，6号直接到县里陪我考完试。好吧，就这样吧。

    “喂，睡着了没？”冰儿打电话

    “没呢，才9：00早呢，你睡了没？”我关切的问

    “也没，刚才看了会题，看不进去有”她柔声的回答

    “我也是，看不进去，压力好大的”我也轻声说

    “没事，好好考木，两天就过去了”她安慰我说

    “嗯嗯，我们一起加油！”我说

    “考完了你给咋们找个活，咋们打工走”她突然说

    “行啊，我让我姐在兰州给咋们找个活”我说

    “对了考试这几天，别给我打电话了，我在我姐家住不方便，手机也会关机的”她提醒我说

    “嗯嗯，我知道了”我说

    挂掉电话，突然感觉好幸福，她跟我说了“咋们”。我爱你，那天是我唯一确信的事。她也爱我，心里有了一个爱的人是如此的美好。发了句“冰儿，我爱你”后就便睡着了。

    6号早上，我出发直接到县城。肖东为我和王斌事先联系好一个房子，因为他来的晚上点所以我先到了县城。他说中午才能到，我也没钥匙，所以我只好坐在广场上等他们。那是县城的一个小广场，坐落在烈士陵园的门口；广场中心还有烈士纪念碑，看起来挺壮观的。

    坐在广场旁边的柳树下一边乘凉一边等他们。

    “喂，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她说

    “我没有房子的钥匙，等王斌呢？”我说

    “你来这干啥？不到房子休息起，明天就考试了。”我说

    “我和杨丽萍一块找的房子，我不知道在那里？她人到现在也没来……”她略带哭涕说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虽然只是小声的抽涕。一时间，我不知该怎样安慰她，只是说没事，一会就来了。

    “你看你，连房子在那都不知道？这么重要的考试……”我突然打住了

    “我也不知道，上次来一块租房子的。说好的，今天来早些。”她嘟囔着，看起来好了一点。

    “呵呵，太笨了，呵呵……”我笑她

    “你不是也一样，坐在这里还笑我。”她不服气说

    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我笑着。毒辣的阳光炙烤着柳树，空气中弥漫这干涩的泥土的气息。圆而厚水泥桌子，四个石凳围着。她坐在我的对面，我偷偷看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她棕黄色的头发上，脸庞也映上了一层红红的光晕。眼睛透明散发着光亮，略微弯着，皮肤白皙。白色t恤，牛仔裤。风吹过她的脸颊，刘海被稍稍吹起，那是我深深喜欢的她，只是喜欢她。看着远处焦急的等待着，仿佛没有什么事值得她真正关心了。

    我们聊了好大一会后，杨丽萍来了，她跟我道别后匆匆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突然发现我错过了什么。

    我一个人坐了一会，肖东和王斌来了，一起房子里休息了会。下午老妈来了，在外面吃过饭后，找到班主任领到准考证，找好考场准备应战高考。

    6月7日上午9:00-11:30语文，早上刚吃过早饭，小小县城里已经是人山人海，第一场考的是语文。对于大多数学生而言，这门课无疑是最轻松的。除了几道古诗词填空外，几乎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二中一个充满神奇色彩的学校，二中始建于1956年6月，现为全市市首批示范性高中中学之一，最让其他中学汗颜的是它的二本进线率高达45。就这样一万多名考生站在校门口等待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他们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个人的理想还有家人乃至整个家族的期许。可是十八九岁的我们又能懂什么呢，我们还只是大孩子，在大人眼里一群参加高考的大孩子们。

    排队过完安检，只许带准考证和矿泉水，其它东西一律不许带。考生们井然有序的进了考场，参加了无数次的模拟考试之后我们已经习以为常。监考老师还是会一再叮嘱我们先涂准考证，填写姓名。一遍一遍的核对身份。这是一场考试，一场许多人难忘的考试，就这样一场我参加了两次，她参加了三次。在之后的人生路上大学，未来，爱情便和这场考试紧紧联系了起来，密不可分。

    考场上笔沙沙作响，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拉开了序幕。写下的每个字，每个标点符号都至关重要。有些人准备三年甚至十年。十年寒窗两天时间里便匆匆散场，没人关心你曾经的辛酸和汗水，竞争在这一刻愈加残酷，像是“凡尔登绞肉机”。而这一刻“战争”还在继续。选择题，填空题，阅读，作文一气喝成。

    时间到，监考老师开始嘱咐我们停止答题。

    整理好试卷，时间刚刚好。第一门课结束了，家长在学校门口焦急的等待着自己孩子们的出现，一时间嘘寒问暖，好像所有人都忘了我们已经成年，已经长大了。

    穿过拥挤的人群，母亲站在学校门口的台阶上，眼神里满是期望和欣慰。她和所有的家长一样，从精神层面到饮食住宿，无微不至的关心。那一刻，突然才明白我们所拥有的现在都是建立在父母的付出之上，“可怜天下父母心“。、

    还想吃啥，我才吃了一口饭，一旁的母亲便按耐不住的问。

    不了，矿泉水就行，夏天的冷饮和水果吃了害怕肚子疼，影响考试，老师也提示过。我边说着扒了两口饭。

    吃完饭便回去准备下一场考试——数学。

    中午阳光毒辣，母亲怕打扰我休息就一个人去了公园乘凉，尽管我说别担心怕打扰我，您在一旁休息就好。可是她还是叮嘱完就离开了，一个人在公园里呆了2个多小时，直到下午开考之前。由于县城里托人租的房子只够我一个人住，晚上母亲不得不坐车回去，第二天早晨天刚亮又匆匆赶赴县城，为了我她再辛苦都值得，母亲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6月7日下午3:00-5:00考数学，数学一个令大多数人绝望的学科，从一元二次到二元一次；从数列到排列组合；从集合到微积分；从平面几何到立体几何，难倒了多少人。50分选择题，20分填空题，80分的大题。很难想象两个小时里你的大脑要运算多少亿次，心里要承受多少压力。我想大概有人会羡慕此刻坐在考场的年轻的孩子们，但更多的是同情。

    中途外面一阵嘈杂声打乱了我的思绪，好像已经开考20分钟的样子。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大人的吵闹和学生的哭啼声。后来才知道是一女生谁过了头，她的母亲也是来陪她考试的。她哭的很伤心，已经开始考试了，进不了考场。一次考试能成就一个人，当然也能毁了一个人。她又得再来一年，有人说。

    大脑一片空白，机械的涂着答题卡，填写姓名，直到时间都过去了好久才做完选择题。我心里明白吗，这次有没得希望了，只是抓紧后面的时间赶紧把大题做完。考场上出奇的寂静，只有沙沙的笔尖划过试卷的声音，以及紧张的呼吸声。一切再也无法挽回。再后来，我都没敢去查成绩，面对这一切。

    还又十分钟，抓紧时间涂答题卡，做最后检查老师在催促着。顿时，心里一阵慌乱，看了看没做完的试卷，心灰意冷。

    出了考场，各自站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吃完饭天色已经不早，母亲匆匆赶回家，第二天依旧来陪我考试，尽管我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可她就是不放心。

    晚上，我没有给她打电话，只是发了条明天要继续加油的短信。她也是简单的回复了我，晚安，傻瓜。准备第二天早上的考试。

    6月8日上午9:00-11:30文综/理综300分，尤其物理是大多数理科生的天敌。在我的印象中，总有一质量均匀的小球从一斜坡上滚下撞击小车，两者共同运动一段时间后停止，设水平面得摩擦因数为定值，求各种各样的物理量。孟德尔发现了遗传定理，自己却和表妹爱的死去活来，身陷近亲的婚姻无法自拔。有机化学，用眼镜片的主要成分是不是聚甲基丙烯酸甲脂；共价键和金属键的定义我再也记不清了。

    走出考场，只剩一门英语了，突然心里空空的，没了着落。母亲依旧是各种安慰，吃完饭径回到住处，连书都懒得翻。

    6月8日下午3:00-5:00英语，一门我学了7年也没能熟练掌握的语言，但我还在为考及格而发愁的时候，大多数人就已经在为考120分而努力了，好像这门课程我是彻底无缘，简单的会几句。一提到作文和阅读就扑街，虽然曾经努力过。考场上有人在奋笔疾书，又人在认真思考，时间在一点点的溜走，我们已经在打扫战场了，连文具都一并带走了。

    四门考试终于宣告结束，我们的高中生涯也随之结束，有人金榜题名，有人痛心疾首。我不知道的是她还得再来一年。母亲回家了，因为第第二天还又一些事情要解决，母亲就一个人先回了家。

    晚上她的电话关机，怎么都打不通，他们几个到像是脱缰的野马，吵着要去大玩特玩一场。毕竟考试结束，一年以来的压抑也得好好发泄一下。我随他们去大吃了一顿，去广场上浪了几圈，之后去了网吧玩了整晚的游戏。

    第二天，我们几个拖着疲倦的身体挪到了考场，那是一场英语口语测试，等了好久终于轮到我了，读完整片的英文章头晕眼花，只想睡觉。她的电话还是关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在拨”

    收拾好东西，便匆匆回了家，之后再没过多的提起那场考试以及那段时光。时间过得飞快，几天之后她突然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她没考好，再加上父亲生病，去了兰州。那时的我们简单真诚，海誓山盟。

    6月23号，高考成绩出来了，我们两个的成绩一塌糊涂，离二本线还老远，她考只考了426。晚上她打电话哭诉考试的失利，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简单的说:“没事的，晚安”。我们互相说了“对不起”，像个孩子。晚上，我们两个彻夜未眠，打电话，发短信，聊到了凌晨两点多。家里也没事了，我去了附近的小城找了份工作，白天休息，晚上上班。晚上一闲下来就给她打电话，发短信，至今那部手机里还有500多条短信，而我一直都保存着。

    我在兰州的一家咖啡馆里找了份工作，她突然打电话告诉我说

    我也准备去找一份工作，但是不知道找啥工作。我暗暗的说

    如果那个女孩子曾经在你生命里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你会不会发了疯的找她，告诉她，你爱她，一直以来都是?

    她暂时忘记了高考的失利，重新找到了自信，她父亲的病也有了好转。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没有遇见她现在的她会不会过得更好，会更幸福呢？

    夏末天气逐渐转凉，我去镇上接她。她穿着白色上衣，蓝色的长裙，长长的马尾，平底鞋。这是我见过她最独特的装扮。她身材不太好，个子也有点矮，我远远的看她，一个人呆呆的站在街头，眼神里一丝永远猜不透的忧郁。还拖着一大皮箱的书，沉甸甸的，她还要再来一年，这是她痛定思痛后的决定。只是她没有向命运妥协，依旧留在了小镇上，重头再来，我为她找了住处。我尊重她的决定，本来我想带她去兰州，一起去一所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大学，一坐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城市。

    如果一个女孩子还会站在那里等你？你会不会突然出现抱紧她，说你爱她。我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她转头微笑着说，你怎么才来啊？

    那会没车，来迟了。我笑着告诉她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她说

    怎么会，我强调说

    多年后我真的再没出现过，一次也没有，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傻傻的等另外一个人，他会不会像我一样及时出现在她身边，抱着她听她说尽人世间的伤心话，给她最纯粹的爱和勇气。

    早在她回来之前我就为她找好了房子，提着她装满书的皮箱慢慢向里面走去，她跟在我的后面慢慢的走。箱子很重我停下来歇会，她看我有点累想伸手帮我。

    “我可以的，不用”我喘了口粗气说。

    “箱子里面装的全是书，”她补充说

    “嗯，确实很重”我笑着说

    “对了，你找的房子在哪?“她突然问我

    “就在前面，稍稍有点远”我说

    “附近没房子吗？”她又问

    “你知道的，高三都开始补课了好几天了，附近的房子早被租完了，所以有点远”我说

    “哦”她皱着眉头说

    “这样吧!我们两个先去附近找找说不定还有住的地方呢？“我说

    “嗯嗯”她点点头

    学校在小镇的西北，附近的小巷子常年住着学生，我带她来到哪里。

    “阿姨，请问还有空房子吗?”我说

    “不好意思小伙子，房子早租完了，高三已经开始补课了”房东阿姨说

    “这样啊？”情况在我意料之中

    “没房子，那怎办？”她焦急的看着我

    “谁要租房子？”一个女孩子从房子里探头出来问道，这里不得不提到她——邓水苗，她是理科应届班的姣姣者，学习成绩名列前茅，长长的马尾乌黑闪亮，高高的个子，大眼睛，性格活波，挺不错一女孩。真的非常感谢之后一年中她对她的照顾。

    “我给她租房子”我回头说

    “还有地方住吗”？她问她

    “本来我和另外两个同学说好一起住，结果我一同学突然不来了，所以还剩一个床位”邓水苗指着里面说道

    “太好了”她像个孩子一样高兴的跳，不！她原本就是一大孩子，在我的眼里她一直都是。

    “先把东西搬进来吧？”她说

    就这样几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在小镇的某一个角落相遇了，他们素昧平生，却热情真诚，以至于后来她的某一段有时光里都有她的陪伴，有她的影子。

    “你先出去等会，我先换件衣服”她说

    “嗯，好的”我在外面等她

    她们两个说了好长一会话，收拾好东西，女孩子之间建立友谊的方式很特别，男孩子理解不了。

    “你还是穿牛仔裤好看？”我笑着说，她撇了我一眼，嘟着嘴。再后来，我就真再没见过她穿裙子，一次也没有。

    她换好了衣服，我给她也买了好多东西。

    “你去哪上学？”邓水苗问我

    “兰州”我回答她

    “你去兰州，那你怎么”邓水苗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们两个说

    “我想和她一起去的，她第一志愿没录上，再说我尊重她的选择”我说

    “考哈外烂怂成绩，谁要呀吗？”她笑着说的家乡话吧我们两个逗的大笑

    之后我经常去看她，直到学校快开学了，记得9月2号正好是星期天，学校放假休息一天，她一个人呆在房子没回家，我的开学时间也快到了，而我不得不离开她。

    “你啥时间开学”她问

    “还有一周”我说

    “啥时候走”她问

    “6号吧”我说

    “哦”她不在说话了

    高考结束对所有人而言都是解脱，她却是例外，她的倔强和执着一般人理解不了，我爱她，想带她离开那里，那个地方我呆了整整四年，我太了解她了，她太累了，背负了太多。当听到同学都被录取之后她内心有多痛苦，没人知道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那时我多想陪她在读一年，但是我退却了，“高三再来一年”我不敢想，也害怕去想。她坐在床头上，低着头眼睛里全是泪花，我拉着她告诉她“别哭，我在兰州等你，明年你就能来了”。她依旧偷偷的抹着眼泪，不说话。两个年轻的孩子相互安慰着，鼓励着对方勇敢的向前，那时我们才刚刚19岁。

    “我得回去了”我说

    “嗯”她

    “拿着”她送我到了门口，掏出100块给我说

    “不要”你这是干啥，我没要

    “你对我这么好，这是我打工挣的钱，你拿着”她继续说

    “那就更不能要了”我说

    她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像被责骂的孩子，眼里全是泪花，我就这样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我爱她，却还没来得及说给她听。青春总是那么短暂，它总是用离别的方式教会我们该如何学会珍惜，而即便是这样我们仍然屡教不改。有人说“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我经历了离别，再重逢时她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如果你爱她，任何时候都不要离开她，任何时候都不要离开”，爱情究竟是什么？没人说的清。

    “我爱你，你知道我有多想带你离开那里，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会乖乖的在那里等你”我发短信告诉她

    2012年9月6号，大巴一路飞驰，接下来的路是去兰州，一个藏匿了我所有故事的城市。我就这样将我最心爱的她连同爱情一起丢在了时光里，无人问津。在之后的半年里我很少给她打电话，不是不爱她，而是害怕她分心。

    “走到那里了”她小声哭啼的问

    “刚过静宁”我说

    “路上小心哦，谢谢你”

    她小声的说完便挂了电话，“谢谢你”，其实我多想听她说:“我爱你”，再后来她总是说：“我欠你的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清”。而我只是说“我们要互相亏欠，你要记得我所有的好”。

    “你把我也带走吧，好不好”她的短信让我更加心疼。你知道吗?我多想带你走，可是我不能。汽车一路飞驰，我就这样望着窗外的风景，心里全是她的影子。有人问我青春是什么，我只是这样写到：

    我们微笑着

    看光影的闪烁

    尽力掩饰离别的悲伤

    泪水慢慢滑落

    写给你的留言也略现苍白

    年轻的梦想

    已经被时间淡忘

    你终于哭了

    说还没来得及

    多看一眼窗台上的郁金香

    日记里笔迹开始凌乱着

    爱你没能说出口

    多希望青春能永远停在哪里

    我们无力挽回

    只是说了声再见

    努力拥抱一整个盛夏的阳光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