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同人)【轰出胜】危情记实录 - 分卷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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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谷就像被国王锁在堆满麦穗的仓库里,霸道地要求他用这些贫瘠的麦穗在午夜之前织出金线一样,而绿谷沉默地捡起卷子,他对视爆豪,他用玻璃一样澄澈的绿色眼睛看他,声音很轻地说:

    “如果我做完了,小胜就会放我走了是吗?”

    他没有等爆豪回答,自言自语地低下头来:

    “那我会做完的。”

    切岛觉得头疼,他看着爆豪晦暗不明的眼神像是生长在绿谷的背部一样死死盯在正在整理卷子的绿谷,无可奈何地硬着头皮拿过了一部分过来,努力佯装若无其事不管其他两个人的事情,自顾自地开始帮绿谷整理了起来。

    他在心底长叹一口气,拒绝了绿谷想要拿回去的举动,眨了一下酸涩的眼睛开始对庞大的工作忙碌了起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七个小时过去了。

    切岛已经要吐了,长时间地对着电脑屏幕登记数据是一件繁琐而耗费精力的事情,而的确正如爆豪之前说的那样,这份登记入册的试卷里错误多如牛毛,很多加分的项目都是错的,切岛欲哭无泪,只能更加仔细地核查,而绿谷已经连续四个小时没有移动过了,他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仪器,甚至没有抬起头喝过一口水,连呼吸都长久地保持着同一个频率,切岛有些惊奇地发现背后的爆豪居然是和绿谷差不多的状态——

    ——只是偶尔会不经意抬起头扫这边一眼。

    他的手机响了,切岛看了一眼抱歉地对爆豪说了一声:

    “我妈妈过来了,我去接她,你们也不要留太晚了。”

    空荡荡的地方很快就只剩下爆豪和绿谷两个人,只有一点微弱的笔尖划过纸张和绿谷敲击键盘的微弱声响交织在一起,像是他们彼此熟悉的夏夜虫鸣,两盏孤零零的灯亮在他们身侧,只能照亮他们附近一米的地方,光晕在地上艰难地交叠了一个角,爆豪突兀地开口道:

    “还有多少?”

    绿谷迅速地回复他,像是数着卷子完成工作随时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132张。”

    他顿了一下,又平静地陈述道:

    “我应该能够在十个小时内整理完。”

    ——加上之前的七个小时,这代表他已将要连续工作了十七个小时。

    爆豪似怒非怒地冷冷嗤笑:

    “你能活着做完就好,死了也别想老子给你收尸。”

    绿谷答非所问:“还有130张,小胜。”

    爆豪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他不再和绿谷交谈了,他拒绝和这个报时器一样的废弃物品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他打字的手非常突然地停了下来,卷子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份他无比熟悉的字迹,绿谷平缓的呼吸频率短促地加快,他像是魔怔一样看向这份字迹和旁边正在签字的学生会主席一抹一样的卷子,他的心跳凭空顿在半空里,他看到了这个卷子的论文标题——

    ——「论无用的名人与他们的初恋」

    ——「这些人理应有更伟大的功绩,情爱应该被他们嗤之以鼻,上天赐予他们野心和掠夺,而他们浪费在一个无用的女人身上——」

    ——「我不赞同阿波罗,他对达芙妮的追求只是丘比特恶作剧的产物,他本不应该爱上一个河神低贱的女儿——」

    ——「废物一样的爱情,而名人被爱情玷污」

    绿谷翻转卷子看见老教授红笔的批注语——

    「爆豪胜己,你太恨自己了,你会因为憎恨爱人而获罪的」

    绿谷无声无息地关上这份误入他手里的卷子,他像是对待其他所有卷子一样登记这份卷子,但是他打字的手在抖,为这前所未有的高分,为一个人对他虚无的爱人的厌恶,为自己并不像那句红色评语一样让这个恶劣的家伙获罪。

    他像是一株柔软的车前菊一样垂落着,和雨水一样干净的眼泪被他包裹在内,他像一个废弃的报时器一样低语:

    “还有114份,小胜。”

    第十八章

    天色从浓重的黝黑又被渐渐流逝的时间冲去夜色,昏黄的灯光彻夜未熄灭,两个一模一样的立式灯站在两个一整夜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的人旁边,连地上的光晕交叠的边界线都逐渐散开,爆豪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早上六点的闹钟响了,他面无表情地按了下去,没有开口问绿谷还剩多少,而绿谷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他的声音嘶哑,一整个晚上脸眨眼都很少,绿谷嘶哑地开口,他像是即将脱离他狩猎的管辖范围的猎物,鲜血淋漓地站在他面前宣告着远离他的倒计时:

    “还有17份,小胜。”

    绿谷干涩地说道:“你答应我做完,就放我走的。”

    不可名状的焦躁一瞬间漫过爆豪的胸口,他的心跳背叛身体,耻辱地为这个人泛红的双眼和解脱的口吻而加快着,奇异的愤怒在他的血液里舒展着触角,而他不被这些本能的反应所控制,而过于用力的手在写字的时候失去控制地压断了第二只钢笔。

    爆豪冷淡地回复道:“做完就滚吧。”

    他将失去作用的钢笔投掷进垃圾桶,过于恐怖的力度让这个锐利的断掉的钢笔插穿了一只烂掉的苹果,他的呼吸一瞬间加速又被他恼怒地控制住,而绿谷似乎并没有看他,绿谷低着头揉了一下酸涩的眼睛,继续工作了,绿谷呛咳了一下,双脚已经冻到麻木了,小腿因为长时间的没有动弹而开始有些水肿起来,绿谷一动就是钻心的麻,他咬着牙小小地挪动着自己不用看就知道一定已经开始肤色冷到发青的脚,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提神醒脑的冷水,打了个颤之后继续登记了。

    他在心里默默记着时间——

    ——「16份」

    爆豪暴躁地踢了一下垃圾桶,虚无的闹钟在他大脑里回响起振聋发聩的声音,就像是一对互相恋慕的新人结婚的时候响起的恶心的教堂的钟声,在他耳廓里令人作呕地震荡——

    ——「15份」

    绿谷手冷得厉害,清晨的温度比午夜要稍微高一点,但是夹杂着更加折磨人的潮湿,和低温一起折磨绿谷通红的手指,他不停地对着自己的手哈气,爆豪充满戾气地想,看起来像一只即将向他的主人摇尾乞怜的流浪残废狗,而这个狗正在为了另一个人努力又艰难地工作着——

    ——「11份」

    日光从昨夜他们相拥而吻得地方流泻过来,像是碾碎的金箔一样奢侈地铺在他们的脚下,绿谷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电脑,璀璨的光线让他的睫毛被镀上一层鎏金的色泽,而他绿色的眼睛剔透无比,爆豪有一瞬间失控地想要阻止这个人的举动,但是又什么更深的东西把他定在原地,让他看这个人美丽又温顺的侧影——

    ——「6份」

    绿谷仰着头喘息,他的鼻子有些堵住了,只能小口小口的呼气,他的手已经开始酸疼了,其实这酸疼一直从半夜就开始了,但是只是他没有察觉,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役到底尾声了,他终于感觉到了,他打字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他不知道爆豪已经停下了动作一直看着他,暴虐地呼吸着——

    ——「3份」

    钻石般的光线在这个屋子里胡乱地折射,这是个过于晴朗的天气,雪地里白茫茫的一片多看一眼就会被夺去视线,造成雪盲(注:因为长时间注视雪地和强光造成的失明),绿谷整理好刚刚登记好的一份,他没有转头看爆豪,低声汇报:

    “小胜,还有一份。”

    他们之间谁都不再说话,什么东西在空气里无声又胶着地角力,空茫的一片曙光明亮地横在他们之间,爆豪的记忆终于破开一个口子,他想起被酒水浇灌过的那个毕业的晚上,这个人带着香槟气息的吻,在黑沉的教室里无声将他捕获缠绕,他听到绿谷颤抖着声音重复了一遍:

    “小胜,还有一份。”

    他转头看他,那双眼睛,那双干净的,剔透的,天真的,下流的,卑劣的,总是注视着他的眼睛里就如同以前一样含着懦弱的眼泪,日光下竟然熠熠发光,让他不敢直视,他的轻声的喘息宛如轰鸣在他耳边炸开,他听到他像是卡带的老式录音机重复着那几个让他控制不住血液奔腾的字眼——

    “小胜,最后一份,我要走了。”

    ——而他理所应当应该站在高处,爆豪胜己并不会对绿谷出久垂怜,绿谷出久就应该是一个从头到尾自作多情的可怜垃圾,而他鄙夷且嘲笑着这一点,他并不会堕落到和这个废物一样的地位,他不会。

    他拳头被攥得发白,他和这个人人一起熬了整个通宵,双目赤红地低着头,面目狰狞地像个要挣脱牢笼的野兽,但是他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个地步——

    ——爆豪胜己永远,永远不会和绿谷出久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他听到自己嘲笑的声音:

    “那你可以滚了,废物。”

    绿谷从来时的路上离开,他就像那个晚上一样回头看那个靠在玻璃窗边目光狂暴地看着自己离开的爆豪胜己,看那个和自己阴差阳错被上帝放置在一起非典型幼驯染,绿谷的目光罕见的平和,就像看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或者一副幼稚的儿童画,被那个人高傲地关在玻璃橱窗里,隔着名为自尊心的玻璃俯瞰自己离去。

    ——而自己这一次真的会离去了。

    绿谷仰头深呼吸,他一夜没有睡,他觉得疲惫,他觉得这耀眼的太阳刺眼,他觉得自己的双脚麻木,绿谷失神地想,我能离开这里吗,我会不会跌倒在雪里,然后有人将我蛮横地抱起——

    ——他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把那些海市蜃楼一样的空想抹去,他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去。

    雪没有下了,天气还没有转热,日光璀璨照耀着,而他被日光漆出钻石般离奇耀眼的盔甲外衣,像个攻城失败的骑士一样被傲慢的国王注视着离去,他不再哭泣。

    ——至少不再为爆豪胜己哭泣。

    绿谷已经熟悉了到达那个小别墅的路线,轰焦冻甚至给了他大门的钥匙,他从电车下来跋涉到这个富人专属的山区,头重脚轻地扶着门喘气,他仰头看了面前一片白晃晃的雪地,被过于强烈的反射光线逼得别过了脸,他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胃部不舒适地翻腾,绿谷皱了一下眉头往上走,一直小心地用手小心地挡住那些被雪反射危险的光线——

    ——太好的天气和过于空旷的雪地就会很容易导致雪盲症,这些光能轻而易举地烧透你眼底,导致你短暂或者是长久的失明,这是绿谷在离去的时候轰焦冻和他特意交代过的事情,那个人目光深深地看着他,说这一片都是雪,晴天的时候很容易让人眼睛被烧伤,之前有过不少例雪盲症——

    ——特别是在长久地注视雪地的时候,这种情况尤为明显,让他来的时候要小心,不要被烧坏了眼睛。

    绿谷叹一口气,前前后后折腾下来已经快下午了,希望学长不要怪自己来得这么晚,他抬头看向半山腰的小别墅,绿谷呆滞住了,小别墅的门大敞着,轰焦冻站在当初送他离开的地方,像是三天都没有挪动过一样安静地伫立在那里,他似乎是听到了有人踩碎雪靠近他的声音,迷惑地用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向绿谷的方向:

    “绿谷?”

    绿谷前所未有地慌乱起来,他跑上前连碰都不敢碰这个唇色苍白的病人,他无措地扶住轰焦冻的肩膀,说出来的话完全慌乱到失去了逻辑:

    “轰君,你,啊!眼睛,眼睛是怎么回事!!!”

    当事人好像却并不在意这一点,很轻描淡写地叙述:

    “我今天盯雪地看的时间长了一点。”

    绿谷简直要被这个知错犯错的叛逆医生急哭了,他极其轻微地在轰焦冻面前用手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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