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臣之心 - 分卷阅读15
梁平也跟着逗乐:“母后是怕静和哥哥被西金国的女人们迷了眼,才赶着你送嫁前把事情先定下来,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吃了杨灵玉的点心,三人陪着太后又说笑了一会,才各自散去了,太后答应等莫静和回来再论婚事,莫静和去木东初那复了命,木东初又只“嗯”了一声,便打发了他出来。
过的几日,西金国迎娶的队伍便来,面上虽仍是光鲜异常,但不难看出,这是遇袭过了的。
果不其然,早朝面见了木东初,西金国四皇子下了帖子请莫静和和过府相商。
“这一路不太平,此事不宜朝堂上明说,便想着私下和两位商议一下。”
大致说明情况后,四皇子金流离身边的将士李幌皱眉。
“不如我等以銮驾走旱路,莫大人同陆大人侍奉长公主微服走水路,众位觉得是否可行?”
莫静和轻叹。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确为一条妙计,但……男女大防,怕是有碍长公主清誉。”
五人皆沉默了一阵。
却听陆疏华突然说:“不如四皇子同长公主一同走水路?四皇子一路守护,自是又不同了。”
莫静和又轻叹一口气:“男女婚前不宜相见。”
李幌一拍案子:“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就和他们拼了便是。”
四皇子瞪了李幌一眼,李幌脾气火爆,只不好再行发作,退一边摆头看天。
“两位大人护卫长公主便是,两位人品端贵,再没有信不过的。”
莫静和心里想,我们才认识几天,你怎知我们就人品端贵了,睁着眼瞎说,再则长公主这不要席少凉送嫁嘛……
“既然四皇子信得过臣等,为大局计,臣自当极力护卫长公主周全,只是有一件,臣等都是自小在青都长大,此去西金国甚远,地貌风土皆是不熟,怕误了行程。”
陆疏华一听便猜到这是要拖上席少凉了,两人配合极是默契。
“臣倒觉得有一人引路,最是适合。”
众人看他。
陆疏华继而又道:“我朝御史中丞席少凉,此人饱览群书,游历甚广,陛下委以督察百官之职,人品自是当时无二。”
四皇子点头应允:“为策万全,本宫会安排暗卫一路保护,也请两位放心。”
陆疏华心里暗骂他,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就是信不过我们。
“那就有劳四皇子了。”莫静和起身作揖。
不日,迎亲的銮驾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梁平带着贴身大丫头花溪坐在马车里,陆疏华同莫静和骑马,硬是留了席少凉去驾马车,五人皆是平民打扮悄悄的出了青都。
莫静和回望青都,出来了……不用见到了……分开一段时间也好。
“这是我第一次出宫,外面的空气似也比宫里的清新些。”
梁平的感叹尚在耳际,这一路就到了东木国与西金国的边界。
梁平撩开帘子,对着莫静和笑:“这里景色秀丽,若能在这里闲居一生也是莫大的福气。”
陆疏华心说,长公主再精明也还是养尊处优的孩子心性。这荒郊遍野的,物资匮乏,就是长公主她老人家织了布出去卖也要走好几十里的山路。再则夏日酷暑,冬日严寒,蚊虫蛇鼠的不说,打不定还有野兽出没,一不小心就给吃了,最要命的是这里四国都不管,山贼土匪最是猖狂不过,但凡有法子的谁都不愿到这鬼地方住。
莫静和打马靠近,语气是一贯的柔和温润,甚或还带了几分笑意:“等等若有事,长公主只管待在车上莫要出来。”
陆疏华也从另一侧打马靠近,惯用的军刺不知何时已握在了手里,对着空中两声短促的哨鸣。
过得一会,不吃何处回以一声长鸣。
陆疏华对着莫静和说:“来者不善,我们……被包围了,你带了多少人?”
莫静和含笑打了个“一”的手势。
陆疏华厥倒:“你出来只带一个暗卫?”
莫静和报以微笑更盛:“不,只我一人。”
陆疏华顿有杀了他的心思,却听那头莫静和又道:“你以为别国的暗探都是傻的,想破坏两国联姻的人多的是,我们这队人皆是平民打扮,却带了大批暗卫,不是招人追杀吗?”
陆疏华自嘲:“怪不得我手底下的暗探说,没有探到你带的人虚实,我本想着你们藏匿的是越发的好了,没成想你原是一个没带……我也就带了四个人,两个还不在跟前,也罢,西金国给配了些人手,到时也能派上用场。”
说着,一群山贼打扮的人便到了眼前了,
打头的策马到前,一脸的络腮胡子,眼神锐利,右脸至颈下有道长长的刀疤,拿眼观瞧了一番,见两边力量实在悬殊,仰头长笑一声。
“给我抢!”
第19章 第 19 章
一直没出声的席少凉往后缩了缩,手里握着的缰绳瑟瑟发抖,大冷天的,汗沿着额头颗颗往下淌,却本能的伸手将身后的车帘子拉平整,不想里头探出个脑袋,正是梁平长公主,满脸激动和兴奋的神情。
丫头花溪忙拉着梁平回车里。
陆疏华前后看看,竟有两百多人,早知地方山贼横行,没想到已到了这等规模。
这么想着,两人已和山寨厮打在一处,大寒阁隐在暗处的两人也现了身,很快便混打在一处。
陆疏华用的军刺一刺便在那人的身体里扎了一个血窟窿,血窟窿里的肉咬不住军刺,一回手就去对付下一个了。血浆并着肉飞洒开来,溅了一地,陆疏华身上也沾了不少,有一块肉还和着血沾在陆疏华手臂上,随着手臂的动作晃悠。
不一会空气中就弥散开一阵阵血腥的味道,席少凉不住的恶心,眼里全是因反胃噙上的泪水,却依然伸手护着帘子后的人。
眼看已打退了一半,山上又有山贼的援兵来了,却是一队弓箭手,只因自己人还在山下,怕误伤了,这才迟迟没有动手。其中却有一个半大的孩童,拉足了弓对边上首领模样的人道:“马车在中央,伤不到旁人,我先射了驾车的,练练手。”说话间,一箭堪堪擦过席少凉肩头,席少凉毕竟文弱书生,闪躲不及,箭头看看擦过他的手臂,带着人一道跌落车下。
莫静和见情势不对,捡起地上石子,击中车前骐马的臀部,骐马长鸣一声,疯狂的向前奔去,陆疏华本离得车近,也不见如何借力,已追上那匹骐马,一路厮杀,终是驾着马车开了一条血路。
路过莫静和身边的时候还不忘用马鞭一抽莫静和,朗声骂道:“狗娘养的东西,尔等护卫不力,要尔等作甚,留在等死吧!”
“停手吧,壮士!”
看到那头长公主已是脱险,这边摔下马车的席少凉也被俘获,莫静和闻言收了手中的匕首,柄柄长刀便架上了他的颈间。
“看模样是个读书的,练得却是刀刀毙命的功夫啊。”
刀疤首领驱开众人,触目所及的却全是地上兄弟的尸首,怒火攻心,操起鞭子便往莫静和身上招呼,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生受,层层鞭印叠加,刚开始还能招架,后来已是卷躺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却听刚刚那箭射席少凉的孩童说:“不如杀了他们给兄弟们报仇。”
刀疤首领打的解恨了,把马鞭往莫静和身上一扔。
“兄弟们下山一趟,断没有空手而归的,杀了他们倒是便宜他们了。全部给我带上山去。”
就这么着,莫静和席少凉并着两个大寒阁的暗探,被捆着上了山。四人被扔在大堂的地上,那头去追马车的人也回来了,没追上。
莫静和跪在堂下,听到山贼回禀,心下稍安,当时陆疏华抽打自己的时候已是给自己留了条活路,一路上他乘机留了暗号,如今只要活下来,一切好说。
哽咽道:“寨主饶命,我等与那畜生也是有深仇大恨的……寨主留了我们性命,以后帮着寨主一同报仇。”
这一顿鞭子刀疤寨主是把他往死里抽的,一路上虽是缓过来一些,到底虚弱,说了一两句话已有冷汗渗出。
席少凉也早从惊吓中回过神,一道帮腔道。
“是啊,寨主老爷,我等父兄皆同那些为壮士一样死在他的军刺之下,我等从小被他家抢去,做牛做马,早是积下了深仇大怨,还望寨主收留,我等知道他的底细,到时引着寨主老爷和寨里的兄弟一道杀到他家,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大寒阁两兄弟狠狠点头,尤其听到莫静和说“畜生”二字时,两人尤为解恨过瘾一般。
刀疤首领就是山寨的寨主,此下看了眼身边文士打扮的人,只听文士道:“刚刚文清看到那人鞭打他时,下手尤为狠洌,再听方才他们说话恳切由衷,不像有假。现在人就在寨主手里,耐他们也没有本事逃脱,待寨主报了仇,再发落他们不迟。”
就这样,四人在山寨里安顿了几日。
文士打扮的人姓柳名文清,字希善,颇通医道,几日天天过来给莫静和换药,话却从不多说半句。
莫静和谢他:“那日多亏柳兄帮衬,不然我等早已是刀下冤魂了。”
席少凉和大寒阁两兄弟也跟着作揖道谢。
柳文清只笑而不语,继续手上包扎的活计。
待包扎好了,过了良久,方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愚兄这几日采药,听得周围树林中已有异动,看来四位的援兵已到,只等今晚袭寨救人了。”
席少凉一惊,看向莫静和,莫静和点头。
“柳兄既是已然知晓,为何不报于你家寨主。”
柳文清依然笑的文雅:“愚兄这一辈子本想清清白白的活着,奈何不得,只他对我颇好,我不忍害他,但愚兄被他所辱,又不甘心,今日有此机会,但陪着他一道去吧。”
莫静和听到此处,心中一紧,有个人影从脑海中闪过,只一瞬间,已是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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