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不太坏 - 分卷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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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苏家男人好的很,只是你们没这个福气”大夫人不屑道。

    “够了,孽障,不顾礼义廉耻了吗?”张大人目龇欲裂。

    在一片越骂越让自己糊涂的吵嚷声中,一道清亮的童音却让张玲瞬间明白了。

    “苏幕白是我们的小舅舅。”张尚同情地望着她,

    “小舅舅?”张玲的脑海里蓦地浮上了个清秀的影子,她小时候见过他一次,不过她留给他的印象实在不怎么雅观,因为那时候刚遇到师傅,对新事物的好奇正是燃烧到沸点的时候,于是父亲本来要送给上司的一棵老参便被碾碎了掺上土元粉做成了丸子,喂给了一只奄奄一息的老狗。

    她被绑在板凳上,上下翩飞的板子正打得她呲牙咧嘴的时候,一道清澈而温暖的声音响起“对女孩子怎可如此粗鲁,快快住手。”

    也许是跟新夫人新婚燕尔,在这个风华灼灼的小舅子面前不想表现地过分粗鲁,张鹏放过了玩劣不堪的女儿。

    在饭桌上,张玲知道了这个少年叫苏昧,是新夫人的弟弟,后来,听说他父母相继去世,跟着叔父讨生活,心里还很是难过了一阵,因为那是自己的整个少女时代,唯一一个为自己出头的人。

    “那是你的小舅舅,不是我的”,张玲狠狠地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她跑出大门,往前追去,她要追上苏幕白,她要弄明白,她的苏幕白不是苏昧,不是和自己同岁,名义上的小舅舅。

    她跑了没多远,就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倚着墙壁,满脸泪水的男人。

    “你是苏昧还是苏幕白?”

    “八岁前叫苏昧,跟了叔父后改名叫苏幕白。”

    “你是张尚的小舅舅,不是我的。”张玲大喊道

    “别自欺欺人了,我的亲姐姐是你的嫡母,我是你的小舅舅,是世人认为的名符其实的小舅舅”

    “为什么要管世人,我们相爱,管世人什么事?”,望着眼前这个人,张玲的泪水终于汹涌而下。

    在受到父亲责罚时,她没掉一滴眼泪,在游历时误入绝地时,她没掉一滴眼泪,但是,苏幕白,他是自己少女时唯一的温暖的那束光呀,是在一次又一次地相逢中心房打开,倾心相恋的人呀。她死死地盯着那张苍白绝望的脸,心疼地用颤抖的手指抚了上去,感受到那好像带着电流的手指。

    苏幕白别过头去,张玲的手指就这么呆呆地立在空气中,执着而孤独。

    “不管你是苏昧,还是苏幕白,只要你肯,我便愿!”

    “天下之大,无我们立身之地”

    “我们可以隐居神医谷,我们可以浪迹江湖,我们也可以远走他国。”

    “好”

    “你回家安排一下,三天后,在城外的折柳亭,我等你。”

    空气中好像被注入了新鲜的力量,苏幕白觉得停滞已久的呼吸终于又顺畅起来,他伸出手臂,深情地把眼前这个如烈火般炽热的女子拥到怀里,轻轻地在她耳边说

    “三天后,不见不散。”

    冷冷的风锐利地一遍又一遍地从这对紧紧拥抱着的恋人身上刮过,好像在用那冰冷的无形的长手撕开那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一样。

    苏幕白回到府里,在书房里撕了写,写了撕,直到子时才分别给叔父,给卫仲远分别留了一封信,在信中表达了自己愧对叔父的养育之恩,不能给苏家带来荣耀,是苏家的不肖子孙,而对自己的上司卫仲远,更多的是表达了不能再在一起共事的遗憾,请卫大人代自己向陛下请罪,辜负了陛下对自己的恩宠。写好信后,回房收拾了几件衣服打了个简单的包裹后,躺在床上却是睁大眼睛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草草吃过早饭的苏幕白刚想去御史台交待一下公务,却在门口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大理寺中丞刘文杰。

    眼眸明亮仪容整洁的刘大人瞟了眼苍白憔悴的苏幕白,清清冷冷地开口道“看苏大人一身疲累,满腹心事,本不应打扰,但事情紧迫,还请苏大人去本官马车上叙话。”说罢,抬手请了个势,苏幕白跟着他上了停在门口大柳树下的一辆马车。

    马车内非常整洁宽敞,两人坐下后,刘文杰也不客套,直入主题。“昨日本官已把苏大人的证据呈报给陛下,陛下震怒,要求立刻查办,中丞卫大人不在京中,御史台能有足够分量的,只有阁下,还请苏大人即可上折,弹劾江陵知府范青。依律,我大理寺便可据卿之弹劾,对此案展开调查。”

    “谢大人信任,下官即可赶往御史台。”说完便要下车

    “不要下车了,路过御史台,顺路地很。”说完,也不等苏幕白回话,便靠着马车,闭着眼睛,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一直到御史台,苏幕白临下车时也没睁开眼睛,苏幕白也不敢出声打扰,便悄悄地跳下马车。

    第24章 张尚

    这封弹劾奏折 ,是苏幕白写的最愤怒最不留情面的一次,从小受孔孟之道,忠君体国,做一方官员,护一方百姓,这是他最基本的认知,在亲眼见证了官场的丑恶后,他感到出离的愤怒,他把年轻勇敢的正直之心,写在这封长长的奏折里,刺出了大楚反贪墨的第一剑。

    这封奏折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宋炔面色严峻,严令大理寺中丞刘文杰,速速查办。

    就在刘文杰领命退下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谏官走了出来,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双手捧着,跪倒在地,口中说道“臣,弹劾的是御史台侍郎苏幕白,苏幕白身为朝廷命官,受皇命监督百官,自己却罔顾礼义廉耻,与自己的外甥女有染,伤大楚皇朝礼邦风化,丢天下仕子脸面,如不严惩,天理不容。”

    宋炔面露不悦,沉声喝道“严爱卿不可造次,无端伤人名节。”

    “陛下,此刻张府内一片喧哗,上下无人不知,张家小姐亲口承认,要与苏幕白生死与共,约在明天折柳亭,一起瘦马天涯。陛下,何不问一问站在这里的苏大人?”

    宋炔向站着的苏幕白看过来,苏幕白也抬头看向了皇帝,看到宋炔那无比信任的目光,苏幕白喉头发紧,心里想好的话此时一句也说不出来。

    宋炔看着苏幕白,看到他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心一点点地沉下去。

    谏官严正为人虽古板教条,但从不会无中生有,与苏幕白并无过节,应是纯粹是对事情的深恶痛绝。

    在大楚,你可以风流,但绝不可以下流,特别是这种超越礼法的不伦之恋,即便在自称风流多情仕大夫看来也绝对是孽障才干出的事。若拐带良家女子私奔的罪名被认定,不但前程会断送,甚至会被判流放荒蛮。

    宋炔很心痛,他记起第一次殿试时,苏幕白的犀利高远,让他跟随卫仲远,就是想锻造出大楚的第二把清明之剑,但现在,这把锋利的宝剑刚刚崭露出它的光芒,便被一跎烂泥糊了个结结实实,宋炔为苏幕白惋惜,心下正千思百转想为苏幕白开脱之际,一个身影站了出来,冷冷清清地开口道

    “严大人一把年纪可不要信口雌黄,苏大人自昨天赶回上京,便一直呆在我大理寺,请问他何时去跟那张小姐约定那私奔之事?”

    “今天一早便有人投匿名信于我门下,我所奏无任何虚言。”

    “噢?严大人亲自看见他们约会私奔了吗?若非亲眼所见,只凭不知哪阵风刮来的几个字就弹劾举报案件之人,让人不得不猜测大人居心不良,受人指使。”

    “即便私奔之事无人可见,但张家小姐在府里却是亲口说出喜欢苏幕白,要与他一生一世。”

    “苏大人年轻潇洒,芝兰玉树,何止张家小姐,全上京的女子,哪个不想与他一生一世?照你说来,无论哪家小姐到处喊一嗓子‘我要与苏幕白一生一世’,苏大人就得对她负责一生一世吗?”

    “你,你,你强词夺理。”严正气地青筋暴露。

    “我,我,我强的哪个词?夺的哪个理?”刘文杰笑得欠揍。

    “陛下,按楚律,我谏院可据风闻弹劾御史台官员,被弹劾的官员按规定应自辞职务,以证清白,浪无风不起,这件不伦□□极大影响了我大楚官员的形象,整个上京对此事的处理皆拭目以待,还请陛下对苏幕白严惩,罢官流放。”严正跪向宋炔。

    刘文杰也跪地,朗声道“苏大人嫉恶如仇,得罪人无数,才有今日遭受无端指责之祸,遵大楚律,苏大人不可再在御史台任职,但珠玉怎可因些许小事而被蒙尘,臣今负责江陵贪墨大案,人手奇缺,苏幕白作为事件的亲历者,对案件至关重要,臣请调苏幕白协调大理寺,为国家分忧。”

    “准刘爱卿所请,降苏幕白为大理寺主簿。”宋炔在心里终于舒出一品气。

    苏幕白还是站着一动不动,刘文杰偷偷地捏了一下他的胳膊,苏幕白呆呆地转头看他,当看到那双清冷严厉的眸子时,才如梦初醒,连忙跪下谢恩。

    待走出大殿,看到苏幕白失魂落魄的样子,刘文杰眯起了他的那双桃花眼“呵呵,这就开始下手反击了,速度够快的,看来这个范青也是个人物呀” 想到这里,背起手快步走向自己的马车,路过苏幕白的时候,摞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苏大人可别忘了明天是来大理寺报到,而不是去城外折柳亭,别走错了地方。”

    苏幕白到家的时候,叔父已坐在正厅里等着他了。手里拿着他留的那封信。

    苏幕白看到叔父清瘦的脸庞,想到叔父这么多年来带着自己四处奔波,虽不是亲父子却胜似亲父子,刚刚安定下来,还没享几天清闲,自己便要舍日渐年迈的叔父而去,心下更是难过。

    苏英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他知道,苏幕白虽然看上去潇洒不羁,但内心却是柔肠百转,最重感情,他跪在那里,两肩微动,知他是在压抑着哭。

    忙走过来蹲在他面前,和声说道“造化弄人,阴差阳错,不是你们两个人的错,但世间哪有圆满事,此事到此为止,那个姑娘只能是你的外甥女,其他的,什么也不是。”

    苏幕白哽咽道“叔父是让我负了她吗?”

    “负了她一时,总比负了她一生要好,若你们明天真做出那私奔之事,她要同你一起遭受流刑之苦,难道你忍心她跟你受一辈子苦吗?她长于山野,不懂楚律,你从小饱读诗书,难道也跟着胡闹,不明事理吗?今天若不是皇上和刘大人维护于你,恐怕你不会这么齐头齐尾地跪在我面前,以后要自律自爱,忠心办差,才是报答赏识你的人的最好办法。至于张姑娘,她家里人会劝服她的”

    确实,张府的人正在各显神通地劝着张玲,但无论生母的口不择言地怒骂,大夫人含沙射影的讥笑,父亲那黑地像锅底的脸,她都视若不见,自己站在后院凉亭里,一套飞花剑法耍地行云流水,唬地下人们都远远站着,不敢近前。

    一个清脆脆的声音响起“姐姐,休息一会吧,我带来了你喜欢的荷叶茶。”,张玲停下,看到弟弟张尚端着 木托盘走了过来。

    这个弟弟,得到了全家人的宠爱,包括自己,虽然他们出自不同的母亲,但无论大人们闹地如何上不了台面,但只有十二岁的张尚,却让张玲觉得这是张府里唯一的一个真男人。

    她教过他剑法,他聪明机敏,用剑犀利却大有君子之风,她和他下棋,棋风稳健,纵横开合,很是大气。

    他对自己这个长姐和其他房里的三个庶姐,真心相待,一旦发现大夫人待庶女有失偏颇,立马直言向自己的母亲进言,淳淳善诱,大夫人被他教育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现在,这个少年老成的半大孩子,正面色沉静地给自己冲泡着荷叶茶。洗茶、冲茶、泡茶、一丝不苟地弄完后,倒了一杯递给张玲,“姐姐,尝尝弟弟泡的茶”,张玲接过,一口焖。张尚笑了笑,

    “姐姐是真正的女侠”

    张玲昂了昂头,一副你才知道的样子。

    “姐姐明天真要与小舅舅一起远走高飞吗?”

    “是你的小舅舅,不是我的”

    “整个大楚,也只有姐姐这么认为。”

    张玲瞥了他一眼,闷闷地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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