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与新生 - 第十章 青天市起义军

    周舒仁刚刚杀人的冲动已经平息下来了，现在举着枪，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死定了”。

    “这是今天新来的那个人吧，胆子果然够大的。”袁大哥说，“不要冲动，我们放下枪慢慢谈。”

    “你先放。”周舒仁说。

    “好好，我放我放，你也放下。”

    酒保和周大哥放下枪。

    周舒仁合计自己的左轮手枪刚刚打过三发子弹，现在也只剩三发子弹，一时匆忙没有换弹，现在再换也来不及了。

    如果三枪能再打死这两人还好，若打不死甚至没打到的话，周舒仁就自身难保了。然后他也放下了枪。

    周舒仁放下枪，高声说到：“这两人挟持一姑娘欲行不轨，我前去劝阻不成，他们先想开枪杀我，我不得已才反击的。”

    袁大哥说：“虽然如此，那又怎样？”

    周舒仁说：“不怎样，杀了他们我心安理得。”

    袁大哥和酒保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如果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勇气，又何必任掠夺者宰割。”

    酒保怒视老板：“这没你事了，滚吧。”

    老板丢下锹，灰溜溜小跑离开了。

    “你看到掠夺者做什么了吧？”酒保说。

    “当然，看的清清楚楚。”周舒仁说。

    “在青天市，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掠夺者为所欲为，抢劫杀人，大家在他们的统治下生活的都很苦。”袁大哥说，“但你也看到了，面对掠夺者，普通人都是什么反应。”

    周舒仁点点头，老板和顾客们的懦弱他看的一清二楚。

    袁大哥说：“他们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我们不能，我们组织了起义军，准备解放青天市。我现在是在掠夺者里当卧底。”

    酒保说：“我欣赏你的勇气，先生，加入我们起义军吧。”

    袁大哥说：“我们起义军已经暗中准备十年了，虽然很多工作已经完成了，但是仍然缺人手，尤其是像你这样有勇气的人。”

    周舒仁说：“那你们这么轻易就招揽我入伙？”

    酒保说：“我觉得你一定能行。我们已经在准备发动战争了，等拿下青天市，一定给先生你足够的报酬。”

    周舒仁说：“报酬先不提，反正我背了这两条人命，不跟你们干还能怎么办？”

    “好，好。”袁大哥说，“我叫袁虎，这位酒保叫澄铭。”

    “周舒仁。”

    “行，周舒仁老弟，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袁虎说。

    酒保澄铭问道：“那你说的那个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在楼上，我告诉她锁上门，先把血迹清理了。”

    澄铭说：“周老弟，你回去安慰那姑娘去吧，别把她吓坏了。我和袁大哥先把这两具尸体处理了。”

    袁虎说：“你要注意，我们两个的身份一定要保密。”

    周舒仁说：“我知道了，那这里就谢谢两位大哥了。”

    走过熙熙攘攘的酒吧一楼，上到二楼，看到老板蜷缩在柜台角落发抖，周舒仁没管他，上了三楼。

    敲了门，周舒仁说：“我回来了，不要怕，开门吧。”

    “咯吱”一声，门开了一条小缝，姑娘在里面偷偷摸摸向外张望，看见周舒仁，放心把门打开。

    “你把他们埋了？”姑娘问。

    “是的，埋完了，没人发现。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你是自己一个人吗？”

    姑娘神情黯然道：“是的，大哥。我想回家了。”

    周舒仁不觉得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子能自己到这法外之地来，但是他不想去追究。

    姑娘很伤心，她只为和一个人长相厮守，在他花言巧语下陪他离家出走。但是在两个掠夺者抓住她带她上楼时，她看见那个男孩卑微地转过了头。

    在这种绝望下产生的愤恨，让她不想再提到那个男孩。

    “你的家在哪？”

    “温泉镇。”

    “有多远？我对这边不熟。”

    “还有三天就会有一辆公交车经过这，我坐它就可以回家。”

    周舒仁第一次听说这里还会有公交车。

    那是由一些经验老道的冒险者作为司机和保镖组建的一个组织，在不同的市镇间建立物流客流路线，当然也要收取昂贵的车票钱。车也不多，一周只发一次车。

    姑娘大致说明了一下公交的事情，接着说：“坐上公交，经过一天一夜，就能到温泉镇了。”

    “好吧，那我找人商量商量，给你安排住两天。”

    “大哥，我身上没什么钱了。”姑娘陪着心上人出来的匆忙，身上的只带了很少一点钱。

    “放心，你的住宿和路费我想办法给你解决。”

    周舒仁来到楼下，看到酒保澄铭还是站在柜台后慢条斯理地擦杯子。袁虎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姑娘没事，已经打算回家了。”

    澄铭点点头。

    周舒仁说：“她要等公交，在这要住几天，你看能不能解决她吃住和路费的问题？”

    澄铭说：“吃住好办，但是路费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公交一般人可是坐不起的。”

    周舒仁说：“那我可以在这附近打猎，帮她攒些钱。”

    澄铭说：“你心好，可是这钱光凭这附近的小鱼小虾很难攒出来。等把姑娘吃住安排了，我带你去和袁大哥商量商量吧。”

    两个人走上楼去，先和老板谈谈。

    “事情是在你这里出的，”酒保澄铭威胁老板，“你放任掠夺者在你的酒吧里侮辱小姑娘，他们的死，你要负起责任来，明白吗？”

    老板哭丧着脸点点头：“你说怎么办吧。”

    “好办，你出个房间让小姑娘住两天。”澄铭说。

    老板在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澄铭没有接，老板只好放回去，另拿起一把：“最好的房间可以了吧。”

    澄铭这才把钥匙拿起，和周舒仁来到小姑娘门前，敲了敲门。

    “是我。”周舒仁说。

    门打开，姑娘看到酒保，有点惊慌。

    “不要怕，在本店发生的事情，我表示歉意，”酒保稍稍鞠了一躬，“给您开了一间豪华房，这两天的吃住全免，有什么需要到一楼柜台找我就好。”

    姑娘点点头，澄铭带她到了另一间房，开了门，钥匙给她，就和周舒仁离开了。

    周舒仁问：“那袁大哥在哪里？”

    澄铭说：“跟我来吧。”

    到了后厨，澄铭带他来到一个大烤炉前，烤炉有左右两个烤箱，右边的正在烤面包。澄铭打开左门弯身进去，说：“跟我来。”

    周舒仁看到澄铭弯身拧动两颗螺钉，烤箱背板就像门一样被推开。他跟着澄铭进去，把门关上。

    里面是一条有阶梯的向下的洞，跟着向下走，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地下室，数个箱子靠墙排着，一个打开的箱子里，周舒仁看到了枪支和弹药。

    四个人坐在椅子上聊天，其中一个是袁虎。

    “周舒仁是吗？”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人站起来说，“我是起义军总司令史捷。我对你的到来表示欢迎。刚听了你做的事，我觉得你是个很有勇气的人。”

    说着史捷向他敬了个军礼。

    周舒仁也对他回敬军礼，有点不伦不类的。

    一个瘦瘦的人说：“我是后勤组长高野。”也和周舒仁互相敬礼。

    一个肌肉大汉说：“我是战斗组二队长白炎，就是喜欢你这种能干的人。”

    周舒仁觉得白炎的形象有点类似摔跤兄贵，头皮发麻。白炎还热情地上来握他的手，拍他的肩膀，这让他更加不舒服了。

    周舒仁说：“目前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把自己救的姑娘的现状说了一下。

    史捷司令说：“这钱可以出，但是希望你要明白，我们没办法救这世上每一个人。我们出钱也要出在最有价值的地方。”

    白炎说：“司令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帮这姑娘吗？”

    高野说：“司令的意思就是，我们想帮也不好帮，谁都缺钱，为什么我们就要帮她？如果我们拿这钱再买几条枪，解放青天市，那才是帮更多的人。”

    周舒仁说：“我明白你们的困难，我再想办法吧。”

    周舒仁站起来要走，袁虎站起来拦下他，对司令说：“你的意思是钱可以出，但是需要有相当的回报，是吧？”

    史捷点点头：“我们也活的不容易，每笔开销都要谨慎。”

    袁虎说：“这样吧，周老弟你跟着我去青天市做卧底，这钱当做他的报酬了，你们看这么行不行。”

    史捷想想说：“这个自然可以，卧底不易，若周老弟愿意做，这姑娘的车钱我们出了。”

    周舒仁想，为了这个姑娘安全回家，去冒生命危险危机四伏的敌人巢穴做卧底，究竟值不值？

    其实这不也就是史捷司令面对的问题吗？为了一个姑娘回家，就要少买武器，等到战争爆发时也就面临着更大危险。

    如果为了那姑娘回家却不肯自己冒风险，只要求别人出钱出力冒风险，那和前世的圣母碧池白莲花有什么区别？

    周舒仁想通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说：“可以，袁大哥，我陪你去做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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