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泽除魔记 - 第五章 彻底慌了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夕阳抛洒完最后一缕余晖便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尽头。李泽卿不停转动着火上的兔子，篝火中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李泽卿的手艺很好，撒上他的“独家秘制调料”之后更是肉香四溢，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也不知道会不会引来什么饥饿猛兽。

    “那按你说的话，我要是那个什么‘灵根’还在的话，那我现在岂不是和你一样的……除魔师？那我的‘灵根’怎么就没了呢？”言洵思绪万千，本来是有些饿了的，但不知怎的，纵使眼前这烤兔肉香四溢可口诱人，他却没了胃口。俩人蹲在篝火前，言洵盯着李泽卿，李泽卿盯着烤兔。

    “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除魔师，但天意弄人啊。你的灵根……我不能告诉你，只能靠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知道的太多，对现在的你来说没什么好处。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你活下去的问题。”李泽卿将一只较肥美的烤兔递给了言洵。言洵接过，却没什么胃口，转而愣愣地看着篝火。

    “可是答案就在我眼前啊。”

    “你要是打得过我，那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李泽卿撕下一只兔腿，小口的啃着，吃相很斯文。

    “那还是算了，你还是说说怎么解决我这么麻烦吧。”言洵很沮丧，又有一股难言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胸膛，说不清道不明，很难过。

    “这个……因为没有先例，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决，以前被拔掉灵根的人当场就化为天地精气了，哪有像你这样活蹦乱跳十几年的。”

    言洵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悲惨。比起那些直接就消散了的人来说，他还经历了十几年快乐的时光。他看着手上的烤兔，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的没有胃口，于是抱着烤兔狂啃起来。

    “小叔叔不用太难过，不像短命之人，办法总会有的。”李泽卿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没关系啊，再糟糕也不过是散于天地之间，早散晚散而已。”言洵倒是看得很开，只是不知道是装得还是故意表现出坚强的样子。言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动，道：“哦，对了，你比我大这么多，难不成还真是我侄子啊？”

    “不然呢，我闲疯了喊一个孩子叔叔。三爷是我曾爷爷的亲弟弟，按理我该叫他曾叔祖，不过我和他关系好，就叫他三爷。而你是三爷的亲孙子，从辈分上来说，我确实该喊你一声叔叔。”

    “我去，那我爷爷和你曾爷爷得差多少岁数啊？咱俩差这么多。”

    “也没差多少，三爷排行最小，我曾爷爷排行老大，他俩差了得有个一百多岁了吧。”

    “啥？”言洵一听差一百多岁，惊得嘴巴都合不上，手里的兔子差点没扔地上。

    “啊，也别大惊小怪，你也知道我们跟常人不太一样，寿命比较长，所以差这么大岁数没什么奇怪的。曾祖生三爷的时候还正当壮年呢，三爷是三百多岁才有了你爸，你爸一百多岁才有了你。”

    “那你们大概能……活多久？”言洵的今天才发现，原来他的小心脏承受能力如此之强。

    “不出意外的话，活个五百年不成问题。”

    “……”言洵突然觉得他和那些直接变成精气的人相比没什么区别，多这十七年跟人家五百年相比根本不算什么，这要是就这么死了……太亏了。

    言洵又接着问了李泽卿许多问题，比如“为什么我爷爷带着我隐居”“我的父亲母亲是谁”等等问题。但大都被李泽卿以“你现在实力不够，知道了没好处”、“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这类话搪塞过去。

    “那这些你总可以告诉我吧？你一个道士带着这些破瓶子做什么？”言洵气的简直快要跳脚，余光一瞥，正好瞧见地上那些神秘的瓶子。

    “这些啊……这些是封妖瓶，透明的是空的，乌黑的是装着妖怪的。封妖瓶属于制式装备，在除魔师的世界里属于常见物品。”

    “原来如此。啊！不对！你是说这里边装着妖怪？”言洵下吓得差点把刚刚捡起来的封妖瓶给扔进火堆。

    “不然你以为呢，所以说，你刚刚在那拔塞子简直是找死。”李泽卿擦了擦嘴，放下了一副干干净净的兔骨头架子。吃相很斯文，速度可一点都不慢。

    “这么危险的东西，你就用那俩小破包装着？”

    “不然呢，我还挂身上啊，这东西里边装着活物，又没法塞进芥子袋。”

    “芥子袋？”言洵听这名字就感觉是什么法宝。

    “啊，就是一种法宝，能装很多东西，不然我行走天下降妖伏魔还背着个大包袱，多影响我的形象。”李泽卿又不知从哪掏出根牙签在那里剔牙。“噗”，吐出一根肉丝。

    “不对，你在蒙我吧，你来那天也没有这些封妖瓶啊？”

    “你没注意吧，我后边背俩包儿呢。”

    言洵一想，那天他后边好像还真背了什么东西，不过没太注意。倒是这个芥子袋听起来很实用啊。

    李泽卿处理完自己的牙口，又往火堆里添了两块柴，抬头一瞧，只见言洵用充满乞求的可怜小眼神望着他，不由一笑，道：“这东西你马上就会有了，不过不是我给，你可别着急。”

    “你是不是真的会读心术啊？怎么我感觉每次我一在心里想什么，你都特别清楚。”

    “读心术我倒不会，但毕竟我活了这么多年，看看你的神情猜出你想什么还是不难办到的。不过我倒是有办法读你的心。”

    “什么办法？”言洵感觉除魔师的世界太新奇，太好玩了！他现在十分向往成为一名除魔师，但是又想到自己灵根被拔，别说成为一名除魔师了，能不能活过十八都是未知数，不禁又悲从心来，心里把害他丢了灵根的那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个。”李泽卿又把那鞭子抽了出来，吓得言洵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躲得远远的。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没惹你啊！”言洵对这鞭子恐惧着呢，恨不得钻雪地里就此消失。

    李泽卿看着他小叔叔的窘态，不由得哈哈大笑，看来他给言洵留下的阴影不小啊。笑够了他才擦擦笑到飙泪的眼睛，解释到：“这个啊，是打神鞭，我用它接触到生命体便能知其心中所想。”

    “我的天，那你岂不是无敌了？打着打着对方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

    “无敌倒谈不上，不过这确实是神器，挨神器一顿抽，你也不算亏了，哈哈。”说着说着，李泽卿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你真是个道士？”言洵此时的表情颇有些幽怨。他揉了揉屁股，又走到篝火旁，捡起掉在地上的烤兔，放在火上烤着。

    “哈哈，我的身份多了去了，道士不过是方便我在人间行走的身份罢了。”

    “人间？那你们平时不在人间？”言洵开始化身为问题宝宝。

    “呃……为了不对人间造成过多影响，除魔师一般生活在一个特殊的空间，你可以叫它‘青丘’。”

    “我们是要去青丘？”

    “是这样没错，不过路上还有其他事要做。我这次出来有任务在身，接你只是顺路而已。快点吃完，早些休息吧。”

    “啊？”

    “先去长白山。”李泽卿好像不愿意解答更多的问题了，他将烧得差不多的篝火踩熄，撒了些泥土在上面，又取过言洵的褥子铺在上面，示意言洵在那里睡。而他自己则走到一旁，取出一个蒲团，盘坐在上面开始闭目打坐。任言洵再问他什么问题，他也没有任何回应。

    言洵自觉无趣，便草草啃了肯手中的兔子便丢到一旁。借着淡淡月光，卷着被子在那雪窝里躺下。今天信息量太大，他得消化好一阵。一天下来，身体早已疲惫不堪，身下传来的阵阵热量，催得他困意狂涌。

    “忘记跟你说了，我是天生劫体，这种体质有时也会影响到周围的人。”就在言洵马上就要沉沉睡去时，李泽卿又用他那淡淡的语气说道。

    言洵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表示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下一秒他就一个激灵，抬起的上身一动不敢动。他听到某种野兽粗沉的呼吸声，就离他们不远。他慢慢地转动脖子环顾四周，只见身后十余米处一团黑影，夜晚太黑看不太清。不过那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发着荧光，他一看就头皮发炸，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头黑熊罢了，你得自己解决。我若帮你挡了此劫，还会有更凶险的接踵而至。”

    “你这种人……有……有朋友吗？”言洵不敢发出太大声音，怕惊到那大家伙，只敢压着声音问李泽卿。

    李泽卿倒是没这种顾忌，依旧是不咸不淡地说：“没有啊，他们都说我是天煞孤星。”

    大黑熊似是觉得这两个人类，太不把它放在眼里，还有闲情逸致在那里聊天，于是一声咆哮震得树上的雪扑簌簌落下来。它饿了一冬，准备把这两人当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被咆哮声一惊，言洵骨碌碌爬了起来，就想向李泽卿身后躲去，没想到这厮身法快得不像人，脚尖一点地，拔地而起七八米高——上树去了，正抱着树干好整以暇地准备观战。

    你……你是想害死我吗？言洵慌得要死，他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一看就凶猛无匹的大黑熊？这不是让他送肉去也？

    熊已观察了好一会儿，野兽的本能让它觉得在树上那个人不好惹，于是它决定先吃下眼前这个胖子。熊涎嘀嗒嘀嗒落在地上，每嘀嗒一下，言洵的心跳就快一分。熊的耐性渐渐消失，四掌一刨，便向言洵冲了过来。

    “啊！！！救命啊！”言洵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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