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汉字的重要性 - 分卷阅读104
庄云州仔细的端详着方启灵,深深的,像是要把他刻在脑海中,而后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了方启灵颈间露出的黑绳上。那里挂着对方的命石,自那日两人在守拙峰争吵,命石差点儿被毁后,方启灵就将自己的命石挂在了脖颈。
指尖颤了颤,想到自己往后的十年,庄云州的眼神终于颤动了两下,他抬起手勾出那节绳索,抿了抿唇,忽而用力拽断了那绳子握在手心,而后趁着方启灵愣神的那一瞬间挣脱了对方,迈入了那层透明的光罩。
天地瞬间静了下来,仿佛一切都回归的混沌。声、光、风……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庄云州张了张嘴,然而说出的话却无法传到耳朵里。
摸索着握紧了手中的命石,那坚硬的触感给了他莫大的安慰,庄云州阖上眼,放开命石入定修炼去了。
在这片加速的流逝的空间内,时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庄云州自入定中清醒,又自清醒中入定,源力和神念日复一日的机械的沿着既定的轨道往前运行,死一般的空寂仿佛在他的内心中啃噬了一个洞,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洞越来越大。
惶恐和畏惧悄悄的增长,寂寞让他控制不住的自言自语起来,尽管听不到,但他却仍旧控制不住自己做这样的举动。上下嘴唇的碰触,紧紧是这样的细微接触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真切的活着。
庄云州敏感的察觉到自己内心出了问题,他停下修炼,一手握着方启灵的命石,另一手摸索着碰触着自己的身体,他捂着自己的嘴巴,朝手心哈着气,温热的气流吹到手心,他满足的笑了一下。
他开始花时间回忆过去。
不管是那些他不愿意记起的难过的灰暗的童年,那些永无停歇的学习,带着血迹的藤条,毫不留情的呵斥和想要却被狠狠推出的拥抱;还是考古当日同伴一个个死去的瞬间;来到天泽界后同方启灵在一起的每一个快乐的日子,甚至于他心底那些纠结的压抑到极致的情感……
这些统统被他翻出来反复咀嚼,越是激烈的情绪就越能让他清醒。
方启灵站在光球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里面的人,里面太过迅速的时间流速让庄云州的每一次动作都快到近乎看不清,甚至于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无法被解读。
这样的注视在玄黑看来实在是一种无用功。
直到庄云州停下来修整自己的那一瞬间,方启灵眼神一紧,对方长达一日的停留终于让他稍稍窥视到了一些他的情况,他将视线停在自己的命石上——
云州,似乎不停的在摸索自己的命石。
方启灵心神一动,他撩起衣摆盘膝坐了下来,双手交叠的放在心脏之上,闭上了眼。
正在庄云州调整自己的状态之时,手中的命石却忽而热了起来,温暖却不烫手的热度自手心传来,让他怔忪了一下,猛然抬头往前看去,目光仿佛透过着不可见的虚无落在了此世界外的人身上。
命石的温热许久之后,温度便降了下来,须臾之后,又热了起来。
这样反复的过程让庄云州笑了。他将命石系在自己的脖颈中塞进了衣领,那温度贴着肌肤传到身上,让他的心脏都暖了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庄云州重新闭上眼,再次入定修炼起来。内心那个空寂的大洞被人填补了起来,胸口的冷热交替的温度时刻的提醒着他,尽管深处两个世界,他也绝不是一个人。
???
玄黑宝塔外界
冷厉的寒光如流星划过苍穹般一闪而过,一颗蛇头凌空飞起,粉红的血液吃了几秒才骤然喷洒而出,落了周遭的同类一身。
镜泊脚下一点,身体骤然腾空,躲开了一头红环迷心蛇的大张的嘴巴,右脚轻轻踢出,粗噶的嘶吼凄厉的响起,庞大的蛇身扭曲着横飞而出,砸在令两头飞速窜出想要偷袭的同类身上,一同飞出很远。
源力悄无声息的炸开,三头蛇身上同时爆出阵阵血雾,无力的嘶叫着,很快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镜泊连和眼神都没有看过来,手中由厚重的源力压缩而成的剑挥出,划过一道虹光,接连贯穿了好几头巨蛇。
‘哆哆哆’,轻微的踏空声响起,镜泊如履平地的在半空中腾空雀跃,出的每一拳,踢得每一脚都会伴随着一头巨蛇的逝去,厚重的源力近乎实体的凝结在他周围,粗壮的设为狠狠的拍打上面,除了激烈的碰撞声什么都没有。
镜泊头也没回,在那源力墙上轻轻屈指一弹,一道源力碎片破空而去,从那头蛇的额间瞬间贯穿而过,仿佛它身上那坚硬的鳞片并不存在。
粉色的血液不断的洒下,汇集在周围的空地上,成形了一片片小小的血泊,不断倒下的巨蛇砸在地上,伤口中流出的血汇进血泊中,将它们连城了一片。
血流成河!
当最后一头红环迷心蛇倒下,镜泊轻飘飘的落在祭坛的一角,挥去源力凝实而成的剑上的血迹,松开手,剑化为光芒重新被收回他体内。
此时的那由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在激烈(并不)的战斗中已经倒塌了一半,碎裂的骨片撒落一地,几乎被染成了一片粉红色。
镜泊看着最上面那个被仅剩的两条白骨勉强支撑住的石塔光球,抬起脚,横起一鞭腿扫断了白骨的根基,而后身形闪烁,在平坦的祭坛地基上接连跳跃了十几次,源力被他重重的打入石板。
‘咔嚓、咔嚓、咔嚓’,骨头断裂的清脆响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骨山震动起来,然后整个祭坛像是被推到的纸牌屋,地面炸裂,骨山倒塌,瞬间尘土飞扬,彻底毁灭殆尽。
镜泊伸出手抓住石塔光球,身体后仰飞出,落在一株千年毒乌木上,低头打量手中之物。
整个球体上光芒黯淡,像是快被耗尽了源具,晦涩难堪,光球中弥漫着浓浓的黑雾,包裹着里面的石塔若隐若现。
镜泊盯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来,将球放在眼前,他转动了一下,里面的黑雾随之流动,露出了方才没有看到的地方。
忽而,镜泊皱起了眉头,眼中厉光一闪,手上源力骤然透出,狠狠一握——
‘咔嚓’,玻璃破裂的脆响响起,那道黯淡的光芒闪耀了一瞬,就消失在半空中。
隐约间,镜泊似乎看到了一根洁白的毫毛,然而在他还来不及仔细探寻的时候,被打破了束缚的石塔释放出了独属于自己的气势。
天地猛然安静了下来,庞大的气势自塔身冲天而起,强横的天地威压肆无忌惮的压迫下来,让人不觉为之汗毛直立。
所有在秘境中、秘境外的势力同时感受到了这股毫无任何遮挡隐藏的气息,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所有动作,一至的转向一个方向,狂喜——
“祖源!”
越长越大的石塔徐徐自空中落了下来,大片的千年毒乌木被压平,大地发出巨响,石塔堂而皇之的向世人展示着它的存在。
三十多个人影从无到有的出现在石塔前的空地上,他们身上穿着各门派的弟子服,躺在地上昏迷着。
林间的毒气瞬间缠了上去,镜泊挥出一道源力,落地便化为一片透明的源力罩子,将所有弟子照了进去。
光罩被打破的瞬间,隔绝了这片空间的封印也同时消失。熙熙攘攘的人影自不远处的树林中闪现,不多时就近在眼前。
拥有空间源术的抱朴宫自然是第一个到的,阳明站在地上遥遥的望着树上的镜泊,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刚松下一口气,就听身后有人猛然喝道:“好啊,我派弟子失踪一事,果然跟你们抱朴宫脱不了干系!”
第一百二十三章 清醒
神秘出现的未知区域,突然现身的祖源,成片的千年毒乌木树,昏迷的门下弟子,凌乱的战场以及抱朴宫失踪的镜泊尊者……
这幅场景看在那些早就怀疑抱朴宫的人眼中,可不就是赤裸裸的证据。
方才大喝的正是奉天殿的南宫庆长老,此人冷笑一声:“莫不是我奉天门的弟子发现了祖源,尊者意图抢夺,才将他们囚禁的不成。”
镜泊站在树上,居高临下看着南宫庆,连话都懒得跟他说,直接挥出衣袖,原本也罩着奉天门弟子的防护罩顿时缩小了一些。
原本也被护着的奉天门弟子正正的暴露在灰黑色的毒雾中,脸色肉眼可见的浮上了一片灰白。
南宫庆见此脸色登时一变,一时间也顾不得兴师问罪,脑海中源术一闪,一幢房屋的虚影在半空中显现,虚虚的笼罩住昏迷后毫无防护能力的弟子们,又挨个给他们喂了解毒的丹药,才松了一口气,直面镜泊:“尊者这是什么意思?要杀人灭口吗?”
“不是说我抱朴宫囚禁你奉天弟子嘛?自然是还你啊。”阳明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明明只有一个音节,却硬生生让人从中听出了‘这人这么蠢,到底是怎么当上一殿之长老的’意思。
随之而来的其他门派尽管有诸多疑虑,听阳明这样说,还是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南宫庆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厉声喝道:“别以为这样就能洗清镜泊的嫌疑,我奉天殿失踪子弟可不止这些!若不是你宫所为,怎么就这么巧?这么多弟子昏迷,恰巧被镜泊尊者碰上了?”
“定然是我派发现了祖源,镜泊尊者以大欺小,意图抢夺。”
“祖源一向擅长隐匿,这次这么干脆的现身,肯定也是被镜泊强夺的过程中,无法兼顾才泄露了行踪的!哼,若非如此,我们还发现不了抱朴宫这卑劣的行为!”
阳明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这人是怎么从一个什么也说明不了的场景中看出这么多东西的,还编的有模有样,前因后果都清清楚楚的?
偏南宫庆越说越觉得自己推测的没错,就好像跟亲眼所见一般阴测测的道:“劝你抱朴宫赶紧把我们剩余的弟子交出来,不然我们几派可就不客气了。”
“等等,你奉天殿要这么想是你奉天殿的事儿,跟我燕南宫没关系。”就在南宫庆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时,王奕正毫不客气的给他泼了盆冷水。
南宫庆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王奕正,完全想不到开口说话的会是燕南宫,燕南宫跟抱朴宫不是死对头吗?
王奕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抱朴宫和燕南宫都结盟多久了,南宫庆的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吗?他对着镜泊一拱手,将燕南宫门下的五个昏迷的弟子领了回来。
南宫庆咬了咬牙,仍想纠缠,被阳明冷笑一声打断了:“南宫长老这么会编故事,合该去写话本才对,修什么源啊。”
“还‘你奉天殿弟子发现祖源’?脸怎么那么大呢!”
阳明一句话点出了南宫胡搅蛮缠的核心,毫不留情的开了嘲讽:“好歹那么大一门派,别跟市井泼妇一般,想要的东西凭实力来抢啊。”
南宫庆眼神闪了闪,刚想张口,就听后面传来一声青年的呵斥声:“长老,够了!”
脸色一变,南宫庆低下头:“见过少主。”
从后面赶来的正是奉天殿的铁板钉钉的继承人奉韶关。奉天殿是奉家的一言堂,奉韶关的少主之位话语权只在殿主以及几位大长老之下,尽管南宫庆实力比他高,也不得不听令。
奉韶关看都没看对方一眼,直接对阳明和镜泊行了一礼:“南宫长老太过心急门下弟子,一时之间口不择言,还请几位前辈见谅。”先前阿伯说南宫庆是个傻子,看来果真不错。
阳明脸色稍霁,因他对奉韶关的印象一贯不错,倒也甩脸子,淡淡的应了一声。毕竟是一殿少主亲自致歉,自然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镜泊也冲他点了点头。
奉韶关一笑:“谢前辈体谅。”
“依韶关看,当务之急还是唤醒弟子询问才是。”
他挥了挥手,身后走出了一白发老妪,温温和和的样子:“花婆婆是我奉天殿的首席药师,不如让婆婆给诸位师弟师妹们诊治。”
奉天花照婉的名声诸位还是都听过的,有她出手,众人也是放心的。过了不一会儿,昏迷的弟子便接二连三的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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