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医无名氏(又名:我的这半生) - 分卷阅读25
绕过人流最稠的路口后,再瞟观感从天上到人间,从乖张到平凡的白理央,沈红英心旷神怡,她正色道,“那么,为了芙雅的大好前程,你能作出适当的妥协吗?”
“能。以后开车不要聊天了。”
沈红英笑了笑,“遵命,小理央。”
问答游戏告一段落了。沈红英载白理央回了医院,心里奋臂直呼,太有趣了吧,想发牢骚又想晒幸福才是堕入爱河的表现……
而白理央在想,她的真话解除了沈红英的怀疑,也促进了她日后说假话的方便。
用心买椟率性还珠
下午的班,白理央在抽烟时,有人一手轻挥到她的脸上,丢了她的烟,问,“人前人后你都要躲我?”
白理央顿失心窍,“芙雅。”
蔺芙雅神情微怒,自说自的,“晚上我要跟你约会。”
白理央低眉顺眼地说,“你就要升任副院长了。为避免节外生枝,无论什么场合我们都减少接触吧?这世界很乱,小心为上。”
“……”蔺芙雅不说话了,她从白大褂的衣兜上拿出一支黑色水笔,拔开了笔帽,再拉过白理央的手,在她的手心上写字。
字体龙飞凤舞。
白理央的脸绯红,她虽被吓得不轻,但又被这刚劲的力量稳住。
蔺芙雅写完了,细细地审了一遍后,便走人了。
她写的是一家餐厅地址。还有点钟:19:30
白理央还未来得及消化,张凡突现。他探过头,问了个胸有定见的问题,“理央,你是同性恋么?”
问得好呵。
同性恋。这是白理央由衷接受的一个身份。她扪心自问,她不是贪恋女色,而是弄巧成拙,用情至深,才成就了这个意义重大的身份。很难说,她有没有因此陷入过瓶颈或癫狂,但她必将走得更辛苦。她无非动了真格,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是甘之如饴的。只是,她有所考量,她的情绪可大可小,“等会我有任务。长话短说吧。老张,你想听的是什么?”
“实话。”
“我想你帮我摆脱它。”真假的重心从来在所思、所言、所欲、所为间游移,一时的真假白理央不在乎。她撒了谎。
张凡心潮澎湃,联想前因后果,认定白理央是在点拨他试练他,一刹开豁,以骑士的口吻说道,“交给我吧!”意思是,我会拯救你的。
19:30分,白理央来到了致馨社工事务所。
她放了蔺芙雅鸽子。也不接蔺芙雅的电话。她的目标暂时只指向一个,她要扰乱蔺芙雅,永绝蔺芙雅到“致馨”来的可能性。那么,19:30分,在卡座上等待白理央的蔺芙雅翩翩跃动的心是不得已地在下沉的。她等了三四个小时,店要打烊了,她驾车奔至白理央的公寓,开了锁,倒在空无一人的床上,全盘接纳哀伤。只愿希望不落空,愿白理央牵起她的手,走出这虚实莫辨的境地。两年后的蔺芙雅对白理央说,“想要真正拥有你怎么这样难?”其后所发生的事,令蔺芙雅的心补丁垒了补丁。这是后话。
眼前的事务所扎根在冬天的冻土之上,黑森森的。
白理央进了大门。
保安们笔挺地立在原地。再不是风雨不透的死守。
陆壬衣浑身发虚地问白理央,“那一年的事,你……想起来了?”
白理央冷峻地别开脸,说,“走开。”
陆壬衣眼花耳鸣,她说道,“理央,你还是不能理解我?!我所信奉的是最一流的疗法!”她的泪掉了下来,“我没有强迫过他们的,他们也是自愿入住的,我从来都尝试着好好沟通,企求打破他们的心理防线,可越是这样,他们的暴力行为越是严重,我的伤是这么来的。”
“走火入魔。”白理央说,“我看错你了。”
“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那成效不是明摆着么?”
“你想为虎作伥是你的事。”白理央朝前走去。
“理央。”陆壬衣亦步亦趋地跟上她,“理央。”
“我不会再医你。”
陆壬衣散了神。难过在延烧。她问,“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
白理央不作声,上了二楼。白墙在月下笼了虚幻的蛋壳青色,似乎构成幽然的寐态。
“说吧。”施养情站在阳台上,声音硬梆梆的。
白理央脑中千头万绪,她问道,“你身边的那个人,她在哪?”
“哪个人?”施养情偏过头,推了推眼镜,万分的铁面无情。
白理央说不上来,拟好的腹稿被四两拨千斤地变为中规中矩,“老师,我来这里是想说,我打发沈红英了。”
“那蔺芙雅呢?我答应过一个人,不拒蔺芙雅于门外。你说怎么办?”施养情已贴近白理央的耳朵,不屑地质问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白理央心中一痛,再多的苦她也能当哑巴独自吞咽下去,只是,这一次,难题非同小可。她想起年少时,对舍友说过这么一席话,“我喜爱买椟还珠这个故事。表面上主人公取舍不当,不过可想而知,那盒子的作手定是巧匠,无需珍贵材料,它自有价值。记得在学生街我看中了一只玉鹿,明眼人知道它‘劣质’,可是那雕工技术从第一眼看去便能明白它是由深深懂鹿的人刻出来的。不偷工减料不矫揉造作的东西本身便是可贵。我决定买下它,珍藏它。我买的正是一种真诚、用心的感觉。”当时,谁也听不大懂。白理央是常常做些傻事,她们觉得有趣罢了……天才是奇怪的。却不知,她的“奇怪”影响了她的一生,又因现实残酷每每擦枪走火或堕入冰窟。她能比谁都柔情,也能比谁都冷漠。
“我在问你话。”
“行。”白理央的眼汪得如一泓清泉。此刻她想着的是蔺芙雅甜的舌香的吻,蔺芙雅的长指叩击她的花道,砸砸有声,无数次撕裂她,无数次安抚她,在氤氲的氛围下,她们跌进深不可测的放肆痛快,达到快感……尊啊贵啊名啊利啊造福啊牺牲啊是个屁,白理央盼之若渴的是那个人而已。回到这个起始点,光有爱还不足够。她的心愿很大。
“我不想抛头露面。”施养情说,“事情没办好的话,后果自负。”
“好的。老师。”
“这事处理完后,你便不要来了。”
“……嗯。”
天空深得要脱节了,无边无际得阴沉。
好晚了。
白理央去了严氏卿家。她读书时像个脱尘入世的高人。
严氏卿曾向心中低调儒雅的她深情表白过,那时白理央说她对矮个女生不感冒……身高159的严氏卿大受打击,苦中作乐地说道,“白大人,我不是很矮好么。你要不要四舍五入一下?”
“你不是她。”白理央回答。
“噢!”
这是根本原因。严氏卿恍然大悟。
……
“你们,还好么?”严氏卿以微妙的情感在问白理央和蔺芙雅的现况。
白理央眼不离书,答道,“我们很好。”
严氏卿泡了杯咖啡,又从点心柜拿了条吐司盛到白瓷盘上,再放至书桌,说,“有点回到大学时代的感觉,我还是舍长。”
白理央笑了,“舍长,晚点熄灯。”
月亮洒了好几品脱的清光下来。
严氏卿开车送白理央回去时,忍不住说道,“理央,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蔺学姐的生日。”
生日。
她的生日。
这声告知扎扎实实地刺痛了白理央。
市音沉淀久久。十二点已过。
寸寸熟悉处处见外
车首灯光持续向前游弋而去,拓开一片黑漆漆。
严氏卿顿了顿,半开玩笑,“昔日,蔺学姐的个人资料我等小辈可是人手一份呢。”
白理央说,“是啊。”便去看手机上的未接来电。一共三个。间隔时间很长。她是怎么熬的?
“你还没理清你说过的棘手事,对么?”严氏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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