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歌行 - 第五章 往事,内心,而今
回到自己的房间,凌度安躺在地上开怀大笑。他从未如此畅快过,更从未如此惊险刺激过。
曾经备受欺辱的他,何曾不想嚣张狂妄一番?何曾不想扬眉吐气一番?
又有谁甘心被人鄙视一辈子?甘心被人欺负一辈子?
经此一事,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世道,只要你有本事,狂妄一番又怎地?霸道一番又当怎地?只要有实力,只要放的开,这世道便可任你遨游,任你征战。
过去那个因无能而愤怒的自己,那个本分老实的自己,就让他化作历史的篇章,焚化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去吧!
我有鸿鹄志,何必作蝼蚁?
既然不甘心屈于人下,那便听从自己心声,放手去拼搏吧!
天下之大,又有谁能约束得了你?
又有谁能阻止你实现理想与抱负?
人生之长,何必要为自己设局限?
道路之远,又何必给自己上枷锁!
凌度安此刻心中的那些不快早就一扫而光,既然有这个实力,那谁么也别想前来束缚。
我猖狂,但不负道义。
我倔强,但不忘本心。
这就是凌度安,那个曾经备受欺辱而后破茧成蝶的凌度安。
他在房间中沉思了许久,这也许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转变。如果说,之前凝聚气海的成功让他恢复了自信,那么这一次便使他彻底颠覆自己的人生视角。
此时,凌度安紧握双拳,暗暗发誓道:“我凌度安,在此立誓!不求独步天下,扬名立万。但求无拘无束,肆意妄为!”
一番振奋之后,凌度安一个骨碌从地面上坐起,然后将之前揣在怀中的吞云炉拿了出来,放在地面上。
这时,只见他单手按在吞云炉的炉顶之上,然后催动体内的真气,将真气传到了炉体之中。
果然,吞云炉顿时发出闪耀的光芒,透过精美的镂空的雕花,凌度安隐约的看到炉内有着一团蓝色的气旋在翻滚转动。
“这就可以了吗?”
看到吞云炉开始自行运作,凌度安不可思议的笑了笑。易宝轩之行,法术虽然没得到,但是却得到了一件更好的宝贝。有了这个炉子,前期根本就不愁练功进度缓慢。
在凌度安现在看来,修仙练法,最重要的就是真气。倘若,没有足够的真气去挥霍,又怎能驾驭的了威力无穷的法术?
距离下次易宝轩的擂台赛又得等上七天,凌度安现在只想一心修炼,至于什么找寻法术之类的就都放一放。先闭关修炼个七天七夜,之后再走一趟易宝轩便是。
凌度安静静地凝视着吞云炉,自言自语道:“距离门内大比还有三个月,我一定要短时间内突破至玄者后期。”
想到过去曾欺负过他的那些人,他不禁攥紧了拳头,只要再次针锋相对,即便杀不死对方,也要让他们脱层皮。
凌度安真如他决定的那般,硬生生的在房间里每日每夜片刻不停地修炼。
三天后,凌度安隐约觉得自己丹田内的气海有了异动,他当即全神贯注起来。
这时,只见凌度安丹田内的气海在一阵旋转之后,一分为二。真气疯狂的在凌度安的四肢经脉里涌动起来,一阵“噼啪”声响过后,凌度安只觉得自己身体之中蕴含的力量比之前强了很多,而他的汗毛孔中也纷纷排除了许多的污垢。
“这是……突破了?”
凌度安突然回想起前些时日刚刚凝聚气海的时候,那时自己感受了一下气海的异常反应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原来是突破的前兆。
这时凌度安再次闭上眼睛,此刻他突然察觉到自己有了一丝微弱的神识,即便他现在闭眼,也仍然可以模糊的感觉到房间内各个物品的存在。
神识是修仙之人一种内在的精神意识,玄者与玄生的神识都相对比较弱小,当下唯一的好处便是可以内视自己的身体。而玄生以上的强者这可以用神识清晰的感应周围外界一切事物的存在,甚至可以窥探低于比自己等级低一些的修仙之人的丹田,以此而判断一个人的等级。
这时凌度安集中精力查看起来自己的丹田,当看到他丹田内有两个气海在旋转时,他当即做出判断,现在的他已经身处玄者中期。
神识的产生对于凌度安来说的确是一个意外之喜,据初级的修炼心法里记载,有的人神识会很早产生,有的人则会比较晚。但像目前凌度安这个情况,那绝对算是较早的那类人了。这样一来,凌度安通过观察丹田之中的情况后,对自己也有了一个准确的判断,更无需再往试仙石那里跑一趟了,同时,他也避免了一次与同门弟子碰面的机会,从而能更好的隐藏实力。
再想到此刻丹田内多出来一个气海,凌度安不禁有些兴奋。因为,北辰剑歌里的摇光剑这一招他可以连续使用两次。而至于开阳剑的使用,依照凌度安目前的情况来看,怕还是不行。北辰剑歌里的招式,一招强过一招,消耗的真气也是乘几倍的往上递增。所以,凌度安也就打消了尝试的念头,如果强行练习的话,最后可能不但练不成剑招,反倒会损害了丹田与气海。
即便是不能继续往下修炼北辰剑歌里的其他剑招,凌度安也依旧很高兴。现在他体内的真气至少是以前的两倍,而摇光剑的威力必定也会比以前强上许多,并且还能多使用一次。
虽说他也可以在不使用剑招的情况下催发剑气,但是那种催发而出的剑气,在他这种等级的情况下也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根本没多少杀伤力。毕竟他现在的修为太低,还达不到一舞剑器动四方的地步。
所以,他必须得再掌握一两个较为简单一些的法术,这样一来,与人交战时就不需要那般被动了,而北辰剑歌也完全可以作为一个底牌,以便在关键的时刻使用,以求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第五日傍晚,于铮总算回了一次庭院。听到师父回来,凌度安连忙停止了修炼,走出门去叫住了他。
此时,只见凌度安作揖恭敬道:“见过师父!”
于铮看到后,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他勉强一笑,说道:“原来是度安啊……”
凌度安兴奋道:“师父,我成功了!现在已经是玄者中期的修为了。”
于铮又是僵硬的笑着说道:“是嘛,那可要恭喜你了!”
凌度安原本以为于铮听后会颇感欣慰,然后再给他一些指导性的建议。哪知于铮眼神之中却有些闪躲之意,他仿佛也无心听凌度安说着这些。在随便敷衍了几句之后,于铮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对于于铮这幅反应,凌度安有些不解。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于铮见到他总是有些回避的姿态。而在他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一些特别的情绪,这种感觉即像是愧疚,也像是逃避。
看到于铮这个样子,凌度安心中很是郁闷,再加上连续修练了好多天,略有疲惫的他现在很想出去走走,换个心情。
出了庭院,凌度安想再去回雪峰看看,那座孤傲的山峰毕竟陪伴了他许多个失落与孤独的日夜。
寂寞的人容易恋旧,而凌度安正是这样的一个人。迄今为止,没有谁可以当做他的朋友,更没有谁可以与他促膝相谈。
曾几何时,绝望的他也只能站在回雪峰之上,对着远处的云端放声呐喊。
又有多少个孤独的夜晚,他也只能在这里等待着天边有流星划过。
惆怅之时,他更是只能对着回雪峰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
此刻,山河,正寂寂。
来到回雪峰顶,他依旧选择了曾经修炼的位置坐下。
望着远处的夕阳西下,凌度安怔怔出神。此刻那犹如隔世一般的回忆,渐渐涌上心头。
他并不是一个能轻易放的下过去的人,在痛苦中成长的他,也抹不掉那些曾让他倍感绝望的回忆。
他就这样安静的坐在这里,沉思,回忆……
待到,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凌度安摇头起身。
他自言自语道:“放不下的,终归还是放不下。想要走出过去的阴影,也只能由我自己亲手将阴影抹去。”
正当他起身向山下走去时,却忽然听闻山下不远处又传来了嬉笑声。
只听一个声音娇滴滴的女女子道:“你选哪不好,偏偏要选这个鬼地方,你不知道人家讨厌走山路吗?”
接着,另一个男男子回答道:“嘿嘿,这地方平时几乎没有人来,况且山顶那还有个十分隐蔽的洞穴……”
那男子声音中尽是猥琐之意,就连笑声听起来也是龌龊不堪。
这时,只听那女子说道:“不是听说凌度安那个废柴不是好来这里嘛!要是让他撞见了,我脸往哪里阁?”
那男子一听这话,立刻不屑的说道:“嘁,就他啊,前些时日我跟辛蕊他们一起来着的时候还遇见他来着,这小子不自量力,竟然敢开口骂辛蕊,最后被我们给狠狠打了一顿。嗯……好像,在那之后也就没见他往这来过了。”
那女子听完这话,娇声嗔道:“你是不是心里一直惦记辛蕊啊?!”
男子立刻解释,说道:“哪能啊?谁不知道辛蕊是卓傲云师兄相中的人,我打她的主意,不是没事找事吗?再说了,辛蕊哪有你温柔可人啊,嘿嘿嘿……”
女子羞道:“你滚开啦,拉人家到这种地方那个……亏你想的出来!”
此时男子的笑声更加猥琐,他着急的说道:“就委屈你一次了,这些天我可是想你想的不得了啊!”
凌度安此刻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那对男女的对话他是听的一清二楚,而那名男子的声音他十分熟悉,非常熟悉!
他正是前些时日他在山路上遇见,并百般讨好辛蕊的那个人,而且当时辛蕊还让他把凌度安打了一顿。他不光当时打过凌度安,凌度安从小到大就没少被他欺负过。这样一番交情,凌度安怎能忘记?
这个男子名字叫做张绝,相貌长得可谓十分英俊,故而,他在玄通门的女弟子当中很受欢迎。由于他经常沉溺于万花丛中而荒废了修炼,所以修为极其一般,到目前为止还停留在玄者初期阶段。
而与张绝一起的那名女子凌度安印象却不是很深,凌度安也是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的名字好像叫做王烟雪,是门派中较为出名的不检点。
而现在,这两人在这个时候跑来回雪峰,再听听他俩之间不堪入耳的对话,恐怕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他们要做什么。
凌度安背靠大树冷笑不已,心道:“真是一路货色……”
面对这番遭遇,凌度安本想等他们不注意时悄悄下山。但是,当凌度安突然想起之前自己被他们欺辱过的情景,不禁攥起了拳头。
凌度安并不是那么大度的人,而像他这种遭遇,换做谁也不可能轻易放的下。想到这些,凌度安决定这次不能就这么轻易离开,以前他可以任人欺负,而现在既然有了实力,岂能继续忍耐?
往昔之事虽然以成为历史,但是它却如同利刃一般,将凌度安的内心划的伤痕累累。如果凌度安能够像翻书一般就此揭过,那么他不是有着佛陀心胸,就是装着白痴的思想。
很可惜,这两者都不属于凌度安所有,他虽然不是小人,但也算不上什么君子。他没有那么大的胸怀,更没有这么崇高的精神。这世间的冷暖,凌度安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
待到话语声渐渐远去,凌度安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张绝口中提到的洞穴,他是知道的,就离这里不远。由于他经常来回雪峰,所以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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