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不太坏 - 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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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容垂脸色瞬间变白,低头片刻,抬起时恢复了平和亲切的样子,伤感地说“都说莫欺少年穷,梅兄嘴巴可真是利害地很呢”!

    梅楠把那束桃花递到幕容垂面前,道“殿下的桃花运不在我这里,如愿相交,只谈诗酒,无有其他。”言罢便要转身离去,走到楼梯旁,又回身道

    “作为朋友,明天愿为殿下引见我大楚皇帝陛下。”

    第二天,梅楠便来接北燕二皇子,客气而疏离,看着前方梅楠身穿红色朝服,华贵逼人,想到昨天的相见,幕容垂心下苦涩,看到宫门在前,忙收敛心神,端起皇子的威仪来。

    梅楠像不认识这两个人似地看着这两个人,从小跟宋炔一块长大,习惯了他的平和,跟幕容垂虽说见的不多,但幕容垂对他存了那种心思,百般讨好,也是平和地紧。所以当看到一个皇帝,一个未来的皇帝 一个比一个威严端庄的时候,梅楠竟然联想到两只雄孔雀争相开屏的情景。虽然议和,但楚燕交战数十年,谁也不能在对方面前摆出个春风满面的样子,所以架子端着,客气话聊着,出门后谁也记不起聊了什么,这是一场毫无实质意义的会见。

    二皇子接了大皇子走的时候,梅楠依礼送到城外,因考虑到大皇子的伤,兄弟俩没骑马,坐了一辆马车,大皇子跨进马车的时候,看到一大束枯萎的桃花,便朝弟弟戏谑道:“哟,二弟的桃花运都开到大楚了吗?”

    二皇子听了,心下更是苦闷。

    梅楠看到马车滚滚前去,不见踪影时,不觉长出了一口气,便想打马回去,刚转过头,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转瞬间便到了跟前,一燕兵翻身下马,手捧一长盒,向梅楠弯腰行礼,说“我家殿下说两日来多番叨扰大人,区区俗物,万望收下。”说完也不等梅楠答话,把盒子塞到梅楠手上,便翻身上马,绝尘而去。梅楠打开盒子,是一柄玉扇,黑色的玉柄,垂下的穗子上挂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兄弟俩坐在马车上,相对无言。大皇子本就骄傲自负,被俘后从高高的云上啪一声掉到了地上的泥里,并且沾上的泥这辈子也擦不掉了,气闷得很,左肋处伤口隐隐作痛,干脆闭着眼睛假睡起来。

    幕容垂得到了太子之位,本应是春风得意,但他此时也是眉头微皱,看着那束枯萎的桃花心里更是塞得厉害。自打第一次见面的惊鸿一瞥,梅楠的影子就落在了他的心底。接大皇子,本不用他亲自前来,老皇帝病得厉害,下属们担心路上出意外,但幕容垂跟他们说,正因为继位再无变数,更要亲自接回皇兄,得到个爱护兄弟的好名声会提高自己在百姓中的声望,不要让其他兄弟再有谋反的把柄。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想见到那个人。

    到上京后,看到繁华的都城,他像个普通的公子一样四处打听,上京最风雅的酒楼是哪里,因为他觉得,那样的人物只能出现在最风雅的地方吧。他在落英居靠窗的座上等了三天,他终于看到了他,他风度翩翩地走来,上京的女子痴迷的为他投花,他抱着那束花,就那么万千风华地走过来,他听到自己咚咚乱跳的心脏,他用了二十年来所有积聚的力量才站起来,说了声“梅兄,又见面了,可否讨顿酒喝?,是自己的狂热吓到了他,听到了他那句有点刻薄的挖苦,他全身冰冷,他知道,他对他无意,甚至反感自己的感情。临别,他把自己全部身家中最值钱的一柄前朝玉扇送给了他,他会收下吗?他喜欢吗?

    梅楠拿着那柄玉扇,没回府,直接打马去了崔衡府上。“清远兄,清远兄”梅楠对崔府熟门熟路,边喊边走到了崔衡的书房,崔衡刚下了朝,看到梅楠便问道“咦,你不是去送北燕二皇子了嘛,怎么,风风火火地跑我这来啦?”

    梅楠坐下,啪地打开折扇摇了几下,略显烦燥地说,“还不就是这个北燕二皇子的事,我去送他,临走是让人强送下这柄折扇,我看不是俗物,特找你这个大家来看一下嘛。”

    崔衡拿起折扇仔细看了看,说道“还真不是俗物,这是前唐杨贵妃用过的玉扇,那二皇子可真是大方,跟你见不过数面,就这么大手笔?”

    梅楠气呼呼地瞪着崔衡,闷声闷气道 “送个娘娘用过的扇子给一个大男人,可不真是大手笔咋的”

    崔衡静静盯了梅楠片刻,用折扇轻轻敲了下他的头,“你可真是个犯桃花的命 ,走个路被砸一脸桃花,到庙上个香被砸一身香包,现在好了,出个使都惹出个大桃花来。看来还是修行不够啊”

    梅楠叹口气道“清远兄,可别取笑小弟了,不行,我去找文雁青,也做道士去。”

    崔衡道“别,当初咱们伴陛下读书的三人,只有雁青脱离了滚滚红尘,你去,要弄的人家的山门口砸满桃花吗?”

    梅楠抬了抬下巴,没吭声。

    崔衡道“收了就先收着吧,山高水远的,有机会再还回去就是了。”

    梅楠想了想,也就只能这样了。

    看了看桌面上未完成的一幅画,梅楠问“这是今年给陛下画的像 ?”崔衡点了点头。

    自十二岁给太子作伴读时起,崔衡每年都要画一幅宋炔的画像,从十岁时的总角稚子,到十五岁时的青葱少年,到今年十九岁时的俊秀挺拔,崔衡已经整整画了十张皇帝像,每一张都栩栩如生,维妙维绡,以至于宋炔每每看画的时候都觉得是恍若在照铜镜。

    梅楠曾经也死皮赖脸地缠着崔衡让他也给自己画一幅画像,每每崔衡都是笑着说,:梅楠的倾国倾城怎是小弟的拙笔能画出的,不敢不敢。每次插浑打科都敷衍过去,后来梅楠也不要求了,这么多年来,崔衡只给一个人画像,那就是皇帝宋炔。

    不过,梅楠也不觉着崔衡对自己不够意思,因为崔衡画的山水,只要自己看中了,只要开口,崔衡总是很大方地说“你的了,拿走”,别忘了,这可是大楚画技最最绝卓的崔衡的山水画,多少达官贵人,王候将相对此千金难求,朝思梦想。

    看天色已晚,崔衡邀请梅楠留饭,梅楠也不客气,在崔府酒足饭饱之后才打马回府。

    “崔兄,明天休沐,咱们去灞水游玩去?”梅楠临走时向崔衡约道

    “好”

    第9章 长大后的伴读

    四月,上京南面的灞水又到了每年的桃花汛期,所谓的桃花汛是由灞水上游的冰凌消融形成春汛,流至下游时,恰逢沿岸桃花盛开,点点桃花落到水面,随春水漂流,百余里灞水沿岸桃花灼灼开放,河中鲑鱼正肥,城中公候王孙,才子佳人,纷纷乘坐宝马雕车,呼朋引伴,引诗作赋,很是热闹风雅,此乃上京一景。

    梅楠和崔衡打马来到灞水时,见路边已经停了很多轿子,马车。两人把马随意找了棵桃树系上,便背着手顺着河边走着,见河中桃花红红点点,鱼儿逐着花瓣跃出水面,一群水鸭飞快地游过来,头顶上落下一片桃花,又吓得飞快地游走了,岸上人家院门大开,绿枝红桃郁郁葱葱地搭在墙头上,路上行人着薄薄春衫,折花摇扇,一眼望去,竟是一片赏心悦目。

    两人走走停停,引诗答对,梅楠忽然停住脚步,拉住崔衡的手,头轻轻向前点了点,崔衡抬头一看,一棵桃花树下,一身寻常打扮的宋炔站在那里,旁边站着陶疏桐,不知陶疏桐在说什么,宋炔微微侧着头看着他,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认真地听着。一阵清风刮过,几片桃花落在了两人的肩膀上,宋炔抬手,轻轻地抚掉了陶疏桐肩上的桃花。崔衡垂下头,眼色暗了暗,梅楠想上前打招呼,崔衡制止了他,劝道看样子陛下是今天专门陪陶大人前来的,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梅楠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随口道 “陶大人果真得宠的很呢”

    崔衡道“陶大人是国之大才,陛下自然用心待之”。

    两人又转到一条小路上,走走停停地来到了一片桃林深处,忽然闻到一阵悠扬的笛声,是一首《鹧鸪飞》,笛声悠扬委婉,明澈流丽,两人不禁神色微变,急步前行,转弯看到一人背景,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雁青!”

    笛声停住,文雁青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两人,忧愈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远宜?清远?”

    梅楠崔衡激动地走上前去,抱着文雁青的胳膊连连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雁青,你还好吗?”文雁青拉住两人的手,就地坐在了桃花树下,把笛子别了腰里,又从后背上解下一酒壶,说道 “桃花汛期桃花红,桃花树下桃花酒,怎可无酒,来,我们以天地为席,酒壶为杯?”说完自己喝了一大口,转头递给梅楠,梅楠也喝了一口,转头又递给崔衡,崔衡也仰头喝下一大口,三人对视片刻,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席地而坐,边喝边聊,梅楠问道 “雁青,这几年你一直在武当山吗?

    文雁青点了点头,说”这几年我一直在山上跟着师傅习武,未曾下山,此次是因为江湖中出了一些事情,师傅特命我下山察看 。这几日跟踪一可疑之人来到此处,不想竟遇到你们两个。倒是意外之喜了”

    梅楠忽然想道一 事,忙道“方才看到陛下也在此处,雁青不去拜见吗,陛下在我们面前经常提起你呢”

    文雁青笑了笑说“陛下微服出访,不好多去打扰,再者我手头事情还没有头绪,待办好后再去拜见陛下”

    梅楠盯着文雁青看了一会,笑道“看来习武真是多有好处,你看雁青小时候长得阴阴柔柔的,我们都取笑他是女孩子,现在可比以前壮实多了。”

    崔衡也抬眼打量了文雁青一番,但见他虽是依然很瘦,神色忧愈,眼窝有点深,眼睛幽静深远,但身材高大,手大而骨节分明,上面有一层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内力深厚,武功应是非常高。便也跟着笑道 “是呀,以后若是有难,还请文大侠救救小生。”说着还拱手作揖,惹得另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身后听到一个声音道“什么事这么高兴?”言未尽从小路弯处转出来两个人,竟是宋炔和陶疏桐。三人忙站起来行礼,宋炔摆了摆手,道“在外客气什么”,梅楠抬头,指着文雁青,“陛下,你看看这是谁?”

    宋炔看过来,迟疑道“雁青?”文雁青跪下,哽咽道 “文雁青见过陛下”,宋炔走过去,双手拉起文雁青,也是眼眶微红,伸出双臂,抱住了文雁青。许久,宋炔放开文雁青,拉着他走向陶疏桐,介绍道 “文雁青,朕少年时的伴读”又向文雁青“雁青,这是兵部尚书陶疏桐陶大人。”两人忙拱手见礼。宋炔又细细问了文雁青别后的种种事情,感叹不已。至天色已晚,才与众人依依惜别,打马向宫中走去。

    走在回宫的路上,黄怡看着宋炔伤感的脸色,不禁回忆一件陈年往事来。文雁青之父是先帝时太尉文重光,文重光在作将军的时候,经年在东南边界与后秦作战,在一次战役结束清理战场时,文重远“捡”到了一个女子,女子逢头垢面,无家可归,文重远便把她留下来,想日后再想办法送她回去,吩咐卫兵把人先带下去休息。晚上,将军独坐在帐中,女子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表示仰慕将军,愿永久服侍将军。待女子抬起头,文重远来禁征了征,洗去满脸的灰土,女子异常地美丽,眼窝深陷,眼色深深,是一个动人的异族女人。回朝的时候,文重远带了女子回府,成了他的小妾,后来生一子,就是文雁青。虽是庶子,但是却是独子,从小又聪慧,便同梅楠,崔衡一起选为伴读。

    文雁青十二岁的时候,大楚发生了一件通敌大案,文重远的小妾,文雁青的母亲,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她竟是后秦贵女,为了获得大楚边关情报,对文重远施展了美人计。在小妾通敌的证据确凿下,小妾竟又逃走了,此种情况下,文重远的知或不知已经辩不清了。当时先皇已缠绵病榻数月,军国政事落在了孟皇后手中,孟皇后作为女子,虽有女中巾帼之称,但毕竟大楚是士大夫的天下,朝堂上不服者甚众。此时这个案子落在了孟皇后手中,及时地作了那只骇猴的鸡,文家被判满门抄斩。大内侍卫进来把正在陪读太子的文雁青带走时,几个孩子都吓呆了,最先反应过来的宋炔,撒腿就向皇后的寝宫跑去,跪地向孟皇后求情,说文雁青稚儿无知,望母后放过文雁青一命。孟皇后第一次高声训斥了太子,说如此妇人之仁,如何担起天下。但平日里温柔平和的太子却是一声不吭地在大殿外跪了两天两夜,没吃一粒米,没喝一滴水,最后还是身为皇后跟前宠臣的太傅吕少英居中协调,最后赦免了文雁青,贬为庶民,流放八百里。

    当少年文雁青身无分文,站在上京城外四顾茫然的时候,太子骑马追来,塞给文雁青六个金元宝,并把马送给他,告诉他,保重,一定还有重逢的那一天。

    文雁青怀揣着六个金元宝,却一路乞讨着走了八百里,昏倒在武当山下。

    发生此事后,孟皇后对宋炔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她甚至接了皇族旁支中的孩子到皇宫,宠爱异常。太子地位微妙。若不是吕少英的万般维护和据理力争,宋炔不一定能撑过那一段如履薄冰的时光。

    看着前面天子稍显清戚的背影,黄怡叹了口气。

    最近大楚官员女眷经常在进香的时候遭到绑架,却都能平安回家,回家后神情恍惚,却问不出到底为何,因牵扯到有江湖高手参与其中,一向以道义天下先的武当便责无旁贷地担负起协助官府追查的事情来。顺着蛛丝马迹,文雁青追着疑犯来到了关城,关城进处大楚东南,与后秦接界,那人入关城后便急急向秦界奔去,文青雁打马一路狂追,天黑时在后秦边城风去关边的马道上终于制服了他,抽出绳子把那人绑了,刚想回关城,突然听到一声“少侠且慢”,回头望去,一行黑衣人护送着一精致马车踏踏前来,马车上人走下来,跟文雁青互相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她便知道这是她儿子,他也知道这就是他母亲,因为娘俩眼睛太像了。他母亲逃走时他已经十二岁了,记得清楚,她还是没变,依旧美艳不可方物,“雁儿,娘亲好想你,快跟娘亲回家”

    文雁青提了那人,扔在地上,冷冷地问“他是谁?”

    萧伶儿看了他一眼“雁儿冰雪聪明,已猜到了吧,他是娘的属下。”

    那人站起来,走到萧伶儿身旁,文雁青站着不动,萧伶儿回头示意,黑衣人走上前围住文雁青,沉默地等着,片刻,文雁青朝萧伶儿淡淡道 “走吧”

    看着缓缓前行的马车,文雁青骑着马慢悠悠地跟在后头,对这个便宜母亲,他心里应该是恨着的,文家除他之外一百零三口,皆因她而死不瞑目,自己的父亲为国征战一生却最终背上了叛国的名声,死后连祖坟都进不去,少年时多少个不眠的夜晚,他睁着眼睛望着屋顶,觉得这个耻辱恐怕一辈子都洗刷不掉了,就在刚才,他突然有了个想法,冥冥之中他觉得无限接近了事情的核心,对文家,对大楚,他可以有个交待了。

    第10章 六个金元宝

    马车停在了一个高门大户前,门上悬挂“荣国公府”,是后秦当今太后的娘家,而萧伶儿,是太后的亲侄女。

    下了马,文雁青走到马车前,伸出手,不卑不亢地把萧伶儿扶下了马车,萧伶儿搭着他的手,抬脚走进了荣国公府,直走到大堂。

    堂中央坐着一个威仪的中年人,是当下荣国公萧植,看到文雁青,笑着对妹妹说“这小子长得可真像你”。

    萧伶儿笑笑,坐下,命文雁青拜见舅舅,礼毕,萧植拉过文雁青的手,说“你母亲这几年一直在找你,看到你这样有出息,才不亏是我萧家的子孙。”

    文雁青脸上哀切,眼眶发红,低声说“我也曾偷偷托人打听母亲下落,一直没有消息,不能奉养在身侧,是儿不孝”。

    萧伶儿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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