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你一生晴柔 - 十九 小作惩戒

    怡亲王让六皇子带着晴柔主仆俩上了他的马车。暖意融融的车厢内，绿萝看着自家小姐眉头紧皱闭着双眼躺那一动不动，心下担心，不知怡亲王适才下手的轻重，不由得老抬眼偷瞄。

    察觉到绿萝常瞟来的眼神，斜靠在软垫上的怡亲王不悦地皱了下眉，没好气地说：“本王下手很轻，你家小姐没事。”

    “请皇叔见谅丫鬟心念主子的失礼之举。”六皇子看到怡亲王脸上的愠色，急忙给予解释。

    “真是爱屋及乌，小六子春心大动了啊。这丫头可不是善茬。可要本王传些御女之术给你吗？”怡亲王脸色一转，笑嘻嘻地趁上前打起趣来。

    怡亲王的风流绯闻，六皇子听过不少，微不可察地红了下脸，连忙转换话题：“今日真是太巧了，幸得皇叔到场相救。”

    “哼，这小丫头运气好。昨日让她送词上府，胆真肥，就派了个下人来。本王想来兴师问罪的，不想却救她一命。”怡亲王无聊地向后靠回软垫，又说：“小丫头可真是个会惹事的主，上学不过两天，就要拆了你们太子监。”

    “方才之事，恐怕有人作祟……”

    “那是个意外。”六皇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怡亲王打断了。

    六皇子定神一想，心下明了，无论幕后黑手是谁，都是权贵之家，加上艾晴柔并未在此事中受伤，只怕也不会有人去认真追究。至于无辜死去的马博士，无非是用银钱摆平。他再细想，最可能下手的就是荣亲王府的了，但那是皇室成员，更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官吏损其半分。二十多年前的夺谪之争中，父皇施展了铁血手腕才在十多个兄弟中搏得头筹。前朝的皇子在世的不过四位了，为显仁爱，父皇对这四位皇子向来厚待，特别是对昔日支持他的荣亲王，不由黯然，第一次深刻地发现自己的无力，体会到权势的重要性。他豁然明白如果想要保护自己看重的人，必须强大起来。

    怡亲王注意到六皇子的面色，缓缓地说：“今日我会去下荣亲王府。”

    听闻此话，六皇子按住心中的疑惑，表露出感激的神色，心中暗想，皇叔并不在场，为何猜此事与荣亲王府的人有关，一些模糊的念头在心底冒了起来。

    到了艾府，怡亲王不假他人之手，抱起晴柔，长驱而入，到得正厅，子旭迎出。子旭看到晴柔紧闭双眼昏睡之中，情急之下，只作了个揖就慌忙上前接过，眼神望向绿萝。

    “本王就不打扰了。具体问六皇子吧。”说完，也不等主人家回话，就扬长而去了。

    子旭在厅门口恭送后，召人抬来软轿，让绿萝送晴柔回院，然后向六皇子告罪，命下人沏茶款待。

    望着子旭诚挚关切的询问目光，六皇子心中暗叹，只说晴柔在射箭台上出了点意外，台子塌了，压死了一位授课的博士，当时她有点情绪激动，怡亲王才出手劈晕她。看到子旭心神不宁地强忍着陪同，六皇子也告辞，说明日会替晴柔请假，届时再来探望。

    子旭送走了六皇子，命令下人不可将晴柔之事告诉老夫人，就匆忙赶往“晴芳院”。他在屋外细细地又问了一番绿萝，知道事情的始末，不由怒火中烧。小五，可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两人感情最深，平日就当宝贝疙瘩地宠着。不曾想，竟有人对这么可爱的妹妹下死手，要置她于死地，若不是遇到怡亲王，今日就不能再见到小五了。一想到这，竟心慌不已，连忙推门进屋。

    他遣退下人，坐在晴柔的床头，看到她的睫毛微颤，眼皮下的眼珠子动了几下，心下明了小五这是醒了，只是不想睁开眼，想来心中是难过着呢。小五，从小就不爱在人前掉眼泪，倔强得让人心疼。他低下头，凑在晴柔的耳边轻语：“小五，被人欺负了，就这样算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刷”得，晴柔睁开了眼，猛得翻身坐起，晶亮的眼睛盯着三哥，“你帮我？”

    子旭摸了摸她的头，用力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有人吃了豹子胆，咱就让他们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两人凑在一起，低声交谈。

    “见过四少爷。”绿萝的声音由门外传来，子文也进来了。原来他下课时，快到府门口看到了怡亲王的马车，他询问了门子，知道晴柔昏迷着被送了回来，心下焦急，去了老夫人处请安回，急忙赶来。

    入得屋内，子文看到一脸严肃的两人，走上前去，笑说：“算我一份。”三人会心对笑，聚在一起继续商量起来。

    夜间，派去太子监的诚明回报，果有人趁夜色，放火烧了射箭台的那片废墟，他尾随而去，看到那帮人进了荣亲王府。

    “好，真好。就让我们来教他们什么是王法。”晴柔得知后，咬牙切齿地说。

    次日，六皇子，七皇子和九皇子下课后，与谢洁莹一起来艾府探望晴柔，却听说昨日她受了惊，半夜发了烧，一时病势汹涌，竟卧床不起了。

    六皇子忙让小安子着人拿着自己的腰牌去请太医来。谢洁莹则去“晴芳院”探病，其余三人在前厅等着。九皇子在厅内走来走去，恼火地说：“这绝对有人做手脚，不然，怎么好好地昨夜里太子监就起火了，特别是射箭台那全化为灰烬。用心歹毒，竟对小女孩下手。过分，过分！”

    “九弟，稍安勿燥。现在什么都没了，就找不到下手的人了。”七皇子规劝着，很是遗憾地说。

    六皇子看着子旭虽面带忧色，却无昨日的慌乱，井然有条地招待着他们，略觉奇怪。

    等了一会，吴太医来了，参见了几位皇子后就去给晴柔诊断，很长时间后才和谢洁莹一同返回厅内，面色沉重。

    “如何？”六皇子看到谢洁莹面上有哭过的痕迹，心中一沉，开口问太医。

    “病势汹汹，凶险，要看这三日了，如果挺过了就好……”吴太医省去了后续的话。

    厅上众人面色俱变，不曾料想，会如此厉害。谢洁莹又红了眼圈。

    六皇子忙让太医开药，四人看艾府人愁云一片，只有先告辞。

    那厢，怡亲王听得去打探的人回禀说晴柔重病，眯起眼，撇撇嘴，不置一词。

    再一日，太子监又有学生请假，竟是荣亲王府的世子和姐妹二人。据说，平安郡主赵晓琼突发水痘，赵晓芸夜间见了鬼，吓着了。而世子呢，在来太子监的路上，所骑的马被不知从哪飞来的老鹰琢了眼，马吃痛不过，发了癫，将世子从马上摔落，摔断了腿。关于赵晓芸撞鬼一事，坊间传言描述得绘声绘色。说是夜间就听到窗外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下人去窗外看，只见青砖地上竟深印着一个个的脚印，如有人来回踱步。那脚印尺码很大，看起来是男子的。平日里荣亲王府是骄横跋扈，欺压百姓，这下，受过欺凌的百姓都争相传送，说天开眼，下了报应。

    来上课的楚玉洁全日惶恐，不料在去“杏坛”上琴艺课时，莫名地跌落湖中。深秋的湖水虽未结冰，但已冻渗人了。当夜就发起了高烧，据说还呓语不断。

    有三日之限的晴柔倒挺过来了，慢慢有了起色。当六皇子得到回报时，心头积压的大石终于落了地。谢洁莹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太子监的低气压有了缓解。九皇子高兴地许下话，等晴柔病好了，请大家上凌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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