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程序 - 超级程序第4部分阅读
时谈论也不乏幽默。吴华对哥哥弟弟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看你也干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别厌烦去做眼前那些看上去没有什么出息的事情,抱柴禾烧火做饭炖菜刷碗洗衣服扫地收拾屋子这样的事。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偏巧也养成了耐磨的性格,想干大事情的样子,可以坐在那里半天不吱声不言语,可以长久重复去做一件事情,哪怕是枯燥乏味的事,炼就了心机,沉默寡言却语出惊人。兄弟几个或多或少都有关心国家大事的倾向,小一些的都喜欢坐在那里听大人或者大哥哥们与外人议论时事。一个强jian犯如何发配处置,从公社传下来文件要求村民们讨论表达意见并统计汇报上去,他们便议论象这类事情让法官判决就是了,何必来麻烦老百姓。哥几个仿佛商量好的一般,从父母身上各自继承了性情的不同方面。吴劳模有实干精神,肯于吃苦耐劳不善言谈,经常对儿女挂在嘴边的话是,没有治家之心何谈强国之志,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根筷子容易撅断、一把筷子难断。桂芳的活络联系人有智慧走东家串西家是天生的社会活动家,小屯本来不大,每家情况如何最新发生了什么,连同大榆树村河边镇各家的社会关系网络都如数家珍了如指掌又是天生的情报专家,与推崇房顶开门灶坑打井的老吴不同,桂芳家教灌输的观念是,猫狗兔子一起交,能兴风的兴风能行雨的行雨,不要在洞门里面厉害,有章程到外边使去。又有乐于助人的品格,谁家有事只要自己能帮助一定尽力而为,就连谁家生孩子去到邻村的大榆树去请接生婆的事情也要亲自出马。有一天夜间有邻居来敲窗户说媳妇要生了,桂芳便打发小吴为跟着去领道请接生婆,刚出屯马还受惊毛了,狂奔起来,把坐在车上的两人颠的够呛,好在没有出什么事故。一天,吴为看着知青们写的黑板报,好奇的想,上面会写到自己的妈妈,想看看在知青们眼里是怎么看自己母亲的,果然上面有乐于助人的吴大娘字样。
正文第八章成功跳跃
吴实、吴华两个人在小学毕业先后干了两年活就陆续当兵走了,吴亮又分家单过。这时的吴亮看到家中负担逐渐减轻,父亲身体恢复很好,夜晚打更白天可以回家侍弄自留地,虽然还有上学的弟弟妹妹,可以帮助母亲料理家务,二哥还可以适当资助家里,酝酿已久的出去闯荡的念头越来越强。他看到父亲长年累月的辛苦劳作,仅能维持家
用,自己如果再在农村久呆下去,一辈子逃脱不了顺垄沟找豆包的命运。恰好县里新建的纸浆厂面向城乡招收临时工,吴亮与屯里的知青们应招离开了土围子,他把童慧和两个小儿子就放在土围子,自然有爸妈弟妹们照顾,人也就放心的去闯荡。他又惦记着大嘴哥,跑到大榆树村去相约,这时大嘴已经迷上了倒腾鱼做起小生意,人又恋家就没动。
吴亮一帮年轻人满怀着憧憬的心情来到了工厂报到,劳工科的墙上有板报,工地上有木工、钢筋工、瓦工、电工、水泥工等十几个工种。劳工科的人挨个问每个人过去做过什么,有什么专长,吴亮也没有什么技术,被安排当了水泥工。每天一元七角五分,相当于三天的伙食费,虽然累,但有钟点,比农活轻很多,收入又是现金,按月开。吴亮在临时工中很快显露出与众不同的才干,引起了班长的注意和器重,总安排到关键处。前台技术性的工作,比如振捣器,安排吴亮去,吴亮又推荐让给了别人,班长便安排他在后台上料。各工种是流水作业,衔接很紧密,哪个环节也不能落下,都要跟上。吴亮去后台上料,先用的是平板锹,轻巧,河流石一锹装不多少,他在农村拉沙子时用惯了大板锹,干起活来舍得出力,就向班长提出要求用大板锹,班长说,人都不愿意用,工地人管那个叫大王八端,端不动。他说,就用这个特来劲。于是领来了大板锹,虽然大又沉,但用起来一锹是一锹。一推车几下就装满了,其他上料的一看也都换成大板锹,上料的一提速又推动了上水泥的、推车的、振捣的都跟着提速,水泥班的工作量和形象进度一下子突出了,引起了工段长和技术系统的重视。吴亮能干又能组织,越发得到了班长的器重和偏爱,也开始引起大队的注意。班长知道他在农村当过会计,让他跟着去领工资。其他班组来领工资的在那里一堆一堆地清点,他却把成捆的拿一起也不清点就放到班长的拎兜里。班长一看便急了,你怎么不点一点?吴亮说,银行来的钱不用查,查零就行。会计看了也说,你们可查好了,出了这个屋就不认账了。会计出纳看着吴亮的行为还感觉奇怪,他怎么知道银行的规矩?只见他几分钟就完事了,盖戳就走,别人看了都不明白。他说,有问题我负责。回去后班里30多个人的工资一份份地分,每份上放个写好的人名条子,班长半信半疑道,你怎么不查一遍?他说,领的时候每个人必须自己点。不到半个小时就发完了签完字。老班长佩服了,给了他个鬼脸,说他,精明,懂事理,会办事。过去每次发钱都很闹心,还总出错,每次都忙乎到晚上七、八点,这次下班回来就发,领完就吃饭,发钱领钱的大家都轻松。下次再发工资,吴亮让土围子跟着一起来的姜文跟着去,老班长疑道,他能行?吴亮说,我推荐的,没错。赶上发劳动保护,防暑降温,也就是每人二两茶叶二斤白糖,吴亮还是让高中毕业又在土围子当过保管员的姜文去领,姜文去了就站在发放人的身边两眼盯着秤,吴亮看了把他拉到一边笑道,别那么小心眼,让人感觉太计较了,你没看到我怎么做的,我干啥啥也不看,你要那样人家对你也是如此。做事要大气点。再说了,那些东西高点低点还能差多少?吴亮成了班里除了班长以外的核心,班长不在时他说话大家都听。
这年夏天,市里抗洪指挥部分配给建筑公司的修坝任务落到吴亮所在的连队,由副连长带着水泥班和抹灰班,吴亮带着水泥班20多个小伙子,没有老工人。到了指定地段,副连长按人头划出任务段。工地上一干起来都是泥,拔不出腿来,吴亮领的班干脆把靴子甩了光着脚丫越干越欢实,其中有土围子带出来的9个人,叫一号来一号,风风火火热火朝天,显示出年轻人的朝气,进度快,很快超过抹灰班。条件虽然太艰苦,但吃的管够馒头随便吃,有时还能炖上一锅粉条猪肉,吃的大家满嘴流油。工地在草甸子又是河边,蚊子都起来了,虽然搭了帐篷,每个人又发了蚊帽蚊帐,还是防不了蚊子的袭扰,尤其到了晚上又没有电,蚊子嗡嗡飞。有个十八岁的小伙子,被蚊子咬的睡不着直哭,吴亮走过去帮助他把蚊帐打开扑打一番再慢慢把蚊帐放下来边边角角掖好。吴亮对大家说,这里真不是人呆的鬼地方,咱们再加快点进度,中午不睡,晚上贪黑再干,干完就走。他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热烈响应,热火朝天的干起来,干完了自己的再帮着抹灰班整整干了一天,把那个班也带了起来,七天的活四天就干完了,他也和抹灰班的班长福群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副连长告诉送饭的车第五天早上来派车接人。他们到了嫩水火车站等车时,刘春他们买冰棍吃,有个小要饭的伸手要,刘春恶作剧,让小要饭的坐在自己身边吃完就买,吃了一会儿,海山对吴亮说,你去说一说,别把人家小孩吃坏了。这时只见小孩吃的直打哆嗦,吴亮便走过去问孩子,还吃不吃了?那个小要饭的吃进去的已经成了冰团、冰块,听了他的问话直摇手。吴亮便对刘春说,你可别胡弄了,别整出事了。回去后,水泥班博得了好名声,连长夸他人好、能干、组织能力强。
不久,公司抽他们连远赴异地的工地支援三大队,吴亮所在的水泥班是20多个人侍候20多个瓦匠,人手显得很紧张。一台架子车一次可以装七十二块砖,下乡到土围子的李翔平时身手就敏捷,在学校时是个跳高运动员,跳杆姿势是特别优美的剑式,他一车车渐渐加码,最多时一车竟然装了132块,看上去就象一个小砖垛,进屋时还要上下跳板,因为熟练没有发生翻车倒车,班长连长看了惊讶道,这么多!他们说,要不供不上。一个月十五栋平房完工。砌完砖木工上完棚吴亮他们被安排上瓦,第一次干这活,又受到表扬,说他能干他的班也能干,得到瓦匠师傅们的夸奖,领导们也尊重他。他有时还给广播室写稿子,开批判会代表连队发言,带动了一大队的各项活动轰轰烈烈开展起来。公司成立大批判小分队,他被抽调去脱了产,他却不感到是荣誉,感觉没意思。
这时连长找到大队,说水泥班的老班长风湿病严重,连走路都困难了,政治班长又被抽到子弟学校当老师,要求公司把吴亮派回来,等他回来连队指定他当了班长。这时吴亮的家已经搬到了富饶镇。他带的水泥班,干活过得硬,口碑好,让领导满意。但每天吃饭时,管劳动纪律的发现提前排队买饭前边的都是他班的,便说他们班工作好、纪律差。尤其是他们班许多人都成了家,家在富饶镇,纸浆厂距离县城10里路,每天通勤,晚上大队开批判会班里组织学习没人参加。渐渐形成印象,吴亮带的这伙人干活行,老吴好,但政工口的有不同意见,说吴亮坏,耍两面派,两头买好,宠着惯着下边,光干活不管纪律不管学习,太散漫,说也不听。吴亮听到了议论也很恼火,把他那伙人召集起来发了一通脾气,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以后我把活安排到晚上10点,看你们还忙着回去不,不愿干就走人。以后大队开会必须等开完会再走人,班组学习你们走也就走了,我可以提供方便。他这么一讲,大家多少有些收敛,但通勤的依然有增无减。他无奈之下找到大队领导说,我们这些人是从农村来的,在农村是主要劳动力,一天12分,现在到了县城,一个月45元,不仅自己要吃喝,还要养活老婆孩子,能够么,每月给家里只有15元,又没有户口粮食关系,每顿饭都得算计,菜是没个算,咸菜都吃不起,只能吃腐||乳|,4分钱都要算计着花,通勤可以早晚在家吃,每个月省20元用到家里解决一家人的吃喝。你们不知道,我们这些人下班就跑回家干什么去了?拿着扁铲到车站上火车去剥圆木树皮当烧柴,等火车开了才跳下车。领导听了恍然大悟,在总支会上再议论到他引起争议时,领导便把他们的生计困难讲了,大家听了都表示理解同情,说他耍两面派的政工口的人感慨道,吴亮如果不是最坏的人,一定是最好的人,就此转变了对他的态度。
这次生产组长给吴亮分派任务,打车间里的水泥地面,组长问他,七天怎样?吴亮看了看面积想了想道,三天吧。组长大吃一惊,摇头不信。吴亮说,你看吧。他领着大家加班干,简直干飞了,大家也感到顺手、舒畅,他主推第一辆车,简直是冲到跳板头车悠出去一米多,随即把车向后一拉,一车灰就顺着惯性倒下去了,生产组长看了这般景象简直呆了,马上把计划员、统计员喊来,大队长听了也赶到现场,几个人站在那里象在观摩。人来人往装料推车卸车在狭长的跳板上穿梭奔忙却没有发生撞车的,三天果然完工,创造了施工奇迹。又一天,机关干部加入他班里跟着干,一天需要完成300顿水泥的浇筑任务,吴亮知道关键是在搅拌机的上料口倒水泥,安排两个人地方小打不开,一个人又太累,他便自己一人站在那里忙乎起来,一人一天倒了280顿水泥,多少袋?560袋。水泥袋还要求完好回收。一天下来,吴亮推着车把水泥袋送回材料组,被大队总支书记看到了,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了?吴亮也没在意,自然知道自己满头满脸满身都是水泥,只有嘴一张才能露出一口白牙。他答道,今天会战,我负责倒水泥。书记关切地急忙道,你快洗洗,怎么没戴口罩?吴亮道,我们老保没有这项。书记听了不满道,水泥班怎么没有口罩?材料组的人应道,是材料科定的,带口罩的只有油工。书记听了催道,你赶紧拿两个口罩给他。材料组的人说,也就是你说了,要不我不会拿,有明文规定。总支书记这才对上号,认识了他。班组长开会,坐在一起都是五十岁以上的,怎么来了个年轻人,是干什么的?一打听才知道是水泥班的班长,几百个人的一大队里,真正在一线当班长的就他一人,他又是最好的班组长。
这个年底,赶上用工制度改制,临时工转正。等到办手续时大队领导才发现吴亮没有城镇户口粮食关系,自然没有资格享受这个政策。他自己感到无奈,大队听到他这个情况非常着急,也为他惋惜,大队长叹息道,你怎么混到这堆人里了?吴亮无奈道,我的命苦啊。大队长听了,干脆利索道,你这件事大队要管。说完就责成专人去跑这件事。找县粮食科、县政府,又把科长请来专门杀了一口猪,大吃一顿,临走时每人又给拎了十斤肉。因为吴亮连带40多名农村来的临时工都需要办户口粮食关系。粮食科捎来话,说他们家属宿舍管道坏了需要修理,大队长和书记一听,满口答应,需要啥解决啥,堵头、活结、管道,还有人工维修,全包。就这样,400多人的转正,因为等着吴亮等人硬是推了半个月。吴亮拿到户口粮本煤本时,高兴坏了,头一次拿着自己的本去买面买米买油买肉,又是买菜买酒,拎了一大包吃喝的兴致勃勃的回到家,中兴奋地让童慧烙油饼,特意嘱咐一定要多放油,再炒几个菜,多放肉,四口人要好好美餐一顿。吴亮命运发生了可喜的转机,惦记家里,逢年过节回家看看,特别关心六弟的学习情况,他看出六弟是个读书的料,不管将来如何,能下苦功学习就是希望,哥俩个长得非常相似,只是脾气性情有些不同,吴亮好交好为,到哪里都是一帮人热热闹闹的,这时的吴为却只是一个劲儿的闷头学习。
正文第十章校花青睐
吴为考上公社中学读初一,吴霜在土围子上小学四年。吴为不知是读书感到乏味,还是牵挂家中母亲妹妹,特别乐意回家乡干农活,上了三个月的学对学校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回土围子干活去了。16岁的吴为被安排到妇女队,又是梅媛当队长,天天在一起劳动,感到很欣慰。如果正赶上忙季与整劳力一起干农活,不畏出大力流大汗,铲地打草与青壮劳力一起干也拉不下他。干农活是大帮轰,有耍j偷懒耍滑头的,可他并不糊弄,劳动至上,一副实干的样子,博得大家的好评。正当他沉浸在劳动之乐时,桂芳干预了,逼着他去上学,他不去,桂芳来了狠劲儿,用烧火棍下狠手打,吴霜在旁边见了直心疼,但她知道妈妈逼哥哥去上学,是为了哥哥有前途,她一边劝妈妈别打了一边劝哥哥听妈妈话。吴为初时还坚持说,哥哥们都没有上学,是为了弟弟们,我要去上学,怕妈妈再挨累,影响妹妹求学。桂芳哪里听他的分辨,气急道,你去把学上好家里事不用你管。见母亲如此也是为了免受一时的皮肉之苦,吴为便勉强答应了。桂芳去公社中学找校长,校长说你的儿子已经耽误了一个多月跟不上了,明年再来免试重读。后来吴霜很感慨地说,妈妈英明,逼着六哥去上学,对那些哥哥妈妈可没有那么逼着他们去上学,妈妈看准了六哥是读书的料啊。
第二年,吴为带着对妈妈和妹妹的牵挂,重新走上了求学之路。也许是经过半年农活的锤炼,深知农活的艰辛劳累,学习投入了刻苦,开始了漫长的治学之路。他边上学边利用学习之余回家帮助妈妈料理家务、帮助爸爸侍弄庄稼,指导妹妹的学业。
吴为重新回到学校,家境的好转,哥哥们以各种方式离开农村也激励鼓舞着他,不怕吃苦的精神,曾经的艰苦务农经历,也渴望通过学习脱离农村,学习也就投入了专心致志,很少与同学们玩耍嬉戏,给人感觉不大合群,有一种除了学习没有别的事情需要他去做的感觉,至于吃饭睡觉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吴为性情温和,似乎是天生的懦弱,不喜见人,碰到当面争执冲突应对乏术,一脸抹不开的肉,显得过分拘谨,偏好自由自在,看上去散漫,别人说上两句脸红不吱声,由于无知出错被人当众羞辱只是一味默默承受,心思用到学习上,倾力发展个人优势。有时也不甘忍受别人欺辱背后做些手脚,这样拐弯的抗争方式被有些同学看做蔫嘠蛊动。他认为学生就是学习,其他都是不务正业。刻苦学习是很容易取得好成绩的,他的刻苦学习和很快取得的优异成绩,慢慢地引起了老师和同学们的注意。
班主任姜老师,是数学科任老师,极朴素热心,看到吴为的表现感觉是个好苗子,有意培养,提拔为班级干部,并安排他组织同学做些事情,比如,周末组织同学割草一类。可他不以为然,没有把姜老师交办的任务当回事跑回家,我行我素,很让老师失望。姜老师召开班级干部会议,批评他不负责任,本来看吴为是个好苗子,想用心培养,可就是不着调,太散漫不上心,影响了班级活动的开展。吴为听了也并不与老师分辨。作为对他的惩罚,姜老师免去了他的班干职务。姜老师是数学科任老师,还是很爱惜和欣赏吴为的数学才华,在初一时就经常在黑板上列出数学例题让他做,有些难度的题做完后姜老师说,这样的题让初二的同学来做也有许多同学做不下来。他本来也无心于班干,卸任使他更加专心学习。
吴为的做法与众不同,学习刻苦又不想当班干,在同学中间也造成了一种紧张,确立了另一种权威,在学校渐渐有了声望,师生们议论这个班有个学习非常好的学生。通常是学习好也会吸引同学的注意,尤其男同学会得到有些女同学的青睐,那些崇尚学习的女同学更是如此。
学习好与班级干部,仿佛是两种不同类型的权威,也在同学中间争夺资源,资源包括受到老师同学们的尊重,尤其敏感的是争夺异性的爱慕。学习好的男生背后一定会有女生青睐的目光,这很容易引起追逐女生那些男生们的嫉妒甚至恶意中伤。学校里流行的是给单纯学习的同学,扣上白专道路、分数主义、只专不红、小绵羊的名号,吴为对此置之不理,忍受着非议坚持刻苦学习,他的性格变得有些孤僻起来,认准了名次、分数,把成绩看得高于一切,成绩就意味着一切。他非常幸运地引起了同学宋柔的注意。
宋柔,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挂在丰满的圆脸庞上,小巧的嘴巴,薄薄的嘴唇上似乎总是水汪汪的侵润着,遇到什么顺心的事情会露出灿烂的笑容,柳肩细腰,一头黑油油密发,一根粗粗的辫子顺着后背垂至腰间,上面系着一对蝴蝶结。她身着蓝色学生装,上课偶尔迟到了敲门得到老师说声进,一进门挺腼腆地站在那里似乎在得到老师允许又像是等待吸足了同学们特别是男同学们的目光后,才嫣然一笑向自己桌位象一阵风似地轻轻飘去。她说起话来让人听了感到圆润甜蜜,穿着朴素、性情温柔、品行贤惠,美型美体美品几乎占全了。宋柔的漂亮是那种典型的素雅干净清丽的形象,看了会使人有净化的感觉,是乡村少见的美人坯子,成为公认的校花。
宋柔又出身于城里的干部家庭,她的父母是城里的下放干部,带着宋柔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来到河边镇。农村人就是农村人,象被铁板焊上了一样离不开土地,企图自由离开者叫盲流,有离开的一旦发现会被遣返,可城里人却常常莫名其妙地由于种种原因不幸地被弄到乡下来,宋柔一家的不幸却成就了吴为的幸运,人间对有些人的不幸与对另一些人的幸运就这样不经意间奇妙地搭配胶结在一起,幸运与不幸的奇特搭配,是幸运把不幸转化为幸运,还是幸运因为与不幸结缘变得更加不幸,充满了变幻莫测。现在的吴为就开始落在了幸运的一端。他与梅媛因为梅媛不幸地辍学失去了相知相结合的可能,现在吴为却幸运地与宋柔同班,又非常幸运地坐在宋柔的后桌。
宋柔的眼睛大的出奇,象镜子一样站在对面相视会让人照见自己身影,本来不苟言笑的吴为,经不住校花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诱惑,忍不住偶尔说她,幸亏脸盘大不然脸上光能看到两只大眼睛,象探照灯一样在那上面挂着。引来同学们的哄堂大笑,说吴为不但学习好开玩笑也挺有水平。听到他这样得体的玩笑,宋柔会报以会心的一笑。
说起宋柔的校花真有点典故。班里有个同学姓肖名化,平时大家打趣他说他刚出生他爸怕他消化不良便给他起了这个名字,他这个人又天生模仿力强,看到什么电影在自习时趁着没有老师,就在过道上模仿着一个大胖子扭来扭去地出洋相,引动大家哄笑,偏巧姜老师推门进门看了个正着,喝道,肖化,上课你开什么笑话!他只好扭捏着回到自己座位上。下课后同学们又把他打趣地叫做笑话。
这个肖化天生善于打趣,制造趣闻,那天他注意到宋柔走进教室的一笑,也是偏巧那堂课上语文老师讲古文正好讲到嫣然一笑的故事,下课后他就活学活用用到了宋柔身上。他说宋柔迟到站在那里嫣然一笑象一朵笑花一样,于是大家就把宋柔叫做笑花,叫着叫着就叫出班级在校园中叫成了校花,只要她在哪里一走过,吸引了一片火辣的目光引来一片热议,一时响遍校内外。
学校组织文艺汇演,宋柔负责组织班级参演。一次课间,她和同桌的胡晓云从外边回来,坐下后两人还在不停地议论着,她总是回头看吴为,看着看着,就对同桌的说起什么,两个人又一起回头看他,又是边看边谈笑着什么。吴为感到莫名其妙,不解地问道,你俩笑什么?晓云神情变得严肃道,学校要搞文艺汇演,班级要出节目,正发愁演员呢,宋柔看你挺像少剑波的,选中你让你演少剑波。吴为本来就不愿意参加班级活动,尤其这样的活动要占用大量的时间去排练,便拒绝道,我可演不了,还是选别的同学吧。宋柔回头带着欣赏的眼光,柔声地对他说,我看你不但象也能行,肯定能成。
吴为看着宋柔闪现着红晕的脸面上那一双蓄满了盈盈笑意的大眼睛,莫名其妙地想起初秋的晨曦黏濡在青草上晶莹泛亮的露水,霎时生成强烈的视觉美感冲击力,在他脑海中倏忽一闪的无比干净清丽形象永久地在心田中定格,随即萌生了“就是她”的念头。彼此好像意识到了对方的心意又马上害羞似地躲开了相视的眼神,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她对他的一望和他对她的心意回应竟是开启了两人漫长爱情生活的源头,神秘的爱意是靠心神来启动通过眼神去传递又通过心灵来感应的。
吴为与宋柔之间似乎如想象的那样要发生爱情故事,也是完完全全自然发生的,因为是同学有天然的互相了解,又有天然的可接近性,不必象那些陌路相逢雷鸣电闪萌生的爱意需要信物传意试探考验确认然后一波多折地融入一生一世。天然的发生有天然的平静温馨,却也有她的脆弱性,格外需要人工滋养护理,原本脆弱再加上天生瑕疵不足岁月磨砺揉进杂质又需要过滤净化加固纯洁的功夫,想来也会别有一番风味。
胡晓云知道吴为的心性怕他这时再说出什么话宋柔面子不好过,便接口道,吴为,你可别辜负宋柔对你的信任,要不是你她根本不会选这个节目,选这个节目纯粹是为你选的,你看她多看重你?男同学一般情况下总以得到漂亮女同学尤其是班花校花的青睐为莫大的幸运,可吴为专务学习的心性抑制了已经萌发的爱意,对这种求之不得的美女垂顾显得有些迟钝,缺少热烈的回应。但胡晓云那样的话一出口,自己再拒绝好像不识抬举,他不好意思拒绝女同学提出的要求,也就勉强答应了。于是投入了排练。本来吴为就非常喜欢欣赏《红灯记》、《智取威虎山》那样高水平的样板戏,只要有机会就反复观看,而且平时无人处自己特别愿意哼唱,歌词唱腔韵味也极熟悉,所以宋柔组织演员排练时,吴为很快进入角色,让宋柔很放心很满意,其他几个演员却迟迟到不了位,排练时就总是放不开,好在那个片段里少剑波是主要演员,出戏的地方多,其他为配角,也只好无奈的通过了。
终于到了演出那天,在后场宋柔领着几个女同学为演员化妆。胡晓云一本正经道,吴为的妆别人化不好,还是让宋柔专门为他化妆吧。这话正合了两个人的心意:别人为他化妆她还不放心,他也愿意让她为自己化妆。毕竟头一次这样近距离面对面的眼看耳听鼻闻,只是即将登场不敢分神陶醉,难得的情感深入体验机会就这样的错过了,宋柔对化妆投入了精心细心柔心,也把自己对剧情的理解特别是对吴为的感情也凝聚浓缩到画笔之中,涂抹描眉梳理头发整理服装一番细密操作,经过她的妙手一打理,果然有些气质形象,吴为的演出获得格外成功,受到师生一致好评,宋柔对他的情意越发显得浓重了。
不料隐藏在深处的矛盾终于因此浮出水面。本来就暗中同他较劲的班长江海,早已经把宋柔作为自己婚恋的首选目标,自然把宋柔看中的吴为当做自己的情敌。有些人有一种奇特的心理,自己居心不良便把别人想象成用心险恶;别人比自己高大,也把自己想象成高大甚至比别人更高大,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矮化丑化别人,并乐于看到别人经过自己矮化丑化后的那种痛苦。江海的心理便是这样的心理。他利用班长和团支部书记的职权,极力排斥吴为,孤立他,瓦解他的阵线。
吴为有两个非常要好的男同学,许东和江文,三人很谈得来,同学们称他们为三人小集团。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三人学习都很好,吴为又是拔尖学生,几乎每次考试不是第一便是第二,第一要比第二的次数多很多。三人在一起议论的主要话题,无非就是鼓励吴为保持第一。江海发展了三人小集团中的另两位同学入团,却把学习最好的吴为以白专道路为名孤悬在外。宋柔在团内讨论时免不了为吴为说几句公道话,说把吴为吸收进来对树立学习风气有好处,她越是这样越是激起江海对吴为的排斥。
江海为了打击情敌的策略起到了孤立吴为的效果,也使吴为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感。他不甘孤独,也有意识主动在合得来的同学之间开展交往,得到同学们的拥戴和学校领导老师们的关怀,意识到学习好的优势。那年中考,由县里统一命题,学校把争取好名次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语文科目考试的铃声已经响起来,杨老师还把他叫出去问他对语法掌握的怎样,是老师看了试卷后在对他进行提示。考数学时杨校长到他所在的考场巡视一圈后走到他身边看了看,然后走来走走去走到后排,说道,同学们请注意,我把那道文字题再给大家念一遍,说完就给同学们一字一顿地念了一遍,念到某处还格外加重了语气。吴为聪明地意识到,校长刚刚从他这里看了他答的这道题走过去就特别提示,而且在那个地方又特别强调,莫非他刚答完的那道文字题有误?他又急忙把已经答完的那道题审查一遍,发现果然有误,是把我军飞机观测敌舰的俯角看错了,于是重新计算。答政治试卷时,学校的刘书记更是趴在他的桌子上不走,后来书记非常惋惜和遗憾地对他说,他是看他有道题答错了,说把的学懂弄通马克思主义写成学会弄通,就差直接给他点示但考虑那样做不好也就只好罢了。他感受到被重视的荣耀,果然也没有辜负期望,在公社考了第一,县里名列前茅。
后来,姜老师为班级推选三好学生做动员时,说吴为除了学习好,其他什么都不行。吴为听了自然感到紧张。当杨校长在全校师生面前宣布三好学生名单吴为听到自己名字时,心中落下的是石头坚定的是自信,他感到这是对他所选择道路的最好肯定和褒奖。
正文第十章自觉清除思想积垢
吴为以公社第一名的成绩考上高中,赶巧父亲的单位为了照顾他一家的生活,特意在公社所在地河边镇分配给他家一套一间半的住房,两家共用一个堂屋,桂芳和吴霜也就搬来一家四口团聚。吴霜勉强在土围子小学毕业,考不上初中,先在家中帮助母亲做家务,跟着父亲做些农活。一家吃粮,只有吴劳模吃供应量,其他三口人还要靠桂芳的面子回到土围子去分秋粮。吴劳模靠着自己的勤劳在河边镇的附近零散分布的荒地上开垦了几片地,种上庄稼贴补家用,吴为也利用节假日和起早贪晚帮助父亲和小妹侍弄庄稼。
有了家做依托,吴为不时把一些要好的同学约到家里聚会交谈,尤其是家在外地往返通勤的许东和江文,每逢雨雪大风天气,吴为便强拉硬拽地带回家中,自己生火做饭炖菜,吴霜也时常帮助打下手,母亲本来就是乐于助人的品格,也喜欢看到吴为做这样的事情。
吴劳模托人把吴霜安排到粮库去做饭,她不时顺手带些粮油回家,进一步减轻了老吴的负担。这时因为教育反回潮,学校已经渐渐失去了正常的教学秩序,尤其进入高中的吴为,经常参加支农助工活动,读书无用论泛滥,学生思想极为混乱,吴为的学习兴趣由文化课开始转向政治课,他并不是象社会上许多人和同学们随帮唱影地盲目跟风,而是真正联系自己思想实际,根据原著的要求和自己的理解,认真实行思想上的净化洗礼,清除思想上的污垢。
当时班里有位同他很谈得来的丁文杰,会写诗写文章又写得一手流利的好字,长的一表人才。吴为和同学们常常围坐在文杰的桌旁,拿着新华字典考他写繁简字,竟然难不倒他,引来同学们的称奇,每听到这样的议论,吴为便感到有些不自在。他意识到文杰比自己强自己感到不自在就是嫉妒心,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看着别人好自己心里难受,他只是感觉这种心理不是好心理,现在嫉妒心虽然不能把人家怎么样,但发展下去将来会损人害己。他意识到这一点,便主动约文杰散步,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坦诚地说出来。文杰听了他的表白,很动情地说,有这种心理的人太多了,我也有啊,看你总考第一,我心里也感觉不舒服,我也知道这是嫉妒心,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袒露给你。你真了不起。虽然这是发生在你我之间的一件小事,可人人身上都有就是一件大事,你能对我说了,你再看到我某些方面比你强了,做的比你好了,你也许就会欣慰,由衷地赞扬,至少不会在背后嘀咕我的不是。你敢于袒露自己的,说明你的内心世界是干净的,你将来会有大出息的。我是不行了,出身不行,父亲是右派,不得志,我们弟兄几个也受牵连和影响,感觉人前人后抬不起头来。吴为说,你可以发挥你的文学专长啊。文杰叹口气又苦笑道,没什么用啊,社会是不会给我们这样家庭出身人出路的,勉强维持生活吧。
批判资产阶级法权,引用列宁的话,资产阶级法权有土壤,就是汪洋大海般的小生产者。吴为联系自己父亲的勤劳,整日不过是在自家的园田地里忙乎,忙于自己一家老小生活,万事不求人,母亲就经常说父亲闲事不操万事不管,只管自己一家小天地的事,一个朋友也没有,什么钱都舍不得花,就连自己晚上百~万\小!说也嫌花电费生闷气。吴为想,自己不就是经常跟着父亲忙乎园田地里的私事。要狠斗私字一闪念,从自己的思想里灵魂中铲除掉这种私心杂念。他在要好的同学中交谈,在班级里也公开谈论。他这样一讲,自然触及了许多同学思想深处的东西。
江海听了吴为的言谈感到格外刺耳,有意当场羞辱捉弄他,让他下不来台。在教室里当众对他说,你不跟你父亲忙乎园田地里的私事小事狭隘的事情,你喝西北风去呀?
吴为回答说,事情做是做,我们家不像你们吃的红本粮,我说的意思是,我们自己的大脑里不能光想这些事情,让这些事情装满了我们的头脑。有和江海要好的同学看江海驳不过吴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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