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之棺 - 第二十三章：妙音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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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莫离殇绝望地任意识顺从于身体开始渐渐模糊的生死一线间，在这寂静森蓝的苍茫上空，一道苍劲声袅袅不绝宛若救命稻草一般地远远传来：“好！好！很好！德戈尔，叶沧，贺三刀，你这三个老家伙近年来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是不？连老身唯一的外家弟子也敢联手欺负？你们是果真当老身不存在了么？”

    声音停歇下来的时候，周围的空气急速降温，即将落到莫离殇身上的掌风顿时被地面上一股油然而升的寒气冰封住，接着天空中突然之间寒风大作，冰雪飘飘，便见一道道雪白宛若冰雕成的仙人身影带着缓慢而又暴戾的内劲之气徐徐降落到莫离殇的面前。

    然后，莫离殇看见一个面目宁静慈祥，白发白衣白剑的老妪温和的问她：“离殇，你还能支撑住吧？”

    莫离殇从无一刻像现在这般，真切深刻地感受过来自长辈疼爱的温暖，她一面吃力地单手撑地，借力恍悠悠地直立起身，一面傲骨超卓的坚强道：“师傅，弟子没事，只是弟子不孝，给您老人家丢人了！”

    不错，来人正是北崖雪山派妙音和其座下数位高徒，离殇园莫青、莫苏和莫离殇八大弟子白氏众姐妹也在其中。

    妙音了字刚落，莫青、莫苏和白氏八姐妹闪身来到莫离殇的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莫离殇一番，愧色道：“园主/师傅，对不起，属下/弟子来迟了！”

    妙音身旁，清雅娴冷的煊雪山派首席弟子妙雪华担心道：“师傅，小师妹伤势严峻，弟子先替小师妹运气护住心脉再说！”

    说着，妙雪华一跃身飞落到莫离殇身前，先是从袖袱中取出一瓶约手掌大小的白玉丹瓶，从中倒出一粒犹如水晶一样晶莹透亮的圆润丹药放入莫离殇口中，见她吞下之后才盘膝坐到她身后，双手立掌运气替她治疗内伤。

    妙音点点头，闭目沉吟少顷，温和的看向莫离殇，眼含赞赏之色，笑着道：“两个重伤，一个轻伤，这般战绩倒是不错！”

    冰冷墨森的树林中，莫离殇的前方，德戈尔望着那从天而降，莫离殇突来的救援，面色有些苍白，他目光闪了闪，神色镇定地起身朝妙音拜了一拜，道：“妙音师太说笑了，老夫和老友只是前来玉仙峰寻莫园主切磋切磋罢了，哪里像师太说的那么言重？倒是师太的高徒出手狠辣，瞧瞧我那老友伤得这般惨重？师太倒是该好生教导教导一番才是！不过，也是岁月不饶人，我两个老家伙老了啊，威武不再当年，而今既然师太来了，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就此别过，告辞！”

    说完德戈尔也不待妙音回话，就施展开轻功，嗖！地一声往后方翻了几个跟斗掠到叶沧的身边，将他一把提起就换个方向朝玉仙峰下逃逸而去，至于那贺三刀，德戈尔与之并无交情，先前贺三刀在老友受伤之际又曾出言讽刺，便是为了这件，德戈尔也是不会管他死活的。

    贺三刀伤得比叶沧轻，此时见得德戈尔携叶沧逃逸下山，面色一变也急忙翻身而起，施展开轻功狂掠下山去。

    妙音见德戈尔这般滑头的将事端全栽脏到莫离殇头上，面色一寒，气恼的正要举步追去，莫离殇见了急忙开口唤住了妙音：“师傅，由他去罢，今日那两个老匹夫趁夜偷袭徒儿并没外人瞧见，此事一传出去，吃亏的还是徒儿！这个仇，还得用正大光明的手段来报！师傅但请放心，徒儿的伤可不会白受的，待徒儿伤势好转，徒儿定要当真全天下英豪的面击败他们！”

    妙音赞赏的点了点头，笑着道：“嗯！下山混了几年，性子倒是不毛躁了，很好！”

    这时妙雪华收了功，拂袖抹了一把额上的密集虚汗，一脸欣慰的笑着道：“幸好那一剑刺偏了，小师妹总算是能保住性命了！”

    雪山派疗伤心法甚是霸道独特，发功之人每一道所发出的内气，差不多有一半在治疗中会被受伤之人吸呐而去，莫离殇在这般治疗之下，除了裂开的胸骨还需时日静养，伤势已是尽数恢复，丹田内甚至还因祸得福地得了妙雪华数年功力。此时的莫离殇，不但精神饱满，面色也红润了不少，与之先前那个惨重的莫离殇相比，却是很难令人将两者想为同一个人。

    莫离殇对此甚觉过意不去，眼含歉意的抬目看了妙雪华一眼，小声道：“大师姐，害你无端丢失了数年内力真是对不住了！”

    妙雪华佯怒的拍了拍她的肩头，温和笑道：“自家师姐妹，说这些话见外了不是？”

    莫离殇点点头站起身来，目光婉转间，忽而似想到了什么，神色骤然间悲痛起来。她径直朝后方那堆碧绿的小坟堆走去，蹲下身一下一下地刨开树叶，轻柔地将骸骨捧入胸口，然后走到妙音身前，痛声道：“师傅，我们下山罢！”

    望着莫离殇怀中那具幼小的婴儿骸骨，妙音已是猜测到了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头，神色一迟疑，到口的话最终没能说出口。

    一路下山，一行人面露悲伤惋惜之意，默默不语。

    接连几日，莫离殇在妙音和妙雪华的亲自照料下，胸骨已重新接上，体外的皮肉之伤也在涂抹过雪山派独门活肤膏之后，重新长出了细嫩如雪的新皮肤。

    离殇园原本那几个心起叛逆的长老见到妙音到来，一个个暗自松口气的同时规矩得很。幸好当时未将逆心挑明，否则这会儿只怕已是尸骨无存了。

    妙音原本是打算给徒孙送完礼物就走的，不料却只见着了一具骸骨。沉痛惋惜之际，便决定待莫离殇与叶沧、德戈尔和贺三刀那三个卑鄙的老匹夫决战完再走。

    然而，这只是其一。其二嘛，她始终不认为，冥鄞生那老东西还能生出一个品行好的儿子来。但这毕竟是莫离殇的私事，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又不得管得太多，只能暗自多流一分心思了。

    妙雪华知道妙音的决定后，乐得能多些时间陪在小师妹身边，安慰安慰她。

    “园主，属下知错了，属下往后必定痛改前非，绝不再胡议是非，求园主饶了属下这一次吧！”

    这日夜里，莫离殇屋外庭院内，在假山后方桃树环绕的凉亭之中，莫离殇一袭白衣飘飘，万千青丝随徐徐夜风飘飘荡荡，她双手负后，对背后跪着的两个老妪悔痛声恍若不闻。淡漠的问随侍在一旁的莫青和莫苏道：“你二人这数月在师傅那里得大师姐指点，功夫可有长进？”

    莫离殇问话的时候，心思千百转。这几日，她一直都留心观察过冥尧，后者神色如常，只是性子沉寂了很多。莫离殇瞧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随后她就将和颜叫到房里详细询问那日她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事。听过事情前后，至少，在‘歌勒门’山这件事情上，冥尧的嫌疑已经从莫离殇心里抹去。至于她那惨死的孩儿...想到古云风那般不该存在于天地间的恐怖手段，莫离殇并不认为冥尧有那个能力能与之对抗，即便是在中了邪的情况下。

    更重要的是，她不论如何也是不敢相信，当初在树林中，那个淳朴憨厚的少年，会是她猜忌中那般，心机深沉到足以用变态来形容的奸邪之人。而倘若他果真有那超越她想象的骇人手段，为何又甘愿委身在她这个凡俗女子的身边？常言道虎毒不食子！难道仅仅是为了抹杀她，也是他的骨血？

    还有那五个门人临时前所说的那句话：鬼？山洞？血？莫离殇很肯定，鬼必定是指古云风，山洞自然就是她发现孩儿骸骨的那个山洞了，血...难不成是指那山洞里的血迹？还是另有所指？总之，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一样，时时刻刻都困惑着她。

    可是当烦恼暴升到一个她无法承受的界限时，她就感觉到一种以往从来没有过的压力，压得她身心疲惫。

    此刻的她，已下定决心，待身体完全复原，将叶沧、德戈尔和贺三刀当着天下人的面击败以后，她就金盆洗手，随冥尧隐居山野间不再过问江湖中事。她相信，一旦隐定下来之后，她和冥尧之前生出的众多隔阂，也会在那细水长流的平凡生活中得以改善。

    莫青、莫苏相视一眼，皆是不明白莫离殇这么问是何用意，但却依旧恭顺的回道：“回园主，妙雪华大师姐神功盖世，属下得大师姐从旁指点，功夫的确略微有些进步！”

    莫离殇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来，淡淡地扫了一眼地面跪着的两个老妪，淡漠道：“想要本座饶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你们若能在她二人手中走过百招不露败相，本座便着轻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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