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hlacht am Rhein/莱茵河之战 - 分卷阅读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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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个白痴,迈克。”昆尼西的鼻尖蹭过迈克尔的下巴,“真难以置信……”

    “你困吗?”迈克尔不想去追问“难以置信”包含了什么,他就想把自己的心事讲清楚,全都告诉怀里的人,他最爱的大学生,“我想说……”

    “你是个傻瓜。”

    “对,我是个傻瓜。天底下没比迈克尔?费恩斯更大的傻瓜了。”

    昆尼西笑了一声,脑袋拱了拱,“来吧,你想胡说八道什么?”

    “嗯……首先,”迈克尔慢慢吐气,“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爱你。”

    昆尼西没有立刻回答,既没有讽刺,也没有感动。能让他为这句话感动涕零的时机早过去了,迈克尔很明白,“虽然你可能想嘲弄我,但我说的是真话……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想通了。我是个傻瓜,没错,我这个傻瓜爱你。”

    “可我不爱你了。”昆尼西说,“我不会再爱你了,爱一个傻瓜是非常痛苦的。”

    “没关系。”迈克尔很平静,“傻瓜爱着你,这样就足够了。”

    “如果有一天,不爱我了——”

    “不会的,我发誓。”

    “别那么肯定,”昆尼西叹了口气,“性欲只能维持几个月……答应我,迈克,要是有一天,那个傻瓜不爱我了,就直接告诉我,可以吗?就算是个傻瓜,我们也得有场体面的告别。”

    “我爱你并非单纯出于性欲……”迈克尔笑了笑,“不过,好,我答应你,我向上帝发”

    “然后?”过了一会儿,昆尼西含混着开口,“就这一件事吗?”

    “然后,第二件,这是件不大不小的事,”迈克尔忍不住笑了起来,“抱歉,亲爱的……你看到了,卡娜,就是信里我写的那个姑娘,就是你。那封信是玛丽写给我的。玛丽?琼是我的前妻,一位好姑娘。但是……”这是个漫长的故事,他得从1945年讲起,“我回到美国,然后……”

    他回忆着,那些过去的岁月,他绞尽脑汁编各种谎话,欺骗玛丽相信在遥远的德国,他爱上了一位美丽的姑娘。起初昆尼西还会简短地用几个单词作为回复,手伸进迈克尔的睡衣,摩挲那枚兵籍牌。不知过了多久,他不动了,窝在迈克尔胸前,抓着迈克尔的衣襟,鼻息清浅。

    “晚安。”迈克尔小心地亲了亲大学生的额头,“明天见。”

    第85章 -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迈克尔清早被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迈克尔清早被昆尼西叫醒,吃饭、服药,然后又被赶回床上。等他睡到中午醒来,一条黑色的大狗正蹲在窗前,好奇地歪着脑袋。

    “阿登。”迈克尔笑着伸出手,“你好。”

    阿登站了起来,摇摇尾巴,走过来嗅迈克尔的手掌,然后起劲地舔个没完。

    1956年的圣诞节,迈克尔和昆尼西一起度过。他们去圣诞市场买了很多东西,包括给阿登买了对小小的假鹿角,戴上充当驯鹿。阿登是条非常聪明的德国牧羊犬,拥有一间小屋。昆尼西用迈克尔的旧毛衣、帽子和围巾给阿登做了个窝,用他的话说,那些破烂的绒线,也就剩下这点用处了。

    平安夜那天下了雪,美丽的白色圣诞。昆尼西不去教堂,开着收音机和电视,对着烤箱忙碌。他让迈克尔坐在沙发上,陪他聊天。阿登不能上床,但在沙发上有独属于它的一张垫子。迈克尔一边抚摸阿登的脑袋,一边看着昆尼西高瘦的背影。这个场景有些眼熟,他也许在某个梦里见过。

    “夏莉明天会来。”昆尼西说,“带着小卡尔一起。”

    小卡尔是夏莉的儿子,名字与他的舅舅一模一样。夏莉准备把这个孩子过继给哥哥,因为显而易见,昆尼西是不准备同哪位女士走进教堂结婚了。“他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昆尼西端出一盘香肠,“对数字很敏感。”

    “好。”迈克尔慢吞吞地赞扬,“太棒了。”

    小卡尔与照片中的幼年昆尼西极其相似,金发碧眼,嘴唇红润,像个天使。他是迈克尔见过的最美丽的孩子,就是有点儿不开心,总是嘟着嘴拽迈克尔的头发,抓他的脸和手。“不!”这漂亮的小东西叫道,“不!”

    “他喜欢说这个词。”夏莉笑眯眯地制止儿子,“我猜,这是成长的某一步。”

    夏莉没有再提起曾经厨房中的对话。有什么关系呢?昆尼西的情绪好得不得了,迈克尔甚至听到他在哼唱圣诞颂歌。声称退出教会的大学生开始每晚祈祷,不得不说,他的祷词可比迈克尔正规多了,他还提出,等迈克尔痊愈之后,他可以教迈克尔拉丁语,读拉丁文版本的《圣经》。

    “谢谢,”迈克尔说,“不过还是先教我德语吧……”

    圣诞节很快就过去了,然后是新年和三王节。过完节,迈克尔必须回去上班。昆尼西希望他辞职,迈克尔拒绝了。“我毕竟是外国人,”他拉着昆尼西的手,“我得有份工作,不然签证可怎么办?”

    就这样,在1957年间,迈克尔过了差不多一年两边奔波的生活。工作日他住在英戈尔施塔特的宿舍,礼拜五下班后乘火车回慕尼黑,礼拜一清早搭最早那班车返回。昆尼西打算辞职去英戈尔施塔特找份工作,以免迈克尔太过劳累。但迈克尔觉得没那个必要,首先,昆尼西在公司发展挺不错,正是升职的关键时期;其次,他喜欢昆尼西的房子,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离夏莉很近,昆尼西能时不时与妹妹见面;再者,附近的邻居对迈克尔见怪不怪,尤其是穆勒一家,虽说他们始终对这个美国来的不速之客不怎么友好,可这些人总不会跑去警局——这是迈克尔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直到很久之后,迈克尔才明白穆勒家与昆尼西亲密关系的由来。那是汉纳告诉他的。“我们没地方住……我妈妈挺着肚子。”她说,“那是个小弟弟,如果他活下来的话——我爸爸没能见到他的儿子,他被放回来的时候,弟弟早就埋进了坟墓。是冯?昆尼西先生帮了我们,给了我们住处,拯救了我们全家。我爸爸常说,‘卡尔一定是上帝的信使,看他的脸就该知道了。’”

    昆尼西始终没有提过他帮助穆勒一家的事情。迈克尔回来了,他恢复了平静,按部就班地上班,生活,礼拜五去车站等迈克尔,礼拜日去教堂。他升了职。1958年,迈克尔辞职后进了同一家公司,在不同的部门。他有时会听到人们聊起昆尼西,那位英俊而聪慧的先生,总是引人注意。有些女职员认为昆尼西早就结了婚,只是为人低调,不愿提起。她们的惋惜和同情令许多男人嫉妒。一天,迈克尔下班后回家,在路上,他提起中午在食堂里听到的流言。

    “他们说你那里有毛病。”迈克尔比划了一下,“嗯……你明白吧?”

    “我是有点儿毛病。”昆尼西换了辆车,空间宽敞不少,“我经常思考,觉得我真是不对劲。比如——”他看了眼迈克尔,意思不言自喻。

    “我挺帅的,”迈克尔摸了摸下巴,“我觉得我很像马龙?白兰度。”

    “抱歉,除了都是美国人之外,我看不出你和他哪里有相似之处。”

    “看看我的眼睛——”

    迈克尔给玛丽写信,每个月都写。他当着昆尼西的面写,写完了念到,“我和卡娜在一起了。”

    “我们没有在一起,我随时能把你赶出去,牛仔。”

    “唔,”迈克尔挑挑眉,“我现在过得很舒服……我和卡娜去看足球比赛,不是橄榄球,是足球。卡娜喜欢拜仁慕尼黑队,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卡娜认为这是最强的球队……”

    玛丽回了信,迈克尔读给昆尼西听。“亲爱的迈克……听到你和卡娜又在一起了,我真高兴……你们结婚了吗?我为她买了条裙子,红色的。我相信金发很适合红色……”

    昆尼西没生气,他坐在桌边,修一台收音机,阿登趴在脚边,脑袋可怜巴巴地搁在他的脚面上。“她很好,”他说,“可惜,你只能这样永远欺骗她了。”

    “谁说得准呢?”迈克尔写完了回信,就替昆尼西描识字卡片。小卡尔几乎每礼拜都过来,他真的很聪明,昆尼西说,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教他小学的课程了。

    “今年回去吗?”昆尼西捏出一枚细小的螺丝,“我是说……你两三年没回美国了吧?”

    “你跟我回去吗?”

    “不。”

    “那我就不回去。”

    昆尼西那双明亮的蓝眼睛看了过来,“还没后悔吗,迈克?”

    他长了几根白头发,就这点小事儿,难过了好几天。“为啥要后悔?”迈克尔描那些单词,头也不抬,“你在哪,我就在哪,除非哪天德国政府把我驱逐出境……那你就去英国,我带着你,咱们一块儿去美国。”

    不过,有件事在迈克尔心头萦绕。结婚,他小心翼翼地往一个字母a里填颜色,他得想想……能不能找出个办法来呢?

    第86章 - 八月,欧洲进入了休假期。在迈克

    八月,欧洲进入了休假期。在迈克尔的劝说之下,昆尼西打算休次短假。“别盯着镜子啦,”迈克尔躺在摇椅上摇晃,“白头发很正常……我十八九岁起就长了。”

    “去你的,”昆尼西头也不回,“闭上你的嘴。”

    两人为了度假地点小小地吵了一架。他们几乎不争吵——迈克尔不会反驳昆尼西,他给玛丽的信里这样描述,“……回到家我就丢掉脑子。一切都听卡娜的,她说了算。我什么也不想,让我吃饭我就吃饭,让我洗澡我就洗澡……我只为了花园种什么颜色的玫瑰思考。她喜欢白色的,但我觉得红色更美,还有种很漂亮的颜色,我说那是橙色,卡娜管那颜色叫‘香槟色’。好的,她说的对,就是香槟色。我种了一半红色,一半香槟色。现在已经长出了花苞……”

    同样,昆尼西也几乎不和迈克尔吵架。迈克尔的血压让他忧心忡忡,每天用天平称量奶酪和黄油的重量,迈克尔最爱的薯条从此被踢出了菜单。他可能怕一吵架就导致迈克尔的高血压症,而高血压会引发多种可怕的疾病。他苦口婆心地劝说迈克尔吃全麦面包,多吃菜,少碰可乐,可以适度地来点儿苹果气泡水。可乐在冰箱里绝迹了,迈克尔不得不在办公室里偷偷藏了一箱,上班时间过过瘾。

    “法国挺好的。”昆尼西说,“无论南部还是北部,都很美。”

    去他的法国!迈克尔听到这个国家就觉得血压直线蹿升。“不行。”他断然否决,“去苏联都不去法国。”

    “你敢去苏联?”昆尼西语气嘲讽,“哦,去吧,你亲爱的美国会把你的国籍注销掉。”

    “我抓着你一起去。”迈克尔蹬了下地面,摇椅重新摇晃起来,“我会告诉俄国佬,你是我老婆,这样我们就能申请一套三室一厅了。”

    “滚蛋!”昆尼西骂了句,“你真是个坏家伙!”

    迈克尔呵呵笑了一阵儿,看着昆尼西对着镜子慢慢梳理头发。“去哪儿都可以,就是不能去法国。”他懒洋洋地说,“不行,说不行就不行。”

    “你叫法国吓破了胆?”昆尼西回过头,挑起眉,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法国的妓院就那么可怕吗?”

    “啊,是啊,我叫法国吓坏了。”迈尔克也挑挑眉,“法国的青蛙吓得我头疼。”

    “你头疼了?”昆尼西放下梳子,走到迈克尔身边。迈克尔抬起头,望着那双蓝眼睛,“我头疼……你给我捏捏吧。”

    “把你脑袋割下来,你头就准不疼了。”

    “太恶毒了——”

    昆尼西拉过一只藤椅坐下,微凉的指尖搭在迈克尔额头。“我想去巴黎看看画廊,看看戏。”他拨开迈克尔的头发,“唔,你有很多白头发。”

    “早告诉过你了,我十八九岁就长了……很正常。”迈克尔侧过脸亲那只手,“不行,不去法国。”

    “你就这么讨厌法国?”

    “对,那是个穷山恶水的垃圾国家,人更差劲——”

    “你这是偏见,迈克。”

    “啊,别提法国……想想他们的海岸线吧!真吓人,现在想起来我的心脏还乱跳呢!”

    “我们去法国南边。”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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