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与新生 - 第十一章 入乡随俗

    白炎哈哈大笑：“周老弟是个痛快人，可惜没到我这来。”

    周舒仁心想，为了自己的清白，打死也不到摔跤兄贵那里去。

    袁虎说：“那周老弟既然决定和我到青天市当卧底，我们事不宜迟，明天就出发。”

    “那姑娘就拜托你们了。”周舒仁说。

    澄铭说：“这个你放心，我会亲自送她上车的。”

    周舒仁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了解到，起义军现在虽然已经准备举事，但实力仍然很不足。

    起义军约有五十余人，其中史捷是起义军司令，是全体起义军的中心人物。起义军分战斗一组，战斗二组，还有后勤组。目前战斗一组在青天市内部进行战争准备，战斗二组在青天市外部打猎筹备资金，后勤负责收购物资和探听情报。而袁虎作为卧底，探听情报的同时，也勾搭掠夺者的中层领导贪污，贩卖军火到旷野酒吧来。

    青天市的掠夺者约有三百人，这是袁虎统计出来的结论。首领自称马青天，三十年前曾是另一个掠夺者集团的中队长，他率麾下不过数十人，跨越百里突袭青天市，然后就在青天市自立为王，自号马青天，脱离了原来的组织。

    和其他掠夺者不同的是马青天没有杀光所有人或把他们通通当做奴隶。他将原来的住民分化，找出一部分强壮的人吸收到掠夺者的队伍里，一起欺压其他弱小者。

    在马青天的统治下，普通人虽然可以生存，但也仅仅是生存而已。青天市的居民就是供马青天吸血的牲畜。他们生产粮食生产生活用品，成果大都被掠夺者们拿走肆意挥霍，而自己剩下的钱仅仅足够维持生存而已。

    居民们也有人尝试反抗，但都会死的很惨。现在他们不敢反抗，反倒有不少居民期待自己某一天能够被选中，成为掠夺者，这样他们就能过上不工作也能吃饱穿暖的日子了。

    周舒仁对了解到青天市的情况，不由得想，马青天真的算是资本家的极致了，他维持住了高压统治，享受着所有人的生产成果，没有人能够反抗他，有些人还恨不得成为他的狗腿子。

    赏金协会对马青天开具的赏格是：二十万赏金协会货币等价的能量晶石，外加两辆吉普战车。有过很多赏金猎人试图去拿下这个赏格，均无功而返，有些赏金猎人甚至死于当地居民的出卖。那居民因此立功，被马青天赏识，成为了一个心狠手辣的掠夺者。

    “现在的状况很恶劣，”史捷司令说，“但是我们已经不能再等了。这些天收购的武器太多，已经引起了掠夺者中高层的警觉。”

    袁虎说：“我这次再进去之后，尽量快地把进攻路线摸清楚，争取一次进攻就顺利打到马青天家楼下，把他和外面的联络切断。”

    史捷司令说：“那就多辛苦你了。”

    袁虎说：“今天天色已晚，我们尽早休息，明天我就带着周老弟进去。”

    商量了一些行动的具体细节后，这会就结束了。

    他们都站了起来，互相敬礼。周舒仁，袁虎和澄铭几人隔开一段时间各自离开了地下室。

    澄铭已经回到了酒柜柜台处。

    一楼酒吧里已经冷清了下来，唱片机在沙哑地响着，放着一段舒缓的音乐。

    两个舞女正坐在柜台前休息，不满地说：“你来的真慢，我都要渴死了，给我来一杯。”

    澄铭职业性地微笑：“好，请问您是要来一杯……”

    ……

    周舒仁和袁虎各自回房。

    第二天早晨，周舒仁下楼吃饭，碰见了昨天救下的那个姑娘。

    周舒仁说：“我今天就要走了。你在这好好住两天，等公交吧，酒保大哥会照顾你的。”

    女孩点头，她的眼睛红通通的。

    “大哥，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我叫周舒仁。”

    “我叫温玉，周哥哥，你要是将来到了温泉镇一定要去找我。”

    “好的，说定了。”

    “嗯，你一定要去找我。”

    周舒仁吃过饭，在温玉的注视下骑上摩托，离开了旷野酒吧。

    骑行了两公里，看见袁虎正在路边等着他。袁虎开的是一辆面包车。

    打开后车厢，一块铁板一边搭车里，一边搭到地上，两人把摩托推上面包车。收起铁板关上车门，随后两人都坐到前排。

    “下午应该就能到了，这之前咱们想想怎么让你能混进去。”袁虎开着车，说。

    “我可以说是在外面杀了人，去避祸的。”

    “这是个好主意。等遇见我，我们可以认做久别重逢的朋友。有我担保，让你进去还是容易的。”

    “那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你尽量和掠夺者他们处好关系。在青天市里面，掠夺者比外面更加肆无忌惮，千万不要让你的正义感暴露了你的目的。我们一旦被发现，起义军就再也得不到马青天周围的消息了。”

    “明白，我就当我自己是个混帐。”

    “这就对喽。等我认出你，把你收过来当手下，我们就可以继续行动了。”

    两人谈了许多，周舒仁从自己在和安市的所见所闻讲起，袁虎听了也大为惊奇，他以为丧尸只是传说而已，而对闻所未闻的“核辐射”，他也将信将疑，只不过去过大城市遗迹的人确实会生各种怪病，活下来的寥寥可数。

    袁虎说：“你的枪和摩托确实都是好东西，但是你要考虑下，古代枪对子弹要求太高，你打完了就没处买了。摩托可以改造成使用能量晶石的，但也是需要一笔不菲的费用。”

    “能量晶石究竟怎么能得到？我打过一些怪物，没有找到。”

    “一般都在大脑的中间，也不是所有怪物都有。巨型蚁也有，但是再大也不过米粒大小，很不好找。据说在海岸附近出没的石炮龟，成年的个体体内的能量晶石会有一辆车那么大，足够一个城市用上半年。”

    到了能看见青天市的地方，袁虎递给周舒仁一把蓝色晶体，说：“这就是能量晶石，外人进去要交一些钱，你拿这个用。”

    周舒仁下了车骑上摩托慢慢行驶。而袁虎加大油门，现行一步去报到了。

    周舒仁不知道袁虎怎么解释两个手下消失的原因，不过作为一个老地下党，袁虎没有一点担忧的样子，他觉得袁虎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

    远远看着青天市，周舒仁看到的是一圈长长的铁围墙，墙体因为生锈而斑驳，在围墙后能看到一些低矮楼房的顶层。在城市的中央，有一座突兀的约五层高的白色大楼，在这些没有粉刷过的房子映衬下显得鹤立鸡群。

    周舒仁来到了围墙下，和掠夺者的守卫交涉。

    “小子你想进去？你是干什么的？”守卫问。

    “我是来投奔马青天大人的。”周舒仁把电视剧里汉奸对太君的满脸讨好学的活灵活现。

    “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想投奔马市长？”守卫轻蔑地说。

    “是是是，您说的对。能让我进去吗？”周舒仁说。

    守卫打量了周舒仁全身。周舒仁拿出一些能量晶石，说：“这是规矩是吗？给您。”

    守卫说：“去去去，先去换了钱再过来。”

    周舒仁顺着守卫的指示，到了围墙外的一个小屋子。

    小屋子里的两个掠夺者正在打牌。看见周舒仁，问：“来换钱的？”

    “是。”

    “等着吧。”

    两个掠夺者把这把牌打完，过来给周舒仁换了钱。

    这一大把能量晶石，一共就换了200块青天市铁钱。

    周舒仁不懂，袁虎也没提，这些晶石如果在青天市内黑市上交易，换本地的铁钱能换500以上。袁虎让他在这便宜换了，也就是为了让周舒仁博看门的几个掠夺者的好感，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老实人。

    又来到看门的守卫这，守卫收了他100块的进门费用，发给他一个证明外来身份的铁牌子，就放他进去了。

    进了青天市，周舒仁发现了这里环境的恶劣。

    垃圾遍地污水横流，小孩子都瘦骨嶙峋，大人也都面有菜色。

    刚一进门，好几个人过来跪下磕头求周舒仁：“好人你行行好，给点钱让我们吃个饭吧。”

    周舒仁下意识想要仗义疏财，发现守卫正在盯着自己。当即抬脚踹翻一人，说：“滚滚滚，要不老子杀了你。”还拔出枪来威胁着。

    这群人“哄”地跑散了。门口的守卫笑笑，不再看他。

    被踹翻的那个可怜人，“哎哟哎哟”地叫着，也慢慢爬走了。

    周舒仁心里很难过，想着自己是不是做的过了，又觉得演戏一定要演全套，只要我帮起义军把马青天推翻，他们肯定能过的比现在好。

    周舒仁在这座全是贫民的城市里漫步。他在这些人的脸上只发现了麻木，面对掠夺者只能你来顺受。常有被掠夺者戏耍或暴揍的居民。受害者苦苦哀求，其他人远远跑开，生怕自己收到牵连。

    周舒仁一声叹息，面无表情地在街道上走着。

    有几个掠夺者来恐吓周舒仁，周舒仁身上钱不多，打发不来，只好拿出铁牌子来证明自己身份，不给他们面子。他们尽管随意欺负本地的居民，但外地人来到这座城市里，他们不能随意欺辱，只好算了。

    周舒仁发现这也是马青天的智慧，他尽量避免和外人产生太大的摩擦，引起更大的仇恨。

    这也是其他城镇不对马青天动手的原因，只要忍受掠夺者统治的城市存在，并不会造成更大损失。

    这城里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冷漠，这世上城镇之间的关系大抵也是如此。只要受苦的不是自己，那是谁都无所谓。

    周舒仁板着脸，来到这里做卧底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只要和他们一样，保持冷漠的态度，应该就能顺利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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