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大佬 - 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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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院子里还搭着半拉灵棚,攻就在那儿指挥工人把支架一点点小心拆下来,看见这边来人,迎过来,眼睛里全是血丝。

    受给他递了瓶拧开盖子的矿泉水:“赢了输了啊?”

    攻也故意避开那天的不快和尴尬的情绪,就着水搓了把脸:“打得不大。”

    楼里边有个女的声音叫攻的名字,攻应了声,看了受和眼袋子一眼,想了下说:“你俩跟我上来吧。”

    上去就见着一屋子的人,这一屋子人见攻进来站梁老师媳妇身后,后边还跟俩男的,三小伙子全是一米八以上的个子,瞬间屋子里气场就变了。

    “姨你干嘛呀,都是一家人。”

    里头就坐着三波人,受看出来其中一个是梁老师后来的媳妇,就是攻面前那位,另一波是梁老师的兄弟姊妹,还有一波是梁老师先前媳妇生的孩子。

    中间还有一个看着像是历史系的领导,旁边跟着个律师,领导跟攻好像认得,见攻上来点了个头,然后让律师宣读财产分割的决定。

    走个流程,大家也没啥意见,分完家产就各自回家了。

    攻留在老师书房帮忙收拾。那梁老师去世得比较突然,书房里的书还凌乱地放着。

    受本来在客厅看眼袋子玩手机,去厕所的时候路过书法,听见梁师母在跟攻道谢:“这些天麻烦你了啊小靳,你看我也没孩子,拖着你折腾了这七天,多不好意思。”

    攻:“阿姨,没事儿,我就是心疼老师这书,怕给折腾坏咯。”

    那梁师母叹口气:“要是当年你考了你梁老师的硕士,这会儿说不定都留校了,还能叫我一声师母。徐老师以前一直说你是好苗子。”

    攻咧嘴笑:“那徐老头儿就没当面夸过我,说我是’臭狗屎’。我没那个读书的天分,我自个儿知道,阿姨你看,我现在不也过得挺好的。”

    受上完厕所回客厅,见眼袋子坐那儿发呆,游戏体力花完了,于是戳眼袋子:“你哥原来是f大的啊?这么牛`逼。”

    眼袋子道:“那当然,我哥当年直博呢,奔着留校去的。”

    “后来怎么跑去开书店了呀?”

    “后来他导师死了呀,没毕业。”

    攻以前就是f大历史系的本科生,成绩极好,毕业后在系里徐老师门下硕博连读。徐老师当年在系里是个怪才,脾气古怪,在院里边风头特别健,也特别招人恨。结果徐老师把攻带到半途忽然就病死了,一死,这没娘的孩子就彻底没人管,好不容易写下来毕业论文,答辩被人挑挑拣拣,审了两三回,攻好歹改好,上头说,你毕业论文虽然写好了,但期刊文章没有发够,要发这个刊那个刊,什么时候发够了,再什么时候给文凭。可怜攻当年读的直博,若是博士文凭没拿到,硕士文凭也连带没有。梁老师当年看他进退两难,劝攻跟他重新读个硕士,一边读一边攒文章,回头好毕业留校。结果攻一气之下,把那答辩过审了博士论文在导师坟头一烧,卷铺盖滚蛋了。

    眼袋子拿了手机一边刷微博,一边说:“其实我哥跟他导师一个脾气,就是不耐烦那一套规矩,所以出来了。可惜后来他再聪明再厉害,没那个文凭,哪里都不要他。他自己也不在意,索性开了个二手书店,做些个收书卖书的生意,顺便诓点爱附庸风雅的人。你要说他这趟来梁老师家,其实是赚不了多少的,就是给梁师母壮个胆儿,你知道之前f大中文系那边死的一个老师的事情么?”

    受摇头。

    眼袋子说:“那个中文系老师是个文献学泰斗,家里收藏了极多善本古籍,而且因为那老师本身在书上头还有批注,极有学术价值,所以他那一屋子的书对内行人来说就特别宝贝。可惜那泰斗也是走得突然,家里情况比梁老师复杂些,当时分家产的时候,几波人争来争去,把好些好书给弄坏弄丢了不少。所以这回靳哥是来守着防梁老师那些亲戚来闹事折腾的。”

    受捡了桌子上的李子拿在手里玩,没说话。

    攻这会儿就出来了,手里夹着两本书,回头跟那梁师母道:“阿姨,这些书您留个念想,我就不带走了,平时想翻翻就翻翻,但别太伤心,注意身体——我就要这两本就行了,这书钱您收着——行,那我们走了。”

    那梁师母打包把灵堂上没吃完的糕点水果给攻提着,攻接过手,把手里两本书递给受。

    梁师母把他们送下楼,谢了半天:“小靳这回多谢你,你梁老师的书我都给你留着,等我死了,你只管来拿就是。”

    攻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嗳!瞧您说的!”

    打发眼袋子去蹬三轮,攻和受坐后头甲板车上。

    结果来是一辆空车,回来就收回两本书。

    受翻书,两本《周易解命》。一本作者叫徐正,一本作者叫徐反。

    攻在那儿笑:“这两本书都是我导师写的。当年我导跟一个对手争论易经解命不可信,对方不肯认输。我导就正着把这书解了一遍,编了好些个胡言乱语,出版了,大卖,那对手本来就是研究这个的,还洋洋洒洒写了篇书评,全是夸奖。第二年我导又把这书里解命的内容全倒着意思写了一遍,又拿去出版,还是大卖,那对手不知情,又夸了一通。被我导师拿着书当面好好奚落了一翻,那场面一时间肥肠尴尬,你是没见到。”

    受看攻眼睛讲得神采奕奕,没打断他。

    “那书没出版多久就绝版了,就两本签名版送给梁老师。当年出版的钱我导师拿来与我和梁老师出去大搓了一顿。唉,”攻叹口气,带着笑怀念道,“读书那会儿可真有意思啊。”

    正说着,忽然发现对面人没说话,抬眼就见受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看着自己。

    攻卡了下壳,心里有点打怵:“那什么,我收到你短信了,忙着打牌忘回了——挺好啊,你换个公司,换个环境。”

    受说:“嗯。”

    攻想了想,又扭扭捏捏交代:“其实打牌输了点。”把“点儿”二字着重强调。

    受:“嗯。”

    攻默了一下,道:“其实那天在甲导家看着你,感觉你挺面浅的,像是第一次做那种事,当时就想索性把你忽悠走算了,但我能忽悠走你第一次,忽悠不了你第二次。”然后眼神真诚地看着受。

    两人坐得有点近,攻差不多守了七天灵,身上一股馊味儿。

    受忽然就想起上回吃火锅模特c说一句话——你知道来历不明的水塘里多少细菌吗,这个跟你不定期洗内裤可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他觉得自己差点趟进一条全是细菌的污水沟里,被这个不定期洗内裤的家伙给捞了出来。

    受说:“我以后不去了,你能下次出门多带几件换洗内裤吗?”

    攻:“???”然后老大不好意思说,“我一会儿回去就洗澡。”

    受说:“别洗了,走,你请我去吃星冰乐。”

    攻说:“我钱都输完了呀。”

    受:“那我请你。”

    说着塞了两块钱在眼袋子后领子里,拉着攻从三轮甲板车往下一跳,嘻嘻哈哈往星爸爸方向去了。

    眼袋子带着耳机听音乐,忽觉得脖子一痒,脚下一轻,回头一看,朝那两人吼:“干啥呀你们?”

    那俩都跑远了,跟他招手大笑:“请你吃娃娃头,自个儿回去吧,我们去吃星冰乐!”

    第11章 我觉得诗歌的本质就是本子上有很多字

    事后攻对于受的灵魂导师是一个“见过苏联解体”的90后前辈表示了不屑:我还见证过冷战结束,你怎么不找我。

    受没搭理他,按着原计划去野鸡公司打听消息,野鸡公司态度暧昧不清,转而问受8强才艺是什么要报上去。

    “诗歌朗诵。”

    在攻的强烈要求下,这次诗歌讲座在火锅店进行。

    受“哗啦”一声把鱼腥草倒进锅里,见攻脸色扭曲:“怎么了?”

    攻摆手:“我吃饱了。”

    火锅店老板“嗤”一声:“又是一个圣母。”

    眼袋子如愿以偿消费升级啜到星冰乐,坐角落蹭wifi,顺带问火锅店老板:“什么是圣母?”

    火锅店老板比划一下:“就是那种,浑身充满母性,对受这种青少年充满爱和保护欲的人。”

    眼袋子看他:“那你也圣母。”据说受常年在此店享受六折优惠。

    火锅店老板“当”一声把姜蒜碟扔眼袋子面前:“嘴太毒了就杀一杀。”

    眼袋子不吃葱姜蒜苋菜芹菜香菜,闻着味儿就泪流满面:“我在你们面前就是个二等公民,连个名字都不配拥有就算了,还拿此等剧毒来谋害寡人。”

    那边攻又在跟受满嘴跑火车:“我觉得,上回你已经了解了诗歌的目的,这回就要先了解诗歌的本质。你可以先谈一下你自己的理解。”

    “我觉得诗歌的本质就是本子上有很多字。话说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选一首好读的诗然后开始练习朗读?”

    攻:“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雄辩说话这么有魅力并且令人信服么?”

    “为什么?”

    攻:“因为我还读点哲学,时不时思索一下人类终极和事物本质的问题。诗歌的本质核心,其实是’陌生’。你听我给你念一首:

    锅里的/鱼腥草

    很熟了

    若是你/再不将它

    捞起来

    我

    我就没法

    ——烫藕了。”

    受:“????你是不是烫着舌头了?”

    攻:“……不是,这个就是现代诗,懂么,因为有情感,所以我朗诵得很缓慢。”

    受趴桌子上笑:“我不信,哪有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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