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宠物鼠 - 第十四章 山村醉儒生

    周夫子家比之翠花家就要气派多了。围墙是石头砌成的，高达两米有余。木制大门被涂上了红漆，门上还镶嵌着门环，门环底座呈雄狮状，兽口含着金色圆环。

    铺首衔环，整个山村也就这么一家而已。

    翠花双手扣住门环，使劲的拍打着木门。可是木门被拍打了半天，都没人回应。

    铁住低估道：“想必又是喝醉了。”

    翠花闻之，朝里喊道：“周夫子在家不？我是铁柱家的。能打开门说话不？”

    里面依旧没有人回应。

    小虎突然跑到门前，小手轻轻一推，门就被开了。他回过头，对翠花道：“娘，周夫子向来不锁门的。”

    翠花骂道：“你这倒霉孩子，别人不关门也不能乱闯，总得经过主人家同意才是。

    人家周夫子是秀才老爷，肯定更注重这些。”

    小虎争辩道：“周夫子才不在意这些呢，他人老好了。”

    翠花还想再教育一下，这不听话的熊孩子，院里一间屋子的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儒生袍的中年男子。只见他手里还拿着个酒葫芦，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刘嫂子，小虎说的没错，我这没那些规矩。”声音是院里的儒生传来的，刘姓是铁柱的姓式。

    翠花走进院子，然后恭敬道：“那是先生人好，可我们不能坏了规矩。”

    中年儒生闻之，眉头紧皱，叹息道：“躲到那里去都逃不过规矩，真是无趣的很。”

    中年儒生言罢，便不理会翠花。似乎对这一家三口的突然到访，一点也不敢感趣。只是对小虎道：“虎崽，前天教你写的字可还记得，过来写给我看看。”

    小虎小跑着来到儒生跟前，叫道：“夫子。”

    儒生脸色变得有些不高心：“叫老周，以往不都是这么叫的么。几天不见怎么就和这群大人一般迂腐了呢？”

    小虎瞟了一眼不远处的父母，还是没敢叫出这大不敬的话。

    儒生怒骂道：“你管他们作甚，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他们虽然生养了你，但是不代表你就不能做你自己。”

    小虎似懂非懂，不过他明白中年儒生是真生气了：“老周，对不起，那些字我全忘了。”

    翠花听闻两人半遮半掩的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小虎那句老周倒是听的清楚，一时心惊胆战，心里盘算着，定要找时间，好好教育一下自家熊孩子才行。

    翠花知道周夫子不是一般人。周夫子不上山打猎也不下地种粮，反正就没见其干过正经营生。可是人家却天天都有酒喝。要知道酒在这个山村可是金贵东西，村子里人一年也喝不上几次。

    翠花还知道，周夫子不是本地人，听村里人说他是十几年前才般过来的，以前是当官的有钱，一来就起了个村里人都没见过的大宅子。那时候中年儒生才三十多岁，人长得也俊，而且闲钱还多，好多媒婆都上门提亲，可他一个也没瞧上。这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了，却还是一个人。翠花记得自己刚嫁过来时，也还有好些人上他家说亲，现在倒是没了。不是说周夫子人老了，而是大家都死心了。

    你说这种人物，又岂是她这种小门小户，吃罪的起的。

    周夫子似乎知道翠花心里想着什么，对着翠花道：“我们各论各的，你们莫要管。”

    转过头又对小虎说道：“这才对嘛，这么叫我听着舒服。忘了没关系，我重头教你便是。

    人不需要读太多的书，但得识字。”

    翠花其实不想让小虎识字，识几个字有什么用呢。龙生龙，凤生凤，猎户的儿子将来注定还是猎户。不过周夫子要交，她也不敢过问。

    言罢，周夫子便开始教小虎识字，始终没搭理夫妇两人。夫妇两人便在一旁傻站着。

    等急了翠花赶忙给铁柱一个眼神，铁柱道：“干嘛，眼睛出毛病了，要不俺给你吹吹。”

    翠花满脸怒色，指了指铁柱手里提的兔子。铁柱这才明白过来，赶忙提起手里的兔子，对周夫子说道：“夫子，俺多套了几只兔子，给你送过来下下酒。”

    周夫子也不抬头，继续一笔一划的在地上划着，不过有回应。

    “那就麻烦你帮我拿到厨房去，最左边的那个屋子，会走吧。”

    铁柱忙道：“不麻烦，不麻烦。”说着便提着兔子往厨房去了。

    待到铁柱回来下，周夫子道：“没什么事你们就先回吧，小虎留在我这识字。”

    翠花见周夫子都要下逐客令了，赶忙说明来意。

    “夫子，我们一家想在你家借住几天，家里来了客人，没法住了。”

    周夫子平静道:“中间的那间是我的卧室，其他你们想住那间就住那间，不过得你们自己去收拾。”

    翠花诧异，不曾想周夫子答应的这般容易，不过她也没多想，叫上自家男人便去收拾房间去了。

    ……

    时间如流水，翠花一家在周夫子家已经住了三天。

    小虎正在周夫子家，练习周夫子教的生字，突然门口有顽童呼喊他的名字。

    小虎出门一看，居然是同村玩伴狗蛋，惊讶道:“你怎知我在这里嘞。”

    狗蛋道:“我去过你家，你家大门关着，叫你也不应。便想到你可能在这嘞。”

    小虎又问:“找我什么事嘞。”

    狗蛋小声道:“王大锤家的那几颗桃树，今年结的桃又大又甜。大虫他们昨天去过了，好多水嘞。”

    小虎本想答应，但又想道周夫子叫自己好好练字，便回拒了。

    狗蛋不解道:“写字？这哪有桃子好吃嘞。对了，你家大白天关着门干甚，你爹娘都不在家？”

    小虎随口道:“我爹娘现在都住这。”

    “这，周夫子家？”狗蛋疑惑道。

    小虎点了点头。

    “自己家不住，住周夫子家弄啥嘞？”狗蛋一脸迷糊道。

    小虎把狗蛋拉的远些，小声道:“我告诉你嘞，我家现在住着仙人。娘不让我说出去，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得保密嘞。”

    狗蛋吃惊道:“仙人住你家？”

    狗蛋倒不是没见过仙人，可他还真没听过，仙人会借住在谁家。往常也就远远看一眼。

    小虎不高兴道:“都说了保密嘞。”

    狗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小虎才算满意。

    “你既然要识字，我就先走了，改天找你玩。”狗蛋听到这小大秘密，摘桃子的兴趣也没了。

    狗蛋跑着离开周夫子家，迎面撞见了同村的春花。

    春花招呼道:“狗蛋，跑啥嘞。”

    狗蛋听到春花喊自己，突然停住了脚步，走到春花跟前到:“春花，小虎家住着仙人嘞，我只和你一个人说，你给别告诉别人。”

    春花问道:“仙人在小虎家？你听谁说的嘞。”

    狗蛋见春花竟然不信自己，哼哼道:“那还有假，小虎亲口和我说的嘞。”

    小虎说完快步往前跑去，末了又加一句“可别告诉别人嘞。”

    春花回到家，把小虎家住着仙人的事，告诉了她娘。

    春风她娘道：“你这女子，这种事可不能骗人的嘞？”

    春花坚定道：“小虎亲口告诉俺的。”

    一件事就一样，一传十，十传百。也不过一上午的时间，整个山村里的人便都知道“小虎家住着仙人”的事。

    ……

    “我的亲娘嘞，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俺们家住着仙人，都往俺们家跑嘞。”铁柱从外面跑了回来，气喘吁吁道。

    翠花本来想去准备午饭，听到自家男人的话，一把瘫坐在地上。

    “怎么会呢？你没去说，我也没说过。他们怎么就全知道了嘞。”

    这时在一旁玩耍的小虎听到爹娘的对话，便知道是自己闯祸了。他悄悄的摸到墙脚，想要偷跑出去。

    翠花这时突然想到，自家住了仙人的事，还有一人知道。她扭过头去，正好看到躲在墙角，眼神闪烁的小虎。

    “你这倒霉孩子，我猜就是你了，你这回可要害死亲娘嘞。”翠花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抄了根木棍，就追着小虎打去。

    铁柱连忙把翠花拦住，道。

    “你打孩子有什么用嘞，我们得赶紧回家看看才是。”

    翠花把手中木棍子丢，六神无主道：“对，对，我们这就回家去。”

    ……

    待到翠花一家匆忙离开后，周夫子百无聊赖的依在红漆大门上，望着翠花家的方向，恬默不语。

    这时候一个急走的山民从门口走过，喊了一声：“夫子，铁柱家来仙人，不去看看？”

    “不了。”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那山民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有相邀同行的意思，得了这么一句，不一会便跑远了。

    周夫子落寞的倚在大门上，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猛的灌了一口，苦笑道：“世间最为薄情者莫过‘仙人’！”

    ……

    还没到家门口，翠花就看到全村人都围在自家的院子外面。有眼尖的看见翠花，喊着问：“翠花，听说你家住着仙人嘞。”

    翠花来到自家院外，朝大家喊道：“围着我家作甚，我家那里会住着仙人。你们又是不知道，仙人每次不是高来高去的，又怎会落到我家嘞？”

    有山民道：“翠花，我们就是瞧瞧，又不抢你什么。你赶什么人嘞！”

    然后就是很多山民的附和声。

    铁柱是个闷葫芦，不怎么会说话。憋红着脸道:“不骗人嘞。你们赶紧回家去吧。”

    自然又是一阵挤兑声。

    这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身上的衣物比周围的人要得体些。

    他是这个小山村的村长，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所以很少出门。翠花没想到，连村长他老人家也跑过来了。

    老村长走到翠花跟前，慢悠悠道：“铁柱家的，你也知道，都好几十年没有仙人在咱门村停留了。你若是念着大家的好，就帮帮大家。”

    翠花想着白素闭关之前的嘱咐，摇了摇头。

    老村长叹了口气道：“那就让大家进入看看，行不行嘞？”

    翠花又摇了摇头。

    这时人群中又炸开了锅。

    “你看，她就是不想让别人好嘞。”

    “一个女人家，把自家男人都管的死死的嘞。”

    “说来说去，她本来就不是俺们村的人嘞。”

    ……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这时候，院子里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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