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欺,军师不可欺(gl) - 分卷阅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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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若雪摇头,“我那时为了逃避家里的追踪,并没有表露过自己姓魏。而且后来离开时,也只留书说是家父染病,需要回去随侍左右。她再怎么想,也不会猜到的。”

    “那你……恨她吗?”

    “说不恨是假的,可是若说恨,却也不知怎么恨不起来。你说天底下那么多人,攻破这城门的,为什么偏偏要是她呢?”魏若雪方才险遭欺凌时都没有落泪,此时说到动情,却生生滚落了两颗晶莹的泪珠。

    顾流觞也叹了口气,“魏小姐,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却不能同意你的做法。”

    “人生中身不由己的事情有很多,你只不过还没有遇上罢了。”

    顾流觞咬了咬唇,像是赌誓一样坚定的说:“无论眼前拦着的是什么,我也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内心的。”

    魏若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看得出,顾姑娘你……怕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出身吧?”

    顾流觞退后一步,脸上露出戒备的神色。

    “你不必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魏若雪笑了笑,“小离自小流落在外,对这些世族礼仪教养的东西并不敏感。可是我从小也同样是接受这些教育长大,所以能够看出些端倪,仅此而已。”

    这声“小离”说得非常自然,像是曾经千百次呼唤过一样,让顾流觞听得心里一时不是滋味。

    魏若雪发现了她的神情变化,有些落寞,又有些意味深长的说:“我已是无法回头,只不过希望你能比我勇敢罢了。”

    顾流觞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觉心里更不好受。“你准备再见她么?我也许可以帮上什么……我知道,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到处找你。”

    “我不能见她。”魏若雪语气平静,没有半点的犹豫。“自从我离开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以后就算再见,我们也断然回不到从前那样了。所以,还不如不见。”

    “可是……”

    “我心意已决,顾姑娘不必再劝。”魏若雪转身道:“我与姑娘说这些旧事,就是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不要将今日见到我的事告诉任何人。”

    顾流觞看得出她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倘若自己不答应,恐怕会导致更坏的结果,只好答应:“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既然如此说了,我一个旁人自然不会擅自插手。”

    魏若雪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去。“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免得再生什么枝节。”

    “姑娘要往何处去?”

    魏若雪不语。

    心知她必定不愿回答,顾流觞从身上找出一块腰牌,塞到她手里。“如今时局动荡,姑娘把这个带在身上,若有什么不时之需,只要找到安乐军,就还能行些方便。”见她不肯收下,顾流觞又劝道:“就像方才那种情况,姑娘若是遭了什么不测,你让将军该如何自处?”

    魏若雪沉默了一阵,终究还是收下了那块腰牌。

    送走了魏若雪,顾流觞的心中一片烦乱。那两个犯事的士兵还昏死在那里,也不知要如何处置。

    原本上报给沈离央,或者直接令人按军法处置了便是,可是现在因为关系到魏若雪的事,实在是不宜闹大。更何况,要是这事让沈离央知道了,按她那阴晴不定的性子,还不得要发疯?

    顾流觞下了山,六神无主的走在路上,一队卫兵从她身旁路过,领头的那个见了她,停下来拱手行了个礼。

    顾流觞抬头一看,却是先前那个周正。看身上的军服纹饰,已经是出任巡城校尉了。

    顾流觞忙还了一礼,笑道:“恭喜周校尉新官上任,以后城内外的安防,就要劳周校尉费心了。”

    “多谢军师。”周正诚恳道,“早就听闻过军师不费一兵一卒轻取宛城的事迹,却没想到是一名如此年轻的女子,周某先前眼拙,实在是失敬了。以后若有什么事用的着周某的,尽管吩咐,周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校尉不必多礼。”顾流觞见了他,忽然心生一计。“眼下我有一事正想请周校尉帮忙。”

    “军师请讲。”

    “今日我去西山祭拜故人,却看见两个士兵竟然在那里欺凌前去扫墓的民女,幸而阻止及时才没有酿成大错。我心想,此事若是传出去,百姓会怎么看我们安乐军?”

    周正听完,已是勃然大怒,按剑道:“做出这种事,真是不配为人!那两个畜牲现在何处?”

    “还在西山上。”顾流觞蹙眉,装作为难的样子,“这些天将军为着那个弑师的案子,正是肝火太旺,饮食不振。我琢磨着若将此事报上去,恐怕更引得她雷霆震怒,伤了身体就不好了。

    周正也是个聪明人,很快会意。“那两人是我属下的人,既犯了这样的大错,我自会严加处置,不必将军费心。”

    ————————————————

    营中。

    沈离央一直坐在案前处理公务,等到批阅得差不多了,才叫了锦绣来问:“刘宝金呢?可安分?”

    “早出去了。”锦绣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从这门一出去,就直奔城里最热闹的青楼,还扬言夜里要包场,玩个痛快呢。”

    沈离央一听,气得把手里的笔都折成了两段。

    “要不,让人把他弄回来?”锦绣试探的问。

    “不行。”沈离央沉了脸,“我就算不给他面子,也得给刘桂香面子;就算不给刘桂香面子,也得给我大哥面子。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大事,着实不好拿他怎么样。”

    她曲起手指敲着桌面,托腮想了半天,忽然道:“有了。”

    锦绣喜道:“可是有治他的良策了?”

    “你让人准备点好酒好菜,然后派个人去请他,就说我备了宴席,请他回来。”

    “好。”锦绣答应完,又奇道:“不是要治他吗,怎么却又请他呢?”

    “笨。”沈离央好笑的敲了一下她的头,“我请他来赴宴,他敢不来吗?”

    锦绣呆呆的说:“不敢。”

    “那他还怎么去包他的青楼夜场?”

    锦绣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吩咐人去办了。

    过了些时候,刘宝金果然回来了。

    进门时一阵莺莺燕燕的调笑声,沈离央脸色一黑,抬头一看,他竟是把青楼里打扮妖娆的一群歌女舞女都带回来了。

    沈离央一拍桌子,怒斥道:“你把我军营里当什么地方了?”

    “只是喝酒吃菜的,多无趣,总要有人助兴才好啊。”刘宝金完全不以为意,左拥右抱的很是高兴,还指示几个歌女道:“你们几个,还不过去伺候将军?”

    “免了。”沈离央没好气的摆摆手,咬牙告诉自己能忍则忍,犯不着和这种酒囊饭袋动气。

    “没想到这留城的姑娘这么漂亮,一边饮酒一边听着小曲,真是人生头等乐事啊!”刘宝金起身端着酒杯,“来,我敬将军一杯!”

    沈离央仰头把酒喝了个干净,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用杯子砸死他的冲动。

    “为了感谢将军设宴款待,我还准备了一个惊喜。”刘宝金显然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神秘兮兮的拍了拍手,扬声道:“快进来吧。”

    话声刚落,一个霓裳轻薄,戴着绯色面纱的窈窕女子,从门外抱着琵琶缓缓走了进来。

    虽然有面纱遮面,可是那如云乌发,若雪肌肤,鹅卵石般圆润的脸庞,星子般明亮的眼睛,还是令全场的人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咣当”。沈离央失神间,手一松,酒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馨香

    “这是百花楼的花魁清月,这一手琵琶,简直是勾魂夺魄。”刘宝金绘声绘色的介绍着。“你有什么拿手的曲子,快弹一首给将军听听。”

    沈离央闻言,将唇勾出一丝嘲讽的弧度,不动声色的把地上的碎片扫到一边,又换了个杯子,拿在手里把玩着。

    清月水光潋滟的双眼在沈离央的脸上徘徊着,怯怯的低头道:“那我就弹一首《长恨歌》吧。”

    转弦拨轴间,悦耳的琵琶声娓娓的在指下流泻。清月边弹边唱,将一首《长恨歌》演绎得哀婉凄绝,动人心魄。

    曲罢,刘宝金起身拍手鼓着掌,向沈离央道:“从前只听说过什么艳而不糜,现在可算知道说的是什么了。”

    沈离央原本已有些入戏,听了他这一句倒是好笑起来,“那你说说这说的是什么?”

    “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这四句写的,可不就是那个意思么?”

    “不错。”

    沈离央点头,心想这刘宝金难道不是看起来那么荒唐,其实还是有点脑子的,就又听他在那边得意洋洋的说:“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当了皇帝有三宫六院,左拥右抱,日子逍遥快活,还能被这些酸书生写诗传颂,真是神仙都比不得的。”

    沈离央顿时无语,转眼看到那清月抱着琵琶站在中央,一副无凭无依,风中枯叶般瑟缩的可怜样子,又被勾起了些思绪,向她招手道:“过来。”

    清月便放下琵琶,怯怯的走过去,俯首站跟前,也不敢和她对视,很是楚楚可怜。

    沈离央静静看了一会儿,却是伸出手,轻轻的将她的面纱揭了下来。

    这清月负有花魁之名,面容生得自然是不差。两道柳叶眉,一双含烟泣露眼,丹唇不染则红,当真是雪肤花貌,分外可人。

    “既生得一副好相貌,遮住了岂不可惜?”沈离央低叹一声,指着身旁的位子,“坐吧。”

    “谢将军。”

    刘宝金在一旁见了,摸着下巴“嘿嘿”笑了几下,“这清月姑娘可真是天香国色,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啊,将军你说是也不是?”

    沈离央淡淡扫了他一眼,不说话。

    刘宝金自讨了个没趣,但他毕竟久经欢场,就算沈离央不理他,他也能够自得其乐。在那边一会儿搂着歌女跳舞,一会儿喝酒划拳,最后还玩起了对嘴喂葡萄的游戏,嬉笑着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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