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ABO - 分卷阅读64
他低头理着有点儿翘起来的一缕刘海,谢临君一走进他就察觉到了,抬起头的瞬间嘴角就扯了起来,眼睛在太阳的照耀下是从未有过的明亮,“感觉怎么样?”
“特别好。”谢临君笑了笑,“你呢。”
“和你一样好,”江路搓了把脸,“特别好。”
谢临君又笑了一下。
“今天早上严驰飞给我发消息,说考完去聚一聚,”江路说,“去么?”
“你想去就去吧,”谢临君记得江路把手机放家里了,“还得回去一趟再出来是么?”
“嗯。”江路点点头,笑着往前走了两步,“走吧。”
他说。
谢临君眯了下眼睛,跟在江路后头,走出了校门。汪南还在外头等着,这儿人流量大,车开不进来,他就一直在一个挺显眼的地方蹲着,看见俩人走出来以后连忙挥了挥手,“江总叫你们去吃饭!这儿呢!上车啊!”
结果俩人都没搭理他,坐上自行车,回到家里换了身衣服又洗了个澡,最后拿上手机出了门。
严驰飞的电话已经不耐烦地打来催了十几次,江路每次都很好脾气地接起来应,最后一次是谢临君接的,严驰飞刚听见谢临君的声儿就把电话给挂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毛病,他好像一直挺烦也挺怕谢临君的。
约好的地方是一家ktv,江路和谢临君到包房门口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唱上了,嗓子劈叉出三百六十度原地空转翻腾再绕出八百里地,反正就不在调上,推开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更加刺激人心,但江路只是皱了下眉,继续往里走去。
里面是几个曾经一起打过游戏的朋友,还有当初他们高一的时候的几个同学,又凑在一块儿了,笑嘻嘻地闹着,桌上摆满了酒,江路一走进去就有人冲他递了烟,他摆摆手,“不好意思,戒了。”
那人挑挑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我操江路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严驰飞正在那儿点歌,一回头就看见了江路,“好好儿学习还有减肥的功效么?早知道我也刻苦一下了我操!”
“你再刻苦还能从倒数第三爬到倒数第七去么?”有人笑着说了一句。
“放你妈狗屁,老子全校第九!”严驰飞吼了回去以后把江路拉到沙发上坐下了,指了指谢临君,介绍道,“这是我同学,全校第一的大学霸,认识的都认识吧,不认识的也认识一下。”
谢临君冲着他们点了点头。
一群解放过后的小孩儿很能闹,抓住一个并没有任何笑点爆点的事儿也能闹上半天。
酒喝了不少,说不清是别人敬的还是自己喝的。
江路心情很好,来者不拒,自己也喝了几杯,谢临君陪着他喝,看着差不多的时候就拉住他,让他停了手。
“出去吹吹风么?”谢临君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嗯?”江路没听清,或者是没反应过来,他扭头看着凑得很近的谢临君,笑了,凑过去亲了一下,“你说什么?”
“哎哟我操……”严驰飞不小心瞥到了角落,骂了一声又转了回去。
江路笑了一会儿才反映过来谢临君说了什么,“出去歇会儿吧,怪闹腾的。”
谢临君点点头,把江路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离包厢远了一点儿后便听不见里面的鬼哭狼嚎了,江路的脑子也要清醒了许多,他伸手在自己脸上搓了一把,说,“感觉跟做梦似的,高考就这么……结束了。”
“嗯,”谢临君牵着他的手,“过几个月就是大学生了。”
“是啊,”江路顿了会儿,“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会成为一个大学生。”
“我一直以为我会就这么落下去,落不到底,连淹死在泥潭里的机会都没有,”江路继续说着,“所以我想谢谢你。”
“嗯?”谢临君侧过脸看着他。
“我爱你我在心底说过太多次了,你一定明白,”江路笑了笑,“所以我说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目标。
谢谢你一直拽着我,虽然未来的日子还需要你拽着我。
谢谢你从来没有过的放弃。
谢临君没说话,缓缓吸了一口气后抬手用力在江路的头上揉了一把。
第72章 重逢。
爱这个字太沉了。
喜欢可以有很多种,甚至青春期时那朦脓的介于友谊至上爱情未满的感情也可以被称为喜欢,对小猫小狗小耗子的心疼也可以被称为喜欢,但爱只有一种,那是一个比喜欢更加模糊却沉重万分的概念。
谢临君没有多说什么,或许是被那个突然袭来的字压得喘不过气,要缓一会儿才能继续和江路说下去。
“江路,”谢临君轻轻喊道,江路嗯了一声转过头,眉眼带笑地看着他,他咽了口口水,说,“我……”
“我说你俩怎么没人影了呢!”严驰飞一把推开了包厢的门,几步冲着他们走了过来,“快点,大会进行第二项!”
“还他妈有第二项呢。”江路乐了,伸手在谢临君胳膊上捏了下,“第二项是什么?”
“我他妈怎么知道,”严驰飞一脸没脸看的表情看着他们俩的小动作,翻了个白眼,“我就出来喘口气儿,顺便去要个果盘,他们太能嚎了。”
“还行吧,”江路说,“也就是唱个小燕子都能跑到欢乐颂的地步。”
“你还能听出调儿呢,”严驰飞嘿嘿笑了两声后无奈地看了眼谢临君,又看了眼江路,最后又把视线挪到了谢临君身上,“我和江路说句话,你俩一天到晚连体婴似的能不能分开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借用你们路路三分钟。”
谢临君伸手在江路肩膀上捏了下,冲着严驰飞点点头,转身去了不远处的墙边靠着,那个距离他完全听不清严驰飞和江路在说着什么了,但能从他们的表情看出来,严驰飞是在告别。
“这次考得不错吧?”严驰飞搓了搓手,找了个不太尴尬的开场白,“你小子两年时间从末尾窜到头名跟坐火箭似的,还挺牛。”
“主要是爱情的力量比较伟大。”江路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钉,“情侣的。”
“别秀了我操,你找个镜子看看你那一脸喝多了的样儿行么?”严驰飞乐了,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下来,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他的手腕,“你这两年……没好好儿吃过饭吧?瘦得快脱相了……去大学以后,好好儿补补,把肉都补回来。”
“嗯。”江路应了一声。
“你可能不信,我当初就觉得……你和我,和我们这种差生不一样,你很……干净,”严驰飞说得有点儿艰难,“你还有救,只要有人能给你指明方向,你就有救,不像我似的……”
江路愣了下。
“之后是和谢大学霸一个学校吧?”严驰飞用力揉了下眼睛,“挺好的,你们俩一定要好好儿的,以后结婚记得喊我,生孩子记得让我起名字。”
“我孩子让你起名字,”江路笑了,“结婚的时候你提前给谢临君买顶帽子吧,要绿的。”
“哎,”严驰飞想了想终于察觉到了自己话里的不对劲,也乐了,“反正就那意思……我是真把你当朋友,你懂就行。”
“嗯,”江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懂。”
严驰飞还是笑着。
那根紧绷的看不见的线似乎就扯在他身上,一言一行都十分僵硬却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江路能感受到那股无声的悲伤与压迫。
“哎不说了,我去要果盘,”严驰飞耸耸肩原地蹦跶了一下,很轻松的样子,转头往外走了。
谢临君在严驰飞往外走去的那一刻走了过来,江路往后退了一步,肩膀靠在谢临君的肩上,深吸了口气,哑着嗓子说:“他状态不对。”
“喝多了。”谢临君指了指走路歪歪扭扭的严驰飞。
“不光是喝多了……他……喝多了不是这个样子。”江路又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从严驰飞那番话里找出什么缺口来,但大脑被酒精麻醉过度后,他能想起的只有严驰飞说话时微微眯起的眼睛和他身后昏黄的灯光。
还未升温的南方,风里带了一丝令人舒爽的凉意。有歌声隐隐从包厢门口传来,像是从天边哀悼着再也不会相遇的诀别。
江路从窗边退开,视线再次落到不远处即将走到拐角的严驰飞身上,那人强打起精神,几步走到拐角处,还没拐过去便撞到了一个人。
谢临君一顿,抬手握住了江路的手。
他本来是想遮住江路的眼睛,仔细一想江路没有那么娇弱,便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江路也只是屏住了呼吸,一瞬之后缓过神来,再也没有任何反常的反应。
那个撞到严驰飞的女孩儿手里还端着一盘果盘,果盘撞翻在地,西瓜被摔得粉碎,她低着头十分烦躁地啧了一声,把垂下来的短发挽到耳后,再抬起头来时脸上没有一丁半点儿的不耐烦,“对不起先生……您……”
“我操!”严驰飞看清她的脸以后嘴边的那句道歉立马咽了回去,有点儿恐慌地爬起来,踩到果皮又滑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手指着女孩儿,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你别啊!”
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个什么反应,三步并做两步跑了。
江路目送他跑远以后才走了过去,抿着唇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干巴巴地喊了一声:“安祁。”
“啊。”安祁抬头瞥了他一眼,低头收拾着洒了一地的果盘,“那神经病是你朋友啊?”
“……嗯。”江路应了声。
“哦。”安祁把所有的水果都捡回盘子里,拿到垃圾桶去丢掉后,才抿着唇,说,“我……上周出来的。”
“嗯。”江路看着她。
“……就这样吧,”安祁点点头,揣在衣兜里的对讲机滋滋发出两声电流后,来自领班的“果盘为什么还没送过去”的质问立刻传了出来,安祁听完也没应,而是看着江路,道,“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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