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问月 - 分节阅读_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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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没说自已如

    何跟珈儿解释前途莫测,时间又紧,珈儿跟他们去找玉芝只能成为累赘这类的话来。越少人

    接近天心越好,帝乙木不悦地想。突然又忆起一事,瞧了瞧天心的脸色,小心地道,“那个,

    关于珈儿的事,她没有被人弓虽暴,起先是婢子们看错了,后来上药时才清楚……天心,你不

    用再生气了。”

    换作以前,月天心多半只会笑笑,一带而过,而现在,听到火离这个名字时,月天心只

    是冷冷一晒,不愿多说。

    他的神态瞒不过帝乙木的眼。心中无端地一痛。

    抱着天心回来的那晚,见他一直昏迷不醒,衣物又隐透汗渍,帝乙木便亲手替他擦洗换

    衣——反正都要人替他洗,这机会怎可拱手让人——天心的浑身上下,自是让他以痴痴的目

    光看得遍了,爱人肌肤如玉,美态动人已极,然而再往下,却是情欲过后的痕迹历历鲜明,

    不是不媚,不是不销魂,只是……那是为了别人动情,为了别人所留啊!震撼过后,帝乙木

    堪堪冷静下来,微一思量,以他的头脑,极快便猜出了真象,然而猜出之后,心中的那份气

    苦只有来得更深更浓,如阴魂般纠结不去,这几日除悉心照料天心之外,更每于无人处便黯

    然神伤,不能自解。此时见了天心的神情,已是证实了自已所想,帝乙木心中一苦,勉强维

    持着笑容。他也明知天心并非情愿,但终究,淡然无情的忘情月,月天心的心里,是刻下火

    离这个名字了,较之对自已的云淡风清不可同日而语。思前想后,胸中刺痛不住,更甚于利

    刃所伤。

    18天边微月一点,晓霜淡淡,月天心陷入了沉思,帝乙木心中伤痛,更不欲言语,车厢

    里两人突地一齐沉默下来,寂寂古道上,便只闻嗒嗒的单调蹄声和车轮轻响远远地回荡开来。

    急促的一阵蹄声有如刺破寂静的长剑,突兀地自后方传来,转瞬间便追上了马车。

    只有一个人。来的人或许不是高手,马却绝对是千里选一的良驹。在这个时辰用这种马

    赶上来,会有什么事呢?

    月天心注意地扬起了眉,瞧着对面的帝乙木熟练地揭起窗帘,自车外拿进一封信来,不

    动声色地快速读完,然后合起放回封中。

    “我知道了。回去告诉孙堂主,叫他看着办就是。”

    “可是,盟主你真的不……”

    马上的天道盟弟子神色有些犹豫,还不肯回头便走。帝乙木面色一寒,沉声打断他的话

    :“天道盟甚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规矩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走!”

    “慢着。”冷眼作壁上观的月天心突然插了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帝乙木,“帝乙兄若不

    介意的话,这封信可否借我一观?”

    “这个……”万没想到向来最厌多事的月天心会有此一问,帝乙木怔了一怔,随即笑道,

    “天心,这都是些我帮中的琐事,不是我有意要瞒你,实是你内伤才愈,怕你看了心烦,不

    如待你伤好了再请教你,如何?”

    “我竟是什么大病之人了?又是些什么‘琐事’,能叫我看得还会‘心烦’?”月天心

    秋水般的眼神清亮地地望向帝乙木,象是要洞彻他心扉一般,缓缓伸出了右手,“给我瞧瞧。”

    两只手都搭在那封信上,一只修长有力,另一只白如莹玉,竟是谁也不肯松开。僵持倾

    刻,帝乙木终于敌不过月天心微笑而坚持的眼神,长叹一声,放开了手:“天心,你要看就

    看吧,只是,看了后,千万莫生气。”

    月天心也不理他,径直抖开了信,第一张的字仓促潦草,笔划有力却无章法,显是在匆

    忙中写就。

    盟主在上:

    火门又派人来袭,兄弟们浴血力战,但寡不敌众,西风驿站危在旦夕,请盟主示下是后

    撤还是坚守。

    另:本地其余两处分舵也已被火门在一夜间挑掉,对方留下书信,要属下转交盟主。附

    后。

    左堂孙明没看信之前,月天心已猜到是火门来袭,但连他也没想到来得会有这么快这么

    猛。从自已昏倒到现在,不过一夜光景,火门竟一出手便挑掉了天盟的两处分舵,更苦攻西

    风驿站,挑衅之意表露无遗,决非以往低调沉潜的行事作风。火离究竟想做什么?

    第二封信却是火离写给帝乙木的亲笔信,字算不上好看,笔意却豪迈不羁,写得力透纸

    背,满页淋漓:

    帝乙木吾兄台鉴:

    天心其人,吾欲得之,然料兄亦必不肯拱手相让。天下者,有德居之,佳人亦复如是。

    观今日江湖之英雄,无非兄与我尔,唯各尽其能,一展身手,方不负上天造就之意。今闻兄

    正携天心北上求药,此良机不遑相让,火某大胆,先行出手,得罪得罪。

    兄如不忿,可回转与火某交手,但火某也料兄必不肯舍弃天心,任他独自北去,故,帝

    乙兄还请放心前行,此地不必为念,火某必将不辞辛劳,接过就管。

    今日之西风驿站,他日之明月天心,帝乙兄,请拭目待了。

    底下却没画押,只是在落款处龙飞凤舞勾了朵燃烧中的火焰。月天心微哼了一声,却并

    未如帝乙木想象中发怒,语气也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算计得不错,难怪能登上南方

    首领之位,果然不择手段的很。象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换作那些大侠,是做不出来的。”

    火离在信里说得很明白,他就是要在帝乙木陪天心求药、无暇分身的时候挑起争斗,帝

    乙木若丢开天道盟不管,则火门胜利成算大增,加上天道盟内ji没除,要一路攻城掠地打过

    北方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若帝乙木心系霸业,舍了天心回来就战——想必火离更是

    求之不得。这笔帐,怎么算他都不会吃亏。

    帝乙木最尴尬的地方倒不在于此,而是火离在信上明明白白点出,他们两个争的是天下

    和天心。帝乙木虽深爱天心,却一直不敢吐实,实是怕佳人知道后,会有意疏远冷落自已,

    那种对待可比零剐更痛苦,向来果决明断的帝乙木也不由犹豫至今。想不到现在却被火离一

    语道破心事,当真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微红了脸,不知该不该承认。

    幸亏天心好象没有注意这些,只对着信纸沉思了一会,抬头道:“帝乙兄,这件事我也

    脱不了关系。你我认识时日虽短,却是一见如故,相交莫逆,我也就不再说那些让你回去的

    客套话——这块玉你拿去,凭着它上少林武当这几处地方借人借物,想必他们还不会拂了你

    的意。就当是我误了你时日的补报罢。”

    凝ba洁净的手掌上,一块镌着古文的翠滴绿玉正在晨曦里幽然生光,此情此景,说不出

    的动人好看。

    帝乙木笑了一笑,从容伸出手去——却是连玉带月天心的手一起握住。他的眸子在清寒

    的空气中格外冷静,闪着沉稳自信、令人难以抗拒的光芒:“天心,多谢你。但,我想自已

    跟火离打这一仗。”

    19

    儿须成名酒须醉。

    这样的回答并不在月天心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惊奇,只是抬了头,深深地凝视着面前这

    张平静而不容置疑的脸。帝乙木远不如月天心俊朗清逸,然而这一刻,却充满男性的动人光

    采。

    ——自信与力量,本就是男人最好的点缀。

    月天心清亮逼人的眼神没能使帝乙木表现出退缩,帝乙木微笑着,却是毫不回避地迎视

    着那双仿佛能洞彻人心的眼眸。

    两双眼神在半空中交错对撞出锃亮的火花。

    ——想逞英雄豪气,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想清楚了么?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高手过招,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你不后悔?

    ——绝不。

    ……

    半晌,月天心的眼光柔和下来,叹息了一声:“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不为,你今儿这

    行事,倒很有先贤之古风,不愧是黑石老人的门下——可惜入了黑道,称不得侠名。”

    帝乙木轻晒一声:“天心,你怎地也信那些破烂规矩?一个男人,做些男人该当做的事,

    就叫做甚么先贤古风了?”紧握了天心的手在掌中,欣喜他并未挣扎,精神更是大振,双眸

    闪亮,哈哈大笑道:“侠?甚么叫侠?天心,枉你修道多年,怎连这也勘不破——任情负义

    便是侠、问心无愧便是侠!当真江湖上那些侠客,行的便是侠义么?哪一年在北方我不要杀

    掉一批欺世盗名者!”

    侠,更多是对别人负有的一种本不相干的责任,而不是如帝乙所说的那样为了一已之性。

    月天心摇摇头,并不赞同帝乙木的说法,但纵然如此,他也不禁被帝乙木睥睨一切的豪气所

    折服,当下抽出手来,笑了一笑。

    “好、好。你既要自寻死路,我也只好由得你去——去之前,总能把你怎么个对策法告

    诉我吧?”

    掌中一空,帝乙木微微有些失望,闻听月天心此言,不复往日冷然,反多了些调笑之意,

    不由大喜,面上却佯怒:“你便总是不相信我罢了!还尽盼着我死——难不成我这几年的北

    方盟主,当真是做假的、用嘴说出来的?”

    “不敢不敢。”月天心笑着躲过帝乙木当胸打来的一拳,折梅手巧妙一翻拂落又一掌,

    “好罢,便算我失言,赔礼还不成么?到底有什么打算,你说来听听吧,我知道你这种人,

    必有花招,决不肯当真死战的。”

    知道月天心素性淡泊,不喜与人牵涉,肯这样问,已是表示了极大的关心,帝乙木心中

    感动,反腕抓住月天心的手——却捉了个空,只攥住了衣袖,也不放开,笑吟吟挨近道:

    “还是你最知我。实话说给你听,两军对垒,要紧的是避其锋锐,击其惰归,火离来势汹汹,

    我何必与他硬拼?那几处分舵,让给他也无妨,便连西风驿站他也尽可拿去,我只要趁机布

    局,查出那内ji便是——唯有这内ji,才真正是我天道盟的心腹大患,连我也差点丧命在他

    手上,幸亏遇见了你。”

    想起一切都原起自那次湖上初遇,出手相救,月天心不由苦笑了一下,面容也有些黯然

    :“那是你的造化,跟我无关,我本不想救你的。”

    心知月天心必定是想起中那火离诡计,铸成大错之事,这本也是帝乙木的心伤,不欲他

    多记挂这些,当下帝乙木以它言杂之,特特将话题扯开,月天心看得明白,不忍拂他好意,

    也便强笑着相陪,时辰一长,倒也当真放松了心情,一时间马车内言笑晏晏,气氛融洽之极。

    帝乙木却另有一番心事在。

    只是这一夜未见,他发现天心竟有些变了。高山寒雪般的淡漠少了几分,言辞形容中平

    添几分亲和,若说过去的美是清逸钟华,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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