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书 - 地狱

    “我叫苏凡。”再次醒来的苏凡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神充满着坚毅。性格和以前也天差地别。话也少了很多。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刚过了十岁生日的男孩。

    “孩子，你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在垃圾堆里面呢，你还记得吗？”老奶奶坐到了苏凡的身边，用自己的手摸了摸苏凡的额头，确定了没有在发烧了，才安心下来。

    “对不起奶奶。我并不想说。对我来说，这是我不愿回忆的过去。”苏凡的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在全力的压制自己的痛苦。

    “好，那你的家在哪，你记得吗？”

    “家？我已经没有家了。”抓着被子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像是想要把被子捏碎一般。

    奶奶看到了这一幕，用手不断的摸着苏凡的头。“没事，没事。你要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的话，你就在这住下吧。奶奶去给你熬粥喝。躺着吧。”

    奶奶的缓解对苏凡来说，很管用。奶奶知道虽然苏凡嘴上什么都不说，但是一定是在心里积压的很难受。如果一直是这样的状态，以后是要出大问题的。

    奶奶不一会就把粥熬好了。说是粥，其实就是米汤。奶奶把这碗米汤递到了苏凡面前。“趁热，快喝了吧。”

    苏凡双手接过这热乎乎米汤，忍不住颤抖起来。“傻孩子，快喝啊。是不是喝不下去啊？奶奶出去讨点，没关系，奶奶现在就去。”

    “不是的奶奶。”想了半天，苏凡也不知道说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张开大口，咕咚咕咚的全都喝了下去。用手擦了擦嘴角上的汤渍。对奶奶露出了一个嘴角轻微上扬的笑脸。

    看着苏凡开心，奶奶比苏凡还要开心呢。接过苏凡的碗“想吃什么。和老婆子说。”用手拍了拍自己胸膛。

    苏凡看着奶奶这般模样，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暖的安全感。“奶奶，吃什么都好。”

    “这才不到晌午，奶奶现在出去，大概要傍晚才能回来给我们小苏凡做好吃的。我们苏凡在家等着奶奶，奶奶等会就回来。”把碗放在了桌子上。便开始往门外走。苏凡看着奶奶的背影，越看越像母亲出去给自己买糖的那背影一样。

    “不要啊，奶奶。”苏凡右手伸出，做出一个抓的动作。

    奶奶闻声，回头看着苏凡。眼眶的泪水不停打转，却顽固的不肯掉下来，那种害怕失去的神情让老奶奶想到了什么。“孩子，奶奶等会就回来了。别怕。等奶奶。”奶奶还是出去了。

    苏凡一个人在诺大的茅草屋里。苏凡竟然不敢下床。一个人在被窝里蜷缩着。就这样看着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每当人们静静等待的时候，时间总是漫长的，而在快乐之余，时间便过得飞快。

    苏凡有些怕了，他不敢再呆在茅草屋里面，向外跑了出去。

    他想寻找一下出门的奶奶，漫无目的的便沿着路一直走。“实在找不到的话，沿着路走回去就是了。”苏凡想好了自己的退路，在傍晚之前赶回来就好。

    沿路就这样走着。梦瑶城很大。苏凡的步伐却很小。走在宽广的街道上，没人注意这个少年。太阳从中央渐渐的往西边落下。路过河边。苏凡停了下来。他忽然觉得梦瑶城的一切都不属于他。着魔一般的开始不自觉的往河里走。不知不觉已经快到脖子了。

    “孩子，快上来！”一个大叔从河边对着苏凡大喊。大叔不停的对着苏凡挥手。苏凡呆若木鸡般的扭头，并没有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过来。大叔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把自己的上衣脱掉，扔到了地上。露出自己健硕的身材，像河里走去。

    走到苏凡的身边，一下把苏凡扛了起来。苏凡一动不动的连身体都并没有弯曲，仿佛被石化了一样。

    大叔走到岸边。把苏凡用力地摔到了地上。一脸心疼的看着苏凡。

    “啊。”被摔在地上的苏凡疼的叫了起来。抬头看着眼前的大叔，又看了看湿漉漉的自己。明白了是刚才自己做了傻事，这个大叔救了自己。

    “孩子，会说话吗？”大叔一脸关心，弯腰检查苏凡的身上。

    “会，谢谢叔叔。”大叔如释重负般地呼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孩子，你没家人吗？怎么自己去那么深的河去玩，多危险你知道吗？”

    “唔，我……我只有一个奶奶，我下次不去了。谢谢叔叔。”

    “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叔叔救了你，你帮叔叔把这十斤米扛回我家，算是你补偿叔叔。吓坏了吧。正好出点汗还能压压惊。”

    苏凡听大叔这样说。心里好过了很多。既然能偿还大叔，自然是好的。便扛起米来，示意大叔可以带路了。

    “小子，不错。还有点力气。今年多大了？”大叔看着苏凡，越看越高兴。笑容都挂在脸上了。

    “叔叔，我十岁了，刚过了十岁的生日。”苏凡越走觉得肩膀上的米越沉，咬着牙，不想让自己再给叔叔留下坏印象了。

    大叔看苏凡走路都有点吃力了。便把米抗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苏凡一脸诧异的看着大叔。

    “行了，看你尽力了，叔叔就满足了。留点力气吧。跟着叔叔回家喝点水吧。以后你的路还长着呢。”大叔带着苏凡就这样。走了很久。才到这个深幽的胡同。

    “叔叔家远了点。别介意。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城里面住不起。哎，说了你也不懂。”苏凡听着大叔在这自言自语。貌似明白的点了点头。跟着大叔进去了。

    敲了敲门，一个和大叔差不多的男子把门开了一个缝隙。。“带孩子回家喝口水。赶紧把门打开。”门开了，苏凡先进去了，大叔在苏凡后面，把门关上了。

    大叔进屋里给苏凡倒了一碗水。苏凡走了那么久，早就累的不行了，几口便喝光了。“大叔，你真是个好人。今天谢谢你啦。”苏凡用手擦着自己的嘴，心满意足。

    “孩子。叔叔是好人吗？”

    “对阿，叔叔是个好人！和奶奶一样好的人。”

    “嘿嘿。那你要记得报答叔叔啊。”话音还未落，苏凡看着大叔越看越模糊，最终倒在了地上。

    “这个孩子还不错。十斤米能扛一段路，才十岁，一定卖个好价钱。”大叔和另一个男人说到。

    “嘿，你看看这个，根本就不行，丹田都是碎的。人家是不会要的。”

    大叔听了一脸震惊。急忙也蹲下看了看。“嘿，真晦气。本来还以为能赚点。算了，卖到金窟里面换顿酒吧。”拖着苏凡的一只胳膊，绑在了院内的树上。

    夜深了。天上看不到月亮和星星，显得格外的漆黑。苏凡睁开眼睛的时候，在一个脏的要命的房间里。房间里都是床。苏凡回想了一下，记起来自己是在大叔家晕倒了。觉得自己可能是累坏了。打趣道“没想到大叔家里居然还有这样的房间，真是别有洞天。”苏凡闻不了屋里呛人的味道，打开了房门。

    “呦，醒了。”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道光便刺向了苏凡，苏凡被刺的睁不开眼睛。听见着沙哑刺耳的声音，心里难受的很。用手挡住了眼睛，一点一点的睁开。

    看见一个面目狰狞的大汉，手里拿着鞭子坐在桌子旁边。桌子上还放着酒菜，苏凡一时间没有分清状况。

    “叔叔好，大叔呢？”苏凡很有礼貌的先开口说话。

    “想见到你叔叔吗？”“想。”啪。大汉挥着手上的鞭子，对着苏凡就抽了下来。苏凡毫无防备。被抽的在空中转了一圈又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你的好叔叔把你卖给我了。以后你就负责给我们干活。干得好有奖励，干不好有皮鞭。不想多吃苦你就给我好好干。滚回去吧，明天天刚亮就要起来，起不来就赏一鞭子。滚回去睡。”

    苏凡被这一鞭子打的瑟瑟发抖。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其余的孩子一样，回到刚才的床上。躺在床上，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

    他答应过妈妈要努力活下去。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还好还在。苏凡在这啜泣。旁边床上的人悄悄的走到他床边。

    “喂，别哭了。刚来这的人都哭，慢慢的我们也就习惯了。我叫邹龙。叫我阿龙就行。”

    夜色弥漫。在这屋子里。睡着的人做着美梦，没睡的人，继续骗着自己。

    苏凡刚刚入睡，门就被踢开了。“赶紧起来干活了。不起床的是不是想要吃鞭子啊！”用鞭子抽了一下地面，一声清脆的“啪”声对所有人都很有效果。包括没睡多久的苏凡。

    苏凡睡眼惺忪的看着旁边床，昨天和他说话的男孩。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但是比他瘦多了。浑身上下看不到肉。

    “嗨，别看了，快穿衣服。要是慢了可要挨打的。等会吃饭可要强的快点，慢了可没东西。”阿龙善意的提醒了下苏凡。

    苏凡咬了一下舌头。努力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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