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种方式去修行 - 第六十五章 玉颜无垢命相连

    任凡也不再继续瞧着白狐。

    两臂合拢向前伸直，右手微曲，左手附其上，两臂自额头下移至胸，同时上身鞠躬四十五度，对着老妪行礼道：“见过前辈。”

    欧阳宛儿亦跟着，上身稍稍晃动，显得拘谨不安，两手合拢放胸前，略屈膝，微低头，福了一福，美目端详周遭，并不言语俏丽站着。

    老妪眼睁开，不威自怒，瞳孔中厉芒隐现，干瘪的双手注入了血肉筋膜，饱满红润起来，布满丹录云纹，顺着道蕴的痕迹，抚摸小狐狸的毛发，梳篦般，从头至尾尖，一点也不落下。

    那白狐眼睛微眯，像是感觉格外舒服。

    任凡心中暗暗地摸索到：这老妪居然利用大法力，替她孙女涤瑕荡秽身躯，怪不得玉润之极，如此娇贵的生活，富二代妥妥的，要是托付给自己，岂不是成了小祖宗？……

    翻阅脑中记忆，问：后现代男人的婚后生活状态！古人答曰：娶了个祖宗生了个爹！

    心骛八极，神游万仞，魂儿已经飘飞茫茫星空里，踏寻不见。

    老妪终归是不会他心通，读心术，得以躲过此劫，要是知晓任凡心中此般调侃揶揄，争斗怕是难免。

    只见她嗓子清脆，不堵不哑，侃侃而语：“道友可休息足，要是没问题，咱们就接上回的的事情办，喏，把这个吃了吧，吃过后，老朽再与道友细细来谈，才可继续下面的步骤！”

    平地起骨堆。

    老妪随手挥舞，轰隆间，地面涌起三尺青玉石，任凡搭眼一瞅，玉石为基座，上面摆放木案台，材质乌红，树轮奇特，如脉络般层叠而起，气味闻着辛辣，呛眼，中间处细细雕琢法阵，正反四象，五芒六星，流转，起伏，死死压制最中间开凿出大致三寸的凹槽。

    那塌陷处，摆放血红器皿，呈珠光紫檀钵样式，二寸不足，烫金镶贝，浮雕处刻有降魔军尊者，坐禅入定，背后有宝伞、金鱼、宝瓶、莲花、法螺、吉祥结、宝幢、，熠熠生辉，流转不定。

    其间，法阵勾勒的线条，宛如金线，布满其上，里面安放胶质状血污，虽已凝固，依旧富含弹性，挣扎翻转不止。

    当是何物！？

    从透明外壳往里看，却道是一枚丹药，色呈阴阳黑白，分明，最中心为活物，是还在蠕动，蝉头，蚊针，鱼尾，蛇鳞，虎爪，红的发紫的怪异虫子。

    任凡皱着眉头不语，感情这老妪又双叒叕作妖了，真是有完没完，掂量手上的丹药，有些坚固，发出金击声，心思活络起来，盘算念头，不吞难有活路，吞下，或许还有机会。

    抱着这种想法，仰头吃掉。

    丹药沾上唾液，立马化开外皮，轻松之极，黑皮化为液体顺着经脉包裹，渗透，白皮化为气体徐徐上升，融进皮肉，里面的蛊虫没了束缚，嗅到气味，没有丝毫犹豫，很是灵巧，直接顺着往他脑袋方向钻去，不知以何种方式，只感受到，某根血管鼓胀，堵塞，毛骨悚然，太恶心了，干呕，嘴角抽搐难以停滞。

    压住体内翻滚的气息，不忘把嘴巴张开，露出口腔，舌头来回摆动，示意一二。

    老妪看到此景，终于开了颜，总算了却心头众多纷扰，眼角皱纹去无踪，皮肤皱褶烫平，斑点成了过往，成了三十年岁妇人，站立起来，媚笑说道：“得亏道友吞服迅速，要是再慢一些，老朽可真会亲自动手，道友果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老朽最后疑惑也无，希望道友记住先前说的豪言壮语，日后还望多多担待才是！”

    果然没猜错，又是考验，为了宝贝孙女，称得上是煞费苦心，实属不易矣，可就算能理解，哪怕是加上尊老爱幼，这事搁在谁头上，会不来气吗？

    任凡心中有股无名邪火，又发泄不出，瞧着面前之人，只能憋着，闷着，鼻尖喘粗气，走个形式，态度敷衍，拱拱手就当是回话。

    老妪也不生气，窈窕腰身轻摆，取出枚金钗插进头发，笑呵呵道：“此丹名曰阴阳蛊丸，老朽已在里头，下了重重禁制，不过也无它害处，道友亦无须担心，好好对待老朽这位孙女，教化一二，那蛊在道友身上，绝不会发作，道友不光不会遭受反噬，日后，更可凭借此丹，修为再上台阶，如若不然，可请道君试试能不能解！”

    原则问题，郑重对待，管它话里话外，讥不讥讽。

    “还是那句老话，信与不信随尔，在下既然答应此番条件，不管前辈抱着何种目的，只要前辈孙女不造杀戮，没有为非作歹，在下绝不会放任不管！”

    老妪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对着任凡行了大礼：“那老朽就再次拜谢道友了。”

    “也就不废话，时间不多了，道友起誓吧！”

    任凡双目圆睁，还有要求？

    老妪看着他，玉手扶了下额头，拍拍手：“瞧老朽这性子，道友你既是初入修行，不清楚倒也说得过去，老朽就替道友师门，先把这话说了！”

    说何事？

    修行界流传至今，万亿载岁月，有一种广为人知的秘法传承至今。

    心魔起誓！

    只要身具能量，既被冥冥之中，那诡异的心魔界所感应，奇特的轨迹，奇特的穿行，奇特的存在，如同梦魇，心魔大自天，无形，无相，从无来由，乃是宇宙洪荒，最为神秘的存在。

    心魔非比他物，乃是修行界人人闻之丧胆，避而不及的恐惧。

    好事人，称其为“心劫”

    逆天修行倘若对着心魔起誓，却没有达成誓言，外界心魔，即刻沟动体内心魔，二魔相加，威能无限放大，谓之劫难。

    心魔跨越障碍降生，悔誓之人修炼时心神不宁，轰鸣声自起，无论清醒，沉睡，闭关，打坐，或是突破，从内开始作祟，轻则，导致痛苦不堪，继而毒煞附体，阴风吹鼓，化灰飞而亡，只待轮回转世。重则，神志泯灭，灵魂被吞噬殆尽，彻底烟消云散。

    任凡算是弄明白，三指伸出，面朝上，对着乾坤，郑重起誓。

    天地有感，开了无形裂缝，降下魔头，明明是无形之物，任凡却看得清晰，好似随着心头所想，那心魔变换形状，成为黑红的骷髅头，盯着自己无声狞笑，下颚开合，猛地吸了一口气息，霎时间，形成恒河沙数的禁制咒印，印在灵台角落里，浮沉荡漾。

    老妪看到此幕，高兴的笑了笑，紧随而来，却又是失魂落魄。

    低语嘟囔。

    “想当初，小妹母亲在世时，遭遇劫难之际，老朽万千叮嘱于她，需得摘下造化生生果服用，恐有一线生机，可她就是不听，死活要留给女儿，又有什么用呢，花开花落，果子熟了，又黑了，烂在地里，成为腐朽！”完成心头重担，没再刁难任凡，坐在地上，开始回忆起来，头发散乱，模样让人唏嘘。

    长叹一口气……

    “唉，不说了，不说了，孙女也大了，小子过来抱去吧！”

    脸上挂着微笑，递来蜷缩的白狐，白狐大急，立着双腿不愿，浑身毛发炸起，眉头狠皱，模样凶恶，爪子散发寒光四处袭击。

    “胡闹，都何时了，还不乖乖听话，往后不能任性，需和任公子好好相处，他是有气运在身，祖宗老了，今后无法陪伴左右，没本事看见小妹成仙得道，小妹你定要乖乖听话，听到没有！”

    “好好学些知识，多多炼些法术，千万不要胡乱杀戮。”

    “去吧，去吧！”

    “记得好好修行，都多大的狐了，还哭。”

    “走啊，你倒是走啊！”

    “是不是忘了昨晚祖宗与你说的话了，快去！”

    “滚，滚滚，滚滚滚滚！”老妪骂完，转身而走，一个眨眼没了踪影。

    呜呜呜，白狐发出孩童般哭喊，撕心裂肺，双爪死死扣住青石。

    虽具备大法力，尚有长辈心疼过，但多舛的命运却让人唏嘘，任凡身后的欧阳宛儿，瞧着眼前一幕，双眼通红，哭了起来，联想此种幕幕情形，自己的爹娘会是这样吗……

    何为其然也？自有天定否？

    得不到任何答案。

    虎毒不食子，可怜天下父母心，老妪有错，满手血腥，然则错不及子女，祸不及他人，何况这白狐，无垢之身，青光闪耀，并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任凡心中怨气消散大半。

    伸手抱起呕血抽搐的狐狸，摸着柔软毛发，怀中安抚。

    沉默不语。

    ……

    府外，天大白。

    身边两个姑娘沉默，不愿吭声，他刚想说话，缓和缓和气氛。

    “我说任凡，你是不是傻，害得本座找了老久！”阳光下，远处苍翠之间，小金子浑身黄毛，扎眼，带着兴奋劲，挥舞翅膀大声呼喊。

    “前辈你就是个傻帽，事都弄完了才出现，是送早膳来的吗！”他眉毛直跳，手成喇叭状，对着远处的小金子喊道，声响震耳，音波冲向九霄，云外间。

    傻帽是什么？小金子脑袋转不过来，翅膀敲了敲头，砰砰响，依旧表示没听过，可不明觉厉，尤其是这个‘傻’字，会是好话？脑容量虽小，却不笨，小金子很是明白，这不是啥问候语。

    “你才是个傻帽，你还跳下去自杀，你让本座怎么夸奖你！”小金子潇洒的冲刺，带着腥风血雨，犁出一道杠，稳稳停在任凡面前。

    “咦，哪来的狐狸？”好奇问道。

    “你管不着，恕我直言，我可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个二货！”

    嘿！我这个暴脾气，还真是巧上了天，区区两日不见，这任凡吃了炸药包，口气冲得不行，还尽来些，没听过的词。

    尖喙张开，正待蹦出大量词汇，进行反驳。

    “哎哟不对，好重的妖气，不好快跑本座打不过！”小金子瞬间感应不对，立马警觉起来，羽毛竖立，抽出灵宝镯子。

    远处黑雾妖气弥漫，大片庭院突兀出现，房檐下，小狐狸的祖宗，那老妪脸色煞红一片，提着几具狐狸尸体，嘀嗒血渍，双目乌黑，死死瞧着小金子。

    “哈哈哈哈哈！”疯狂大笑，旋转着，撕咬，吞咽尸体。

    “果然是道君的人，贼老天，你终于开眼了，开眼了，哈哈哈哈哈哈！”撕心裂肺哀嚎，立马又停住，老妪来得突兀，消失更快，眨眼而过，身后庭院，烟雾通通跟着消散。

    任凡叹了一口气，瞄了眼小金子，这老妪还是不放心，又跟出来，不过那老妪的表情，倒是证明一点，小金子的前辈，应该就是那素未蒙面的道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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