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同人)【尊礼】薄情者 - 分卷阅读9
宗像眨眨眼,睡意朦胧,夏日清晨的阳光晒的身边人的红毛暖洋洋,他伸手肆意揉了把,反正这个点又吵不醒赤之王。晨起第一眼看见周防尊倒不罕见,罕见的是他在周防卧室里。宗像坐起来,摸到床头的眼镜,他上次来没怎么好好看过这房间,昨晚也没来得及,以东京的平均标准来讲,周防的卧室很大,家具很少,显得屋里空旷,屋内意外地干净,当然这大概是角落里清洁机器人的功劳。
……等下,好像他昨晚被周防扔地上的衬衣也被机器人清理了。
宗像头疼地扶额,泄愤一样加大了揉毛的力度。
周防的衣柜里竟然有四件同款白色体恤,四件同款毛领外套。宗像一路翻过去,最后找出一件黑色衬衣,他们身高一样,周防的衬衣穿在他身上却松松垮垮。宗像穿上衬衣,光着腿踱过去照镜子,看着镜子,忽然又回想起前一晚的某些画面,面颊飞上两朵红云,别开了眼扣扣子,低头又看到大腿上斑驳的痕迹,总之怎么都逃不过前夜的回忆:身后的人一边挺入,一边用手擦去面前镜子上的水雾,性感的声音不停在耳边低语,念叨着他的名字,宗像、宗像……
“宗像。”
伴随着赤之王睡醒时特有的沙哑声音,一只手探过来环住了他的腰,散发着烟草味的大型猫科动物从后面逼近,毛茸茸的头发在蹭到后腰,有点扎人,宗像动了动身子。
“就阁下的作息来讲,起得真早呢。”
他听见周防哼笑了一声,想继续说些什么,忽然感觉衬衣后摆被掀起。“嗯?”周防压着嗓子,“连内裤都没穿?”
周防的呼吸喷洒在宗像的尾椎,不知道是不是周防的错觉,宗像似乎整个人粉了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穿,你放开我。”
宗像说,在周防的手臂上啪的拍了一掌,周防不满地轻哼一声,放开宗像躺了回去,宗像理理衬衣,转过身,发现他的内裤在周防那边的床头柜上,他不得不掠过周防身体去取衣物,这行为有点像投怀送抱。果不其然,周防在半路拦下了他,像是恶龙阻拦了救公主的骑士,然后该骑士被恶龙扣着头亲得晕乎乎,亲完了,恶龙周防尊问:“你干嘛起这么早?”
宗像不动声色地抓住周防揉臀的手:“我以为阁下知道我一直都是这时候起床。”
“今天不是星期天吗?”
“良好的作息习惯和周几无关噢。”
“你这家伙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
“哼,我就当是阁下不懂养生好了。”
“……你今天有什么事?”
“嗯?”宗像歪歪头,“不,没什么事。”
“那你干嘛起这么早。”
……又回到起点,宗像升起扶额的冲动:“果然,阁下的大脑只是个摆设……”,周防赶紧用吻堵住他的嘴,否则他们又要开始三岁级别的斗嘴。
——结果事情发展成这样。宗像倚着墙站着,双腿酥软,胸前两点隔着布料蹭着浮雕质感的墙纸,胯部被周防掌住,腰弯曲成曲线,周防顶进来时他控制不住地摇晃。“别浪费早上的宝贵时间”,宗像是这么说的,周防表示赞成……然后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宗像喘息着,额头抵着墙纸,周防舔舐着散发酒香的后颈,身下温柔地捣弄,快感像是清晨拍打沙滩的海浪。很舒服。宗像轻哼着,配合周防的顶入的节奏收缩内壁,思维懒洋洋地发散开。
在过分温柔的性爱里,他断断续续地思考起工作上的事情,无可避免地,他回忆起之前发生的某件,他注定铭记终生的事件——这些天他总是反复思考这件事,就像是侵入海绵的液体,只要他的脑内空闲下来,这件事便会侵入他的大脑,此前他给了族人回答,亲手给这一事件画上句号,可某些问题始终盘旋在他心里,有关王权者和族人、死亡与生存、宿命和未来。
只是他的思路很快被打断,周防发觉了他的走神,一记深顶拉回了宗像的注意力,男人低声念着,咬碎他的名字,掌着他的腰臀带他走:“来这边。”,他被周防那把枪顶着,跟警匪片里的人质一样,周防把他推到窗台,窗帘被拉开一个小口,刺目的阳光让宗像一阵眩晕,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的行为叫白日宣淫。
性器再度没入甬道,宗像努力集中注意力。窗外能看到那棵枫树,在阳光下绿叶青翠欲滴,视线落到一楼空地后宗像忽然挣扎起来,“下面有人。”他叫周防,结果周防不闻不顾地顶他:“给我集中精神。”
“你有病吧。”宗像骂他,他视野模糊,看不清楼下是谁,(多半是赤之王的族人),但只要这人一抬头,就能看到青之王努力进行表情管理的模样,会被人窥视的羞耻感像鞭子抽过他的背,宗像绷直了身体,身后绞的更紧了,周防嘶了声,揉着他的腰,又抚慰他身前,试图让他放松。滚烫的吻再度落在他的后颈,有那么几秒宗像以为周防又会咬住他的后颈。他努力转过头索吻,在深吻里射出,周防紧随他缴械,白浊液体射在他的后腰。还好黑衬衣下摆已经被拉到胸部,不然他又得换件衣服。
等周防退出去,宗像转过身,周防一副并不太高兴的模样,皱眉看他。怎么又不开心了,宗像疑惑地眯眯眼,说真的,他有时不太能明白周防的情绪变化。不过——反正周防就是无法理解的。他这么想着,便放弃了追问原因,想去浴室清理身体,跨出一步不得不停住了,周防拽住了他的手臂。“刚刚在想什么?”周防脱口而出。这不太像周防的作风,他一向不爱管别人的私事,但他留心起了宗像的走神。
宗像愣了愣,无奈地展露一个苦笑,这算野兽的直觉吗?宗像想,他们之间不需要刻意隐瞒,反正这世上能坦露心声的也只有彼此罢了。“工作上的事。”宗像坦白道。
“啊?”周防皱紧了眉,眼里升腾起热度,“在这种时候想工作,你——”
他停了下来,暂时没想好下句,他看见宗像移开了视线,眼镜泛起白光,或许是他的错觉,他能感到宗像的眼里淌着未名了的情绪,比如悲伤和茫然。
“有个很有天赋的孩子被杀了。”宗像说,“因为我。”
他的语调及其平稳。如果是普通人,大概在心里反复咀嚼过这件事,直到失去痛感,变得麻木。宗像没经历过这样的过程,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的情感反应几乎为零。短暂的震惊后,他确认了下属已失去生命迹象,然后通知其他分队增援、联系淡岛做后续安排。在短短一瞬间,他就接受了下属在他面前死亡的事实。
即便这是宗像礼司生命里第一次见证一个鲜活生命的凋零。
他呈现了秩序之王应有的模样,在被愤怒的独臂男人拎到半空中时依然坐怀不乱,他像一个精确的机器,冷静、客观地——至少以他的标准来讲——分析出这次意外对整个集体的意义。死亡已是定局,他说,与其沉溺于缅怀,不如以行动告慰死者,不辜负任何希望。
他冷静到薄情。又或许他真的是个薄情者,活到现在,除了在周防面前,他甚至很少有情绪波动。可是就像是一颗种子埋了下去,悄悄生根发芽。等到事件已经完结,他的情感反应才后知后觉地开始,以至于到了现在,情绪发酵到这种地步,他一停止工作,脑内便涌进一些钻牛角尖的想法,无数个问题回旋在脑内。情绪的蔓延几乎让他无措,而最后,他想起了周防尊。
那时候宗像意识到了,他对周防有着情感依赖,只是依赖周防本身就让他觉得别扭,更何谈去思考依赖的缘由。他说完后等了几秒,周防没接下句,于是宗像抽出手,一边走向浴室,一边小心地脱下衬衣,避免布料蹭上不明液体。
周防坐在床上抽了会儿烟,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他看向窗外,枫树叶生机盎然,反射着夺目的太阳光。楼下传来几声喧哗,听上去像是八田和十束。他拿烟的手停了好一阵,才吐出一团浓烟。
宗像一会儿就出来了,他穿好了衣物,用毛巾揉着湿掉的头发,“阁下的吹风机放在哪里?”他问周防。“没有。”周防说,他看着头发湿漉漉的宗像,“……我可以帮你烘干。”
……。
“不用了。”宗像回答。
过了几秒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别总用王之力做些乱七八糟的事,请阁下爱惜一下自己的生命,虽然你近期的威斯敏系数较为稳定,但是不保证不会有异变。”
“……你好烦。”
宗像推了推眼镜:“或许我该带阁下去参观一下南关东陨坑遇难同胞纪念馆,给阁下无用的大脑开光。”
周防笑了声,吐出长长一口烟:“是个不错的提议。”
楼下有周防的族人在,宗像暂时不打算下楼走。他在周防床上坐下,也看向窗外那颗树,他这才发现是棵枫树,秋天时会变红,周防尊的颜色,这树倒是很映景。周防靠过来,掌心揉着他的发丝,他索性把头靠在周防肩头。等宗像醒来,他才发现自己在周防怀里睡着了,头发已经干了,周防的手贴着他的腰,惹出他一身汗。楼下没有喧闹,他搬开熟睡中周防的手,理了理着装,推开门下楼去,铁质楼梯被烤得滚烫,每走一步都发出杂音,路灯像是要被烤化,枫树投下清凉的树荫。或许他该在秋天来这儿一次,宗像想,届时风景应该不错。
可惜那之后的整个秋天,他都没有来这里。
宗像第三次见到这棵枫树,是十二月份的冬夜。枫树叶早已凋零,他看着灯光和月光照耀下光秃秃的树枝,点了一只又一只烟。直到天边翻出朝霞,他才等到那个人。
周防尊一个人穿过巷口,一如既往地穿着那件黑色毛领外套,向他走来。一头红发在夜里也很招摇。那头红发旁,周防的左耳,嵌着过世族人的遗物,那粒耳钉在漆黑暗淡的夜里闪着不祥的、血色的光。
第九章
那粒耳钉在黑夜中闪着不祥的血色的光。
周防尊微微抬起下巴看着他,而他在一米开外回望着。此时的赤之王像是飓风中心的海,平静地出奇。他闻到周防身上浓烈的烟草味,或许是信息素,也或许是周防抽了烟,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周防没来的时候,他抽光了整包烟。他们不止一次对视过,但宗像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清楚地感到自己的理智在周防凝视里消退。那抹金色像是淬毒的蜜糖,攒动他下坠的胃。
心脏在胸腔沉重地跳跃。宗像的嗓子紧得发疼,有种被灼烧的错觉。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口,最后他错开周防的视线,瞥向一旁光秃秃的树枝,被树枝划得支离破碎的遥远天际,有鱼鳞似的光。
“做吗?”
他突兀地邀请。
沉默。那是唯一一个属于他们的沉默性爱,没有嘲讽和争论,没有无休止的打斗纠缠,也没有模糊其词的爱语情话。沉默地点头,沉默地带着宗像上楼,沉默地褪去彼此的衣物。宗像一如既往地配合,即使今天他们没有润滑剂,干涩的甬道肿胀拥挤,艰难吞吐着周防的手指,粗暴开拓甬道时激起身下人一阵颤抖,但还是沉默的,宗像没有多说话,也没有发出多少喘息呻吟,他久违地在床上咬住下唇噤声,手指脚趾绞着床单,双腿缠上周防的腰身,发力时是能绞断脖子的力度,力量空空地洒向空气,夹住肉体时两腿颤抖且柔软。
周防胡乱抚慰了几把宗像的前方,抽出扩张的手指,扶着性器插入,没有润滑的条件下,粗大的性器寸步难移,宗像皱着眉,掌着周防的肩,随着推入脖颈后仰,绷出好看的线条,这样的姿势曼妙又危险,周防埋下头,吮吸他滑动的喉结,鼻尖蹭到宗像的颈动脉,血管在皮肉底下突突跳动着。
周防一下子想笑,一些疯狂的想法涌入大脑又很快消失,他最终没能笑出来,只扯了扯嘴角,想必是个过于滑稽的表情。不过反正没人能看到。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十束。出云。hora。他和宗像。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不是意想不到这样的结局。反而是太意料之中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早有定局,讽刺的是,他居然什么也没能改变。明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却还是走到了这里。命运似一张小丑画皮,裂开鲜红双唇嘲弄他曾有过的一切反叛结局的幻想。
周防忽然没了耐性,掐住身下人精瘦的腰身顶进去。宗像尖利的叫了一声,慌乱地握住周防的手臂。等、不。他短促地用气音说着,破碎的音节很快模糊在唇齿。快感和疼痛一同涌上,鞭打着神经末梢。他们用的最普通不过的正面位,周防低下脑袋,埋在宗像的颈窝,带着发胶的头发支棱着,硬硬地剐蹭在温热的皮肤,滚烫的呼吸喷洒过颈窝侧颈,最后来到宗像的唇边。宗像闭着眼,眼皮发烫得厉害,他感到灼热气息的靠近,最后落下一个柔软的吻,烫到仿佛是一个烙印。宗像沉默着,没有睁开眼。unakata。周防吻着他,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轻声念。宗像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却还是没有睁开眼,最后一次,他错过了赤之王眼里不加掩饰的深情。
周防深深地挺入,性器扩开推拒上来的软肉,坚定而有力,他以这种方式浸入宗像的内核。窗外是十二月的寒冬,室内的热度让玻璃窗起了水雾。汗水从周防身上连珠低落,他的手流连在宗像的大腿和腰部,把那里的每一寸肌肤都搞得滚烫湿润。无法停下。他以不容抗拒地进出宗像的身体,经络喷张的性器碾压着敏感点,猛烈的抽插牵扯出下流的水声,他闭上眼,再一次挺入,臀肉和胯部拍打出声音。
他们做了两次,第二次他反复吮咬着宗像后背的皮肤,从后面进入宗像。快感那样清晰纯粹,如同赤之王的力量本身,他的意识在极致的生理高潮中模糊,一团糟的被褥、混乱的地板、滚落水珠的玻璃窗似乎都已升腾,没有hora、没有王、没有人、没有自己。他彻底自由了。
周防喘息着睁开眼,放松下神经,他的牙齿缓慢地松开宗像的后颈,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宗像喘得厉害,侧过头向后看他,绛紫色浸在一片汪洋里。周防垂下眼,看向留着新鲜齿痕的后颈,齿印很深,他的犬齿划破皮肤刺进宗像的皮肉里,又一次,他强行给宗像注入了他的信息素,企图标记宗像,即使他明白alpha不可能标记另一个alpha。
周防舔了舔齿背,尝到那里的铁锈味,一瞬间,他忽然感到疲惫不已,似乎十九岁以来所有的苦累一同压上他的背脊。过去的几个小时如同一场梦,他失去了多年至交、他的臣子、他的锁。回忆如同走马灯一样掠过眼前,从不知事时仰望苍穹的红色蘑菇云开始,到他亲手点燃好友的棺木,这一切环环相扣,共同指向了他的终局。
这一刻他豁然开朗,他一直向宗像索求的到底是什么,命定的宿敌给了他自由,但那不是全部。从生而为人那一刻起,他注定成为这个无责任世界的一部分,活着本身就意味着得不到真正的自由,更何况力量的枷锁束缚着他,他如同被整个世界圈定的困兽,嚎叫着挣扎着。
只有一个破局方式。
有微弱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和窗户洒进来,日出了。那一刻周防尊背对着窗户,阳光剪影过他赤裸的的身体。他停驻在晨光里,像一尊阿波罗的半身塑,人性和神性交错凝固在他紧锁又舒展的眉间。没人看到这一幕。房间里的另一人俯趴着,脸埋在软枕头里,周防退出去,摸过烟盒点了支烟,翻过身仰躺在宗像身边。过了会儿他伸手去摸宗像的头发,指尖从发旋到发梢地抚摸,被他抚摸的人静静地,不知何时睡着了。
后来他抽完了烟,穿上衣服下楼和族人汇合。那是个灰色的黎明,云朵层层叠叠堆聚在天际,空气厚重冰冷,能空手拧出水来。他盯着远方藏在云层下的太阳,依然觉得双眼发烫。周防忽然唐突地想,这该是他倒数第几次见到日出呢,而他却用沉默的方式浪费了这一次。好在有人陪他一起。
“……室长?”
“啊,失礼了。”
宗像推了推眼镜,掩饰起方才的心不在焉,下属显然也察觉到了他的走神,却没戳破,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他。
“以上。”
“辛苦了。”
“您也辛苦了。恕我多嘴,您已经连续工作太长时间了,休息一会儿吧。”
“哦啊,被淡岛君训话了呢。”
“室长!”
揶揄着下属,宗像伸手揉了揉眉心,酸胀感从穴位传来:“不用担心,我累了就会去休息的。”说罢,那只骨骼分明的手便放开拼图,转向整理好的资料。下属朝他微微欠身,随后走出了房间。
窗外是彤云密布的天空,不太能分辨出是什么时间点,宗像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工作,仿佛这样就能放慢流逝的时间。可时间当然不会荒诞地停驻。宗像的目光落在泛着新鲜油墨味的纸制档案上,黑白纸墨里,年轻的赤之王安静地回望着他。连宗像自己也未察觉,他是什么时候探出了指尖,摩擦过光滑的印刷纸面上周防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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