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于魔 - 第一卷 第七章 再临天水

    天水城内。

    二人一牛。

    牛是青牛。

    男子一袭黑衫，面容白暂，右眸深处隐隐血光闪动，年龄约莫有着十六七岁，此时坐于青牛背上四处张望，享受着城内与往常一样的繁华喧嚣。

    女子则红衣飘飘，肤如白雪，肌若凝脂，脸上稚气未脱，双目却犹似一泓清水，水波涟涟，纯净圣洁。

    虽有红纱遮面，但却掩盖不了少女那独特的清气，引得路人纷纷怒目。

    对！没错！就是怒目！

    但见少年骑牛，却让这么一位将来必定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牵牛。

    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刀刃，那么此时的少年必定早已被一道道羡慕嫉妒以及带着怒火的刀刃给洞穿无数次。

    只是可惜如果只能是如果，变不成现实。

    骑在青牛上的少年好像自动无视了这些杀人的目光，只是自顾自的四处张望。

    真是脸皮厚如城墙！

    路人一个个在心底直摇头，给少年做出了这样一个评价。

    “冰莲，你说当时你是为了给我治疗伤口才……”

    “闭嘴！”

    弃自从那天不知怎么的看到了少女那种柔弱无助的姿态之后，对于她的恐惧竟突然烟消云散，消失的彻彻底底。

    在知道了少女名字之后更是满口花花，毫不避违，揪着自己衣服的那件事不放。

    “我可以来回灭上你一万次且方式毫不重样你信不信！”被少年称作冰莲的少女气愤的跺脚，但面对这个少年却再难以形成那种一言定生死的杀气。

    她自己也不知怎地，每次听到少年说起那件事，便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这可不像你自己呀！”哪怕心中无时不刻的暗示着自己，但对于那件事所表示的娇羞却好像一颗种子，深深的种植在了他的灵魂之中。

    然后发芽……

    然后汲取着养分，

    继续生长……

    一直到如今在自己的魂魄中深深扎根，岿然不倒。

    以至于少年每次提到那个话题，她就连忙扯到别的方面去。

    “我让你把天水县令杀了就给你宗门考核机会的话就是说说，你怎么还当真了？

    我完全有权利直接把你塞进我所在宗门的，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可以把你送到宗门考核地点，但为何你偏偏还要再来一次天水城？

    杀了天水县令，又能有什么用呢？

    我们所在的这方世界，被外人称之为血色天堂，而我血天宫却是血色天堂之上数一数二的魔门势力……”

    冰莲对于少年的行为表示不懂。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过不要着急，等会你就要知道我想干什么么……”少年摆摆手，打断了冰莲下面要说的话，笑嘻嘻的。

    这就是弃！

    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骑着一头青牛，用那厚如城墙的脸皮逗逗这个心底藏着故事的少女。

    青牛晃晃悠悠的走着，四只大蹄子缓缓的迈着步，根本就没注意到前方的少女拉扯它的力气已经越来越大。

    “你骑牛也不牵根绳子？”冰莲反身一脚踢到牛头之上，痛的它连声哞哞，她转过头，寒若冰霜。

    言外之意便是你给姑奶奶我走快点，不然炖了你做牛肉汤！

    她不愿意面对少年，但是还怕它一头青牛不成？

    青牛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蹬着蹄子的速度却是快了许多，显然屈服在了冰莲的“淫威”之下。

    “这头死牛，平日里就会欺负我善良，连我的话都不听，欠收拾得很……”少年笑得更灿烂了一些，露出了几颗雪白善良的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善良吗？”冰莲脑海之中不禁回想起了几幅画面。

    一副是少年跟着他的那头牛说今晚有烟花可以看，然后……

    一副是少年的右眼猩红，冷漠的将匕首插入自己的手臂……

    一副是少年站在破庙的十丈之外，被爆炸的气浪所掀飞……

    “也许真的很善良吧。”冰莲自问自答，回答了问题。

    “当然了。我一直都很善良么……”少年也接口，他的脑海中回想的是他刚做了一件“好事”，却被人误会成魔鬼，随后将匕尖上的鲜血一滴滴的滴入右眼眸子的画面。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还留了一句话证明了自己不是魔鬼……

    青牛，停了下来。

    前面，是处废墟。

    是天水客栈的废墟。

    少年轻叹一声，翻身下牛，看着这片由他的“烟花”所造成的废墟。

    少年驻足，盯了这片废墟很长时间，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深深地向着前方弯腰鞠了一躬。

    而是为那个他从来都未曾见过面的，却敢于把生命送给别人的女孩……

    弃――敬她！

    “只是可怜了那个好姑娘……”他自语。

    青牛哞的一声叫，似乎在跟着少年少年伤感。

    冰莲却面无表情，生死――他已经经见过太多了，早已经麻木……

    在她第一次造成别人的生死离别之后，那感人的景象，使她后悔万分，恨不得立即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在她第二次造成别人的生死离别，她的心依旧刺痛。

    第三次呢？第四次呢？

    哦！原来我又拆散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哦！原来我使一对兄弟之间的阴阳分离……

    哦！我又杀人了……

    渐渐的，她早已经学会了冷血无情，成为了一位残酷的刽子手，因此在这方面反而比少年还要看的开无数倍，未感到分毫的伤感。

    就像少年说的那样，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是如何选择。

    可笑吗？这句话分明是少年自己所说，但他自己却并没有做到。

    可以说少年善良吗？

    也许不能。

    但可以说他冷血吗？

    也许还不能。

    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选择罢了。

    哪怕再来一次，少年依旧会制造这个陷阱。

    因为如果他不制造这个陷阱的话，也许那个少女便亲手将自己的性命了结。

    默立一时，挥袍而去。

    骑上青牛，原地折回。

    见到少年似乎向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冰莲疑惑：“你不杀那个什么县令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杀那个县令了？”

    少年表示的更加疑惑，但当看清眼前走过去的是什么之后，他一咽唾沫，狂赶上去。

    “老板，来两串冰糖葫芦，要最甜的！”

    “好嘞，小少爷，一共两文钱，拿好喽。”

    小贩似乎已经忘了骑牛少年在不久前曾经买过自己的冰糖葫芦，少年也记不清自己两次是不是向同一名小贩买的冰糖葫芦。

    一切，就这么交错而过。

    包括无数人的生死。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买两串冰糖葫芦？”望着少年递到自己面前的冰糖葫芦，冰莲不可思议，但吃上一口少年递给他的冰糖葫芦后，忍不住便感慨一声。

    “不过，还真是好吃呢……”

    少年重来天水城一趟，真的是为了买上两串冰糖葫芦么？

    自然不是……

    那他是为了什么呢？

    除了他自己也许就没人知道了吧？也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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