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婚 - 48在北城

    中午这饭,虽然她占了上风,但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那个叫钱億的对夏桑的心思，可是显而易见，更有一种志在必得的气势。午饭后,钱億离开的时候,恨她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她没那么无聊,明知道不会有好脸色,也懒得理这人。自顾自的，正眼都没瞧过钱億。

    至于夏桑,目前表现还算合格，她不打算追究那个意外的拥抱。话虽这么说,心里总是不倘然。

    她知道夏桑过去飙车,但是看到夏桑车库一溜排名车的时候，她才觉得这真是有钱的人家哎。虽然夏家家里装修也很奢侈，但是对于古董，木材之类的她不懂，更看不出它们的价值。但车就不一样了，那晃瞎眼的标识，她可认得。

    她在心里飞快地计算了一遍这些车的价值，然后想着某一天大虾不要她了，给她分一辆车子也不错。

    夏桑让她挑一辆开出去，她选了辆红色的奔驰，手感果然不错。

    夏桑带她逛北城，她逛的是和夏桑在一起漫步的心情。

    逛累了，夏桑带她在附近的星巴克喝咖啡。

    “想什么呢”？看她懒懒地搅动杯里的咖啡，他问她。

    “我在想我和钱億有没有长得相像的地方”。她懒懒地说道，若有所思。

    “你那啥眼神呢，就你拿粗糙的五官，能和别人的精雕细琢相提并论”？

    “哎！”她用勺子去敲他。

    什么吗，她哪有那么差劲儿呢！她可是很多人追的，炙手可热的。

    他躲开她的勺子，满是笑意。

    “那你当初刚来我们县的时候，怎么叫我小意呢，是不是叫的那个叫钱億的人，该不会是把我当别人的替身吧”？越说越远，她自己冷不丁地打个寒战，觉得太不可思议。

    “那时候那里想得到别的名字啊，随便叫的。”说起最初相遇，他面露尴尬，毕竟不是那么光彩。

    “那你怎么当初不去买彩票啊”？大千世界叫什么的没有，偏偏叫准了她的名字，这几率被中五百万的几率还小。

    “跟着你什么都有，我干嘛还买”。

    无赖！

    话题怎么掰差了呢。

    “你什么时候跟人家去留学啊？”赶紧把话题掰回来，她想说的还没说完呢。

    “嗯?"似乎没听懂她话的样子，他等着她的下文。叉了一小块蛋糕，递到她的面前。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了。

    这样子很像当初她俩相遇的那晚，那时候夏桑殷勤体贴地照顾，装得真像个体贴的好男友。现在，他依然很体贴，却已经变成了她的男人。

    “不是要跟钱億去留学吗，别人都说了。”？慢慢地吃掉他喂的蛋糕，一面享受着他的柔情，一面跟他闹着小别扭。

    “要去三年前当兵那会就去了，不会去的。现在只有你，我不看别的女人。”

    说得好听，中午你还抱人家了呢。

    醋溜虾继续发酵，酸着大虾。

    “不看，只是抱抱而已，是不是”？翘着橘红的唇，仰头四十五度，看向窗外的天空，此时外面正晴空万里。

    “小虾，你好酸，是不是好几天没洗澡了，要不要附近开个房间我帮你洗洗”。

    混蛋！

    这里风景不错，从窗户看出去，繁华都市气息尽显。整条步行街都是来往穿梭的男男女女，洋溢着青春气息。

    她得好好看看这里的美男，才不要被这只口水虾影响了好心情。

    休息完毕，夏桑带着她又逛了一圈，买了好几身衣服。当然衣服贵得让她偷偷咂舌。

    大概他以前的生活就是这样了她想。

    期间夏桑的手机一直叫嚣，夏桑两耳不闻，带她逛的兴致很浓。实在听不下去，她让他把手机关掉。

    她才不想要这种骚扰她们的手机铃声给自己逛街伴奏呢。

    晚上他带她吃了北城的特色小吃，味道不错，又新鲜又好吃，她吃了不少。最后肚子被撑到了。

    夏桑带她去看了场电影，继续吃了很多爆米花，出来的时候，腰上足足大了一圈。

    “老婆，你是不是有小虾米了”？夏桑盯着她圆滚滚的肚子，一直笑。

    低头自己看了看，“估计有好多只哎，你能养的起吗”？

    自从看了夏桑的相册，对于生小虾米这事，她还真有点动心。用手摸摸肚皮，装成一个孕妇的样子。

    “快，扶着我走，有小虾米了，走路要特别小心”。

    夏桑真就一手扶她的腰，一手牵着她，仿佛是真的很小心的样子。吹着夜风，她美美地享受着他的体贴。

    “哎，这样像不像怀孕的女人”。她一手撑着后腰，把圆圆的肚皮在挺一挺，有模有样地说道。

    “像是坐月子的……”

    她的眼刀子飞去，夏桑果断的刹住口，憋着笑。

    讨厌，没意思。

    她大步流星地离开他的怀。

    回去的路上她睡得昏天暗地，没享受到夏桑第一次为她开车的乐趣。但这事儿，她记住了，夏桑又前进了一步。

    到家的时候，接近十二点，她以为夏家人都睡了，结果屋里正是灯火通明，夏振英和蓝女士都在。

    这是在等她们吗？

    “爸，妈！”夏桑带着她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她随意一些。

    “不早了，赶紧上去休息”。夏振英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与他一身的凌然气势完全不符。

    蓝女士，瞧了她一眼，那眼神她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似乎是一种担忧。

    她很累，夏桑比她精神，她睡着，夏桑似乎一直在她耳边嘀咕，好像是说相片姿势什么的。她的脑子浑沌，已经没法把这个和中午说的摆动作的事联系起来。

    面对她猪一般的反应，夏某人倒在她的旁边，手很不老实地揉着她的胸。现在最重要的是睡觉，她什么都管不着。

    所以，当大虾褪去她衣服，她不拦着。当大虾美美地尝着她胸前的小红梅的时候，她也不拦着。当大虾气势汹汹地威胁着她下面的门户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拦着。

    当他进入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第二天，蓝女士很难得的说要带她出去逛逛，见见这边的朋友。夏桑很不情愿地看着她被蓝女书拉出了门。

    说是见朋友，就是去一个画展而已。

    蓝女士找人给她做了头发，画了精致的妆容。对着镜子里的貌美如花的自己，她露了个大大的微笑。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一点都不假。

    她考虑着今后要不要尝试改变一下自己随便的穿衣风格。要不然自己站在夏桑旁边，老是黯淡无光。

    画廊里人不多，每幅画前就是一两个驻足观看的而已。

    蓝女士一路打着招呼，带她进了一个休息室。

    她的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自己这身打扮是貌美如花，那里面这些人就是貌若天仙的级别，还得加上无论老幼的比较范围。

    “蓝蓝，你来啦”？坐在正中间气质如兰的贵妇，和颜悦耳地问道。

    不怪她此刻太诗意，想出来的词语太美好，而是一种不由自主。

    这人往这一对人里一坐，即使旁边几个叽叽喳喳，也丝毫不影响她的静。

    这大概便是画廊的主人了。

    “是，静姐”。

    呵，连名字都脱不了一个静字。

    “这位是”？

    “我媳妇，林小意。”

    “小意，快向静姨问好”。蓝女士很是热情地把她拉到了静女士的面前。

    “静姨”。被这样一个安静的人打量，她有些别扭。

    “坐吧”。静女士指了指最边上的椅子，“倒是个干净的姑娘，挺水灵的。南方人就是有灵气。”

    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南方人呢，难道自己很有南方人的特色。长了二十五年，她实在没弄清楚南方姑娘有社么特色。

    所有人都看着她，她觉得自己此刻是个被装扮好的动物园猩猩，供众人随意的看。

    “就是小家子气而已。比不上咋们这里姑娘的大气”。蓝女士很谦虚，谦虚到她想离开这一群大气的女人。

    切，你们才小气，我的家才不小，在我们村上是最大的。你能说你家在脚下这片地上是最大的吗？

    她没说，在心里反驳而已。

    “瞧你，姑娘挺好的。再妄自菲薄，孩子可要不乐意了。”静女士低低地笑，只从嗓子里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声音。

    一干人等，见静女士打趣，也跟着呵呵地笑。

    “还是咋们蓝蓝有福气，早早地有了儿媳妇，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一个声音较尖的女士说道。

    “可不是，瞧我家那小子，满世界跑，就是不着地，人都见不着”。另一个旗袍女士似是埋怨地说道。

    “你家那个还好，我那个可没把我心脏病气出来，上回出去相亲，把人家姑娘灌醉扔在酒吧里，回来跟老爷子就吵上了”，棕色小披肩的女士对着旗袍女士说道，“咋们呀，都没蓝蓝的福气”。

    这换转来转去，还在蓝蓝女士家有了儿媳妇。

    至于这些人口中的福气，她听不出来，是真是假。

    听就听呗，当是听戏好了。

    “要我说呀，咋们这中间最有福气的，还属静姐。钱億我们可是从小看到大，这才几年光景，出落得跟个仙女儿似的，人见人爱”。旗袍女士抑扬顿挫地说道，仿佛夸的自家的孩子似的。

    人见人爱？

    人见人疼吧，头疼的疼！

    饶了半天，终于说道了正主，原来是钱億的老娘。不过这母女的性子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静女士皱了下眉头，旗袍女士立刻呛声。

    呵，静女士的女儿被人夸，也会不高兴。这人也并不像她的表面一样平静。

    这种场合叫她来干什么呢，难道这些人不知道钱億对夏桑那点心思？不可能，说了鬼都不信。

    让她主动退出？但是这场合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也没觉得有主动退出的自卑感。

    恐怕是她的存在让静女士脸上无光，蓝女士脸上有些尴尬。

    好在，坐了几分钟，静女士便和大家到了前厅。

    蓝女士当然是跟那些贵妇人一起欣赏画作。她自己一个人围着置画的墙壁，走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副看不出来形状的画前。

    “林小姐，喜欢这样的画？”不知什么时候，静女士站在她的身后。声音很轻，并没有惊到她。

    “不喜欢，看不懂”。她耸耸肩，很无奈地说道。

    “林小姐真是诚实，我以为你站了这么久，是捂出了这画的味道”。静女士轻摇着手中的红酒，透明的红酒在杯中漩出迷人的漩涡。

    “味道不应该是用闻的吗？难怪我看不懂！”她有些挫败地叹气。

    “那你闻到了这杯中，八二年拉斐的味道了吗？”

    骄傲的语气，静女士终于出现了一种与静不一样的态度。

    “可是我只看到了它仿佛深不可测一般的漩涡”。

    “林小姐很聪明。”静女士轻呷一口，才又继续，“这画就叫深不可测”。

    呵，随便涂一副不是东西的东西，就叫深不可测么。

    静女士不知道她心里的不削一顾，反而是望着画里乱七八糟的颜色出神，“这物，人，事都是一样，一旦漩进深不可测的世界，后果就是深不见底。你说是么？”静女士自顾自地说道，却又是在对她说。

    深不见底，大概就是威胁一类的东西了。

    静女士的漩涡是钱億，但是她霸占了钱億的幸福，所以，她的后果是深不见底吗。

    中午静女士招待大家吃的西餐。长长的一张桌子，众人说话特别费劲，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文雅的样子。

    她第一次吃西餐，刀子叉子完全不会用，然后众人便是一副看外星人的样子。

    看你妹！

    一群高傲的外星人。

    离开的时候，蓝女士没有来时的兴致，一路无话，到家，各奔卧室。她想她没怎么惹蓝女士，蓝女士怎么就不高兴了。最后她总结了一番，估计是自己得罪了静女士让她难堪，还可能是她不会吃西餐丢了拉女士的脸，所以兰女士对她很无语。

    夏桑不再家，她自己在夏桑的房间待着，直到晚饭的时候，夏桑还没回来。

    她打电话过去，电话是接通了，只有嘈杂的声音，像是ktv。

    她喂了两声，没人回答。

    惺惺地挂了电话，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

    臭大虾，一到北城就变了样。

    夏振英在晚饭前赶了回来，还带来了夏桑的奶奶。

    “呵呵，小意啊，我可算见到你了”。顾青坐在轮椅上，双腿被薄薄的缎子盖着。

    “奶奶好”！被顾女士双手拉着，她第一次觉得夏家有了点暖意。

    “让奶奶看看，哎哟，我家小意真好看，跟仙女似的”。

    她的打扮是下午蓝女士找人给弄的，被顾女士夸赞，她有些不好意思，直觉得脸上热。

    “我的小猴子呢”？顾女士左右望望，很是失望，“小猴子怎么不来接我”。顾女士对口中的小猴子很不满，估计是盼着小猴子出来见她。

    她以为小猴子是只小狗之类的宠物。

    “灿小时候，皮呢”，顾女士拍拍她的手，“就是只上蹿下跳的小猴子”。

    这回她终于听明白了，顾女士口中的小猴子，不是小狗，不是小猫也不是别的，就是夏桑而已。

    呵呵，小猴子。

    她很难把夏桑那么高大的个头想象成小猴子的样子。

    “灿他出去了，一会回来”。她第一次叫夏桑以前的名字，虽然有点不习惯，但她想顺着顾女士，随她高兴。

    “哼，回来可要好好的教训他。放着家里好好的媳妇儿不管，到处跑。一会回来甭理他”。顾女士恨恨地说道，像个负气的孩子。

    饭桌上就她们四人，有顾女士在，蓝女士脸色好了许多。夏振英偶尔说两句军营里的事，蓝女士附和。

    顾女士一股脑儿地往她碗里夹菜，“小意，乖，多吃点，赶明儿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她满脸的瀑布汗，没想到这样的所谓的上层社会的人，也有她们平头老百姓的一面。

    很快她的碗里堆起了小山丘。

    这样的场景，在她家里，只有夏桑才能享受得到，她再一次觉得她和夏桑是反了。夏桑是她家的孩子，而她是夏桑奶奶家的孩子。

    饭后，顾女士因为身体吃不消，所以被夏振英推去先睡了。条件是晚上必须让林小意陪她睡。

    得到肯定，老太太才乖顺地让夏振英推上二楼。

    正在无聊，她想自己是留在客厅等夏桑，还是去夏桑的卧室看电视，夏振英下楼把她叫去了书房。

    书房是深棕色的墙面，给人很厚重很压抑的感觉。

    夏振英坐在书着背后，她坐在沙发上。夏振英不说话，她就静静地等着。

    “今天和你妈去看画展了？”像是随意地聊天，聊的偏偏是令人不舒服的话题。

    “去了”。她点了点头。

    “有什么收获”？夏振英尽量放低了声音，可还是让她觉得沉。

    “妈的眼光很好，你看她给我的这身打扮就知道了”。她牵了牵衣服，让夏振英看。

    “就这些吗”？

    还有，妈觉得我给她丢脸，静女士也威胁我，还有我也不喜欢你们。

    她在心里喊出了所有。

    “还有我觉得我可以和夏桑走下去”！到底是没有和夏振英对着干的勇气，她只能表明自己的心意，不管夏桑是否接受她。

    “呵，这么自信”？夏振英难得地溢出一声笑，虽然是个单音，少之又少，但还是令她放松了些。

    “没有自信，就是可以坚持而已”。面对他们的生活圈子，她的自信微不足道，她只有坚持的信念而已。

    “不顾一切”？

    不顾一切？

    跟那个静女士一个调调，本能的她心里有些排斥。把夏振英和静女士归为一类人。

    “不知道，没试过”。

    她说的是实话，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为了夏桑不顾一切，可能一切都的根据夏桑是否值得而决定。说不定自己真是那种可以不顾一切的人。

    和夏振英的谈话很沉很闷，但是没有她来北城时那些乱七八糟的场景。比如夏家不让她进屋，或者直接高傲的让她离开夏桑，又或者直接谈钱。

    虽然夏桑对她不是特满意，到也没有强迫她。

    出来的时候，她自然是爬上了顾女士的床。

    夏振英的房间。

    “老夏，我这心里就是慌”。蓝女士依在床头，看着她的老林擦头发。

    夏振英手里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手上的动作，眼睛却是从镜子里看着床上的蓝女士。

    “这钱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要是当初灿儿和钱億在一起，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蓝女士拍着心板，真的是很难受的样子。

    “孩子大了，管不了了，由他去吧。撞了南墙自然会回头。”

    蓝女士气息很不顺畅地呼吸着，往下躺了一点，盖好被子，不再说话。

    林振英把毛巾放回浴室，才回来躺下。

    至此，屋里的人似乎都归于平静。

    夏桑回来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林小意是和自家奶奶滚到了一起。找遍了整个屋子，不见人影。电话放在床上，被他打得一直叫着。

    这人会跑到哪里呢？

    蓝女士早上把她叫出去了，难道还没回来？

    但是蓝女士回来了，林小意没回来，只有一个结果，可能是蓝女士让林小意离开了。这越想越气，越想越急。

    所以，这个深夜两点回来的醉虾，直接砸响了父母的门，而且大有不开门我就拆了你的架势。

    “半夜不睡觉，整什么！瞧你一身酒气，像什么样子”。夏振英出来呵斥。

    “小意在哪里，你们把小意弄到哪里去了”？夏桑很急，声音也很高，屋子隔音再好，还是透着点喧闹。

    林小意轻轻下床，把门开了一点，才发现是夏桑回来了，而且醉得不轻。

    “夏桑！”

    夏桑胡闹，她只好出去。

    “老婆，你在这里，原来你没走”。夏桑搂着她就往自家卧室走。

    “哎哎哎！”

    她可是跟奶奶睡呢，可不能跟这个酒鬼走。

    醉虾见着心爱的人儿，眼里心里只有她，那管得了其他，直接把鼓腮帮子瞪眼睛的夏振英扔在了后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