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而燃 - 分卷阅读110
“厄琉斯……”她舌头发木。
“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干什么?”这声线抖极了,厄琉斯面色发青,眼里皆是惊惧,卢西亚诺从来没见过她这样。
卢西亚诺用力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我……”话音未落,她忽然踉跄着跌倒在地。
飞船一阵剧烈的晃动,卢西亚诺因药效如坠梦中,晕晕乎乎地爬起来,但又摔倒了。
“住手!不许攻击!”厄琉斯几乎尖叫,可没有人回应她。
卢西亚诺的飞船冒着黑烟,倏然下滑,倾斜之间卢西亚诺从敞开的舱门滚落出去。
厄琉斯大声叫着卢西亚诺名字。
一瞬间,时间如同静止。卢西亚诺如同一只坠落的鸟,在风中清醒几分,轻盈地摔落在一处山崖。
因飞船滑落了几分,距离地面并不远,卢西亚诺甚至没有骨折。
“厄琉斯?”她趴在地上,偏过头喃喃。
厄琉斯的眼泪不住滑落,紧紧扒着光屏镜头:“是我,是我。”
卢西亚诺忽然缓缓笑了,原本疲惫无神的目光里逐渐翻卷出柔和的光。
她望着厄琉斯,自言自语般轻声说:“我做到了。”
群鸦般的飞机密密麻麻靠近她,还未落地,一个个被oga信息素吸引而来的alpha就争先恐后跳下了地面,疯狂、毫无神智地奔向她、覆盖她。
厄琉斯坐在卧室床边,听着浴室里规律的水声,内疚和懊恼早已过去,此时心里空无一物,平静却也无神地靠在床头柜边,缓缓睡着了。
再醒来时,水声已经停了,厄琉斯无神了几秒,忽然被巨大的恐惧擒住,猛地扑过去拉开浴室门,惊惧道:“露西!”
好像怕她死了一样。
但卢西亚诺只是安静地泡在水里。
从那天回来起,卢西亚诺每天都花大量时间泡在浴缸里,一句话也不说,不吃不喝已经两天。
对厄琉斯来说,卢西亚诺经历过那件不忍描述的事,只要不轻生,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厄琉斯浑身的紧张都懈怠下去,又转为了极度的无力感。
深知卢西亚诺此时不想被打扰,她打算关门出去,却发现水的颜色隐约发红,厄琉斯心里一惊,冲到浴缸旁边,一把抓住卢西亚诺的手。
“你在干什么?”厄琉斯抬高分贝,颤声制止。
被抓住手腕的瞬间,卢西亚诺忽然惊声尖叫,猛然抽回手。
这些天她拒绝任何触碰。
卢西亚诺的眼泪大滴大滴滑下,她紧闭上眼,尽可能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瑟瑟发抖着低声啜泣。
厄琉斯沮丧得说不出话。
卢西亚诺娇小的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和淤青不绝。厄琉斯已经用了最好的药浴给她,照理说它们早该愈合好转,可最后严重下去,都是因为卢西亚诺不断去清洗、加深它们。
因为卢西亚诺说,觉得很脏。
伤口之中最严重的是脖颈,有人想要制止卢西亚诺的距离挣扎,狠狠抓破她的咽喉,企图扯烂她的气管,虽因毫无理智没有精准地达到目的,却留下了十分深重的四道血痕,卢西亚诺轻轻一动都会渗出血,到现在也没有愈合。
厄琉斯想给她一个拥抱,可这反而只会让卢西亚诺更难受。
望着一语不发的卢西亚诺,厄琉斯紧紧抓着浴缸边缘,跪坐在地,埋头在双臂之间。
“对不起,对不起,”她只能重复着,“对不起。”
时间一分一分地走过,厄琉斯无心计量它的长度,这份忏悔是无尽的。
“不关厄琉斯的事。”不知过去多久,卢西亚诺回应了她。
厄琉斯眼眶赤红,终于落下了眼泪:“那是我的兵,伤你的是我的兵!”
伤了露西的是她梦寐以求的、以命博来的武器,也是她登上王位最坚实的基石。
以前,边境有人对卢西亚诺不敬,仅仅是alpha并无恶意的情不自禁,厄琉斯都无法忍受,惨无人道地迫害了对方。
可现在,她却无法对手下的兵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卢西亚诺又沉默起来,好像刚才的回神才是走神,对外界毫无反应才是常态。
她的手又开始抠身体上的伤,仿佛要把它们抠到最深处,把所有肮脏的东西全洗出去一般。
浴缸里的水底落下血丝,厄琉斯见状只得将卢西亚诺的双手摁在她头部两侧,这个动作让卢西亚诺拼了命般惨叫,剧烈扑腾。
厄琉斯的眼泪不受抑制地滑下,这次她没有松手,而是踏入池水,用力按住卢西亚诺,将她摁在怀里。
“别怕,别怕。”她抽噎着将卢西亚诺的头按到肩膀上。
肩膀立刻被狠狠咬住,厄琉斯眉头微蹙,但很快忍痛,转成了疼惜,轻轻抚摸起卢西亚诺的头发和背部。
卢西亚诺不可能挣脱一个alpha,被压制了许久后失去体力,在厄琉斯怀里睡着。
厄琉斯轻探她的鼻息,确保一直在,就将她往浴室外抱。
“不要。”卢西亚诺却闭着眼睛说。
厄琉斯垂眸,“好。”
“我陪你一起。”说着,厄琉斯脱下自己的外衣,只留一件贴身衣物。厄琉斯把外衣盖在卢西亚诺身上,尽管很快就被浸湿,也尽可能帮她抵御了一层。
卢西亚诺忽然抽了抽鼻子,眼眶湿润。不同两天以来恐惧的泪水,这次颇为温热。她扁着嘴,像个受尽委屈,最后得到一个拥抱的孩子一般哭了。
“呜……厄琉斯……”她环抱住厄琉斯。
厄琉斯轻轻按着她的背部,让两人靠得更紧些,“对不起。”
卢西亚诺埋头在她肩膀上,沉默了片刻,问:“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对吗?”
厄琉斯不说话。
卢西亚诺也沉默很久,抬起头,“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她忽然一怔。
“这是什么?”她伸手抚上厄琉斯的脖子。
厄琉斯一惊,面露慌乱着退开,卢西亚诺却靠过去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摁在浴缸边上。
在厄琉斯脖颈上,缠着一圈白色的柔软丝巾,其貌不扬地扎着一个蓬松的节。本丝毫不引人注目,被水浸透后,却被血染了大片。
厄琉斯不忍用力,来不及阻拦,被卢西亚诺猛地拉散了那个结。
丝巾落入水中,露出厄琉斯脖颈上的四道血痕,和卢西亚诺脖颈上的如出一辙,同样的深可见骨、难以愈合。
卢西亚诺震惊又不解地望向厄琉斯。
厄琉斯撇开目光,似是羞于和卢西亚诺对视。她右手下意识抚上脖颈,想要挡住伤痕,但反而欲盖弥彰。四指和四道伤痕间相仿的间距,和指甲里干涸的血肉说明了一切。
“你这是……干什么……”卢西亚诺哑着嗓子,艰难说。
“我……”厄琉斯眉头皱起,倔强地斜视着右方,眼白很快充起血丝,哽咽着忍住泪水说:“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受这些伤。”
“……”卢西亚诺抿住唇,伸手轻轻拨开厄琉斯那只手,手指轻轻抚住伤口,“疼吗……”
厄琉斯用力摇头,看着卢西亚诺的脖颈不说话。
卢西亚诺拉起她的手臂:“走。”
“什么?”
卢西亚诺踏出浴缸,拉着她,“这伤不能泡在水里。”顿了顿,说:“我也不能。”
厄琉斯被镇了片刻,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爆出了个压抑已久的哭腔。她欣慰至极,也难过至极,用力点头,低头擦着脸上的泪水,和卢西亚诺回到了卧室。
卧室是卢西亚诺的,卢西亚诺拉开抽屉,熟悉地拿出了些药酒和绷带,帮厄琉斯处理起伤口。
“吃点东西吧。”许久以后,厄琉斯说。
“好。”
她们安静吃完了已经放凉的食物。
天色已黑,卢西亚诺和厄琉斯进了被窝。
“标记我吧,厄琉斯。”卢西亚诺忽然说。
厄琉斯侧头看她。
卢西亚诺转过身,将头发拨开,把后颈露给厄琉斯。
她感到身后的被褥被掀开,厄琉斯的体温靠过来,将她的头发拨开更多一些,手指不经意刮过她的耳朵,带起一片麻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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