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ABO - 分卷阅读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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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谢临君应了一声,“你别多想,就是两家隔得近,经常串门而已。”

    “我知道,”江路说,“我真的就是随便琢磨一下。”

    谢临君眯了眯眼睛,不再多言了。

    江路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情绪一直很低沉,吃过饭谢临君把药拿出来倒在瓶盖里递给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像往日那样,皱着眉接过来不情不愿地往下咽,而是瘫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盯着谢临君伸过来的手。

    “吃药。”谢临君把水杯往前推了推。

    “不想吃。”江路皱着眉又把水杯推了回去,“放那儿吧,我歇会儿。”

    谢临君没有多说,放下药和水杯后坐到了江路身边,大腿挨着大腿,能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过了会儿,谢临君把手搭在了江路肩膀上,手指轻轻捻着他肩头那块布料,头也往他颈窝那边蹭了蹭。

    “操,”江路骂了一句,“你再挤挤我就掉地上了。”

    谢临君置若罔闻地又往他那边挤了点儿,江路干脆一扭头往谢临君怀里撞了一下,然后坐直了身子,盯着桌上的药啧了声后终于开始吃了起来。

    医生每周末都会来,通常检查完江路的病后还会顺手把谢临君叫过去,问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然后再三叮嘱,保护好江路的情绪,不要让他过于激动,也不要让他过于消沉。

    谢临君至今都不知道江路到底是什么病,但根据药瓶上的单词搜了搜——那些药基本都是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也猜出了个七八分,对医生们的要求自然是应了下来。

    夏末的余温像是和初秋那几场骤降的雨同归于尽了,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凉风刮掉了树上的第一片枯叶起,秋天正式入侵了这个城市,春季反复无常在高温与寒冷之间横跳的温差再次出现,流感再度在季节交替之时袭来,江路很不幸地成为了那个被感染者。

    “感冒药,感冒药,还有这个……”江路拿着瓶子琢磨了会儿,没认出来上面的英文是什么,“你是打算把我养成药罐子?”

    “谁让你感冒的。”谢临君啧了一声,江路也想跟着啧一声,可鼻腔堵得一点儿气都呼不出来,舌头在上颚猛地弹一下发出了声怪声,谢临君愣了愣,江路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能发出这种声音,跟着一块儿愣住了。

    最后不知道是谁先笑出来的,江路鼻涕都笑出来了,抽过纸巾一边擦一边小声骂着什么。

    不下雨的秋季周末,干燥得稍稍摩擦一下就能无端生出火星子来,江路又抽过一张纸巾用力擤了下鼻涕,站到床边,看着汪南将那群秃头专家领着往这边走过来。

    每周的检查几乎已经成了习惯,每次检查完之后江路的情绪都会低沉一会儿,然后在谢临君默不作声的陪伴式安慰里慢慢好起来。

    今天也是如此。

    谢临君送走那些秃头专家,扭头去书房里找江路的时候江路已经站了起来,如前面那几次一样靠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眼神是没有落点的,大概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模糊,他一头栽进了大脑所创造的幻境之中,无法自救,也不想自救。

    “出去逛会儿么?”谢临君说,“好不容易雨停了。”

    延绵的秋雨断断续续下了整整一个星期,在这周周六太阳才悄悄露了个头。

    江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像是在把自己四散的思维和专注力一点一点收回来,重新装进脑子里之后才点了点头,“顺便在外面吃了吧。”

    “嗯,”谢临君说,“我有点儿想吃炒年糕。”

    江路没作声,但谢临君知道他肯定是要吃肉的。两个人去商场里找了家韩式烤肉的店,点了几份五花肉又点了点儿蔬菜和炒年糕才放下了菜单。

    吃过饭,两个人在街边散了会儿步才回家。秋季的太阳温和不炙热,江路拉开了外套的拉链,手插在裤兜里慢条斯理地走着,谢临君就跟在他身边,默默调节着两个人的步子,直到他们迈出的腿是同一个方向后他才抬起头,正巧江路也在看他。

    “我们去买副耳钉吧,”江路说着,摸了摸耳垂,因为消毒和护理做得好,他和谢临君的耳朵都没有经历一系列化脓流血的悲惨现象,如今打了耳洞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却还没有挑选好自己的耳钉,“嗯……买副黑的?”

    “烂大街了。”谢临君说。

    “也是,”江路点点头,“那买副白的?”

    谢临君没说话,但眼神里明确传达出了你以为白色就不烂大街了吗的意思。

    “事儿逼。”江路冲他呲呲牙,抬手在谢临君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先去店里挑挑吧,”谢临君说,“我想买副……不那么容易撞的。”

    江路的脚步顿了顿,几乎是在谢临君话音落地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买副与众不同的,最好全世界只有他们俩有。

    他想说干脆我用易拉罐加钢丝给你串个耳环算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们找找有没有定制的店吧,”一阵风吹过来,江路觉得有点儿冷,伸手把外套拉链拉上了,“网上不是有那种定制的店吗,还挺便宜的,等会儿回去看看。”

    “好。”谢临君应了一声,有点儿绷着的嘴角松了下来,从唇边漾起了一丝笑意。

    回家后两个人在网上找了好一会儿的店,都不大满意,再抬起头时外面不知道黑了多久了,江路洗完澡缩进被子,依旧没有一丝困意,不一会儿谢临君走出来了,躺在他身边,他的神经才有了那么一点松懈。

    “睡吧,”谢临君把手搭在江路腰上,悄声说,“晚安。”

    “晚安。”江路说。

    可他根本睡不着。

    说不清楚是药物影响还是感冒影响,他觉得自己有点儿喘不过气,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天花板,试图把自己的呼吸调节过来。

    “睡不着?”谢临君问了句。

    “啊,”江路愣了下,“没事,你睡吧。”

    “睡不着就起来聊会儿吧,”谢临君说着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还没坐定,忽然往门外看了一眼,“什么味道?”

    “……”江路指了指完全不通气的鼻子,“你猜我闻得到么?”

    谢临君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翻身下了床,江路也坐了起来,打算跟着他到卧室外面看看。

    越走近那股难言的味道越是明显,谢临君愣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了这是什么味道,他扭过头看了眼江路,握着门把手的手突然有点儿颤抖。

    江路看着他的表情,脑内莫名想起了那天冉秋妤被抓走后,谢临君说的话。

    “我太了解冉秋妤了,”谢临君说,“我觉得她就算……死了,也会从地狱里爬出来,抓着我一起下去。”

    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是什么东西被踢到地上的声音,空气里的味道顿时浓郁了起来,那刺鼻的气味几乎要把谢临君淹没,他把江路往门后推了一把,藏住他之后,打开了门。

    汽油味扑面而来,门外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那是他许久不曾见面的母亲。

    第64章 秋雨。

    【孩子的嘴上和心中,母亲永远是上帝。——萨克雷】

    冉秋妤在看见谢临君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便将手里的打火机点燃,丢向了离自己稍远一点,但洒满了汽油的地方,火苗迅速蔓延开来,应着打火机被高温烤爆时的一声巨响,火舌扑腾着燃到了沙发和窗帘等可燃物上。

    谢临君没有犹豫,扭头去浴室打湿了两张帕子来,递了一张给江路后伸手抓住他两个人便往门口跑去,冉秋妤没有动,她站在那里木讷地看着谢临君和江路紧扣在一起的手,忽然勾起了唇。

    从卧室到玄关那一段路还没有被烧起来,他们安全地跑到门口,却发现大门被锁住了,钥匙在谁手里已经不用再多想,江路也有一把钥匙,可那把钥匙被他随手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在火势最猛烈的地方。

    冉秋妤哪儿来的钥匙?她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闯到家里来的?

    现在想不了那么多。

    唯一可以明白的是,冉秋妤想和他们同归于尽。

    谢临君咬紧了牙,往后退了两步用力踹起了门,那扇门轻轻晃了晃,却没有要被踹开的样子。

    房间里的火光几乎要把他们吞没了,高温和浓烟缠在一起袭过来,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再次逼在了江路身上,他把谢临君往旁推了推,谢临君似乎也懂了他的意思,两个人用力撞着门,却成果却微乎其微。

    “别白费力气了,”冉秋妤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的身后是不断翻腾燃烧着的火,整个人就像是从火焰地狱中走出来的那样,“我们一起死在这里不好吗?”

    “你为什么总想逃?”冉秋妤看向谢临君,几乎是用了最大的力气在嘶吼,“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了!可是你只想逃!”

    “钥匙,”谢临君捂着口鼻,朝着冉秋妤伸出手,“给我。”

    “钥匙?我丢了,我把钥匙丢了,”冉秋妤往后退了一步,火星子刚好落到她衣服上,灼烧到皮肤的疼痛令她面目愈发狰狞,她又往前走了两步,几乎是和谢临君还有江路一样站在了玄关的小台阶下,扭过身子用力往墙上撞去,蹭熄了烧到身上来的火,她才继续道,“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客厅的火已经开始朝着四处蔓延了起来,冉秋妤甚至打开了落地窗,让那些火焰燃得更旺。

    “我们今天……”冉秋妤被浓烟呛得咳嗽了两声,她疲倦地抬起眼皮,看着又开始用力撞击着门的谢临君和江路,她绝望地靠着墙,瘫坐在地上,“都要死在这里。”

    门似乎是无法撞开的,或许一开始有更好的逃生方法,但他们第一反应只能是朝着火苗还没有蔓延到的玄关跑去,毕竟那里才是通往救赎的第一通道,然而这个地方早就被冉秋妤锁死,自己应该早就想到的。

    谢临君懊恼地咬紧了唇,下唇被咬出了血也没有停止。

    那张捂住口鼻的湿毛巾已经不管用了,那丁点儿水分很快在高温中蒸发,江路被呛得呼吸有些不畅,撞门的力道都比之前小了许多。

    深夜十一点三十分,一场大火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消防车迅速赶到现场,彼时火势已经蔓延到了楼上的住户,高温烤得人几乎快要融化,消防员们似乎听见了掺杂在大火中的女人的呐喊声,只把那声声音当做求救,快速奔进楼层救人,刚跑上楼,便看见一名少年扶着另一名少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被扶着的那位几乎失去了意识,几个消防员连忙将他们接了过来。

    “里面还有人吗!?”消防员冲着尚且清醒的谢临君问了一句。

    谢临君只愣了一秒,随后喊道:“还有人!里面还有一个人!”

    江路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听见了那句嘶吼。

    他想起不久前问过谢临君的,你恨她么?

    这句话在此时似乎有了答案。

    这场火灾终究造成了死亡,高层住户全部被救下,谢临君他们楼上那家住户也救了下来,小夫妻熬夜,几乎是在察觉到火光和浓烟的那一刹那就跑下了楼,邻居无一人受伤。

    死的是冉秋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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