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ABO - 分卷阅读36
“……没怎么。”江路深吸了一口气。
还没走出去两步,那种感觉再度袭来,江路咽了口口水,猛地回过头,这次他看见了,身后跟了只黑色的猫,身上的毛掉了不少,脸上有几道结痂的伤,毛都快掉光的尾巴在身后甩啊甩,看见江路回头以后立刻蹲坐在原地不动了。
“猫?”谢临君也回过了头。
“……大概是猫。”那种被监视的感觉逐渐减轻,神经也不再被压迫着,江路松了口气,“走吧。”
谢临君点了点头。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出了这条巷子,到了大马路边,没多久就等到了一辆出租车。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后,江路钻进了出租车,谢临君坐在前座,一直攥紧拳头的手丝毫没有松开。
“咦。”江路倒抽了口气。
那只猫竟然还跟着,像是知道自己追不上车也不能上车似的,蹲在马路边,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江路,张开嘴轻轻地叫了声。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江路往车门旁蹭了蹭,拉开了车门。
“那是流浪猫。”谢临君皱起眉。
“我知道,”江路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很快他扭头冲着谢临君勾了勾嘴角,“流浪猫不也是猫么?”
那只黑猫十分听话。不吵不闹,被江路抓着后颈提起来的时候爪子在空中扑腾了两下,很快放松下来,乖乖上了车,趴在了江路的脚边。
本想说“别放车座上”的司机也将话咽了回去。
方才看到的小黑点大概就是这玩意儿,江路没想到自己近视到了这个地步,厨房窗户到后院围墙就那么点儿距离,自己竟然没看清那是只猫。
出租车一路行驶平稳,很快到了江路家楼下,打开车门,那只黑猫率先跳了出去,几步蹦跶到小花坛旁边,歪着头看着江路。江路看着它,不禁笑了起来,“还挺聪明。”
谢临君帮忙把行李从后备箱里取出来,瞥了两眼江路,不做任何评价,甚至连个单音都没往外蹦,直接上了楼。
一个星期没人住过的房间里到处都是灰尘味儿,江路捂了捂鼻子,谢临君几步走过去拉开了窗帘推开窗户,转身去烧热水了。江路觉得这一幕有点儿似曾相识,好像不久前他出院时也是这样的。
“我待会儿就回去。”谢临君说。
“嗯。”江路闷闷地应了一声。
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他和谢临君还能见到,还有操场后的那个小石阶供他们谈话,就算不谈话光是待在一块儿也挺好的。
至少还能见面。
江路揉了揉眼睛,提溜起一直蹲在脚边的黑猫进了浴室。
“你要养它?”谢临君靠在浴室门口。
“嗯,”江路把它放到一边,拿了个不常用的塑料盆接好热水,“都带回来了。”
谢临君的视线落到了那只黑猫上,并不顺滑的毛皮在浴室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丑陋,那掉了不少毛光秃秃的尾巴在身后扫着,它耳朵动了动,侧过头来盯着谢临君,“喵。”
“给它起个名字吧,”江路把猫提起来,慢慢放到放好温水的盆里,猫乖巧得不可思议,一点儿都没挣扎,“空空。”
“嗯?”谢临君没反应过来。
“我叫路路,”江路说,“它叫空空。”
“改天再养个别的什么,叫海海是么?”谢临君几步走过去蹲在江路身边,视线落在了揉搓着猫爪子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
江路的皮肤很白,又不肯好好儿吃饭的缘故,整个人瘦得有点儿过分了,但这一个星期下来好歹是被养胖了点儿。
“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江路的手还是在搓着空空的爪子,空空舒服地喵了一声,乖得不像只猫,“我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谢临君没有说话。
“只是阿姨要回来了吗?”江路侧头看着谢临君,“别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话音落下,江路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浴室里静得水流过水管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空空甩了甩尾巴,似乎不大明白为什么面前的少年突然停下了动作。
“这一个星期,”谢临君皱起了眉,说话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好玩儿么?”
“……挺好玩儿的。”江路说。如果每天放学之后到菜市场采购都算玩儿的话。
“那就一直这样。”
江路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我真的很希望能一直这样,”谢临君伸出手,摸了摸空空湿漉漉的爪子,空空十分不领情地将爪子抽开,转过身一尾巴扫在了谢临君手上。谢临君那只尴尬停在空中的手也这么,看似顺理成章地,落到了江路的手背上,“明年,后年,十年之后,再下一个十年,一直都是你陪着我。”
“今年下半年不陪了是么?”江路没有把手抽回来。他能感觉到谢临君握着他手的手逐渐用了力。
“能不杠么?”谢临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顿了会儿才继续道,“是有点儿事,不过我会处理好。”
尽管他计划的是高考结束后再和母亲坦白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此时计划被完全打乱,冉秋妤却没有发疯,种种迹象都表明了等待他的是一场更大的灾难,但此时此刻江路就在身边,他能感到从心底蔓延出来的安稳填满了整颗心脏。
“那我等你。”江路的手动了动,掌心朝上,紧紧地握住了谢临君的。
“嗯。”谢临君深吸了一口气。
第42章 血缘。
给空空洗完澡以后还得去买猫粮猫窝猫砂等一系列东西,空空前爪有伤,还不能打疫苗,只能等伤好了再去一趟宠物中心。谢临君和江路一路无言将这些东西买好,再回来拼猫窝的时候两个人都没说话,直到冉秋妤的电话又要打来的前半小时,谢临君必须回家的时候,江路才开口了。
起先是短短地哎了一声,等谢临君转过身后江路才举起空空的一只爪子,冲着他挥了挥,“后天中午想吃土豆泥。”
谢临君轻轻应了声,迈步走了出去。江路靠在门框边撸着空空的毛,听见那脚步声逐渐远去才直起身子,把空空放到一旁,自己趴在沙发上玩儿起了手机。
刚解开锁,江路的手指便顿住了,视线顺着茶几倾斜的影子一点点往旁挪动到了沙发角,再缓慢地往上攀爬,沙发后是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而窗帘后又是什么?
会是什么?
怎么可能有什么?他和谢临君一直都在家,出门买猫粮的时候也是将门紧紧锁好了的。
什么也不会有才对。
江路坐起来,从茶几下面摸出一把水果刀紧紧攥在手中,朝着窗帘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手指触碰到窗帘柔软的布料时神智才从漆黑的海洋中冒出了头,江路松开手里的刀,刀刃拍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响动的瞬间他也拉开了窗帘,那里空无一物。
“喵~”空空拖着懒洋洋声音从猫窝里钻了出来,在江路脚踝蹭了蹭。
“没事,”江路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怎么可能有事呢。”
怎么会有事呢。
可那心慌与不安定的感觉总是围绕在江路身上,他把房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电视机声音开到邻居来敲门的地步也无法安稳下来,江路关了电视把空空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黑色的猫咪喵了一声,江路耳边却听到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怎么可能没事呢?”
江路朝着旁边望去,那边分明空无一人。
整个家只有他一个人。
他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连眼睛有没有闭上都不知道。但离开谢临君的家后所有不适的症状再一次涌了上来,江路想起了外公外婆离世后,自己被江彻带到邻市的那一年。
自己一个人在家,耳畔却充满了杂音。
周日那天江路完全联系不到谢临君,他也不敢打电话或是直接去他家找人,便一个人蹲在沙发旁和猫作伴。
今年的夏天大概是真的不会再热起来了,从清晨起便落了一场雨,直到正午才停歇下来,江路靠在沙发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外头竟然又落起了雨。
江路本身有些手脚冰凉的毛病,再加上今年这个天气,倒是剩下了空调费。
-还好吗?
这条消息送达成功后没有得到回应。
江路轻轻咬着自己的手指,牙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空空吃完了碗里的猫粮甩着尾巴来求加餐,用力蹭了好几下后江路才回过神,起身去给它添了一些。
-谢临君。
江路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却连石沉大海都不如,连一点儿涟漪都未曾激起。
谢临君不知道把窗帘半拉半开是不是冉秋妤独特的生活方式,总之只要是她在家的日子里,客厅和厨房等公用场所的自然光照永远是一半漆黑一般明亮。
今天屋外阴雨连绵,自然光照更是弱得离谱,屋内更比屋外的天空还要灰暗。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震,随后亮起来,传来的消息被显示在屏幕上,冉秋妤拿起手机,轻轻念出了上面的字,“谢临君。”
谢临君绷直了背,坐在沙发上漠然地盯着地面,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这次出去了六天,”冉秋妤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他就到家里来住了六天,对么?”
谢临君没有回答。
“你怎么不回答我呀?”冉秋妤笑了笑,她身旁还放着行李箱,身上的外套都没有来得及脱下,“面对他的时候不是挺能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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