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hlacht am Rhein/莱茵河之战 - 分卷阅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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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于战争中时,你总感觉战争一望无际,漫长得令人绝望。明天似乎永远不会到来,在夜里,信号弹拖着尾巴升上天空,子弹嗖嗖地掠过头顶,烧焦头发。一个不当心就会送掉一条腿甚至生命。迈克尔设想过战争结束的那天:他会买瓶杜松子酒,狠狠地喝下去,直到喝光最后一滴。然后他就去跳舞,和玛丽跳,和邻居米歇尔老太太跳,和蒂姆跳,和“大妞儿”跳,和一切认识或不认识的人跳……但是,当那天终于来临,他却丧失了所有念头。太不真实了,迈克尔身处欢呼的人群中,瞪着眼睛,尖叫声像海浪一层迭一层。

    “赢啦!希特勒下地狱啦!”

    五月九日,柏林战役以苏军的胜利告终。希特勒自杀身亡,尸体被烧成了碎片。“他太坏了,”迈克尔听到各种传闻,每个人都津津有味:“他先杀了他的情妇,用毒药,然后杀了他最心爱的狗……他还杀了所有的女秘书,听说她们个个都是金发。”

    这场战争拖了差不多整个地球的人下水,元凶最后却用了这样的方式逃避他留下的烂摊子。烂摊子,破烂的欧洲城市和乡村,还有破破烂烂的人。无论欧洲人还是美国人,大家都破破烂烂的。希特勒的接班人是海军元帅邓尼茨。他也叫卡尔,迈克尔手里被塞了瓶啤酒,好吧,至少……比汉斯好听。

    “我们可以回家啦!”一个醉醺醺的家伙拥抱了迈克尔,“回家!”

    迈克尔喝掉了那瓶啤酒。作为胜利者,他感到一阵胜利喜悦后的疲惫和空虚。他能回家去了,那这群战俘呢?庞大的第三帝国留下了数以百万的战俘,要把他们都杀了?迈克尔听见过这样的说法,毕竟处理起来太麻烦了,而杀掉就很简单,一颗子弹,要不然用德国佬自己发明的办法,比如毒气室,方便、快捷、高效率。

    迈克尔还没完全品位明白胜利的感觉,蒂姆的死彻底就让他的心情跌入冰窟。据目击者回忆,蒂姆当时喝多了酒,非要自告奋勇地指挥一辆坦克车后退。而那坦克车手之前也灌下了几瓶酒,满身酒气。就这样,谁也没看清具体的经过。总之,蒂姆倒在了坦克履带下,在胜利日第二天的清晨断了气。迈克尔跑去,只见到一具白色布单下的人形。

    “开玩笑,”他说,“开什么玩笑?这不好笑!”

    “大妞儿”在哭,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眼泪鼻涕淌了一脸,“这是真的,迈克,蒂姆死了。”

    “胡扯,放什么屁!”迈克尔去拽被单,“蒂姆不可能死,我还要带他回去呢!他还没结婚呢!”

    好几个人架着迈克尔的胳膊,把他往后扯。迈克尔看着两个军人抬走了那个白色担架。蒂姆会被暂时安葬在这里,沉睡在欧洲的泥土底下,坟墓上会有树枝做成的十字架。他的父母会收到消息和一面国旗,也许还有军功章……不,迈克尔挣扎着,这太可怕了,蒂姆,他的兄弟,他们从美国来到这个鬼地方,跨越半个地球;他们躲过了德国人的轰炸和子弹,趴在战壕里,互相嘲弄彼此满脸灰尘的样子。蒂姆怎么可能死在这个时候?战争明明他妈的结束了!

    迈克尔喝了很多酒去消化蒂姆莫名其妙的死亡。他听到议论,有人怀疑蒂姆是自杀。他扑上去和那家伙打了一架。没人指责他的行为。蒂姆不可能自杀,迈克尔继续喝酒,蒂姆已经想开了,决定娶个美国姑娘。他会为了一个骗他食物的德国女人抛弃最宝贵的生命吗?不可能!

    那天夜里,迈克尔毫无睡意。酒精让他的神经无比兴奋。他向上帝祈祷,可除了几个雨滴,上帝对他的困惑没有任何回应。于是迈克尔往外走去,路上,他碰到“小德国佬”,奥利弗眼睛很红。

    “去睡觉,迈克。”

    “我走走,走走就睡觉。”

    奥利弗没再勉强他。土堤那边就是墓地,蒂姆会被埋在里面。迈克尔往前走着,脚步坚定。土堤另一边的战俘们挤在一起,表情麻木。等待他们的将是审判、苦役和牢房。迈克尔很快找到了他的目标,今夜,他有个预感——他将彻底亵渎他本就不太坚定的信仰。

    “出来。”他用德语说,“昆尼西,出来。”

    第10章 - 迈克尔想不起那天夜里的过多细节

    迈克尔想不起那天夜里的过多细节,也许是他的大脑拒绝回忆。他做了一件他人生中史无前例的坏事,太坏了,他一定会为此下地狱。但当时他顾不上地狱了:他已经当了兵,拿起枪,杀过两三个人……也许是两三个,也许更多,反正不会低于这个数目。他早就注定下地狱。

    “蒂姆死了。”迈克尔耳朵里隆隆作响,“蒂姆,你知道的吧?他死了。”

    昆尼西跪在一堆松针上面,双手在身后紧紧绑在一起。不知道谁想出来的主意,在胜利日这天把俘虏们绑起来。这么多俘虏聚在一起,担心他们自杀,担心他们暴动,你总会时刻处于担心之中。蒂姆是对的,迈克尔想,他是对的,就该来一个枪毙一个,这样就不必担心……不必焦虑……不必……

    “蒂姆死了!”他狂怒地吼叫,鲁格顶着昆尼西的额头。年轻的少尉露出一丝恐惧与困惑,但很快,他就恢复了,表情平静而麻木:“不是我杀的。”

    “我他妈知道不是你杀的,”迈克尔说,“谁都知道蒂姆不是你们德国佬杀的!”

    那天应该是下弦月,很久之后,迈克尔请人帮忙查询过。按理说,狭窄的月亮提供不了多少光亮,可迈克尔记着昆尼西的眼睛……蓝色虹膜,像玛丽珍藏的那个陶瓷娃娃的眼睛,冰冷,没有丝毫感情。

    “……节哀顺变。”昆尼西说,用英语,“我很遗憾。”

    这话什么意思?迈克尔抓着鲁格,枪口微微颤抖。是了,为什么他能看到昆尼西的眼睛?因为几十米开外就是灯火通明的营地,马达轰轰,履带沉重地碾过……到处都是极度亢奋的美国大兵,他俩随时都可能被发现。

    “你遗憾?”迈克尔气愤地咕哝,“你撒谎,你这个德国佬骗子——”

    蒂姆经常殴打俘虏,昆尼西无疑是捱打最多的那个。蒂姆恨死了他那副“昂着脑袋的纳粹样子”。他抢走过昆尼西的裤子,用鞭子和木棍抽打他的腿。“你很开心吧?”迈克尔移动鲁格的枪口,“他死了——他老看你不顺眼,打你。他死了,这下你高兴了……”

    完全无稽的指控,喝醉酒压根不是借口。蒂姆的死和昆尼西没有任何关系,迈克尔即便在醉酒的状态下也一清二楚。但他管不住自己。那个时候,他浑身发抖,举着枪,眼睛瞪得不能再大。身后似乎有条鲨鱼在追他……他想起了八岁那年,他在田野上奔跑,忽然背后发寒,转过头去,就看到一条蛇昂起脑袋,嘶嘶吐着信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迈克尔自言自语,“真他妈的——为什么?”

    昆尼西闭上了眼睛,大概以为自己要被枪毙了,竭力维持普鲁士军人的尊严。他会不屑吗?这个美国佬,平常给他点小恩小惠,巧克力、咖啡、袜子……事到临头却拿他做替罪羊。迈克尔无法自控,他真正地考虑要不要一枪崩了昆尼西。战俘的命运无疑就那么几种,死了、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最终,他没有扣下扳机,而是把鲁格扔到一旁。他把昆尼西重新捆了起来:手绑在一棵小树上,整个人趴在那里。迈克尔会很多种捆绑的方法,他在农场捆起牛,把它们运出去宰杀。在军队里,他学会如何捆绑敌人,左手和左脚捆在一起,右手和右脚如法炮制,保证挣脱不开。他叉着腰站在昆尼西背后,气喘吁吁,想起邻居玛德琳夫人在他参军前讲过的话:“你在军队里决计学不到好。”她的丈夫曾被迫加入军队参加战争,然后就从一位善良的绅士,永久地变成了一个酗酒的疯子。

    “我也会如此。”迈克尔说,“我他妈——”

    昆尼西没有挣扎,背对着刽子手,这算是刽子手对死囚的临终怜悯。他后来也没提到过那夜的感受,但无疑他的信仰随着迈克尔的行为而动摇,直至崩溃——迈克尔没有给他一枪,却粗暴地扒下了他的裤子。然后,就着这个奇怪的跪趴的姿势,迈克尔自后搂住了他,手伸进他的衬衣下襬。

    “上帝啊,”迈克尔喃喃,“上帝啊……”

    人的皮肤温暖干燥,肌体富有弹性。尸体的皮肤冰冷潮湿,很快就僵硬、肿胀。迈克抱着怀里的这具身体,一具俘虏的身体……男人的身体。身体散发出的热度暂时抚慰了他的愤怒、惊慌与恐惧。而且还有一股劣质香皂的气味,他最爱的气味……他几乎在瞬间就硬了,急不可耐地揉搓昆尼西的屁股和胸口,在那具身体上抓来抓去,又掐又拽。昆尼西在前几分钟一动不动,好像吓呆了。随后,在某个时间点,他像上了发条似的拼命挣扎,使劲摇晃腿和腰。这给了迈克尔无上的愉悦感。是的,愉悦。蒂姆之死在迈克尔的脑海中消失了,只剩一片闪亮的白雾。他享受着猎物垂死的挣扎,享受那惊慌失措的喘息声。迈克尔卡住昆尼西的腰,这个年轻的德国人非常瘦,小腹平得凹陷下去。“就是这样,”他把充血的阴茎胡乱地戳在昆尼西的股缝中间,耸动着摩擦,“就是这样……”

    昆尼西僵硬了几秒,紧接着,他更加剧烈地挣扎,嘴里咒骂着什么。迈克尔捂住他的嘴,感到那两排牙齿在他的手掌上来回滑动。“就是这样,”迈克尔说,“对,就是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迈克尔达到了高潮。他满足地搂抱着昆尼西,疲软的家伙依旧戳在那两片屁股中间。他用鼻尖拱开昆尼西脑后的头发,贪婪地嗅闻着那股劣质肥皂的气息。“真棒。”他嗡嗡地感叹,手用力拍了下昆尼西汗湿的屁股。因为蒂姆的死亡而漂浮在半空的灵魂回到了他的身体中,迈克尔提起裤子的时候,清晰地感受到了理智的回归。

    他开始后悔了。

    第11章 - 第二天,迈克尔醒来时,周身像粘

    第二天,迈克尔醒来时,周身像粘着一层潮湿的外壳。他有些轻微的头晕和恶心,宿醉后遗症。在他疯狂洗脸时,奥利弗打着哈欠路过,问道,“你昨天干嘛了?”

    迈克尔往脸上挤泡沫,嘴里含含混混,“没干什么。”

    “胡扯,迈克,我看到你把那个金头发叫到树林里去了。”

    “我打了他一顿。”

    奥利弗哦了声,“也行。”打俘虏不算新鲜事,他抄起口袋,一个哈欠连一个哈欠。“那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好点儿了?”

    “好多了。”

    “那你就该多打他两顿。”

    “小德国佬”离开后,迈克尔对着脸盆沉默了几分钟。应该先刮这边,他想,不,应该先刮左边……先刮刮脖子也成……无论哪边都不对劲。潦草地刮完胡子后,迈克尔对着水盆里自己泛着泡沫的影子沉思——他应该后悔和自我厌恶,而不是愉快的洋洋自得。他盯着那个扭曲的影子,短暂的愉快消失了,当他重新站起来时,那层潮湿的外壳重新出现,将他牢牢包裹。

    迈克尔对《圣经》的了解还不足以让他主持蒂姆的葬礼。军队有随行牧师,在喃喃的吟诵声中,迈克尔想起淫邪的惩罚。“情欲的事,都是显而易见的。就如奸淫、污秽、邪荡……嫉妒、醉酒、荒宴等类、我从前告诉你们、现在又告诉你们、行这样事的人、必不能承受神的国。”

    他将被神的国度摒弃,坠下地狱,承受烈焰烘烤,就像一条洒满了盐的北大西洋鲑鱼。上帝总是无所不能,《圣经》就是真理,这是在小镇的规矩。不过,玛丽小时候曾在主日学校提出质疑,“为什么女人是男人的肋骨呢?”

    衰老的牧师口齿不清,无法让玛丽信服。迈克尔眼前浮现出那个勇敢的女孩举起手的样子,太奇怪了,他能回忆起玛丽小时候的面容,乃至于当天阳光中飞舞的灰尘,但他想不起现在的玛丽的脸。这很容易解释,因为情欲迷惑了他的甚至,污秽浸染了他的思想和心。他在神的注视下试图强暴一个男人,

    迈克尔本来不热衷于“干那事儿”,在昨晚之前,他还以为自己是个不错的清教徒。别的男孩都追逐女孩的年纪,他约玛丽出门,去城里看电影。约翰?亨特神秘地告诉他,电影院是个好地方,黑暗里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迈克尔坐在黑暗里,规规矩矩地看完了影片。《魂断蓝桥》是部很棒的片子,玛丽一边看一边哭。迈克尔塞给她纸,耳边响起阵阵抽泣。电影结束之后,玛丽问他,“如果我是罗伊,你会娶我吗?”

    “娶啊。”迈克尔看到一个高个子男孩捧着大份爆米花,有些后悔刚才没买一份爆米花额可乐。小气的男人很难娶到象样的老婆,就连老迈克尔都这样说。“你吃爆米花吗?”

    玛丽不吃爆米花。他们在城里逛了逛,吃了汉堡,迈克尔终于请玛丽喝了可乐。这是他们结婚前唯一的正式约会。约翰问迈克尔有没有和玛丽亲嘴儿,得到否定答案后,他用胳膊戳了戳迈克尔胸口,说他是个“憨蛋”。

    就这样,没亲过嘴儿就结婚了。他们在婚礼上亲了对方,碰触嘴唇的感觉也就那样。玛丽对“干那事儿”也没兴趣。他俩毫无新婚夫妇的激情,迅速进入了平静的婚姻生活。当然,他们干过几次,玛丽觉得迈克尔光着膀子的样子傻极了,躺在枕头上哈哈大笑。迈克尔也跟着笑,的确傻得要命。再后来他们就只在一张床上睡觉,偶尔,在天气过于炎热的时候,他还躺在房檐下的躺椅上睡觉。邻居米歇尔太太说,迈克尔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活像第二个老迈克”。

    然而,现在,迈克尔的心脏兴奋得即将从胸腔蹦出来。夜幕降临,他被淫邪的欲望驱使,顺着壕沟寻找。战俘都编了号码,位置固定。卡尔?邓尼茨签了投降令,除了远东,欧洲和美国数以亿计的胜利者们正在欢庆。除了战俘。

    迈克尔轻易地找到了昆尼西,另一个卡尔。他缩着肩膀,没精打采。发现迈克尔的时候,昆尼西往后蜷缩,试图躲到另一个俘虏身后。这点挣扎毫无用处,他被拽出来,带去那片树林。月光微弱,迈克尔的心脏越跳越快,咚、咚、咚——

    他没喝酒,却有一种微醺的感觉,脸颊发热。让昆尼西安静下来非常简单,只消用枪顶住他的脑袋。他不动了,跪在松针和落叶上。迈克尔把他拎起来,用绳子捆到一棵树上。这个德国佬不知从哪搞来一根布带,捆在腰间。迈克尔摸了摸他的腰,把手伸到裤子里,用力捏了下那半边屁股。这时他听到昆尼西说话了,用英语,声音颤抖。

    “我不是女人。”

    “当然,你不是。”迈克尔说,解开了那恼人裤子上的背带。他该给昆尼西找条新裤子,松紧带的那种,脱起来也方便。屁股和大腿露了出来,他往上摸了摸,昆尼西的胸口剧烈起伏,这让他的肋骨好像更加明显。这家伙肯定得有一年多没好好吃过东西了,迈克尔解开自己的裤子,就这几分钟的功夫,他已经完全勃起了。

    昆尼西紧绷的躯体细微地颤栗,脸颊又湿又冷。迈克尔自后抱住了他,把坚硬的阴茎挤到他两腿中间的缝隙里。就在他抽动时,昆尼西开始喃喃自语——肯定不是德语,迈克尔能听得出来。他用嘴唇轻轻亲了下昆尼西的耳朵,怀里的那具身体猛地抖得更厉害了。

    “你冷吗?”迈克尔问,裹挟了他一整天的潮湿外壳迅速地被紧贴的体温烘干了,让他忘记了蒂姆的葬礼,忘记了他还在离家万里的欧洲,“……你要是听话,我给你找件新衣服。”

    昆尼西没理他,继续用陌生的语言念叨着什么。迈克尔想亲他的脸,“干那事儿”的时候,总得有点亲昵的表示。但昆尼西扭开了头,这是他仅剩的能够反抗的动作。

    迈克尔没有勉强对方,他在那种诵经似的念诵中干完了事儿,把精液射到昆尼西的大腿上。美妙的夜晚……他又因此而活过来了一点点。

    第12章 - “各人被试探,乃是被自己的私欲

    “各人被试探,乃是被自己的私欲牵引诱惑的。私欲既怀了胎,就生出罪来。罪既长成,就生出死来。”

    迈克尔恢复了,他又是那个兢兢业业的好士兵。他每天都忙碌着,像只勤奋的工蜂。他必须忙起来,因为他知道,但凡给他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他就止不住罪恶的念头。

    “莱茵河边一定是住着撒旦。”迈克尔说,喝了口咖啡,“森林里飘荡着女妖、精灵,还有吸血鬼。”

    “撒旦住在哪儿我不清楚,”“大妞儿”面色阴沉,“不过我知道,这鬼地方是法西斯魔鬼的老巢。”

    “大妞儿”蹲着抽烟,烟气袅袅。蒂姆的死也让他深受刺激。在连队里,他算是新兵,比蒂姆和迈克尔入伍要晚上几个月。“其实我不喜欢男人的屁股。”“大妞儿”说,“我他妈喜欢黑头发的女孩子。”

    要是在以前,迈克尔准得打趣几句。但现在,他心里有鬼——要是“大妞儿”喜欢操男人的屁股,那么下地狱他还能拉一个同伴。“大妞儿”如果喜欢女孩,那他就没有罪。一个喜欢黑头发女孩的清白男人是不会下地狱的,哪个教会的牧师都会如此宣讲,可夜里偷偷摸摸脱男人裤子的男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灵魂早就被撒旦勾去,必将永堕炼狱。

    “新兵连的那帮王八蛋,嫌我喜欢洗澡,就瞎造谣。”“大妞儿”叼着烟头,“操他的,老子在纽约的时候,一天洗三回澡。洗澡有错吗?”

    “没错。”迈克尔说,“挺好的,我也喜欢洗澡。”

    “说我喜欢男人屁股,男人的屁股平得像砧板,我他妈干嘛要喜欢男人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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