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王]颠倒黑白 - 56第五十四章 转奏曲
清晨,日光单薄到几近透明。『雅*文*言*情*首*发』
埃及的王城底比斯从猫神贝斯特催眠的咒语中醒来。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带着尼罗河水清凉味道的风吹拂而过,空中扬起一片烟尘。人们看着城中心的王宫几近过半的废墟,目瞪口呆地猜想着,“神罚?”
“你个土包子!随便乱说话的话可是会被制裁的!”另一人鄙视地看了那人一眼,忍不住洋洋得意地指着自己说,“听我在王宫任职的亲戚说,那是天赋异禀的亚图姆殿下召唤出了神明!拉神保佑,我昨晚居然得以一睹神明真身,在天空中飞翔的太阳啊!”
“召唤神毁了王宫?”
“蠢材!神的力量如此庞大,亚图姆殿下才年仅十三自然难以驾驭,不小心失控那么一点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点点?”充满质疑。
“一点点!”略有心虚。
“想来法老王殿下这次要让不少奴隶来做苦役吧,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啊!”
“怎么了?”
“其实……”那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法老王殿下已经宾天了,好像是巡视上埃及的时候染上的疟疾发作。”
“诶!?怎么会这样?”
唰唰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那人身上,人们的神情哀痛,好似那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死去了一般的悲伤。
“想必……亚图姆殿下不久之后就要继位了吧,明明还如此的年轻,真希望殿下他能继承法老王殿下的遗志……”
“是啊,愿神明保佑埃及。”
数声叹息。
“殿下一定不会辜负人民的希望,因为,他可是荷鲁斯之神的后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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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内极静,喘息仿若掠过耳畔。
面带倦色的少年王子由柔美的女仆扶着斜倚在最高的王座上,他带着些尚且还未褪去冷漠的神情,红眸微张,那色彩就如同从汹汹涌出的蓬勃鲜血,鲜艳得幽深。
伟大的法老王殿下啊,或许您是做错了。
那眼神让六位神官不禁低下了头,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声。其中以掌管千年眼的阿克纳丁神官神色最为复杂晦涩。
“亚图姆殿下,您打算何时向您淳朴的子民宣布王位继承的消息?”西蒙跪伏在阶前,头压得极低,表现他的忠诚与臣服。
“先修建好父王的陵寝,还有王宫中损毁的建筑群。”亚图姆闭起眼,想了想西蒙的苦处,再度张眼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沉声道,“王位继承的仪式先不急,所有的事情挤在一起做会造成混乱。”
“可是国不可一日无主。”阿克纳丁皱起眉头。
“父王刚刚去世,再加上阿里亚也死了,动荡之下肯定会有邪恶的小人前来捣乱。”亚图姆道,“现在举行仪式会造成人手不足,更会给那些人提供可乘之机。”
“所以才需要您赶快登位以死了那些人的心。”阿克纳丁显得异常的激动,声音微微高扬,“法老王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亚图姆殿下,您毫无疑问是被拉神所承认的继承人,荷鲁斯之神的高贵后代,理应登上王位!”
男子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亚图姆侧过眼,视线凝注在阿克纳丁身上,神色不定。
“阿克纳丁,声音太大了,你太过激动了。”一名神官忍不住低声道。
“亚图姆殿下!”
阿克纳丁蓦然咬紧了牙关,抬起头看向坐在高高王座上的少年。浅色的素幔轻扬,天色微明,轻薄的日光照了进来,他的位置却半隐于黑暗的阴影中。
远远传来了人声,那是紧急调来的奴隶在修复昨夜毁坏的宫殿。欧贝里斯克的巨神兵体型堪比山丘,他的倒下让庞大而恢宏的建筑群一夜之间毁灭了过半。成片成片的废墟和人员的伤亡让西蒙不得不调来了修建法老陵寝的一半奴隶回来重建宫殿,而且现在还在国内继续调来人丁加入工作。
亚图姆忽而抬起头,站起身,推开了仆从的搀扶,声音中显得坚定而不容反对的,“先等等。”
“王宫的重建、父王的陵寝……还有阿里亚的墓,不全部都建好的话,我是不会举行继承仪式的。”
“阿里亚?”一名神官皱起眉头,“亚图姆殿下,他只是一个试图篡位的不怀好意的罪人,根本没有资格由您下令建墓。”
“阿里亚是因为父王的死亡而悲痛过度,引发了常年过于拼命工作而落下的旧疾……当夜猝死。”亚图姆转过视线,声音很是平淡,“身为王族成员,理应厚葬。西蒙,用昂贵的香料把阿里亚制成木乃伊,用庄严的礼仪为他下葬,用豪华的墓室给予他安息之所。”
“亚图姆殿下,请三思!”这下子老者几乎热泪盈眶,忍不住哽咽道,“您不应施舍您的仁慈于这等忘恩负义的人身上。况且,这等繁重的工程,等到完成,至少都要是一年以后了。”
“西蒙,”少年看着这位从他出生起就一直辅佐着他的父亲的神官首席,“不要辜负我的期待。『雅*文*言*情*首*发』”
“……是,以太阳神的名义发誓。”
“亚图姆殿下,还有第二件事。”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女子突然张开了眼,平和淡然的眸子看向少年,“关于那两个异国人的处置,您真的不打算处死他们吗?”
“我不会自毁诺言。”亚图姆看向女神官,“这么说的话,你从千年首饰看到了什么?”
“看不透。”女子摸了摸脖颈上的千年首饰,缓缓叹了口气,眼角的鱼尾纹显得更深了,“或许是我老了,要使用千年首饰的力量越来越吃力了。”
“岁月不饶人啊,当年跟着法老王殿下的日子似乎还在眼前呢。”另一名手执千年天枰的神官苦笑道。
“也是时候该提拔些新的神官了。”阿克纳丁若有所思地低声道。
亚图姆闻言,双眼微不可查地一眯,眼中闪过一抹晦暗的光芒。
西蒙见状连忙道,“亚图姆殿下,这些事情您就不必担心了,必定由我西蒙与阿克纳丁大人给您处理好,请您放心吧。”
“嗯。”亚图姆点点头。
“那么,请允许我们退下。”
西蒙带领着众位神官行了个对法老王的礼仪,低着头,蹑着脚步退出宫殿。
亚图姆看着他们离去,转过头,对侍从问,“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侍从立刻伏惟在地答道,“小女孩跑去后山,马哈德大人已经让玛娜大人去看情况。而那个少年则在安排的宫殿里休息。”
长久的沉默,一直到侍从感到石块的寒气浸透了骨髓,清晨的凉气从四肢蔓延。他咬了咬牙关,忍不住微微抬起眼窥视少年王子。
令他绝望的是,亚图姆的双眼看着室外浅蓝的天空,少年俊秀的面容上不带丝毫表情,眉峰微聚,绯色瞳孔毫无焦距。
毫无疑问,他这是——
发呆。
——很好,一时半会别想爬起来了。
侍从木着脸低下头,继续保持着跪伏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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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乱一夜过后的日光轻薄柔软得不可思议。
侍女安洁娜跪在冰冷的地上,小心翼翼地拿着用温水浸过的软布擦拭着黑发少年沾满了泥泞血污的手。少年舒服地倚在软垫中,他像是黑玉一样的眼瞳若有若无地注视着安洁娜,清澈的目光中并无恶意,可是却让她有些心慌意乱地低着头,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心虚。
一想到之前就是这个看起来甚为乖巧无害的人把被神明眷顾的王子殿下都逼到绝境,她就感到连四肢都僵冷了起来。那无甚含义的目光都恍惚间带上了蛇一般的冰冷嗜血,让安洁娜忍不住微微颤抖。
冰冷的指尖颤颤巍巍地触碰上那白得诡异的肌肤,慢慢地把那个明显包扎得乱七八糟的布条给解了下来。然后再用一条新的软布擦拭干净那狰狞的伤口,敷上医官精心调制的药膏,重新包扎好。
全程静得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安洁娜觉得这天气有点儿热,不然她为何额头上满是汗珠,背后全湿?
她又觉得这宫殿似乎冷了点儿,否则为何她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感觉真是不好受,安洁娜垂下眼,浓黑的眼睫上沾了从额头流下的汗珠,只觉得浑身粘腻得难受,坐立不安。
她甚至有些怨恨那位把这个倒霉差事交给她的胖总管来。
“你在害怕什么?”
少年清越的声线蓦然而耳边响起。
“吓?”
安洁娜浑身一僵,手上包扎的力道不经意一重,头上立马传来了一声闷哼。瞬间无以言语的绝望充斥了她的脑海,狼狈不堪地退下,全身都紧贴着地面瑟瑟发抖,
“请、请原谅我的不敬……”
安洁娜听着玛萨亚起身带起的悉悉索索的动静,心下更加害怕,大大的眼睛满溢了泪水,她眨眨眼连忙忍回去,竭尽全力都无法抑制那仿若死亡临近的步伐,脑海中一片空白。
“你突然趴在地上是在做什么?”
“我……呜……我不是有意冒犯大人的……”
“绷带松了啊,你干什么突然跑掉了,帮我系好啊。”
“请饶我一命……”
“喂……你在哭?”
“……”
黑发少年半蹲在地上,见安洁娜像是狗一样趴在地上哭得几乎脱力,试探一样地伸出手。谁知她的脸色立刻变得失去了血色的煞白,瞳孔放大,显然惊惧到了极点,不由悻悻地收回手。
完全听不懂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啊,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无法理解。
这个人也是,那个叫做阿里亚和亚图姆的也是,这个国家也是,真是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
说人人到,身披深蓝披风的少年大步走进了宫殿。他的下巴微扬,眸光沉静,精致的耳环随着他的动作而扬起,俊秀的面容却带着些冷漠的味道。
然而安洁娜却仿佛看见了天神降临,那种好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放松神色看得玛萨亚嘴角不经意一抽,忍不住微挑眼角,用着带点讥嘲的眼光看向这位太子殿下。
“你把事情解说一遍。”亚图姆偏偏侧过头去,看向侍女,语气平淡至极。
“王、王子殿下……安洁娜冒犯了这位大人……”女子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亚图姆皱了皱眉头,看向玛萨亚。少年摊手,作出一副事不关己模样,不过眼角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瞥向安洁娜,带着点莫名其妙和不知所措。
这副对于自身的恐怖存在感完全无所觉的模样,亚图姆顿时有点头痛。
“你先下去,自己去领罚。”他先对安洁娜说道。
侍女双膝跪走着急急退出宫殿,呼吸不稳,几乎是无法维持自己经历过无数次训练才有的仪态。
玛萨亚用夹杂着困惑的眼神看着安洁娜用这样痛苦谦卑的姿势离开房间,抿了抿唇角,眉头在不经意间皱的死紧。
亚图姆看出他的疑惑,用一种习以为常的语气说道,“这是对于王族必须要遵从的礼仪。”
他当然知道这个异国少年肯定听不懂,在那个青衣小姑娘不在的时候,玛萨亚跟埃及人有着一道绝对无法跨越的交流代沟。这样一说也不过是下意识地解说而已。
果然,玛萨亚露出了无聊的神情,低下头,把松了的绷带缠紧。从小生活在冰雪之地,他的肤色极白,透过窗外的阳光显出象牙一般的莹润光泽,他眯起眼,发现玛萨亚甚至比他身上穿着的亚麻短打还要白上三分。
漂亮得讨人喜欢。
修长的四肢上缠绕着绷带,那些细碎的伤痕非但没有妨碍到他的欣赏,反而平添几分利落气质,眼神在不经意间锋利如刀。
亚图姆没有发现他此时的眼光,颇像是曾经跟在法老王身后打量着那些藩属国献上的奇珍异兽。
于是玛萨亚本能般感觉到一种微妙的不爽,抬眼警告似地睨了亚图姆一眼,眸光闪烁,唇角扬起,露出尖尖的犬牙,
好像在威胁着,
如果你在打什么坏主意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解决你!
“很不错。”王子殿下蓦然低低地笑出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色渐渐褪去,绯红色的眼眸灼灼,颜色却暗的很。他半眯起眼,露出一副筹谋什么的思索神情,“我想,应该尽快教会你埃及话了,玛萨亚。”
黑发少年闻言露出了有点戒备的神色。
其后亚图姆以动作示意玛萨亚跟上,少年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见少年王子有些不耐于等待,还是撇撇嘴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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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庭院废墟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影。
“树。”亚图姆指向庭院中的一棵大树。
“树。”纳兹念道。
“树。”玛萨亚用埃及话重复。
手指指向水塘中盛开的白莲,亚图姆又说道,“花。”
“白莲花。”纳兹说道。
“花。”玛萨亚再度重复,暗自记下这个单词的意思。
指向天空,“天空。”
“蓝天。”
“天空。”
指向旁边的一个侍卫,亚图姆的声音微微拔高一点,“跑步!”
那侍卫立马作出一副辛苦的样子夸张地在庭院中跑来跑去。
“……傻缺。”纳兹捂脸。
“……再说一遍?”玛萨亚一愣。
……
对于亚图姆来说,他念一个单词,纳兹用埃及话重复一次,然后玛萨亚就一脸了悟地念一遍。
对于玛萨亚来说,是亚图姆说埃及话,然后纳兹说母语。
对于纳兹来说,亚图姆在说人话,她是听人话说鬼话,玛萨亚则是在听鬼话说人话。
万幸,彼此之间的理解并未产生太大的偏差。
少年王子腕上的黄金碟无声滑开,最上端浮起了一个精灵的纹章,自己不经召唤就跑出来的栗子球小精灵默默抹了一把满头的黑线。
此时时间尚早,最炎热的正午刚过去,从尼罗河畔吹来的风湿润中带着风沙的气味,天气晴朗,连白云都显出了极致的悠闲,聚聚散散的消失于天边,只留一丝云霓。于是,明日是否下雨又成了一大悬案。
三人坐在大战之后尚且完好的水池边缘‘指点江山’,完完整整地把仅剩的残余物全部清点一遍。赶来重建王宫废墟的奴隶人手不足,因此位于王宫之后的后山庭院这片狼藉目前还没有来人清理。
亚图姆看着地上还有些斑驳的血迹,转眼看向一派生龙活虎的那俩,大有恍若隔世之感。昨日还敌对的双方今日就能坐下来相安无事……想想都不可思议。
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置这两人。他们知道了太多的东西,而且很不安全……暂且也只能先稳住,不能再增加无谓的伤亡。
亚图姆的眸色暗了暗,抿直了唇角。
玛萨亚突然站起来,走到树边捡起一枝干枯的木条。然后就这沙地开始写写画画。
亚图姆莫名其妙地跟过去看。
“树。”只见黑发少年在沙地上认真地写出一个图案,然后指着大树用母语说了一遍,随即,顿了顿,又用埃及语重复了一遍。
原来是他那里的文字。
亚图姆连忙低下头认真地研究,结果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并不是他所知的相邻国家通行的文字。思索了一阵,也拿起一根树枝在沙地上写下了埃及语的‘树’。
“哎……虽然看起来很不一样,但是写出来都挺像是大树的样子嘛。”玛萨亚饶有趣味地说道,“说起来,这里有龟甲吗?我可以用龟甲写出完整的占卜咒文。”
听了纳兹的翻译,亚图姆摇了摇头,“我们这里的乌龟只有手掌的四分之一大,我想应该是不能满足你的条件的。不过,我们有纸张可以书写,这样可以吗?”
玛萨亚有些失望,不禁怀念起那只送他们来这个鬼地方的那只大乌龟,那可是五六个人平躺在上面也绰绰有余的大龟壳!
“据说只有用龟壳的效果才是最好的。倒是你说的纸张,那是什么?”
“就是用莎草压制而成的,没有白莲怎么洁白,但是很轻薄的一片……墨水可以蘸在上面……就是可以写字的东西。”看着黑发少年一脸不明所以,亚图姆说着说着连自己都开始抚额,从未意识到对于这种常识性的东西的解说竟会让他焦头烂额,“总而言之,先把一些简单的东西认全吧,纸张的事情之后回宫殿再给你看实物。”
玛萨亚点了点头,出乎亚图姆的意料,他对于学习一门新的语言意外地热衷。
纳兹小姑娘有些不大乐意地撅了撅嘴,青蓝色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几圈,还是放弃了偷懒耍滑的念头,乖乖当中间翻译。
一时之间高低不同抑扬顿挫的三种声音唱和一般地逐一念过眼前的花花草草,格外和谐。
这回玛萨亚每学一个单词就会在沙地上写下文字,而相应的,亚图姆也写给他看。王子殿下非常认真地比对了两种文字的异同,偶尔还会让纳兹告诉玛萨亚写或长或短的句子。时而蹙眉时而了悟,渐渐脸上带了沉思之色。
相当完整的语言体系,已经趋于成熟,但是遣词造句的文章句法跟埃及语和邻国语言都大有不同。文章的写字方式也很特殊,由上至下,由左及右,不像是临时编造出来的。图形特征鲜明,更不可能是暗号之类。这就是证明,这两个人对于自己来处的解释是真的。
心底一层疑虑消去,他的神色在不经意间轻松了些许。身份确认了没有威胁,这样他也可以完全没有负担地履行同纳兹的约定不追究两人造成的骚乱。
反正这些其实就是王族内部的矛盾,没有必要扯上外人……
亚图姆的眸子沉了沉。
黑发少年若有所感地瞥了他一眼,复又转开视线。
“可是诶,你们这样子……超级无聊的!”
终于,有人带着快饶了我一命吧这样的无奈语气抱怨道。
三人抬起头,六只眼睛齐齐盯上掩身于浓浓树影间半睡不醒的家伙,冷不防把对方吓了一跳,身子一歪,差点就要从树干上掉下来。
“玛娜。”亚图姆淡淡唤了一声,眸间添了几许温暖的笑意。
“王子,不如去集市玩玩吧,趁着师父不在的时候~”玛娜调皮地对着亚图姆眨眨眼,“别认这些无意义的东西了,以我来看,炸得金黄的肉串、香喷喷的面包、各种各样的人群!这些才是有趣的事物啊!”
“噢噢噢噢噢噢噢——!!!这听起来太棒——!!!”纳兹闪烁着星星眼,一脸向往,“可以买那~么多的烤肉吗?全部都是亚图姆王子付钱?”
“当然了!王子他很有钱!”玛娜狂点头
纳兹看向玛萨亚。
黑发少年有些狼狈地撇过头,对于小姑娘过于闪亮的目光不忍直视。
太丢人了……
“……玛娜,马哈德他会狠狠地处罚你的贪玩的。”亚图姆抚额。
“王子,你太煞风景。”玛娜不满。
“去吧。”玛萨亚突然道。纳兹呆了呆,立即得意地向着亚图姆翻译,“现在是三比一,王子,你就从了我们吧~”
目前身份敏感不宜出门的亚图姆有些头疼。
他开始后悔让玛娜和这俩家伙相遇了,尤其是玛娜和纳兹这俩活宝凑在一起,尼玛这日子怕是没有安宁了。
然而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却瞥了眼黑发少年带着点兴味的黑色眼瞳,像是被蛊惑了似的,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好吧。”语气还老大不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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