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级成为路人甲 - 分卷阅读18
这个故事像是高高在上,俯视着凡间这些蝼蚁的神明无聊时的随笔,而他在这个故事里,连个路人甲都不是。
他重生之后还是会同一种方式,死在同一天,重生的每一天都是他偷来的,而他的重生,也不过是神明无意中的一丝垂怜和恩赐。
那么,他重生而来是为了什么?
冥冥之中他觉得他的意识里有一个声音这样回答他:看你混得太惨了,让你重来一次。这一回你要努力成为一个路人甲呦!
刘不著羽睫轻颤,心中暗念:我重生,是要努力的成为一个路人甲吗?那成为路人甲之外的呢?
他期待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然而黑色的漫漫长夜里,室内除了桌上燃着油灯投出的昏黄,昆虫的细微响动和他自己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便再无其他。
☆、第二世
出现在刘不著脑子的剧本,里面一个小小的路人甲便是三房里一个不受宠的妹妹。
那妹妹名唤刘芸溪,是个不受宠的庶出,亲娘沈氏原本不过是个小小的婢女。还是三叔喝醉了酒认错了人,有了刘芸溪才勉强抬的姨娘。
三房里的正妻婶婶李氏性子泼辣,处处压底下的姨娘们一头。沈姨娘性子软弱不会争抢,生了女儿之后也不得三叔的疼爱,这些年来日子过得也是颇为凄楚。
刘芸溪也是个拎不清的性子,总是被其他个姊妹糊弄,但是有一天不小心落了水醒来人就突然清明了。
一点点的在三叔和祖母面前得了宠爱,帮着沈姨娘得了三叔的恩宠,有了一个儿子。
后面更是给刘府在长了脸面,最重要的是逼得嫡母不得不为自己谋个好亲事。最后刘芸溪嫁给了自己心意相投,周府那个德才兼备新晋的探花郎周小公子,周靖远做正妻。
周府和刘府不一样,刘府不过是个经商的世家,而周府则是个官宦人家。往远的不说,单说周小公子上一辈的。
周府的大老爷就是户部尚书,二爷又是翰林院的学士,旁的子弟多少也是在朝廷里当差的。
正妻之位也就罢了,周靖远今生还允诺只她一人,永不纳妾。那三房的几个姊妹里,过得最好的也不过这个芸溪妹妹了。
至于刘不著脑中里剧本的主角,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朝中权贵。哪是他一个病秧子能沾得上边的,想想也就罢了。实际些的,不如让娘亲多到刘芸溪那里多走动。
刘不著重生的这个点恰逢刘芸溪落水不久,刘不著醒后便唤了传话递信的小丫鬟瓶儿过来。带话给他娘亲周氏,让周氏废些心,带着东西去刘芸溪那里探望。
周氏得了瓶儿的信,没吩咐下去让人准备东西。倒是巴巴的往他的院里来,更是带了好些精细非凡吃用。
周氏一见刘不著的面便不住的心疼起来,掩面直道他又瘦了。刘不著拖着这幅消瘦病体又是劝慰了周氏好一会。
直到周氏不再瞧着他叹气,刘不著才说起来让她带些东西去探望刘芸溪的事。
听刘不著提起刘芸溪,周氏面色倒是平常。三房的事,她二房也不好多管,因着是妯娌姊妹的亲缘,先前那一会子该有的关心也一样没落下。
后边该过的场子也都过完了,如今再去探望,对于一个不受宠的姨娘生的不受宠的庶女来说太过突兀。
也太吸引了别人的眼球,更让人觉得是别有用心,李氏那边肯定又会起疑心。
周氏看了看刘不著的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为了儿子的请求,这些都不算什么,不过就是多寻些由头让这个探望显得名正言顺罢了。
三房那边落水之后的刘芸溪果然和剧本里略略提过的一样发生了改变,周氏的探望和略微的帮助也让刘芸溪慢慢的对二房嫡出这一脉有了些许好感。
就在刘不著以为一切发展顺利,只需要一直走下去,他重生回来成为路人甲的目标指日可待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刘不著的嫡亲弟弟刘子虞今年不过十岁,从私塾归家却不慎落水感染了风寒,大夫看了好几个,药方也换了好几张还是不见好。
直把周氏和刘不著那个爹急得够呛,连祖母都日常挂心着人来探望。刘不著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压根没有发生刘子虞落水这件事。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当是重生带来的小小改变。
刘子虞感染风寒久不见好,平时朝气蓬勃的人整个很快便消瘦了下去,样子跟刘不著更是多了几分相象。
虽然一母所出的亲兄弟,可是跟他相象却不是什么好事情。两个儿子都病体缠身,平日里不信鬼神的周氏这个时候也开始拜起菩萨来。
周氏去庙里进香回来后,脸色便极差,半个月也没踏进刘不著的院落半步,小丫鬟瓶儿去传话也不见她回过半句。
又过了几日,刘不著没见着周氏,倒是见着了祖母身边的萍妈妈带着一众丫鬟小厮,并几大抬的东西来到了院里。
那萍妈妈见了刘不著先是说了些个吉祥话,接着把祖母对他的关怀摆开了台面的说。接着把话扯到刘子虞的病上面,又说到周氏和老太太的忧心,最后又明里暗里的提到孝道。
等刘不著如愿的接了她的话应下来,萍妈妈这才把这一趟来的目的摆出来。
说是周氏在白湖寺里求了一签,卦上说要想刘子虞的病要想好,还得委屈他这个兄长去寺里为弟弟祈福。
白湖寺离刘府两地相隔不到百里,马车一日便达。只是刘不著体弱,这样的车马劳顿少不得又得病上些许时日。
一个聪慧康健的小儿子和一个病弱平庸的大儿子。孰轻孰重,周氏还未做决断,倒是祖母这边替她作了选择。
这种求拜佛的事,灵不灵也不知道,但好歹能让人心安一些。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刘不著想想便点了头应下了。
并不是周氏不理,而是因为刘子虞的事情烦恼,到处求医问药的奔波并不在家中。
二房的气压一直都低沉,加上祖母的吩咐,在周氏的面前的下人们对此半句都不敢多提。
就这样瞒着,等刘不著已经到了白湖寺,周氏还不知道这件事。
刘不著一到白湖寺,便又病倒了。
在寺里特意为他的客房不过躺了一夜,第二日再醒来的时候脑子昏沉,眼前迷蒙,只觉天旋地转。喉中烧的厉害,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伴随着他剧烈的咳嗽声,一个窝在墙根干草堆里的清瘦身影从梦中苏醒。
那书生打扮的清瘦男子年纪不过双十,身形虽是有些单薄,相貌倒是不差。
听着刘不著咳得死去活来,不知从哪拿来个缺了个豁口粗陶碗,碗里盛了一些水凑过去给人喂了下去。
水是冷水,入口一路从喉管冷到了胃里。刘不著病得迷糊,身子打了个哆嗦,嗓子倒是没有刚才那么烧了。
等刘不著的眼睛慢慢能够睁开,聚焦,他发现头顶并不是白湖寺的净色幔帐,而是漏光的破屋顶。而身下不是白湖寺清静客房的木板床,而是破庙的角落脏污泥泞的地板。
就连眼前给他喂水的俊秀青年,都不是他熟悉的照顾他起居的小厮。
刘不著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现在什么情况,难不成他这是在白湖寺病死了,一睁眼又重生到了别人的身上?!
☆、第二世
刘不著的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那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喂他喝了水之后,把他挪过自己先前睡的干草堆上。
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收回手便出去了。
刘不著病得整个人都迷糊了,脸色依旧苍白,只有刚才喝水时碰到水的唇游有些水色,不过他连唇色都是那么的浅淡。
这样的一个病弱秧子躺在这样一个破庙里,可能一个不注意的空当,便会断了气。
刘不著睡去没一会,白日里并不太好的天色慢慢变得黑压,好在没有下雨。
书生打扮的男子出门后一直没有回来,倒是不知从哪里来了个小沙弥。
这个小沙弥站在破庙外面看了一会,抬头看了看天,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走进破庙里。
破庙既然是破庙,里面已经多是一片狼藉,梁木和墙体已经倒塌大半,唯一一块没倒塌的屋顶也是四处漏光。
小沙弥手里握着念珠,一边往里走,越得近了才发现里面的墙跟干草堆里还躺了个气若游丝的人。把他吓了一跳,等回神来,嘴里直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小沙弥念完,弓着身去查探刘不著的情况,发现他实在是病得太重。小沙弥一时间没了办法,遂在刘不著的身旁盘腿坐下,念了一段祈祷的经文。
等他把祈祷的经文念完,黑压的天也没有下雨。
小沙弥站起身来,走出去几步不放心,又返回身把自己的念珠留在了刘不著身侧。
他这才摸着黑走出了破庙。一出来外面已经是狂风大作,顶着大风往寺里的方向快步走去。
雨很快落了下来,又急又大。雨势渐大时,一早出门的书生冒着大雨跑回了破庙。
破庙里没有灯光,黑漆漆的一片,淋了雨的原西行,一路磕磕碰碰摸索着走到了刘不著睡着的墙根。
原西行他从湿透了的衣裳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又摸索着把湿漉漉外袍脱掉,只留下依旧滴水的中衣。
雨中有轰隆而响的闪电,凭着漏雨的屋顶一闪的亮光。原西行勉强确定了刘不著的躺的地方,把小瓷瓶里的药水给刘不著喂下去。
原西行合着湿透了的中衣,又缩在墙根,闭上眼。这样的天气,淋了雨又不换身干的衣裳是很容易生病的。
生病实在不是一件好事,躺在他身边那个随时都要断气的病秧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他也没有办法,他实在没有第二套能够拿出来换洗的衣服了。
破庙里没有火种,他也没办法生火用来烤干自己的衣服。至于把衣服全都脱掉,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实在有辱斯文。
虽然这个黑漆漆的破庙里也就两个人,大家同为男子,另一个还病得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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