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问月 - 分节阅读_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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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没听清他在低语些什么,月天心瞪大眼,不悦地发问。

    “没说什么。”帝乙木举起双手,一脸无辜之样,眉梢眼角,却俱带着笑意。

    凝目瞧了帝乙木半晌,月天心终于叹了口气,轻轻道:“帝乙,我明白你的心意。”

    27知道月天心有话要说,等待了这么久,这冷月般性情的爱人终于肯对自已坦露心迹,

    帝乙木一阵激动,面上却不显露,也不插话,只是伸出手,稳稳地握住爱人的纤荑,似是要

    将那暖意连同自已的决心一起传递过去。

    任他握住,月天心也不挣扎,只是幽幽道:“这竟是怎么了,我也不明白——你做下那

    等事来,我原该杀了你,不知为何,只是下不了手。莫非,这真是冤孽么?”

    听天心的口气,分明是对自已有情,帝乙木心里甜丝丝地如渗了蜜一般,又听心上人接

    着道:“你说爱我,唉,什么是爱,我原不懂,蜀山藏书无数,可从没一本说这个的,倒多

    的是教人如何忘情淡情——直到刚才,看见你竟肯为了我去死,我心中突地针刺般的痛,这

    才有些明白过来。我、我虽有些恼你,可从来都没想过要你死啊!”

    帝乙木抓起心上人如玉般的柔荑,放在唇边亲了一口,笑道:“不想我死,就一辈子陪

    着我,否则,我定会因思念你而心痛至死。”

    “厚颜无耻。”月天心横了帝乙木一眼,欲将手抽回,却被捉得紧紧,只得作罢,“世

    上哪有那么美的事?现下怎么办,可竟连我也不知道了——我们蜀山原不禁婚嫁,但皆只有

    名份,不能破身——一破身,便得兵解了重新来过。更何况,纵有姻缘,也都是男女相配,

    从未闻有男子与男子……玉芝拿到后,我要回去请师父责罚,听他老人家处分。”

    帝乙木心中暗惊,听天心这口气,似还未决定与自已相守,而且竟还要唯一个老头子的

    话是从,如若那老头硬要罚他闭关修炼三十年,自已可不就糟了么。

    这番心思却不敢说出来,只是暗暗地在心中计议,如何才能想法过了月天心师父这关,

    无论是软是硬,是求恳是威胁,总而言之,他非要抱得美人归不可。

    月天心见他沉吟,只当他是在为玉芝一事苦恼,万没想到面前的这男子竟有与自已师父

    对垒的念头,不由歉然一笑:“你是否觉得我矫情?既已看破生死,淡忘轮回,为何还要贪

    生怕死,累人累已,执意寻那玉芝——”

    伸手点住那张樱唇,不让他再说下去,帝乙木温柔地一笑:“天心,你怎地如此小看我。

    勘破生死不代表随意轻生。万物生在这世间,原都是为了求活的,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就

    不该轻言放弃——道家,不也讲究生机一点,勃勃不息么?何况你身负师门宿仇,正邪交争

    之重任,如何能轻言放弃,徒令亲者痛,仇者快?更何况,”轻伸手,帝乙木将早已听呆的

    月天心柔柔地揽入怀抱,凝视着那双晨星般的美眸,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说道,“为

    你寻找玉芝,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决不是什么拖累,这个,你一定要记着。”

    月天心怔怔地回视着那双柔情与力量并蓄的眸子,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帝乙木深爱自

    已,已爱到不惜为自已去死的地步,却不知,这看起来豪迈不羁的男子,竟也有如此细腻的

    心肠,将自已所有的心事、未曾出口的苦衷、谁也不知的重负,全都一一道了出来。天下间

    若真有知已这两个字,又更舍此何求。

    心中感动,话语已是多余,月天心拉下这卓越男子的头颈,将唇贴了上去。第一次主动

    亲吻别人,不免极是生涩,然而受宠若惊的帝乙木却有如雷亟,再一次在这个吻里失魂。

    天色已由黯淡渐转成深墨,月色清辉如水,代替了夕阳,洒满在寂静厅堂的青石板上。

    不知是得到司空璃吩咐还是不敢前来打扰,虽已到掌灯时分,却还没有一个仆人前来大厅燃

    烛剔蜡,传语用膳。

    帝乙木怀里,月天心发丝已见散乱,凌落地四垂在肩上,墨汁一般,双颊与唇却是异样

    的红滟,眼眸微开如有水漾:“唔……好了,我们也该出去了,免得惹人笑话……”声音柔

    腻刻骨,让听者如饮酩酊。

    硬被爱人推开,帝乙木恋恋不舍地从那香肌间抬起头,闷闷道:“管他们呢,谁敢笑,

    我叫他去值后山的阴风洞……天心,今晚……”

    身子灵活如鳗般自帝乙木的怀中滑出,月天心极快地束起秀发,抚平衣上的绉折,回眸

    一笑:“今晚我要打坐——谁让你前些日子尽制住我的?”

    说完,也不去看帝乙木瞠目结舌的表情,唇边噙着微微的笑意,轻盈掠至门边,闪身而

    出。帝乙木瞪大了眼看着,一时回不过神来——这个既可爱又可恨,叫人直心庠到骨子里的

    妖精,当真就是那个初遇时清冷如水的天心?迷死人不赔命啊——

    月天心笑意未散,掠出门外。厅堂的外面,是一排排青色石阶,夜露沁凉如水,砭人肌

    肤,天边冰轮圆浑,一色的清辉寂寂,满地葳莛。

    那碎花荫里却有一个人,背对着厅门,负手而立,抬头望着天边那月,似是出了神,立

    了很久一般。

    月天心认出那人正是才认识的司空璃,因知帝乙木与他极是知契,爱屋及乌,便也存了

    一分好感,见他久久不动,不由大奇,掠到他身边,向天上瞧去:“你在瞧什么?有什么不

    对吗?”

    “我在瞧月亮。这七月七的月亮还真是弯得可爱。”

    月天心呆了一下。今天该是腊月十二罢?这月分明是玉盘微缺,怎地又是弯了?当下呐

    呐道:“这个……你见它弯得可爱么?”

    “当然是、弯得可爱。”司空璃总算回过身来,含笑瞧着月天心。月色映在他的眼里,

    散出清澈智慧的光辉,只这一双眼,便已将多少俗人压下去了,“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

    人私语时。若不是这七月七的月亮弯得可爱,两位又怎会私语到这个时分还不出来吃饭?”

    月天心蓦然红了脸,原来,司空璃是在打趣自已。月天心本是淡然自在的性子,光风霁

    月的胸怀,便是动了情,也很是坦荡,从未觉得这段情有何见不得人之处,但毕竟是面皮极

    薄的人,被这么一说,立时脸上如艳霞飞起来。

    素心问月28-29(我昨天发的28找不见了耶,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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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含笑瞧着玉人双颊生晕,在月光下衣袂飘飘,流光溢彩的模样,司空璃不由暗叹今生

    无缘,然而他也知道,天地所钟之灵秀,并非定要独占,能远远欣赏也是极好的。微笑着,

    正想再说话,却听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厅门处传来。

    “司空,你可莫要欺负他,他原比不得你我,有刀枪无畏的脸皮。”

    帝乙木长身玉立,大步而出,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使得本就英俊的面容更添一份俊朗,魅

    力十足,连看惯他的司空璃都不由呆了一呆,心道这爱情的力量还真是可怕。

    “大哥,我哪里敢。”回过神,司空璃笑了起来,“既心疼成这样,我不说便是。只是

    前面花厅里,堂主们还在那里等着,说什么也不肯走。我估摸着,他们一是为了向大哥回报

    事务,二来更想看看,能将咱们大哥迷得神魂颠倒的是何许人物,我一直在前面拦着他们—

    —大哥你也知的,那班人最是口没遮拦,万一不小心开罪了天心……”

    “哼,”帝乙木冷哼了一声,面色不豫,“一个个都太闲了是不是?天心谁也别想见。

    他们要是再闹,明儿个都给我到后山搬石头去,我瞧这帝都的城墙也该修修了——”

    “帝乙。”月天心的神色反而渐渐安然下来,他久居仙山,对那世俗礼法看得极淡,也

    不觉得被个男人爱上有何了不得。初时的羞意过去,洒脱的性情重又恢复,当下一笑,“既

    是你的兄弟,那我见见也无妨。蜀山忘情月,原不是那般只能藏在深闺的小家女子,明日或

    许还有借重他们之处,今晚,权当先行谢过吧。”

    “随你。你爱怎样便怎样罢。”帝乙木望着容光温和,言笑殷殷的爱人,心中欢畅已极。

    他做梦也没想到天心竟肯回应他,当真不知是几世修行来的福份。

    “那么,两位便请罢。”司空璃微笑着,不去看自已首领那移不开目光的痴痴模样——

    唉,情之一物,当真害人不浅——感慨中,却是衣衫猎猎,已先在前面带路了。

    钟鼓馔玉不是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江湖豪客聚会,筵席上自离不开个酒字。灯火通明,丝竹袅袅的花厅内,月天心以极自

    然的神情,含笑一一与众人点头为礼,那落落大方的姿态,清华从容的气度,反倒叫那些心

    存好奇的江湖汉子不好意思起来,拘谨着见了礼,退回席上,眼光却还是忍不住轻瞟,怎么

    看,都觉得这月公子当真是绝世姿容,天仙化人,难怪老大会迷他迷得失魂落魄,便是在这

    喧闹的宴席中,目光也倾刻不离月公子的身影,那眼神写满爱恋与霸道,月天心状若未觉,

    他周围的人,背上却全都起了一层寒意——及至话锋渐转,说起正事,月天心却只是微笑着,

    并不多言,但每一开口,必是眼光犀利,一语中的,有些竟连熟悉帮务的人都不知。如此几

    次下来,所有人打量月天心的目光不仅是惊艳,更多了层敬畏,对他的态度也越发尊重起来,

    完全收敛了未见面前若有若无的一丝轻慢之心。

    众人的表情变化,帝乙木和司空璃都瞧在眼里,这结果本在他们的意料中,也不算出奇,

    只是他们都没料到,当美酒如流水般一坛坛灌下去时,众人的胆子竟一个个都大起来,争着

    向月天心敬酒——美色当前,吃不到,亲近一下也是好的——完全无视一边帝乙木怒气渐升

    的眼神。最后,帝乙木也没法子,说不得只好挺身而出,替不善饮的心上人代喝了那一盅接

    一盅递上来的烈酒。各路堂主见素来深沉冷静的盟主竟变得如此护花心切,不由啧啧称奇,

    酒,是一盏盏递上来更快了。

    灯暖烛红,冬夜虽漠寒漫长,天道盟的花厅内却是人声笑语,揉和着管弦丝竹声一片,

    说不出地热闹欢畅。

    月天心早离了席,远远站在厅外的树影里,笑看自称酒量无敌的帝乙木被人车轮战之,

    司空璃不知何时也从众人的纠缠中脱了身,悄悄躲了过来。

    月光清寒,两人的身影映在花木扶疏里,轻轻地摇曳,不知何处传来唧唧虫鸣,更显寂

    静安宁,让两人的心里,同时升上一种平和的,柔软的情绪。

    “江湖汉子粗野惯了,说话若有得罪处,公子还请别见怪。”眼望着一窗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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