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桂花 - 分卷阅读19
王德贵说: “小公子不必有所顾虑,我和花花会为你们打掩护的。”
花花眼中噙着泪花:“小公子,你不必担心我们,就算要面对的是被毒打一顿扔出霜华山,我们也认了,为了你们俩的爱情,一切都值得。只要你和三少爷记得我们的好,每个月托信雁寄来几百两银子,那我们也知足了。”
“那个……”
“哦对不起,我忘了雁儿咬不动那么重的银子包袱,那还是换成银票吧。”花花诚恳地说,“实在不行,草呗汇款也可以,我已经开通了商家身份。”
“姐姐……”
“要是你和三少爷不同意汇款,或者说背着我们姐妹俩偷偷逃走了……那就别怪我们姐妹俩翻脸不认人了。”花花托着腮温和笑着,身后绽开了一朵长满獠牙的大红霸王花,“我保证家主第一时间知道你们私奔的消息,而且整个妖界都会知道你们做了这种辱没家风的事情。”
王德贵身后也是散着幽光的青蛇元神,面相恐怖。
绵绵将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点了点头艰难道:“谢谢姐姐们的好意。”
花花和王德贵相视一笑,笑得很甜美。
绵绵本来以为司水君不同意的话,谭闵最终还是会把他送回小秋山的。事实证明是他小看了谭闵的恒心和毅力。谭闵觉得既然走父亲这边走不通,就打算去娘亲那儿吹吹风。
他考虑到绵绵是男儿身,担心思想传统、一心盼着他生儿育女的娘亲没法接受,几番思索,不知该如何开口。
心腹给他提了个建议,说不如干脆就将绵绵变作女儿身,等瞒过了这一时,大婚已成,木已成舟,家主家母也无可奈何。
谭闵仔细一想,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那日谭闵进入绵绵卧房时,见到绵绵坐在桌旁,正温柔地同那只伏在桌上的兔子低语。
谭闵有些吃味,道:“你待一只兔子都比待我亲近。”
绵绵照旧没拿正眼看过他,自顾自轻抚兔子的背脊。
谭闵见他这样,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绵绵,我知道你还在怪我。那天我也只是一时没控制住,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们俩在小秋山相处了这么多年,我的心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不知道。”绵绵冷冰冰地说着,微微扬起下巴,“我讨厌你。”
谭闵拉出一旁的凳子坐下,与他对视,道:“都几百年了,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就算有,那也已经是过去了。”绵绵说,“谭闵,我将你当作最好的朋友,将知心话都说与你听,愿意将一切东西都与你分享。可你很自私,你只想要自己高兴,却从来不想我会有多么难过。云朵姐姐说得对,你这样的妖精,不配做我的朋友。”
在谭闵的印象里,绵绵都是温柔乖顺的,从没有说过这种决绝的话。
“做朋友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我可没有说过要与你做朋友。”谭闵握住绵绵的手腕,“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心悦你了,我是真心的。”
“二哥从未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他是真心的。他待我的好从未说出口,但他待我好是真的。我觉得他的心,我是能明白的。可是我一点都不明白你。”绵绵的眼中氤氲着雾气,“你说你是真心的,却又一次次地欺骗我,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对你的话深信不疑,甚至与姐姐起争执。你说你是真心的,却狠心地做出让我无法原谅你的事情。你说你是真心的,却将我像东西一样抢夺过来,囚禁在霜华山。我宁可不要这样的真心,没有你,我的日子会过得更好。”
绵绵说到最后嗓音都有些沙哑,眼中积聚的雾气越来越重。谭闵想触碰他,他别开了脸,重复了那句“我讨厌你”。
谭闵觉得嗓子眼堵得慌,“腾”地站了起来,满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他说:“那你就继续讨厌吧,反正你逃不出这玄纣洞,是生是死都是我的。你也别指望你那二哥能把你救回去,玄纣洞几千金翅大鹏侍卫保管叫他有进无出。绵绵,你最好是乖乖认了。”
绵绵抱起兔子,又不理会他的话。
谭闵没来由的怒火攻心,心一横,在兔子身上注入了妖力。兔子被悬挂至空中,它浑身散发着深紫色的妖气之光,在光晕之中虚弱地挣扎着。
绵绵慌乱起身:“谭闵,你这是做什么!”
他试图阻拦谭闵,却被阻挡。他眼睁睁看着兔子在那团妖气中用尽气力,如同死物般飘浮在空中。
谭闵一收手,兔子就从空中掉落下来,险些摔落在地上。幸亏绵绵手疾,及时抱在了怀里。
彼时兔子已经阖上双眼,丝毫没了生气。
“我今日本打算好好与你商量事情,可绵绵你实在太不识相,我只好使些手段让你乖乖听我的话了。”谭闵如同地狱的恶魔,“你不是很在意这只兔子么,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我就让这只兔子魂飞魄散。”
绵绵觉得身上很冷。他缓缓抬起头来,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谭闵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匣子,递给他。绵绵伸手接过,打开看见一颗丹药。
谭闵说:“吃了它。”
……
谭闵领着绵绵见母亲那日,冬仪夫人正带着丫鬟采花瓣做胭脂。
夫人慵懒地招呼他们在凉亭坐下,翘着二郎腿掂起了葡萄。她本体是玫瑰花妖,长得也是千娇百媚,几万年妖龄却未见一丝老态。谭闵要是不提,绵绵还以为这是他阿姊。
谭闵眉头紧锁,一开口便是:“阿娘,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冬仪夫人瞪圆了杏眼:“你知道你不是夫君的亲生儿子了?谁跟你说的?”
谭闵也惊得睁大了眼睛:“什么?阿娘,原来那些传言是真的,我真的不是阿爹的亲生儿子?我就说我的脾性与相貌怎么与阿爹这般不相似。原来……原来这些谣言全部都是事实?那我的生身父亲是谁,是……连谧上神吗?”
冬仪夫人恢复了原来的神情,换了一条腿翘起,咬了一片蜜瓜道:“骗你的,你还真的相信。”
谭闵舒了口气,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娘,你能不能别开这样的玩笑,吓死我了。”
“说起连谧,为娘还真有几分伤情。离他身去也有一万年三千四百年了,不知是否有碎魂重聚轮转的可能。”
“娘你就别想了,且不说这不可能,就算他重生又如何,你都跟我爹成亲了。”
冬仪夫人轻“哼”一声:“成亲了又如何,还能和离。”
谭闵被她噎得说不出话,继而道:“阿娘,我这次找你是有正经事要谈。”
“说吧,又闯什么祸要我给你善后了?”
“我真没闯祸。”谭闵蹙着眉头道,“这回真是有求于您。”
“先说来听听。”
她吃着水晶碗里的葡萄听谭闵说明来意,听罢,将葡萄籽一吐,用丝绢擦了擦手,看向绵绵。
绵绵已化作姑娘家的模样,一身素衣,未施粉黛,身上别说妖气,甚至连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全然不像个妖精,像个小仙子。
“长得还不错。”她点点头,咬了口蜜桃接着问道,“哪家的妖精啊,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住哪里,家中几口人,出门坐几匹宝马的车,曾做过什么活?”
谭闵半晌无言。
“阿娘,你怎么跟父亲一个样。”谭闵说,“绵绵家就是小秋山普通人家,他刚刚才过成年礼,家中还有几个兄姐。”
“几个兄姐,”冬仪夫人轻蔑一笑,“究竟几个啊?”
“十几个。”
“嗯?”
“十六个。”
“那家中有几辆宝马车?”
“……”
谭闵怕她又跟他爹一样,便不再继续跟她将宝马车的事情了,只道:“阿娘,我对绵绵是真心的,跟他家里有没有宝马车没有关系。”
“真心值几个钱?”冬仪夫人扶了扶头上的发钗,“你还记不记得你大哥的正妻?一条没钱没势的鱼精,家中也是二十来个兄弟姊妹,每年……”
“每年这个生病,那个缺钱,嘤嘤嘤地来找夫家哭诉借钱。阿娘我都会背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阿爹就是这么说的。”
“噢。”冬仪夫人想了想,道,“要不是你大哥一副情深不寿的样子不肯听劝,我早让他休妻了。我告诉你,我们家不是开善堂的……”
谭闵吐了口气,抱胸道:“不兴做救济穷人家的活。”
“这段也讲过了?”
“这不是废话。”
“那……你尚且年幼,等再过几年,我自然会给你找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现在说什么天长地久……”
“海枯石烂,海誓山盟一套一套的。”
冬仪夫人一脸的不敢置信:“连这个都讲过了?”
谭闵闭上眼睛,缓慢地点了点头。
冬仪夫人一拍桌子:“嘿,这个老东西。”
“阿娘,不得不说,你俩还真是天生一对,说的话问的话全都一模一样。”谭闵说,“我就是因为阿爹那儿说不通才来找您的,您就当是为我着想,帮儿子这一回吧。”
“你要我怎么帮?”
“帮我跟父亲吹吹枕边风,你说的话他准听。”
“我能有什么好处?”
“月白山的鲛珠您不是很喜欢吗?事成之后我就前往月白山求取,制成珠钗赠与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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