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金蝉 - 第十三章 天地神人鬼

    这些年的经历在玄奘的心中逐一闪过，是啊，自己的路究竟在何方？

    从前世的碌碌无为，到初至此方世界时的雄心壮志，再到得知自己无法修道时的失魂落魄与后来逐渐接受命运的苟安心态，直到遭逢大变后的痛心疾首，以及昨日与钟中老人一番交谈下定的决心。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我这些年追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玄奘眼中迷茫之色一闪而过。很久之前的记忆忽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那时，他还是那个欲出寺寻仙问道的少年，满怀着希望与憧憬。他还记得，那时的他最爱干的事就是抬头看天。每次他看天，木兰都陪着他，直到那日木兰忽然问他：

    “小和尚，天上有什么呢？”

    他仍记得那时自己脸上的苦笑，他故作轻松地回答：“天上有高高在上的仙人与神佛，我们看天的时候他们同样注视着我们，只不过我们是棋子，他们则是下棋的人。”

    木兰听了他的话，就拉着他的手说：“他们是不是坏人，那我们不要任他们摆布。”

    想到这，玄奘脸上浮现笑容，亦如很多年前那个少年脸上的笑容，他闭上眼睛，平静地说出了当年自己对木兰回答的那句话：“好，我答应你，我们的命要在我们自己手中！”

    玄奘睁开眼，眼中再无一丝的迷茫，木兰，你听到了吗？这是我的初心，也是我的道！

    空气一下子寂静了起来。

    子贡和子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涛骇浪。老圣人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却很快消失在眼底深处。只见他收起脸上的笑容，郑重地对玄奘说：“你选择的路很难，但既然选择了，就走下去吧，当你想放弃的时候，想想你今天说过的话。”

    玄奘心中一暖，低头称是。

    老圣人点点头说：“既然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路，那我就不再多说了。那么，跟我来，告诉我你想学什么？”

    话音刚落，老圣人迈出脚步，三个弟子急忙跟在身后，只见四周的环境忽然如镜片般节节破碎，一刹间，师徒四人已经从喧闹的客栈到了一片青山绿水之中。

    老人站在山巅的松树下，负手而立，风轻轻吹拂着他的衣袖。

    “我有三千弟子，贤者七十有二，吾所授皆不同。”

    “学文，居山野可作千古文章，居庙堂则可经世济民。”

    “学武，处危室可使天下缟素，入沙场则可万夫莫敌。”

    “学辩，舌三寸，而决千里之国。”

    “学商，货十两，而得万金之利。”

    “学阵，学御，学射，学礼……”

    老圣人一连串的选择说过去，玄奘却只是在那摇头。

    半晌，老圣人停住口，饶有兴趣地看着玄奘，玄奘便恭敬地道：“禀老师，这些我都想学，但也都不想学。”

    “哦？”老圣人对玄奘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

    “老师，这些都能帮助我践行我的道，但我的道最需要的却不是这些。”玄奘解释道。

    老圣人嘴角不禁勾起弧度，笑着说：“那你要学可是修仙？”

    “老师明察。”玄奘拱手，脸上激动的神情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老圣人摸摸胡子，微笑着问玄奘：“那你知道仙是什么吗？”

    “弟子不知。”说实话，玄奘虽然前世看了无数小说，可穿越后没有机缘修仙，的确不知道西游世界的仙到底是什么。

    老人指着子贡，说：“你去给你玄奘师弟解释一下。”

    子贡闻言点点头，走到玄奘面前，开口道：“仙者，非凡也。周天之内有五仙，天地神人鬼。鬼仙不离于鬼，人仙不离于人，地仙不离于地，神仙不离于神，天仙不离于天。”

    “天地神人鬼？”玄奘神情疑惑地重复道。

    “没错，此五者，非境界之分，而是品类之分。

    鬼仙，顾名思义，乃是人死后的鬼魂修成的仙，成仙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轮回，又难返蓬瀛，乃是仙中最下品；

    人仙，则比鬼仙要稍强一些，但仍然属于下品，世间大半修仙者皆列其中，以精气神化金丹元婴，可望长生，然只知法不明道，灾劫一至，终为流水；

    地仙，天地之半，仙之中品，由上古大神通者镇元老祖所创，修地仙者，访洞天福地，夺天地造化，己身气运与地脉相结，平日里厌居尘世，难沾因果，寿比天地；

    至于神仙，则与天庭中的封神榜有关，修仙者道上有功，人间有行，功行满足，受神榜册封，为天上神仙，受众生香火，代天牧世，三界不亡，其身不朽，乃是仙中上品。”

    子贡笑着问：“不知师弟要修哪一种仙呢？”

    “那天仙呢？”玄奘却发现了子贡好像少说了什么，不由追问道。

    子贡脸上浮现果然如此的表情，却摊摊手不说话了。

    这时老圣人开口道：“仙有五重，自下而上分别为天仙境、玄仙境、金仙境、混元境以及混元之上的道境。天仙领悟天地至理就为玄仙，玄仙聚五气开三花跳出命运长河就为金仙，其中三清门下称大罗，其余称太乙，至于混元以及之上，于你如浮云，说之无益。

    而天仙，就是天仙境的意思，鬼人地神这四仙也都是在天仙境中。洪荒之时，仙并无此五类划分，所有求问长生的人修的都是一种仙，所以留下这样的称呼，指代的就是上古的那种修法，只是自众圣化洪荒为地仙界后，世间就没有人能修天仙了。”

    玄奘听完老人的话，眼神中精光闪过，拱手问道：“那天仙和其余四仙相比如何？”

    老圣人眼中浮现出深深的笑意：“天仙修道，其余四仙修法，不可同日而语。如果非要说的话，其余四仙加起来都不够天仙一只手打的。”

    “那我就修天仙！”玄奘斩钉截铁地道。

    老圣人闻言，仰天大笑。

    “好！我就教你修天仙！事实上，以你的根骨，你也只能修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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