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你一生晴柔 - 八．兄妹逛街

    出得园门，晴柔两手分别攥着三哥和四哥，说：“我们出府去仁安堂看大哥吧。”

    子旭捏了下晴柔的小鼻子，问：“小五，不午休了？”

    晴柔挺挺胸回道：“我长大了，不要了。晚上，我请你们上凌云楼吃好吃的去。”

    “不得了，我们家出了个小富婆啊。”子文调侃道。

    “嗯，皇上赏了五百两纹银，德妃娘娘也赏了一百两。”晴柔看看四下只有绿萝，得意地低声说，小脸红扑扑的。

    子旭摸摸下巴，惊叹道：“真是一笔横财啊。这回我可要点最贵最好的。”

    “没问题，三哥，喊上诚明，诚信，来京路上他俩出力不少。四哥，你也带上身边的诚烟和诚墨。想当初，这两人没少背我。”晴柔又转头低声吩咐绿萝，“你回园子，把红萱喊上，再取十两银子和五百铜钱。我们在府门口等你们。”

    子文看着天真活泼的晴柔，想来边关生活真如三哥所说的，虽没有富贵锦绣，却是自由无拘束，如塞上呼啸而过的风，他心中决定等明年的春闱结束后，一定要去看下塞外风光。

    准备妥当后，一辆马车，两匹俊马，一行九人出了府，去往仁安堂。

    艾子佑，艾家长子，年二十三，出生时难产，自小体弱多病。久病成良医，慢慢地他对医道产生了兴趣，十二岁师从“神医”宋怀谷，得其师真传，现是晟朝有名的医者。他淡泊仕途，拒入太医院，只是在京都的玄武大街南开了家仁安堂，每日坐诊行医。仁安堂在他的汲心经营下，隐隐成了京都第一的医馆，除了医术高超和药真价实外，对于家贫的患者，医资可以赊帐或以人工代替，故此赢得了很好的口碑。

    正在行诊的子佑看到了跨进门的晴柔一行，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店中伙计，先领三人入偏厅就坐，沏上灵芝茶。

    一会儿，子佑给求医者开了方子，关照了下坐堂的其它大夫和伙计，也进了偏厅。

    晴柔跳起来，绕着圈子地打量子佑，高兴地发现原本体形有些瘦削，肤色苍白的大哥，如今壮实了不少，脸上的肤色有了光泽，一身白色锦袍越发显得温润如玉，不由得翘起大拇指，赞道：“真帅！”

    子佑虽然不知道帅是什么意思，看着妹妹的表情，想来是个称赞人的字，笑呵呵地把晴柔抱了起来，“柔儿，来找大哥想上哪玩去啊？”

    晴柔抱紧了大哥，真切地感受到衣裳下结实的肌肉，心中更加确认了大哥身体的好转，扬扬眉，说：“今天，我可是特意要请大哥，三哥和四哥去凌云楼大吃一顿的。”还掏出银锭子炫耀着。

    子佑刮了一下晴柔的小鼻子，说：“哪有让柔儿请客的道理？走，大哥请你们。”

    “不要，不要。”晴柔不依地在大哥怀里扭着身子。

    “大哥，就让小五请吧，让她显摆一下。”子旭站起来，体恤地把晴柔从子佑怀中接过，“不然，她可要憋坏的。”

    子文也大为赞同，“她小的时候可没少敲我们的竹杠，有机会让她请客，不能放过啊~”

    子佑看弟弟妹妹兴冲冲的，也就不坚持了，与掌柜安排了医馆的事务之后，带上贴身小厮诚参，一行人就步行去往在玄武大街北的凌云楼。马车和马就留在了仁安堂。

    长不见首尾的玄武大街是京都主街道之一，整日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极为热闹繁华，秋日的阳光晒落下来，为大街镀上层淡淡的金色。街道两侧商号林立，有卖胭脂水粉的，卖金器玉饰的，卖绫罗绸缎的，卖书画古董的等等，也有酒肆茶楼。晴柔看时间尚早，就让三位兄长陪着兴致勃勃地逛着商铺，不时收获些小玩意。

    “小妹，你可是备嫁妆啊？买了这么多！”子文看着五个随从手里捧着的大大小小的盒子，夸张地问道。

    晴柔脸皮一红，轻踩了四哥一下，“乱说，乱说！”

    “老四，小五，一定是为她那帮朋友买的。你可不知道，在定北关，她可就是孩子王，跟着一大群崇拜者呢。”子旭啧啧说道。

    绿萝和红萱在一旁猛点头，小姐的威信在定北关的孩子中间，绝对是一呼百应的。

    逛了近两个时辰，晴柔才决定罢买，她摸了摸肚子，直嚷又饿又累。大哥拿出丝帕轻轻地擦去她额上的薄汗；三哥一把抱起她；四哥变戏法似的地拿出一个大桔子，剥了皮递给她，秋阳晴空下，一片暖意。多年后，晴柔回想起这天的情景，那份温暖如故，却总忍不住泪流满面。

    凌云楼，建于三尺高台上，需上得青条石铺就的台阶才可到得一楼大厅门口，主楼高五层，层层飞檐，是京都著名的销金窟之一。此楼建得气势洪大，攒尖楼顶，金色琉璃瓦屋面，全楼各层布置有大型壁画，楼外铸铜仙鹤造型、胜像宝塔、牌坊、轩廊、亭阁等一批辅助建筑，将主楼烘托得更加壮丽。底层为一高大宽敞的大厅，其正中藻井高达10多米，正面壁上为一幅巨大的“九霄仙鹤”陶瓷壁画，两旁立柱上悬挂着长达7米的楹联。二楼大厅正面墙上，有用大理石镌刻的“蓬莱仙境”；三楼大厅的壁画为百位飞天仙女的“绣像画”。一楼接待富商名流及三品以下官员，不设包厢；二楼以上全是包厢，是三品及以上官员按品阶不同可进不同的包厢。

    当朝，普通百姓家一年花费不过一两半的银子，但是凌云楼的最低消费是二两银子，尽管如此，京都的达官贵人趋之若鹜。除却装修奢华，凌云楼的美食佳酿真真与众不同，用材奇巧，五色俱全，常有别处吃不到的菜肴，糕点也是花样百种，精致特别。对于美味，晴柔素来有极强的探索欲，这次得了赏赐，自是要一试才能罢休。

    晴柔享受着人肉轿子的温暖和舒适，由子旭一路抱到了凌云楼。到得大厅门口，才恋恋不舍地下来。厅中桌子几乎全满，却没有人声鼎沸的嘈杂，毕竟能来用餐的都非普通百姓。大厅北端搭有一高台，三面垂挂水晶珠帘，隐约看到有四位女子在弹古筝，厅内华音缭绕，倒是雅致。

    伙计将众人领到一张黑檀木的圆桌前，请子佑点餐。子佑笑指着晴柔，说：“结帐的在那呢。”伙计有眼色地转了过来。

    晴柔掏出十两银锭子，豪爽地说，“就按这个置办吧。”伙计诺了，前去准备。绿萝和红萱等人在晴柔的坚持下，才坐在下首。一会儿，有伙计先给众人端上了不同的茶水。晴柔的是枸杞银耳羹，绿萝和红萱的是杭白菊，三位兄长的是祁门红茶，四个小厮的是云南普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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