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2598 - 第0004章：追踪者

    这里是哪里？

    破旧的电梯吱吱呀呀开启，一名身材矮小的老人佝偻着腰，走到外面的大街上，好奇且隐晦地打量着四周。

    他的穿衣风格相当特殊，身上蒙尘的老旧衣服，随意层层叠叠套着。散发出一股霉味，让周围经过的行人，无不嫌弃地避开。

    然而这位戴着兜帽遮住头发，老脸僵硬的老人，就是找不线索伪装外出的强森。

    毕竟他那因病造成的苍白脸色，‘易容’着沧桑的妆容，装成风烛残年的老人简直再合适不过。就见他在原地呆愣了会儿，便颤颤巍巍融入街上的人流里。

    但从出门，就一刻不停响彻的危险直觉，让随着人群的强森不时隐晦地用眼角余光，扫视着周围的各个方向。

    而余光扫视的方向，都是蕴含危险的方位。那个地方的人，有些拥有残缺的耳朵，有些双手满布老茧，以及他们偶尔流露的敏锐眼神目之所及，几乎人群中没有几个人，是没有危险性的。

    这里到底是哪里？

    疑惑又一次浮现脑海，“暗城？不夜伦撒？”比对着记忆里的地方，强森一一否决着。突然他眼神一凛，内心的警惕达到最高。

    “有人盯上我了？”自认伪装无缝的强森，感知到背后某道灼热的隐蔽视线，心想着稍稍偏头一下。在那一瞬即逝中，身后一个面容普通的皮衣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之后，在这条被楼房，侵占得狭小歪斜的道路上，人来人往里一名不起眼的老头貌似正常继续行走着。

    实则仔细观察的话，他的身影正不断毫无规律地来回挪移，分外自然。让身后的尾随者视线，不停被前面的人影阻挡。但由于害怕露出马脚，强森走的不快。总是没多久，那人又找到他的背影，继续跟在他后面。

    “这人真的有问题！”不断试探中，强森确定了那个最坏的想法。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地方下，他明明只想找找有关线索，奈何麻烦自动就找了上来。

    “那别怪我不客气了”强森低着头眼部一片阴影遮挡，看不清里面的神色。但揣进最外面大衣衣兜里的手，似乎捏着什么东西，

    而后方，一直尾随他的哥拉赵四，其实是住在强森对面的邻居。可说是邻居，他从来没有跟康娜说过一句话，每天早出晚归，同一般的上班族没有区别。

    但这些都是他的伪装，赵四的真实身份是九爷派来监视康娜的眼线。

    所以今天一直跟踪在强森身后，是因为在他多年的观察下，康娜从来不会让人走进她的房间。偏偏今天通过监控，他发现那个房间里，走出来这个可疑的老人。

    蹊跷必有因，作为九爷忠心耿耿的狗腿，赵四自然是要跟上的。

    顺便在跟踪时，他通过智能给手下发了一个讯息——【检查一下二十三号的房间，出事责任我担。】

    隐隐的，赵四有种预感康娜房间里，可能出了什么状况。而问题的关键，就在前面那个老人身上。并且随着前面强森不断做出变向，这种试图甩脱的举动，他更加确定心里的想法。

    十多分钟后，行人渐渐稀少，道路愈加狭窄。远远看到前面尽头是一个死胡同后，赵四心里一松，恰好手下发来讯息：【二十三号不在，房间里有明显的翻动痕迹，床上没有瘫痪的男孩。】

    【清楚，信用点打到你账号了，这件事我正在调查（拿钱走人，不要抢功）。】

    【是。】

    挂断通讯，赵四联系着线索心中充满期待。毕竟在他几十年的枯燥监视岁月里，等的不就是这样的立功机会吗？

    “哼哼，终于轮到我赵四了！”他想着一眨眼间，前面老人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

    人呢？

    快步上前，张目四望的他，迅速在左手边的巷子里，再次发现了老人的背影。

    “正找动手呢，说来就来。”见状，赵四的手伸进怀中，从上衣内兜里拿出一个银色的小铁盒。

    这小铁盒四四方方的相当扁平，边走边解开盒上设定的密码。铁盒咔擦一声，盖子猛然往上弹开，露出里面放置的三枚绿色胶囊状的物体。

    手指从中捻出一颗胶囊，犹豫了一下赵四一咬牙将它吞服。然后将铁盒再次放好的他，目中流露着不带掩饰的恶意。

    “干扰胶囊都吃了，老子今天让你跑了，就亏大了。”

    另一头，幽黑的巷子里，强森似乎对身后的情况一无所知。慢悠悠保持着老态走着，只是另一只手赫然也插入衣兜。两只插入衣兜的手上，正握着锋利的物体。

    不知不觉，心怀鬼胎的两人距离越来越近。悄声行走的赵四，从裤兜里抽出一根闪动电弧的金属短棍。

    三米，两米，一米

    啪嗒啪嗒，脚踩积水的声音不加掩饰，一时分外洪亮。

    图穷匕见，脑后扑来一阵凉风，强森猛然转头。一直隐藏的黑白分明眸子里，倒影出赵四狰狞的面孔。同时一根银光跳跃的棍影，在视野里越来越大。

    脑袋迅疾一偏，擦耳一阵呲啦的声响，强森躲过一劫。但赵四手中的电棍力道不停，直指强森的身体而去。其中蕴含的高压电，只需一次接触就可以让人完全瘫痪，任人鱼肉。

    经历无数生死的强森，当然不会让他得逞。掌心的武器一松，跌回兜里。左手突然伸出扣住他的手腕，稍稍阻挡对方力道。

    在电棍挥下间，强森脚下一个滑步带动身体一晃，脱离危机绕到了他的侧面。一抹寒光突兀在幽暗的巷子里闪耀，转瞬间握着匕首的右手，瞄准对方背部脊椎某个位置刺下。

    这是熟悉人体结构的强森，想将对方瘫痪审问做出的举动，两人的目标都出奇的一致。而这一刀的时机也相当精准，在赵四后力未生招式用老的一刻，悍然袭下根本无从躲避。

    哐当！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说明着意外出现。

    却见刀刃刺破衣物后，激起点点火花，赵四的身体竟不是血肉之躯。

    “机器人？这下麻烦了”一击不中收招后退，躲过对方回首一棍的强森心想着，握刀的五指关节微微发青。

    在原来雇佣兵岁月里，他最怕遇到的敌人就是机器人。

    要知道当时的机器人，不但身体坚固得刀枪不入，有着极高的精准战斗ai辅助外。还可以让身体完美执行指令，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动作。往往各个身体部位，还蕴藏着防不胜防的阴险杀招。

    巷子中，两人的脚踏声混乱仓促，一方攻击连绵不绝，一方出于谨慎且战且退。几个回合后，本来羸弱负病的强森，体力接近干涸，身体反应逐渐跟不上思维指令。

    这一致命缺点的显现，让赵四嘴角的狞笑越发灿烂：“油滑的老头，你终于不行了？”

    肢体上保持稳步压制，赵四嘴里开始发起心理攻势：“老骨头就要任命，别像个年轻小伙一样折腾了。你如果现在束手就擒的话，我保证会下手轻点。再说了我可是很仁慈的，只是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不会要你小命的。”

    没有回答他，强森狼狈地以一个驴打滚的姿态，躲过了他的脚踢拉开一段距离。

    呼呵~呼呵在对方欺身的短暂空挡里，他的胸口风箱一般起伏，双目依旧锐利如锋。通过刚才一连串的试探，强森终于摸清对方的根底了。

    ——这个莫名的敌人根本不是机器人，而是一个改造人。一个接受机械改造，并拥有一定格斗能力的敌人。

    改造人？呵！

    强森抬起头，看着气势汹汹袭来的赵四，咧出一抹森然的白牙：“老子脚下的改造人，也不差你这一个！”

    语毕提起最后一口气力，脚尖一点身体大幅度倾斜，躲开势大力沉的电棍。在失去重心的刹那，强森右脚勾住对方的脚踝，借力起身反扑。

    而赵四只觉右脚脚踝传来一股大力，猝不及防身体骤然失去平衡。一獠牙一样的刀尖，瞬间精准刺入自己的眼眶里。

    噗！

    ——啊！！

    眼液混着血在喷溅，惨叫声中强森冷漠地用力一推，一切戛然而止。

    “呼~赌对了。”强森浑身脱力地靠墙站立。毕竟改造人的话，身体总有一部分还保持着血肉之躯。

    他最后一击袭向眼眶，一方面是因为就算经过改造，眼部也依旧是脆弱的地方。另一方面，一般人的人体改造，核心都在大脑，很少会出现核心转移的情况。

    这次敌人，身体机械核心的位置就在原大脑位置。

    “这真是个操dan的世界”强森嘴唇抿了抿，来自灵魂深处的习惯，让他现在很想抽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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