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轻狂 - 庶女轻狂第5部分阅读
可转念想起沈云初为春屏洗刷冤屈的好手段,不禁对沈云初有些忌惮,心中暗忖着,若是四姨娘这难缠不讲理的,天天给沈云初使绊子,她倒是乐见其成的。
“林太医怕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该如何是好?”四姨娘摸着小腹问道,她很想留下这个孩子,这可是平哥哥留下的种。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韦氏明白,四姨娘是想派人杀了林太医灭口,她阴冷的眸光扫过四姨娘尚且平坦的小腹,很不耐烦地责备她,“那个老匹夫最擅长治疗太后的气喘症,若是将他打杀了,太后怎么办?兄长早就说过,但凡太后一日安在,韦家就平安无事,岂能因小失大?”
“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在吗?皇后也姓韦,她总不会看着韦家倒下的!”四姨娘辩解道,丝毫不觉得自己这句话有多么犯忌。
听到四姨娘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韦氏几乎气晕,寒声斥责:“糊涂!韦氏树大招风,韦氏子弟敢欺凌皇子皇孙,所仰仗的不就是太后她老人家吗?太后是陛下的生母,陛下总要给几分薄面。皇后娘娘就不同了,先不说她跟兄长与我并不是一母所生,这些年她与陛下水火不容,朝堂后宫总要跟陛下对着干,若是太后不在了,谁知到陛下会不会废后!若要废后,必然将韦氏连根拔起,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与你腹中的孽子又能得了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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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心仪晋王
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的软硬兼施手段,韦氏早就炉火纯青,毕竟不能将四姨娘逼急了,所以她又耐着性子安抚道:“林太医又不是蠢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总要掂量掂量的,而且你有孕这件事,不只能让我安排给你的人知道,我保证你无事,好了,你安心养胎。”
四姨娘见韦氏让她安心养胎,便知道韦氏大概同意让她将孩子生下来,便放心了不少。韦氏又交代了几句,便回翠竹院了。
刚进门就看到沈云初倚在翠竹院中的藤椅上发呆,眉眼间春波荡漾的,韦氏是过来人,岂会不知那是芳心动摇的征兆,她心中一凛,走上前去。
“颜娘,作甚在这里发呆?”
沈云颜看到自己的母亲,欺霜赛雪的肌肤上浮出夺目的烟霞之色,羞涩一笑,问道:“母亲,晋王殿下当真没有登基的可能吗?”
“晋王本是皇后宫里掌管膳食的女官所生,出身太低,且他的生母又是难产而死,根本就没有母族势力的支持,在众虎环视的夺嫡斗争中,他能侥幸活着已经是万幸。”韦氏对晋王很是不屑,她可是将赌注都压在了秦王萧逸身上。
“他不是曾经被皇后姨母收养吗,反正当今的太子殿下也不是皇后姨母亲生的,皇后姨母支持谁做皇帝不都是一样?”沈云颜因为母亲毫不留余地的贬低而微微不悦。
“虽说皇后曾经照抚过晋王一段时间,但是一旦有了八皇子,就立即封八皇子为太子,将他贬到晋州封地,可见皇后不喜他,况且他又不得圣心。天时地利人和,他样样不如人,所以说在陛下所有的皇子中,晋王的胜算最小。”
沈云颜明眸暗下来,“若是能得到父亲的支持,又有几分胜算呢?”
“颜娘,娘亲劝你赶紧断了此心!”韦氏发现女儿心仪晋王早就生气,如今百般劝说她还是冥顽不化,不仅有些恼怒,语气也严厉起来,“娘亲都是为了你好,况且你舅父的意思,也是将你嫁给秦王萧逸做正妃。”
听韦氏陡然凌厉的言辞,沈云颜眸光含泪,当真是楚楚可怜,韦氏的心都要柔出水来了,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我的女儿是云端的高洁初阳,也只有真龙天子方能配得上,你将来是要母仪天下,安shubao2/css12/1htl享万千尊宠的,岂能让低贱的晋王入了你的眼?”
沈云颜想起晋王唇角含笑的温润模样,忍不住在母亲怀里撒娇,“可我心里觉得,若是他做皇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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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鲜花绿叶
面对女儿倾国的容貌,听她娇滴滴的声音,韦氏如何也不忍冲她发火,只能耐心哄她:“秦王殿下也不错啊,他少年英武,相貌堂堂,又是军功累累,在军中与朝中的威望都很高,他的母妃又是兰贵妃,兰贵妃身后有整个裴氏的支持,所以七皇子将来的胜算最大,你若是嫁给他,将来必定能像你皇后姨母一般母仪天下。”
皇后姨母么?
沈云颜脑中浮出皇后姨母衣服上那条飞腾的凤凰,端的是好看,她自小崇拜皇后姨母,想到自己也能像皇后姨母那般手握生杀大权,血液都起来。
可想到萧铭温润如玉的模样,沈云颜颇有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委屈感,“可是娘亲,晋王殿下当初求的明明是我,母亲为何将大姐姐嫁给他做王妃了?”
在沈云颜心里,虽然萧铭无缘皇位,她也不肯委屈自己做小小的晋王妃,但是晋王妃的位子只能永远留给她,沈云初那个出身低贱的庶女,哪儿能配得上?
“虽说晋王无势,但他是堂堂王爷,他亲自登门有意求娶沈家的女儿,母亲也不好驳了他的颜面得罪了他,只好将云初那丫头嫁过去。其实谁嫁过去并不重要,要紧的是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你,而且得不到,越是得不到,他便会一直惦记你,若是将来他有幸登基为帝,你以为沈云初会是你的对手吗?如此,沈云初也不过是你的垫脚石。”
沈云颜眸光亮起来,“怪不得母亲让女儿装病,还跟晋王说是是因为初娘跋扈,仗着父亲疼爱她,非要代我嫁去晋王府,原来母亲早就想好后招了。想来现在晋王殿下还被蒙在鼓里,心里面不定如何恨着大姐姐呢。”
猛然想到今日在花园中,晋王最先看到的是沈云初而不是她,原本欣喜的心变得愤恨,“母亲有所不知,今日晋王殿下还夸赞过大姐姐呢。”
沈云颜像个嫉妒别人玩具的小孩子,她心想若是母亲知道了沈云初的娇蛮,肯定会找机会收拾她一番,让沈云初在她面前也谄媚巴结,那才叫舒坦呢。
“当真?”韦氏的声音冷下来,脑子里想到今日在梧桐苑,沈云初维护春屏责罚孟妈妈的雷厉手段,不禁对沈云初防备起来,“你且与母亲仔仔细细将花园中的事情讲清楚。”
等沈云颜转述完毕,韦氏的眼中闪过笑意,“傻孩子,鲜花总要绿叶陪衬,云虹与云初斗的越激烈,越能显示出我们颜娘的温柔娴淑,纵然晋王夸了她,但是晋王眼中不还是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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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渔翁得利
“母亲怎么知道?”沈云颜做出害羞的表情,心中觉得母亲说的很对,晋王虽然嘴里面夸赞了沈云初,但是心里惦记的还是她,否则晋王怎么舍下沈云初而缠着她说了半天话呢?
韦氏自信一笑:“府里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
沈云颜开心地笑几声,忽然想到什么,神情又紧张起来,“如今大姐姐出了那样不堪的事情,晋王怕是也知道了,三妹妹还说晋王是来退婚的呢?若是晋王真的退婚,便让三妹妹嫁过去?”
韦氏眼角浮出几分不屑,“你三妹妹还不够格!云初那丫头是你父亲的心头肉,云虹却什么都不是,晋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又怎么会迎娶废棋呢?”
“那会怎样?晋王不会娶个不洁的妇人做王妃吧?”沈云颜忍不住担忧,若是晋王真的退婚娶了别家的娇娇,她与母亲的筹谋就落空了。
“你大姐姐已经这样,晋王若不肯要她,她还能嫁给谁?”韦氏冷笑森森,眼中射出怨毒的光,“只怕需要你父亲亲自出面请求晋王纳她做侧妃呢。”
“侧妃?”沈云颜抿嘴娇笑,“庶女本就是该给别人做姨娘呢,让她嫁到晋王府,原也是母亲抬举她呢。”
韦氏高傲的眉眼向上睥睨,“我原本还以为她是个厉害的,没想到她不过是有几分匹夫之勇而已。她今日在花园敢动手打你三妹妹十个耳光,恰恰说明她是个有勇无谋的。”
沈云颜不解,“为什么?明明是三妹妹吃了亏啊!”
韦氏心情很好,“锋芒太露!颜娘你且记住,喜欢靠武力解决问题的人,永远成不了最后的赢家,看你皇后姨母,她对付别人从来不自己出手,借力打力就能除掉所有的眼中钉。”
沈云颜似懂非懂,“母亲的意思是我们旁观?”
韦氏满意地摸摸她的头,提点道:“沈云初自小习武,身手不错,寻常人欺负不了她,这是她的优势,但正是因为仗着这一点,她才敢在沈府横冲直撞,可你四姨娘与你三妹妹岂是那肯吃亏的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赢者只需作壁上观。
沈云颜恍然大悟,娇笑道:“过些时日,就是一年一度的牡丹宴,皇后娘娘早就下了帖子,三妹妹前两天还嚷着没有好看的衣服,我这就去帮她出出主意,想来母亲那半匹蜀锦,三妹妹也是很想要的。”
梧桐苑中,周妈妈甩着手帕嚷嚷:“当心点,这可都是当年夫人的陪嫁品,好些都是御赐的,若是有半分损坏,当心你们的脑袋!”
沈云初看到那几位抱着御赐器皿的小厮,眼神冷下来,“周妈妈,这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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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毁她清誉
“娇娇安好,老奴奉妇人之命给梧桐苑送东西来。”周妈妈神态倨傲地答道。
几位小厮很少有机会来后院,更别提见到沈府的娇娇们了,刚才听周妈妈见礼,便知是沈府的大娘,露骨的目光纷纷看过来。
沈云初一袭水蓝色的齐胸短襦,系在前襟的两根带子在春风里荡漾着,宽袖飘逸,气度芳华,显得越发的超尘脱俗。
那些年纪小些的,见她如此漂亮,脸上不禁浮出羞涩的红晕。翠丫见状,杏眸怒瞪,“大胆!你们这些天杀的奴才,怎敢直勾勾盯着我家娇娇看,难不成想挨板子吗?”
周妈妈轻蔑地扫了翠丫一眼,“哪里来的野丫头,如此不懂分寸,他们手里捧着的可都是御赐的圣物,你这般呵斥他们,若是吓得他们损坏了圣物,你有几颗头够砍的?”
翠丫盯着贵重的器具,一时失语,当真是夫人出嫁时御赐的嫁妆,难不成真让她们天天对着这些东西烧香磕头?
周妈妈得意扬眉,对着身后的小厮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御赐的釉瓶放到娇娇的内室去!”
“啪——”
沈云初扬手对着周妈妈的脸颊甩过去,“狗奴才!母亲平时是怎么调(防和谐)教你的,胆敢随便让前院的小厮进我的院子,还敢怂恿他们进我的闺房,我倒要去问问母亲,这是沈府的规矩,还是周妈妈你擅自改的规矩!”
周妈妈没想到沈云初竟然敢动手打她,她可是夫人从韦家带来的丫头,在沈府里,谁敢不给她几分薄面,凭什么这个卑贱的庶女就敢甩她耳光?
她承认她故意借此事想毁了沈云初的清誉,可她没想到沈云初反应这么快,但是此刻自己理亏,只好服软认错:“老奴心想这些东西重而易碎,若是被那些老迈无力的粗使婆子损坏了分毫,便是杀头的大罪,因此不敢有丝毫的疏忽,这才让年轻体壮的小厮们来搬的。且夫人亲自叮嘱过,要拣库房里最贵重的东西来给娇娇用,老奴替娇娇高兴,便忘了形,是思虑老奴不周,请娇娇责罚。”
这番话既洗清了自己刻意损毁主子清誉的嫌疑,又道出自己夫人对沈云初的“疼爱”,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沈云初也不该对她不尊重,并且巧妙地表达了她对沈云初忠心耿耿,而沈云初却对她太过苛刻,暗示那耳光甩的蛮不讲理。
前来围观的奴仆们听周妈妈如此解释,纷纷指责府里的大娘无故虐待奴仆,果真是个心狠手辣娇蛮不讲理的。
沈云初眼睛眯起来,想不到这位周妈妈不仅是个能言善辩的,还特别能忍辱,她如此主动揽罪,她反而不好重罚她。
编辑:强将麾下无弱兵,周妈妈也是个难缠的,你对云初太残忍!
某土豆:必须滴,对手不强大,不足以显示小初初的强悍,我那是磨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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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扭转劣势
围观的奴仆纷纷同情周妈妈,对沈云初指指点点,府里的大娘也太不通情达理,夫人疼爱她才将这些贵重的东西往梧桐苑送,她不仅不领情,反而还要为难周妈妈,果然是在边疆小城长大的,太不知礼数。
沈云初英气的眉峰挑起来,寒声质问道:“周妈妈这是挑拨离间吗?母亲知道云初是习过武的,难免粗手粗脚,若是不小心将这些御赐的东西损坏了,可是要杀头的,况且周妈妈送过来的尽是些易碎的瓷器,难不成周妈妈的意思是,母亲故意支使周妈妈来送这些东西好害云初吗?”
围观的奴仆这才恍然,定然是周妈妈阳奉阴违,故意挑了易碎的东西送过来,又故意安排小厮们来送,这是想害娇娇呢!
周妈妈没想到沈云初如此厉害,三两句就扭转了劣势,还顺便给她扣了个罪名,心中恼恨极了,却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赶紧跪下,表情无限悔恨:“是老奴的过错,娇娇大人有大量,又是最善良不过的了,求娇娇饶了老奴。”
沈云初心中冷笑,求饶就能免罚么?领着一帮人来算计她还想全身而退,真当她还是前世那个容易拿捏的人吗?
她十分“歉意”地将周妈妈扶起来,“按礼讲,周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云初可担不起妈妈这样的重礼,可是母亲常常教育云初,赏罚分明方能服人,如今周妈妈做出如此有失分寸的事情,若是云初不惩罚,怕是有人背后要说云初不听母亲教诲,责备云初不孝!”
看着周妈妈煞白的脸色,沈云初很满意,对着身后的粗使婆子道:“将周妈妈拖下去杖责二十板子。”
婆子们轻车熟路,将周妈妈的嘴堵上,噼里啪啦一顿板子,周妈妈连嚎都嚎不出声,刑罚完毕,沈云初扬声宽慰道:“妈妈莫要怨恨云初,刘妈妈正是因为挑拨了母亲与我的关系才被母亲杖毙了的,若是今日之事传到母亲耳中,难免让母亲寒心,说不定也会打杀了周妈妈。我今日看似责打了妈妈,实则是救了妈妈啊!”
周妈妈因为疼痛,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森森,沈云初的弦外之音她还是能听出来的,那刘妈妈为夫人效命许多年,一着不慎就做了夫人的替死鬼。
若是今日之事真的闹到夫人那里,夫人为了保全自己“慈母”的名声,难免将罪名都推到她身上,让她做了牺牲品。更何况她没有经过夫人的允许,就擅自领小厮进梧桐苑,妄图损毁沈云初的闺誉,这是不争的事实。
夫人的冷血,她比谁都清楚,就算挨打吃了亏,她也不敢告到夫人那里去,板子算是白挨了,周妈妈只能忍着恨意感谢道,“多谢娇娇提点,老奴感激不尽,日后自当回报!”
正文猪吃老虎
沈云初假装听不懂她话里面的深意,“云初知晓妈妈是奉了母亲的命令,若是将东西原封不动地搬回去,母亲那里不好交差,云初也非不通情达理之人,我便留下些东西,让妈妈好交差。”
围观的仆人们彻底对沈云初改变了看法,这周妈妈如此可恶,又是毁她声誉,又是挑拨离间的,娇娇居然还处处替她着想,当真是仁厚啊!
沈云初坦然收下那些夸赞的眼神,悠然地挑拣着地上的物品,“那扇屏风看起来很不错,那梳妆台倒也别致,那个瓷瓶看起来不咋地,瓶中插着的字画倒是附庸风雅的好定西,还有这方砚,虽然丑了点,却也是文房四宝,母亲怎知我想学习风雅之事?”
周妈妈轻蔑地瞥她一眼,本就是只会舞刀弄枪的野蛮人,就算附庸风雅也不会如二娘那般成为京都第一才女!
“好了,就留下这些吧,其他的烦请周妈妈带走。”沈云初挥挥手,吩咐翠丫她们将东西搬进去屋里面摆好。
沈云初自然是个识货的,屏风上的簪花仕女图是前朝翰林学士吴道子的真迹。梳妆台是黄花梨木雕成的,精致繁琐的刀工更是失传已久了的。还有盛书画的瓷瓶,乍看之下颜色斑驳丑陋,正是传说中的窑变釉,“窑变无双”,可见其珍贵,据说景德官窑数年也不可得一件。还有那方砚台,名叫星云砚,且不说它巧夺天工,据说此物是前朝大文豪子瞻私藏过的,晴天时透出蓝色,雨天能氤氲出蒙蒙雾气,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沈云初细细赏玩,重生后,也就拓跋寻一语道破真谛——“贪财的妇人”。既是贪财之人,怎能识别不出什么是值钱的宝贝呢?
前世的惨死,让她将人情世故看的极淡,爱恨情仇都是过眼云烟,人心是世上保质期最短的东西,只有金银永不会背弃她。
沈云初放下砚台,素手摩挲着那些字画,篆体字落款,线条流畅,气韵洒脱,“啧啧,真是好东西啊!”
因为萧铭喜欢收集古玩字画,前世的她为了讨得萧铭的欢心,没少在上面花心思。尤其是这副裴度的字帖,她没日没夜的模仿过,就算最后只换了萧铭那句“字仿的不错”,她也欢喜了半年。
如今总算派上用场了,不枉她前世费的一番苦功。
最重要的是,这些字画是韦家的陪嫁,而非御赐之物,她若是缺钱花,大可以变卖了。
韦氏之所以舍得将值钱的御赐之物,赏给梧桐苑,不就是因为御赐shubao2/css12/1htl圣物不可损坏,既能为自己博个“仁慈”“疼爱庶女”的好名声,又能震慑梧桐苑的人,还能让她眼睁睁看着却不能拿去换钱,若是不留神损坏分毫,还会搭上身家性命。
扮猪吃老虎而已,真当她是吃素的?
既然半匹蜀锦还不足以让韦氏长记性,不妨再坑她一笔,让韦氏心疼死。
正文病人饮食
翠竹院里,韦氏捏着周妈妈列出来的清单,气得抓心挠肺的,“你不是说她不喜欢舞文弄墨,看到文房四宝就心烦,她怎会将那些值钱的字画全部留下?”
本来想算计沈云初,凭着御赐圣物让她夹着尾巴做人,结果沈云初非但没有收下那些易碎的东西,反而被她占了大便宜,韦氏怎能不气!
周妈妈也不知何故。
按她掌握的资料看,沈云初的确很讨厌字画,这才建议夫人让她带那些字画去充面子,而瓷瓶与砚台看起来也不像精致值钱的,想来沈云初这种粗鄙的武夫不会喜欢,谁知到沈云初怎么就偏偏留下了那些东西。
“依老奴看,大娘在云州边疆哪里见过什么宝贝,留下那些值钱的东西,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罢了!”
竟是如此巧合?
“蠢货!”韦氏怒骂,厉眸扫向周妈妈,“都怪你办事不利,让她抓住把柄,才趁机将东西退了回来!”
韦氏看向梧桐苑的方向,语气舒缓却慑人心神,“||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敢跟我玩手段,不给她点苦头吃,她是学不乖的,若不让她亲自跪在翠竹院门口磕头认错,我这掌家的大权不如让给她。”
周妈妈素来知晓韦氏的脾气,绝对的吃软不吃硬,她忍着疼痛跪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却暗自发抖,夫人已经很多年没发过怒了,这个沈云初当真是有手段的,竟能逼夫人说出这样重的话。
韦氏目光扫过旁边玉盘中精致的点心,捻起一块优雅地嚼着,“不愧是宫廷御厨做的点心,到底是比沈府自产的好吃,我记得初娘身体不大好,木神医给她开的草药,记得给她送过去,你遣人去问问大厨房的孟妈妈,病人的饮食,她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到底是夫人手段高明,周妈妈眼中精光迸射,连声应道:“孟妈妈定然是省的,病人喜清淡,忌口油腻。”
“退下吧。”
少师府中,荀阳忙碌了一天,才风尘仆仆地归来。还没来得及用晚膳,就招呼管家过来,管家立即奉上几张白纸,荀阳看完以后,淡雅的眉眼笑意盈盈,“狡诈如狐!”
管家垂首,自家主子自从五年前从云州归来后,就隔三差五收到几纸密报,每次看完都浮出生动的表情,好似云端圣人染了人间烟火色,变得鲜活起来。
正文太欺负人
他虽然没有偷看过内容,却也知道是关于沈家大娘的。
“你去请林太医来。”管家猛地看向自家主人,就算他有半分不适,府里的药伯就可以为他诊治,不比宫里那些太医的医术高明多了?
“就说我今日与陛下赌棋,废了心神,头痛难耐!”荀阳慢条斯理地吩咐着,声音如春日溪涧,潺潺悦耳,他优雅地净手洁面,温声吩咐道:“抱一只信鸽来,让墨云去檐下候着沈府的海东青。”
管家知晓自家主人天纵英才,料事如神,也不多问,当即就去准备了,不用想也知道都是为了沈家大娘,不禁对她有些埋怨,真是没眼光,晋王哪里比自家主人好了?
“阿嚏——”
梧桐苑中的沈云初捂着鼻子,心中有些疑惑,不会得风寒了吧?
“娇娇,晚膳领过来了,我看含雪她们有羊腿啃呢!”翠丫兴高采烈地走进来,掀开盖子“咦”shubao2/css12/1htl了一声,沈云初抬眼看过去,规格倒是严格按照庶女的身份备置的,三素一荤一汤,可这菜色——
翠丫看着桌子上的简单菜色,目瞪口呆:“娇娇,她们也太欺负人了吧?”
炒白菜都是烂菜叶,还能看到菜叶上沾着的腐烂物,番茄炒蛋里面都是番茄皮,而且炒糊了,只有土豆丝的颜色比较正常。
沈云初没有接话,风轻云淡地拈起筷子,刚夹起一根土豆丝,眉头一皱,吐了出来,根本就是生的,再看那盘炖鸡,不是鸡屁股就是鸡皮,唯一能啃的一块肉,是瘦瘦的鸡胸脯,肋骨根根分明。
沈云初叹口气,扔下筷子。
“我明明看到春烟与含雪在吃烤羊腿,怎生到了娇娇这里反倒不如奴仆吃的好?”翠丫鼓着小嘴,眼圈红起来,“定是掌管膳食的孟妈妈在梧桐苑吃了亏,所以才趁机报复娇娇,我去告诉夫人去!”
沈云初捏着筷子挑起烂菜叶闻了闻,带着腐烂的馊味,这根本就是择菜时仍的垃圾,捡回来炒给她吃,亏大厨房那些人不嫌弃这些东西玷污了锅台。
“别去!”沈云初急忙拦住她,正色道:“你在府里也有段时间了,遇事总该多动脑子,若是凭着一时冲动凑上去,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你以为没有夫人的默许,这些奴仆敢这么欺压我吗?”
“可是——”翠丫甩着袖子擦把泪,“娇娇也太委屈了!”
正文道行高深
“不委屈,欠我的总要她们还回来的。”沈云初轻声吩咐翠丫,“你去看看那些婆子丫鬟的膳食如何。”
这分明是夫人给她的下马威,她今天这番折腾,又是逼她责罚了府里的亲信,又是坑了她的好东西,还让她在温氏面前掉了面子,最后又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韦氏没有在她的梧桐苑得到半分好处,要是不想办法收拾她才怪!
翠丫抹干眼泪出去,片刻又返回来,“娇娇,她们也在抱怨呢,虽说是中午的剩饭菜,倒也能下得去口,可凭什么单单娇娇的膳食如此——”
“好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胃口。”沈云初打断她的抱怨,虽然知道这丫头是为她好,可抱怨有什么用,懦弱者的表现。
见自家娇娇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咽,翠丫越发不满,“娇娇,不如让罗妈妈来看看,她在老夫人面前能说得上话,总归不会让娇娇太吃亏的。”
“算了,祖母本就因为我气病了,若是再拿这些小事情烦她,倒显得我太过不孝了,传出去反而不好。”沈云初总觉得韦氏还有后招。
窗外的梧桐花“啪”的一声掉下来,寂寞无声。
在这高门深院中,韦氏一手遮天,就算她耍个阴谋将她弄死,也没人敢站出来为她击鼓喊冤,沈云初盯着桌子上所谓木神医为她开的那包草药,眉头拧起来。
父亲常年驻守云州,韦氏是陛下亲封的高阳郡主,是太后的心头肉,背后又有梁王朝第一世家韦氏撑腰,跟她硬碰硬,自己捞不到好果子,但是要她屈服于韦氏,更不可能!
“初娘回家后莫要与你母亲拧着,你且放心,你虽不是她亲生的,她对你倒也还算疼爱,至少看在为父的面上,不会过分刁难你的。若你在京城真的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又不方便对你母亲开口,大可以去找少师府的荀阳。”
临走前,父亲的叮咛犹在耳边,沈云初不由得苦笑,韦氏道行高深,连父亲这个枕边人都能骗过去,可见她的心思与手段有多么难对付!
沈云初将那方砚台拿出来,暗自思忖着,荀阳么?
“冠盖满京华”的梁国第一圣人,宛若云端初阳,不染俗世泥淖,他会因为沈府中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而偏帮她这样的庶女吗?
正文去蹭饭吃
沈云初扯下一截中衣袖子,蹙眉写了几行字,又招来她在云州时豢养的海东青,将布条缠在鹰脚上,放它飞了出去。
墨云抱着沈云初养的那只海东青,心中再次感叹自家主人料事如神,荀阳摸着海东青光洁的羽毛,淡漠的眸子陡然迸出寸寸喜悦。
旁边的管家,嘴角使劲抽了抽,梁国百姓们要是看到他们的圣人,突然变成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不知该作何感想。
翌日翠丫领早膳来,盖子还没掀开,自己先哭了,“娇娇,早膳只有一碗白米粥外加一叠咸菜梗子,我去找孟妈妈理论,孟妈妈说夫人交代要特意关照大娘的饮食,还说大娘服用木神医的药不宜吃的太油。”
沈云初闻了闻,米粥没有馊味,倒像是新熬的,比昨晚无法下咽的饭菜略好些,看来韦氏还不打算将她饿死呢。
“无妨,先将就着吃,待会儿你随我去跟祖母请安,午膳我们就在稻香村蹭饭吃。”沈云初丝毫不觉得委屈,前世为了替萧铭稳住军中势力,在栖霞关被齐军围困七天,大家饿的连老鼠肉都啃,米粥加咸菜怎能使她屈服呢。
稻香村中果香扑鼻,老夫人不喜用熏香,韦氏就吩咐人送些新鲜的蔬果摆在房里,讨夫人的欢心,此刻韦氏正坐在老夫人身旁商议沈云颜及笄典礼的事情。
坐在韦氏下首的是沈云颜,她穿着五彩襦裙,流畅的线条蜿蜒而下,将她衬得越发像天上的霓裳仙女。
而沈云虹坐的稍远些,身穿交领的齐胸襦裙,裙摆处绣着许多蝴蝶,栩栩如生的,只是她眼尾斜挑入鬓,媚意天成,但她无论在容貌还是气质上,都输了沈云颜一大截。
她似乎努力地讨好着韦氏与老夫人,不时说几句笑话,韦氏被哄得眉眼舒展,然而老夫人却捻着佛珠神色淡淡,似乎并不为所动。
沈云影则跟着三姨娘坐在偏远些的角落,显得文静许多。
满屋子人,看起来其乐融融一家人,实则尊卑有区别,亲疏有远近。
林妈妈端着托盘进来,为每人呈上一盏茶,老夫人掀开闻了闻,“今日的峨眉雪芽格外的香,这是为何?”
韦氏也欣喜地挑眉,蜜语讨好老夫人道:“我那里的峨眉雪芽偏没有这样香浓,莫不是稻香村风水好,茶也跟着好喝了?”
沈云颜抿嘴娇笑,“这茶汤不光闻着香,颜色也是恰到好处地鲜活,母亲说的果真没错,祖母这里风水好,所以稻香村中人也好,东西也好。”
正文师从何人
梁国人崇尚风雅气度,因此烹茶之技最受欢迎,梁国的贵女从小时候就有专门的烹茶师父教导,其地位堪比开国长孙皇后编写的《女则》,因而烹茶之技,同女德女红一样,都是衡量贵族娇娇是否贤惠的参考标准。
沈云颜自小得到“茶圣”之女陆三娘的指点,自然是个中高手,能得到她的夸赞说明这茶汤烹的十分好了。
老夫人对林妈妈夸赞道:“林妈妈的烹茶技术大有见长,当赏!”
林妈妈笑道:“老奴哪里有这么高妙的手法,这是大娘亲自烹煮的。”
听林妈妈如此说,韦氏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沈云颜也有些懊恼自己只顾着讨老夫人开心,没有问清楚就夸人,而沈云虹的美眸中则流出几抹嫉恨之色,只有老夫人淡淡地笑了,“初娘来了,还不赶紧请进来!”
沈云初大大方方地屈膝福了福,“祖母安好。”
“赶紧起来吧。”老夫人慈祥的眸光打量着她,“隔了一日没见,这孩子怎生瘦了似的?”
韦氏端坐在老夫人旁边面不改色,眼睛却略含警告地盯紧她。
沈云初将韦氏紧张又含有威胁的神色收入眼底,压下眼中闪过的讥诮,略带俏皮地笑道:“祖母是因着孙儿才病了,孙儿日夜忧心祖母的身体,自然就瘦了,若是祖母安康,孙儿自然也就胖起来了。”
老夫人开怀大笑,“她们方才都夸你刚才煮的茶香,你究竟是师从何人?”
前世萧铭特别喜欢饮茶,府中有个美妾正是因为烹茶之技好,入了他的眼,两人时常品茗谈天,笑语盈盈,看起来恩爱的不得了,她为了讨萧铭欢心,特地学了烹茶之技。后来萧铭还是喜欢喝那位小妾烹煮的茶,她才知道茶香并不重要,要紧的是烹茶的人。
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沈云初并不慌张,“五年前荀少师受命到云州,父亲特地请了他来到云州都护府小住,教孙儿读书烹茶,只因孙儿生性愚钝,所以只学得荀少师的皮毛而已,让祖母见笑了。”
韦氏的脸更阴沉了,荀阳是梁国第一圣人,陛下都敬他三分,只是此人性格孤僻,从不让人进他三尺之内,更别提亲自传授技艺,整个梁国怕是谁都入不了他的眼,沈云初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能得到荀少师的青睐?
梁国从来尊师重道,讲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是沈云初当真攀上荀阳这个靠山,老夫人自然替她高兴,她眼中浮起淡淡的欣慰,“倒是没有听你父亲提起过,原来初娘与荀少师竟还有这样的渊源呢。”
正文全了礼数
沈云初柔声解释:“荀少师不喜欢孙儿张扬,因此孙儿并不曾在人前执弟子礼,更不敢主动与人说起。”
韦氏低哼,“荀少师不让你在人前执弟子礼自然有他的考虑,或许是不想承认教过你,毕竟在梁国,荀少师的学生只有太子殿下,若是光明正大收你做学生,你岂不是与太子平起平坐,我们沈府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殊荣。”
沈云初心中诧异,韦氏何时如此沉不住气了,面上却佯装乖巧,“母亲教育的是。”
韦氏责备她有攀龙附凤之心,老夫人不是听不出来,然而荀阳是太子少师,将来必定前途无量,不管沈云初以后嫁给谁,跟荀阳走近点,总不会吃亏的,因此帮她解围:“虽没有师徒之名,到底是指点过你的,也算你半个老师,你改日往荀府下了帖子,你亲自去尽尽孝心,也算全了礼数。”
“孙儿谨记祖母教诲。”沈云初温声答道。
见她居然应下来,沈云虹嫉妒的目光猛地射过来,凭什么与晋王有婚约的人是她,能让荀少师刮目相看的人还是她,都是庶女,她凭什么那么好命!“祖母不知,我听说荀少师有自己的府邸,常常不回荀府的,若是大姐姐登门拜访,怕是不妥呢。”
沈云虹此话暗示老夫人,虽说荀少师比沈云初大了整整一圈,两人又是师徒的辈分,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不宜单独相见。
韦氏趁势劝诫道:“荀少师虽然是梁国的大圣人,被陛下敬重,受天下学子敬仰,可他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且尚未娶妻,若是初娘跟他走的太近,怕是会被别人说闲话,对初娘的闺誉有害无益。”
老夫人虽然知道韦氏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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