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泽除魔记 - 第八章 入池
碍于言洵的伤势,叔侄俩又在原地安营扎寨度过了一夜,决定第二天一早出发。之所以这么急着赶路,是因为李泽卿有不得不处理的事情,耽误不得,北方冬日白天短,用来赶路的时间实在有限,况且他们离长白山还有一段距离。
言洵本来想以伤病缠身为由再拖一天,可李泽卿手上的鞭子毫不留情,追着言洵绕着营地跑了两圈,言洵这才惊奇自己伤势复原的速度。于是言洵悲催得背起了所有行囊,准备上路。
这还不算完。
“把这个穿上。”李泽卿丢过来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言洵一手没接住,直接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言洵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仔细翻看掉在地上的“物体”发现是一套叠的方方正正的黑色紧身衣,而且这玩意儿奇重无比,简直像铅块做得一样。
“你让我穿这玩意儿?这是什么做的?这么重。”言洵直接傻掉了。
“这是三具服,虽然很重,但正好可以锻炼你的体能。”
言洵暗自腹诽:名字有够土的,而且好丑。他并不想穿,他觉得这其中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当他看见李泽卿又在把玩打神鞭之后,又开始权衡利弊——到底是挨一顿抽最后穿上这古怪衣服,还是直接痛快地穿上。
言洵经过一番挣扎,最后还是乖乖地穿上了三具服,当然,免不了费上一番功夫。言洵穿上之后很快就发现了这衣服好处颇多。比如,这衣服虽是紧身衣但颇有弹性,有塑形体之效果,他现在看起来更显壮实,而不是肥胖;其次,这三具服御寒效果惊人,薄薄一层,便抵得住零下三十几度的严寒;最后一个优点——这衣服穿起来貌似不算丑。
不过才走了两步他就发现最大的问题所在——他根本没法走路。三具服太重,言洵的力量还不足以缓冲掉每迈一步所带来的惯性,因此他走了两步便摔倒在地,啃了一嘴的雪和泥。
“呸呸呸,我穿这玩意怎么走啊。”言洵歪着头,向李泽卿求助。李泽卿见状,翻了个白眼,走过去用手搭在言洵的后背,向三具服缓缓注入一股灵力。
“行了,起来走走,感觉一下。”
言洵爬起身,发现三具服没有那么重了,大约只有二十来斤重,大概是刚刚李泽卿动了什么手脚吧。言洵也不管那许多,站起来活动活动了筋骨,背上那两个背包,觉得这种重量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于是便示意李泽卿可以上路了。至于他原先的衣服和铺盖卷儿,让李泽卿全塞进芥子袋了。没了之前那像是民国时期遗留下来的破棉袄和棉裤,换上李泽卿丢给他的登山靴,一身黑色紧身衣收束住了肚子,言洵确实比之前帅上好几个档次,平添一股英气。这下叔侄俩赶路的画面就赏心悦目多了,虽然没什么人看。
言洵和泽卿就这样行了三日,逾一百五十余里。两人天未亮便出发,日落西山之时便安营扎寨休息;饥餐黑熊肉,渴饮猴儿酒,颇有英豪之风。三日来,长白山由地平线处一抹凸起,变成一只倒扣的白碗,再到现在言洵眼里的磅礴山岳。
雪凝雾霭松,气贯崔嵬山。
长白山不似太华山险峻挺拔,也比不上泰山雄奇沉浑,一眼望去只觉平淡无奇,毫无妙处可言。不过待你沉下心来凝望它的时候,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它就像一尊不怒自威的君王,大巧不工的坐落在北方大地,接苍穹之灵,引大地之脉,睥睨着众山。
“接下来,我们要换条路走,避开此地游人。”李泽卿说罢,伸出右手并指成剑,在虚空之中比划了起来,只见他指尖所过之处便泛起金色涟漪,留下痕迹,形成两个小篆,正是“太白”二字。
“开。”李泽卿用掌一推,“太白”二字便消散无形,与此同时,眼前的树林也弥漫起淡淡白雾,只一会雾便消散了去,有一条小径出现在二人面前,直直连着远处的长白山。
“长白山有古阵守护,唯有‘许可’才可踏入长白山的禁地。”李泽卿看着目瞪口呆的言洵,出言解释道。
李泽卿率先迈步踏上小径,言洵见状赶忙跟上,开始了问题宝宝的第二轮攻势。
“哇,你这是怎么做到的,还能变条路出来?”
没想到李泽卿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此小道尔。”然后任凭言洵如何发问,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目视前方,不予理睬,高人形象做足。
问了一会,言洵知是自讨没趣,于是乖乖闭上了嘴巴。他算是知道了,李泽卿这个混蛋就是故意吊他胃口,他不想说的,问再多也没用。于是言洵决定往后要做一个多听少问的好青年。
这小径有些古怪,言洵觉得没走多久,竟走到了长白山的山腰处,比往日赶路快了十倍不止,诡异的是周围景物倒退的速度和之前没什么差别。
大概是那什么阵法的原因吧——言洵作出如此猜测。
李泽卿一人在前面走着,言洵在后不疾不徐地跟着。这几日赶路,言洵一日走得比一日快,他感觉身体里有使不完的力量,也不觉得身体负担有多么沉重了。他把这些归功于李泽卿教给他的那种独特的呼吸吐纳之法。初学此法之时,走几步便岔了气儿,只觉五脏六腑说不出的难受,待渐渐掌握窍门之后,又觉力量如潮水涌来,潮涨潮落之间,气力绵绵不绝。
如果是现在的我,碰上那只黑熊,或许就不会那般难堪了吧。
言洵跟在后面心里正和之前的自己比较着进步多少,没发现前面的李泽卿已停下脚步,稳稳地撞了上去。言洵近一米九的个头儿,比李泽卿高了差不多半个头,撞在李泽卿身上,李泽卿却纹丝不动——俩人的姿势现在看上去有些不可描述。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没注意。”言洵有些尴尬,连忙后退数步,缩了缩脖子,连声道歉。
李泽卿睨了言洵一眼没说话,继续打量着眼前的天池,他们已经来到山顶。言洵视线所及处,有好几人手里拿着相机在拍照,不过他并不认识相机为何物,心里有些好奇。此时正是清晨,水面雾气缭绕,再有雪山为衬,景色确实很美。目光一转,言洵发现旁边便有一男一女在欣赏这景色,两人嘴唇翕动,听不清在说什么。言洵提醒了下李泽卿:“不是要避开普通人吗?”
“他们看不见我们,也听不见我们说话,只要我们依然处于阵法之内。”
“那你在找什么呢?”
“入口。好多年不来了,忘记入口在哪里了。”李泽卿此时倒是颇为伤脑筋。活得久就意味着经历丰富,经历丰富就意味着——记性差。
“你不是神通广大的除魔师吗?怎么还有你会忘的事情?”言洵又作死地挖苦道。
“你不懂,我是神通广大,但不意味着我什么事情都要记得——这是我懒得记的事情罢了。咦,找到了,在那里。”李泽卿的手指向湖中央。紧接着不等言洵反应,便身形一闪……
“嗯?哎哎哎——你干嘛呀——”可怜的言洵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的看法,便被李泽卿拖着,笔直的冲了下去,看这架势是准备冲到湖底没错。
“哇靠,你要搞什么幺蛾子?!呃咕嘟嘟嘟——”言洵的声音瞬间被水花淹没。言洵忘记告诉李泽卿——他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言洵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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