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仔 - 分卷阅读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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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场上缓缓敲响了十二点的钟声,“当——当——”,所有人都停下脚步,看向那个巨大的金色时钟。每棵圣诞树都在闪闪发光,仿若无数精灵降下凡尘,缱绻了十二月的东风,世界只剩温柔。

    在骤然明亮的灯光下,任洲眼里闪着浅浅的水光,他仰着头,有点紧张,又很勇敢地对顾梓楠说:“阿楠,我喜——”

    他没能说完。

    顾梓楠把他紧紧拽进怀里,用一个吻堵住了他的喜欢。

    平安夜的钟声还在郑重而缓慢地敲响,他们立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分享一个青涩又甜蜜的吻。

    作者有话说:

    疯狂发糖g!

    第32章

    野仔32

    嘴唇是人身上最赤|裸的性|感带,上面布满神经末梢,敏感度比手指要高二百倍。

    任洲感觉自己以唇为中心,整个脸都在酥麻麻地发热。两人分开时,顾梓楠失笑地用手轻拍他的脸道:“呼吸啊,呼吸!”

    任洲猛地吸一口气,晕乎乎地立住了脚,面颊绯红一片:他、他的初吻就这样送出去了!即使钟声打完后周围仍有不少拥吻的情侣,任洲还是羞怯地埋了头。

    顾梓楠觉得任洲特好玩,告白的时候一副英勇无畏、心胸坦荡的样子,被亲一下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他不禁勾起唇角,牵了任洲软绵绵的手:“送你回家。”

    两人穿梭在拿着闪闪仙女棒的孩子们中间,风轻轻扬起顾梓楠短发,任洲只觉得那股清香的皂角味沁人得很。这一刻,整个世界只有拉着他手的这个人,温柔的风啊云啊光啊,也轻飘飘地跟随在身边。

    没有人注意到,一棵明亮的圣诞树下,穿薄衫的男人目送两人身影消失在街角。

    ++++

    任丞年收到儿子的短信说和顾梓楠在一起就放下心来。他整理好桌上散乱的资料,一张复印的旧报上,年轻的任婕正拘谨微笑着。任丞年捻起那张图看了一会,忽然感到脊背发凉,沉沉地叹了口气。

    十二点半的时候,任洲才回家。饶是任丞年平时对他再骄纵,也实在忍不住警告了好几句,才放人去洗澡睡觉。

    任洲钻进温暖的被窝,乖乖就着温水吃了药。其实他觉得现在过得很舒心,每周五去复查时医生也说他病情越来越轻了。

    药效作用下,任洲浑身都觉得暖洋洋轻飘飘的,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

    转过年,高三生的假期很短,用他们年级主任的话来说,一家人坐一块吃顿饭就行了。所有的时间都被挤压成清晰的片状,每时每刻都在慢慢变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除夕晚上任婕匆匆来了一趟,声泪俱下地控诉任洲狼心狗肺,又骂任丞年摘了她精心栽培的果子。任丞年住的不是独栋公寓,其他住户给闹得纷纷开门来看。任丞年忍无可忍,把她一路赶到了楼下。

    大闹了一场,任婕不一会就开车离开了。

    任洲在楼上看着任丞年的背影,默默地去厨房把水饺捞到两个碗里,摆了桌。

    任丞年给他包了好大一个红包,他收下乖乖地说谢谢爸爸。

    晚上睡觉的时候,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四处都响着欢快的爆竹声。任洲没忍住,悄悄哭了一场,把顾梓楠发来的“新年顺遂”看了好几遍,摁在胸口沉沉地睡着了。

    彼时顾梓楠正倚在阳台,看着黑夜中晶莹的雪花发呆。客厅里放着春晚,声音还挺大,奶奶的笑声时不时伴着欢快的音乐一起传进来。

    贾御无声无息地走到顾梓楠身边,点燃了叼着的眼,轻轻吐息。这是他们在一起过的第四个年了,贾御是单身贵族,在s市又无亲无故,每年爷爷奶奶都会提醒顾梓楠叫上他来过年。他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眯着眼睛打量着顾梓楠,半晌问道:“在想你那老情人?”

    顾梓楠皱了皱眉,没说话。

    贾御又抽了两口烟,仰起脖子淡淡地说:“人少做梦的话就能踏实······如果当年的我不想着借顾禹城的力量读完大学,或许就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每当有便宜可占的时候,付出的代价往往是它的十倍百倍。”

    贾御轻轻一笑,把烟摁灭在阳台盆栽的土里。

    “不要去肖想你配不上的东西,小楠,”贾御用带着烟草味的指尖描摹过顾梓楠的下颔,笑得冰冷又媚人,“我说的就是任家小少爷。”

    顾梓楠盯着他,眼里燃烧着一层浅浅的怒火。

    贾御叹息着,用力捏住他下巴,告诫一般沉声道:“你有什么能给他的呢?爱情的平等,除了感情上的付出,你本身也应该具有值得被仰望的价值。能力才是永远开不败的魅力。而你······”他似乎感到遗憾地摇了摇头,“你除了会做苦力、调酒,还能干什么呢?”

    在贾御怜悯的视线下,顾梓楠眼里那层火焰挣扎着慢慢熄灭,逐渐冰冷。贾御的手这才卸了力,向对待不听话跑出家门的小动物一样摸了摸他的头,温吞道:“你乖点,有的是好处。”

    顾奶奶忽然在客厅里叫孙子。

    贾御笑眯眯地说:“去吧,我再抽根烟。”

    雪还在漫天飞舞,无数雪白的精灵降临尘世。贾御点了烟,漫不经心地夹在指尖,眼睛看着楼下那辆被雪覆盖车顶的路虎。他知道郑杨就坐在里面。

    但贾御一动不动,只是等那火红的烟逐渐燃尽了,才转身回屋。

    +++++

    再次开学后,每个班都挂上了倒计时的牌子,一天一天跳动的数字仿佛加在人心上的泵,刺激得人肾上腺素狂飙。

    任洲和顾梓楠的生活被紧锣密鼓的加课和考试捆绑着,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四月份的一天,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新草香。开春以后,任洲重新开始骑自行车上下学,也不再在自习后继续去上辅导,整个人反倒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他正解了车锁,戴上无指手套,顾梓楠就从教学楼后面绕出来了。

    很久没见面,两人都是一愣。还是任洲先开口问道:“阿楠怎么从理科楼出来?”

    夜色下,顾梓楠的脸竟然有点泛红。他扭过头去,半天才说:“有几个数学题想问问。”

    学校里的文理科数学老师都在一个办公室,而且办公室在理科楼。顾梓楠向来觉得问老师是最快最正确的方法,而且一天之内攒的问题必须当天解决,这几个月他的成绩上升幅度不说是突飞猛进,也算是大有成效。

    任洲有点吃惊地瞪大眼睛,又立刻眯眼笑了起来:“阿楠也开始学习啦!”

    顾梓楠低低咳了一声,掩饰性地走近问道:“现在还吃药吗?”

    任洲扭了扭手指,本来应该减药的,但是杜医生担心他备考最后几个月崩溃,保险起见就没有给他按照规定的疗程走,说让他再坚持两个月。当下,他竟然有种没完成作业被老师揪起来批评的感觉,低下头嗯了一声。

    顾梓楠微微皱了眉,抓起任洲快拧成麻花的手指,慢慢展平。淡淡的月光下,手指细瘦而白皙,有淡青色的血管埋藏在皮肤下。或许是月色作耸,鬼使神差地,顾梓楠竟然弯腰,轻轻含住了那带薄茧的指尖。

    任洲懵懂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顾梓楠在做什么,控制不住地惊叫一声,立刻就想抽回手指。

    顾梓楠怎么可能轻易让他逃跑,用齿列咬着他的指尖。如果强行拔出来,可能会被咬破皮。

    任洲心里弥漫着浅浅的恐慌,他的手还没洗过,刚刚又摸了车锁和钥匙······脏!他眼里渐渐蒙上一层泪膜,“不要!”他叫着,猛然用力,竟是要不管不顾地把手抽出来。

    顾梓楠终究不舍得看他受伤,松了嘴,却轻捏住他的手指,不让他收回去。

    “哭什么?”

    任洲抽噎着,暂时还止不住,表达不清地说:“会、会死——呜······”

    顾梓楠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一会儿笑起来,问:“你怕我死?”

    任洲忙不迭地点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疯狂地坠。

    “为什么?”这个问题顾梓楠问得很缓慢。

    “因为、因为阿楠对我来说很重要!”任洲哭哭啼啼地说完了,只顾着往顾梓楠怀里钻,把眼泪都蹭在对方校服外套上。

    顾梓楠呆了一会,轻轻在他背上拍了几下,低声骂他傻瓜。

    “接吻几秒钟就能传递上亿细菌,我含一下你的手怎么会死?”顾梓楠用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温柔声音说,“······没关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愿意用一切所拥有的,给任洲许诺世界上最美好的愿望。

    所以任洲会好起来、会幸福的。

    无论是否与他相关,他都愿意默默祝贺。

    作者有话说:

    越到后面越斟酌!纠结!

    第33章

    野仔33

    学校特意挑选了六月一号举办毕业典礼。林荫大道上的树桠洒下斑斑点点的碎光,点亮少年们飘飞的衣角。一切都年轻而充满活力,未来充斥着无限可能。

    班级拍完毕业照后,就是学生和家人的自由时间。任洲领着任丞年在众多学生之间穿梭,好不容易找到了坐在学校喷泉边的顾梓楠。他背对人群,孤零零地仰头靠在身后石雕上,薄薄的白衬衫随着风扬起,像一只将要振翅欲飞的鸟。

    “阿楠?”任洲从后面拍了一下顾梓楠的肩膀。

    顾梓楠蹙眉扭过头,看到任丞年一身西装地站在那里,慢慢起了身:“叔叔。”

    “来来,我给你俩拍一张,得洗出来留念!”任丞年用手背轻拭额角的汗,笑着往后退了几步,用镜头框住一高一矮两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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