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毁灭 - 第十章：311工程

    月光下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站在8号仓库的山体下才更加感觉荒凉无比，那些干枯的树枝像张牙舞爪的怨灵，在控诉它们所遭遇的悲惨命运。曹义五名特警像幽灵般穿出枯萎的树林，然后贴着墙根来到门岗的屋檐下，在确定保安室没有人的活动迹象后，他们很快就进入了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这里的保安走得似乎太慌忙，掀翻的椅子压在几本折皱的画报上，凌乱的桌面渗着水渍，烟灰缸里甚至还有半截仍未熄灭的烟蒂，唯有监视屏幕闪烁着幽冥般的萤色光晕。

    门岗与仓库还有百米长的一段距离，其间形成的小院堆放着数个半旧的集装箱。小院里仍然没有人的活动迹象，这让曹义坚信他们已经暴露了目标，而对方则像猎人般在静静等着他们钻进陷阱里。

    曹义甚至萌发了取消这次侦查行动的念头，正在犹豫中，他与马华阳的目光撞在了一起……那目光和临终前的王彪一样，都充满了不可置疑的坚定与责任，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如果你们还要采取什么行动？最好是趁现在，因为全敏珠绑架人质，就是为了争取最后的时间。’这是崔善钟所说的话，其实这就是一种危险的警告。每耽误一分钟，都可能会出现不可挽回的局面，曹义深知这一点，他把队员们召集到了自己的身边。

    “我必须告诉大家一个严峻的事实，我们将要面临的危险可能会超乎想象”曹义环顾队员，接着沉声道：“所以接下来的行动我不希望你们参与，你们只需在这里等待增援，都明白吗？”

    两秒沉寂后，队员们开始异口同声地‘讨伐’曹义，他们感到了莫大的羞辱，并有些恼怒起来。

    “我是队长，只有我才能下达那样的命令。”吕骁武咬牙说道。

    “请你别忘了，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是一只拳头，这是你亲口说过的话。”年轻的刘兴很不满地嚷道。

    手握散弹枪的徐建宇憋屈地渡了几步，嘴中骂道：“真该死，把我们当着只会抓小偷的协管员啦。”

    只有年长的马华阳没有吱声，他在等待曹义有个合理的解释，他知道曹义作出这样的决定，必定是有难言的原因。

    曹义苦笑，更多的则是欣慰。不能再无谓地耽误时间了，曹义果断叮嘱道：“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我们一起进去，就要一起出来，任何行动都必须听我的指挥，能做到吗？”

    “能！我们一起进去，就要一起出来。”队员们齐声回答。

    对方也许并没有那么可怕，最起码现在还没有形成气候，否则他们是不会等着警察堵上门的——曹义在心里祈祷着，他希望是自己过度敏感，判断上出现了错误。

    晚风停止了吹拂，四周安静得甚至没有虫吟蛙叫。站在巨大的蛋壳建筑下，令人感觉像一个神秘的月球基地，紧闭的铁门泛着坚固的金属光泽，看上去牢不可破。仅从大门的体积和坚固，就可设想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药厂库房。

    “钢铁侠，你需要多久才能弄开这铁门？”曹义问徐建宇，他是队里有名的开锁专家。

    “给我三分钟吧。”徐建宇个头不高，浑身却有股机灵的劲儿。他迅速来到大门侧的电子磁卡机前，掏出手机大小的密码破译机，然后把传感器接了上去。

    一分钟多钟，金属门便传来隆隆的摩擦声，随着大门的徐徐升起，一股阴湿的空气扑面而来，甬道深处，则完全隐没在一片黑暗中。有那么一瞬间，曹义感觉他们将会被黑暗吞噬得无影无踪。

    曹义打开手电，甬道很大，足可通行一辆卡车。曹义刚走几步，黑暗中忽然响起一阵电闸闭合声，仓库顿时亮如白昼，刺得让人睁不开眼来。

    特警们同时也已半伏着身子作好了战斗准备，五只抬起的枪口随时都可射出致命的密集弹雨。

    而在数盏大功率卤灯的照射下，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宽阔幽深的天然溶洞，其内虽被人工改建修造，但仍可看见原始的石钟乳溶岩风貌。陡峭的地面已铺垫成为平整的水泥地面，整个空间几乎被数个巨大的圆柱体占据，它们看上去像是某种容器，而且直通洞顶。这些容器通过腰粗的管道汇接在一台大型中央集控机上，显得即高端也更神秘。

    洞内除了阴湿的空气，还有电器汇合发出的低频嗡嗡声，像是怨魂飘荡在幽幽的冥间里。这里仍然没有人的活动迹象，完全就是谜一样的无人仓库，在确定安全后，队员们进入了溶洞内。

    “这些圆柱是作什么用的？”刘兴敲了敲身旁的柱体，其内发出沉闷的金属回声。

    马华阳观察后说道：“应该是某种净化设备，但好像坏了。”

    “这哪是他妈的仓库？”吕骁武失望中带着恼怒，“我们是不是被崔善钟骗了？”

    “这个该死的混蛋！”徐建宇啐了一口。

    曹义没有怀疑自己的感觉，“大家仔细搜查，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难不成要钻进这些铁罐子里吗？”吕骁武踢了一脚身旁的金属管道。

    吕骁武话声刚落，溶洞突然传出一阵隆隆声，像是某种机械巨兽将要窜出地面一般。随着机器响声，一处混为岩壁的伪装门缓缓开启，同时一个巨大的升降平台渐渐升起，其大小足可停下一辆小型货车。

    升降台空无一物，似乎是在有意等待特警队员的进入。

    “真没想到，还有这么秘密的通道。”吕骁武正要踏入升降台，却被曹义拉住。

    “我们一举一动已在对方监视中，不能贸然行动。”

    吕晓武皱眉道：“你认为这是圈套？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曹义摇头，“下面什么情况我们更是一无所知。”

    “那你在担心什么？”

    “不能鲁莽行动，必须通报上级，等待增援。”

    “嗤！”吕骁武发出不屑的鼻音，然后像是自言道：“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咣——”升降台再次启动并开始缓缓下降。

    五人默默看着下降的平台，当降到一人高度时，吕骁武竟突然跳了下去。队员们谁也没有多想，紧接着都跳了下去。

    平台开始快速下降，两盏桔色小灯有节奏地闪烁着，把五个带着杀人武器的男人照得忽暗忽明。

    “你这是干什么？”曹义对吕骁武吼道。

    吕骁武却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们隼鹰特警是干嘛的？只有我们增援别人，而从来没有别人增援我们的道理，区区一个仓库，难道还怕里面藏着一支军队吗？”

    曹义摇摇头说道：“我们的乖乖虎这会儿像换了个人似的，可以不经请示就擅自行动了。”

    代号剑齿虎的吕骁武扬了扬头，颇为自豪地说道：“身为一名隼鹰特警，哪必须得有隼鹰的胆儿。”

    “没错！就算下面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去闯一闯。”刘兴拍了拍自动步枪，他脸上的稚气甚至都还没完全褪去。

    升降台发出隆隆的摩擦声，听着就像巨大的绞肉机。

    “这洞到底有多深？”

    “干嘛？怕了吗？”

    升降台把五人带到了深处的一个空间里，这里像是机场入口的检

    查大厅，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几乎可以照出人影，玻璃门岗里仍然空无一人，而岗内的仪器仍在闪着令人不安的红色光芒。而大厅尽头，酷似金库的大门上豁然印着‘311工程’几个大字。

    徐建宇走到门前观察了一下，然后颇为意外地说道：“这是最新型的qr3型视网膜识别系统，它的防护功能相当先进，我们恐怕很难进去啦。”

    “不能弄开它吗？”吕骁武问道。

    徐建宇沮丧地摇摇头，“这套系统几乎不可能被破译。”

    “难道要用炸药轰掉它吗？”吕骁武有些急躁起来。

    “急也没用，看来我们被困在这里进退两难了。”马华阳发现这里不仅没有了通讯信号，而且升降台也失去了所有的电力。他苦笑道：“斧头，你估计得没错，这是有人故意给我们设下的圈套。”

    “现在我倒不这么认为了。”曹义怀着某种奇怪的心理走到识别器前，他把头伸在托架上，识别器发出一道柔和的光束，迅速扫描过曹义的眼珠。

    “哐——”

    金库门传来沉重的响声，竟然自动开启。

    徐建宇惊讶得张着大嘴，“这不可能！”

    曹义也在意外中连退两步，“我也知道这不可能，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门后并没有射击的对象，里面的通道灯光明亮，两侧有几间紧闭的房门。而通道尽头，则虚掩着一扇双开的玻璃门，像是这个区域的主要房间。

    来到尽头处，曹义轻轻推开玻璃门，这是个餐厅，可以容纳百人的餐厅。淡雅光线照在一排排整洁的餐桌上，令人感觉舒适安静，空气中甚至还漂浮着饭菜的余香，这是一种令人愉快的轻松气息。

    然而曹义并不感到愉快，反而感到紧张。如果这里的数百人都怀有敌意，那么他们的餐刀都将是可怕的武器。而且，曹义也不想对着一群手拿筷子的人开枪。

    直到现在，他们仍没有发现一个人的踪迹，甚至是一只狗的踪迹。

    “我的天，这是什么地方？”刘兴轻叹了一句。

    “沉住气，我们能来到这里本就是一个意外，所以还会有更多的意外。”曹义走向餐厅中央，横梁上的一台电视机引起了他的注意，似乎这台无声的电视会告诉他某些有用的信息。

    队员们则两人一组展开了谨慎的搜查，吕骁武与刘兴走向东侧的安全门。

    “这地方真让人意外”刘兴嘀咕着：“简直就是个地底工厂。”

    “如果谁敢在这里违法乱纪，今天就叫他们葬身此地。”吕骁武故意掀翻了桌上的菜单。

    “斧头干嘛总盯着那台破电视？”

    “也许他喜欢那样的电视剧。”

    电视屏幕里，数名游击队员悄悄摸到敌军阵地前，接着漂亮的女战士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手榴弹，然后扔进了碉堡里……。

    ‘哐——’

    一声巨响划破静寂的餐厅，但这不是电视传出的爆炸声，而是安全门被猛烈撞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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