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王]颠倒黑白 - 76第七十四章 法老王
离开了王宫三十多天之后再度回归,心情很不好的玛萨亚随手把凑过来问这段时间行踪的城之内给抡到了墙上,.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揉着额角缓了大半天才稍稍清醒了点。
这样糟糕的状态把走来看情况的亚图姆给吓了一跳,扬起眉头,花费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把自己心底的不爽压了下去。
“怎么了?”他问,“是没有找到吗?”
闻言玛萨亚沉默了一会,看向亚图姆,态度出乎意料地平静,“找到了,但是被逃了。”
“为什么?”亚图姆惊讶道。
“不清楚。”玛萨亚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观察亚图姆此刻的表情,见他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微微松了眉头。
眼底隐隐的怀疑散去,玛萨亚抬步走到阳台,单手托着下巴靠在栏杆上,远望遥遥天际苍茫一线白痕,将目光穷尽。
语气笃定地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当我接近的时候,纳兹明显表现出了畏惧。”
畏惧,这对于纳兹来说应该是最不可能面对玛萨亚的时候的表现。毕竟两个人是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存在,也是最不可能伤害对方的存在,她有什么样的理由会害怕到不得不远离玛萨亚呢?
亚图姆看见他的手上数道狰狞的口子,已经由干了的血液结成了黑色的痂。有的一道刀口却在末梢有了好几个分岔,略想一想就知晓那是同一个伤口反复撕扯开的结果,这样的伤害就算是痊愈了也会留下丑陋的疤痕。
玛萨亚完全没有在意亚图姆的目光,眯着眼看向远方,长长的眼睫附上黑色的瞳孔,在浅淡的天光下更显深不可测。他的唇角抿得笔直,眉头微微蹙起,神色中有些失望又有些迷茫。
不知为何,亚图姆突兀地就想到了被他暂时封印起来的雨女之伞。他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神色之间有些细微的不自然,这片刻的异样让他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几下,忙垂下眼掩去外露的情绪。
当初雨女就是以她的伞为媒介与玛萨亚建立的契约,虽然玛萨亚本人并没有注意到,实际上他在战斗的时候会不经意地释放出稀少的‘力量’……如果他的感知足够敏锐,那个感觉和雨女施展了能力是一样的,毕竟,光凭人类自身的能力硬抗魔法是不可能的。
这样重要的东西丢失了的话,造成的影响肯定很大吧。
这样子的话……这个人就只能留在这里了。
“还需要我再改变手段继续寻找吗?”亚图姆走到少年的身边询问。
“不、不必。”玛萨亚毫不犹豫地摇头,直起身子,改为双手都搭在栏杆上,视线改为看向了底比斯城的人群,目光尖稍带了点儿寒意,“既然她在躲我,那如果查不出缘由的话,再继续找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话是这么说,少年的语气还是不可避免的带了点愤怒的意味,就算是关系再好,被整整寻找了四年的人当着面逃跑,那种类似于被背叛一样的情感实在难以用忽视。
在玛萨亚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因为两人之间长久杳无音讯的分离和这次事件的激化,脆弱的羁绊出现了一道裂痕。
亚图姆看出了他的动摇,绯红色眼眸隐隐一闪,目光投注在他冷淡的侧脸,随即又在玛萨亚察觉之前别过眼,按住扶栏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啊,对了。”玛萨亚想到了什么,掏出了一块纯金雕饰的金板,递给亚图姆,“这个东西在半路坏了,你还要吗?”
“赏你了。”
亚图姆漫不经心地回道,抬起眼看了看玛萨亚手中的金板,皱眉怪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单单作为指路计的宝石完全毁坏了,篆刻仪式阵图和储存魔力的金板却还完好无损?”
“是它自己坏掉的。纳兹藏身的那个村落很不对头,我一进去它就爆炸了。”值钱的东西不要白不要,玛萨亚收回金板,低眼想了想,目光中还残留着一分忌惮,“方圆数里内就开始没有人烟,甚至连活物都少有,走进了村子里还出现了不死的魔物,对付起来相当棘手。”
“村子叫什么?”亚图姆迅速警惕起来。『雅*文*言*情*首*发』
玛萨亚摇了摇头,“附近没有人烟,所以我也不清楚。”
“大概位置呢?特征呢?”
“距离底比斯并不是很远,出城骑马几百里,就是位置偏了点。而且直线走的话会面对悬崖,我白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到。”玛萨亚撇撇嘴,顿了下,才继续回想道,“那个村子很破败,应该荒废了很久。我记得村子中心的地底有一个像是举行什么仪式的地方。”
说着,他形容了一下纳兹利用魔法阵消失的那个地底祭坛的大概构造。
昏暗的地下,雕刻有各种野兽魔物的墙壁,地面上奇异的纹路,摆放在正中央的法老王造型的石板,还有经常出现的神官文字。
亚图姆越听脸色就越难看,一开始还偶尔开口询问或者猜测着补充两句,后来干脆就不说话了,低头沉吟起来。
没有人类活动,能够让玛萨亚感到棘手,存在魔物,而且有不知名祭坛所在的村落——这样危险的地方,绝对不可能是纳兹这样完全与埃及的魔物无法相容的存在弄出来的,但……如果是人为造成的……这个祭坛的危险性简直是大到无法估量。
这会施展出什么样的魔法?或者能召唤出什么样的东西?全部都是个未解之谜。
能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对他有益的。
应该去找艾希斯用千年首饰查探一下……啧,为什么这样的地方他一直没有发现?
亚图姆下意识地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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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亚图姆就算直觉再怎么优秀也不能预料后来发生的事情,更何况他将要正式继承王位,暂时腾不开手去调查这个诡异的村庄。
实际在好几年前就开始在准备的继承仪式终于举行。净身、祭神、召见人民、游街……饶是西蒙将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亚图姆还是在一系列的仪式之后感到了疲惫。
尤其是想到这样全城狂欢的日子要持续数日,他就感觉更累了。
今日不知道第几次在宫殿中由侍女服侍着换上了新的服饰,她们恭顺地跪在地上用香油擦拭他的肌肤,浓郁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一向不喜欢这些气味的亚图姆在此时也只能皱着眉头强自忍耐。
西蒙跟随着亚图姆走到了宫殿二层的露天平台,翘首以盼的人民在看见了年轻法老王的身影后忍不住高声欢呼起来,少年微微抬起手,人民皆肃容伏地跪拜。
在人群聚集的不远处,玛萨亚随意地吩咐跟前几个军官要注意的地方,让他们各自带着一队军士去把守着。把人支开了之后,躲在个相对清静隐蔽的角落里偷懒,远远看着亚图姆走下一整套繁琐的仪式,脸上半点认真警惕的神色也无,满是不耐。
任谁从太阳没出来的时候就被迫在某位新任法老王的身边转悠,且不提他去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地儿有多累,光是无时无刻都在欢呼雀跃的人群就把神经纤细的玛萨亚折磨得够呛,恨不得就此失聪。
在继任法老王这种关键的时刻,手掌兵权的玛萨亚和控制着城内警备队的马哈德共同担负着维持治安的工作。但与认真刻苦、时刻不肯放松的马哈德相比,亚图姆早就预料到玛萨亚肯定会不耐烦这种作秀一样的活动。存着不让他好过的心理,亚图姆亲口吩咐让将军全程跟随保护,而马哈德则是审查环境和排查人员。
心里老大不乐意的玛萨亚双手抱臂,挑着眉讽刺他这是胆小鬼,亚图姆选择性耳聋。
反正今天看玛萨亚烦得半死还不得不跟在他身边转悠这件事已经足够让他感到愉悦。
金乌西坠,少年法老王绯红色的眸子在黑夜里显得明艳又妖冶。
夜晚的宴会只有法老王最亲近的王公大臣们和神官团的六人才可以参加。在场的无一不是亚图姆在掌权期间培养的亲信,就连相对独立的神官团,除了不愿退休养老的阿克纳丁神官,都换上被他承认的新人。他们就象征着埃及未来最核心圈子里的人物,只要法老王的信任和宠爱不减就没有人能够动摇他们的地位。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法老王的王后殿下并没有在场出席,更有细心的人发觉最顶层的王座上面仅仅设了一人之位。
这代表了什么呢?
法老王并未将象征了下埃及统治权的白冠赐予王后,那就证明了亚图姆如今正是上下埃及唯一的领导者。已经独立掌控了埃及四年已久的法老王不愿意将手中的权柄分散,这是很正常的想法。让人玩味的是奈芙蒂斯殿下似乎对此毫无异议,甚至连向神殿或大臣们争取支持的意向都没有。
当然,事到如今,不去争取才是明智的行为,四年前血淋淋的王位之争中殒落了数十位王族成员的教训还历历在目,身为最终的角逐胜利者的亚图姆殿下绝不是好算计的。
歌舞升平的底下人心是一片的暗流汹涌,感到毫无意外的亚图姆饮尽手中的一杯酒,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
站在角落的玛萨亚环视了一圈场内,戍守边疆的卡欧斯实在无法到场这很正常,拥有诺姆自治权的巴达里城主唐泽注定不会得到亚图姆全心全意的信任,未被邀请其实也挺正常……不正常的是城之内这家伙居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吧?
玛萨亚看向城之内,深黑色的瞳孔里明晃晃的不可思议。
正趴在桌边胡吃海塞的城之内敏锐地感觉到了玛萨亚暗含疑惑的目光,扭过头,艰难地咽下嘴里的东西,“玛萨亚,怎么了?”
他看着黑发少年面无表情的脸,笑得亮出一口白牙,举起手中的烤鱼,“不吃吗?”
“……不了,谢谢。”
亚图姆那家伙到底是从哪个地方记住了城之内这个蠢货的?
他在亚图姆面前露脸也就几次而已吧?
玛萨亚暗自纳闷。
乐师坐在一旁拍打着皮鼓唱着歌,身着轻质纱衣的舞女在阶下一圈又一圈地旋转,从上方看去纯白的纱好似绽放成了花朵,好不娇弱美好。
亚图姆坐于最高处的位置,身侧侍奉着西蒙还有几位神官。
一天的劳累下来,神经时刻都绷得紧紧的,最后的宴会难免让他想要放松一下。无比和谐地忽略了那些人堆砌得繁花似锦的赞颂诗篇,单手撑着头,将宴会全场的景象尽收眼底,整个人显得很是慵懒。
艾希斯脖颈上的千年首饰忽地闪过一道白光,女子脸色一变,朝着好似毫无防备的法老王焦急唤道,“殿下小心!”
亚图姆毫不动容,刚抬起眼,站在他身侧的马哈德立刻上前一步。这时一根短小的尖刺向着他飞来,被马哈德用披风挡住。
落地的尖刺顶端闪烁着幽幽的绿光,看来是涂抹了剧毒,若是被擦破了一个血皮想必下一刻就能让人毙命吧。
“有刺客——!!!”西蒙脸色难看,白胡子的老者这时候动作格外敏捷地冲到了亚图姆身前,张大双手高声叫道,“侍卫快来护驾!”
底下人顿时乱成一团。
“刺客在上面的平台上!”有人指着上面大叫道。
赛特对侍卫大喝,“给我抓住他!”
藏身于一个悬空平台的廊柱之后的男子刚想逃跑,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黑发少年一脚踩上了脊柱。不堪重负的骨骼发出了嘎嘣一声响,男子砰的一声摔到地上动弹不得。
“马哈德,你是从哪儿把他放进来的?”一脚解决刺客,他招手让人把刺客给架走,撇撇嘴,对着底下侍奉在亚图姆身边的神官抱怨道。
“法老王,是属下失察了,请治罪!”马哈德扑通一声跪地,双膝着地的时候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满脸诚惶诚恐地请罪道。
“好疼的样子!”城之内咂舌。
玛萨亚不屑地一笑,双手抱臂,把一整天受的鸟气都朝着神官发泄出来,薄唇一掀嘲讽全开,“哼,道歉有用的话还要——”
“小心!”
原本安安静静地被钳制住的刺客猛地发力挣脱了侍卫,猝不及防下,对方红着眼朝着玛萨亚扑来。玛萨亚下意识地侧身闪避,不想这一瞬间的退让居然让他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狭小的平台上两人移动距离都有限,在一方拼命一方有顾虑的情况下,他一脚踩到平台的边缘。
再不回手死的就是自己了!
这样的念头瞬间闪过,玛萨亚的眼神一变,双膝微曲,正待开始反攻。这时候蛮牛一样朝前冲来的刺客却好似完全没有顾及,完全不在乎他自己若是再不停步,两人都将从高台摔落下去。单脚一蹬跃上半空,双手大张,那个姿态就好似是老虎在捕食,丝毫不留间隙供他逃脱——
无法脱身。
瞬息间他就下出了这样的判断,玛萨亚眼神一凛,本着自己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的心理反身一踢。男子“轰”的一声打入墙壁,同时什么东西眨眼间从对方身上窜来缠住了玛萨亚的手脚。
霎那四肢上传来几乎能把骨骼都绞碎的剧痛,玛萨亚拼命拉扯着缠绕在脖子上的部分,身子一翻就从高台上摔落。
“咚——!!!”
这一系列的异变发生得太快,等傻眼的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玛萨亚已经狠狠砸在了一堆吱吱叫唤的小精灵身上。瞬间不少栗子球被当成肉垫活生生被压死。
——幸好精灵死亡之后会直接消失而不是留下什么尸体残骸,否则现在的场面简直血腥得让人无法直视。
这是大多数人看着在栗子球堆里挣扎着想爬起来的黑发少年,第一时间的心理活动。
“啊——”
回过神的赛特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千年锡杖,运用千年神器的力量将不断加大力道束缚少年的魔物扼制住行动。
玛萨亚趁机终于把魔物环绕着脖子的死命勒的身体给扒开,大大喘了一口气,费了不少功夫才弄开了这只真身是条黑底金纹大蟒蛇的魔物,黑着脸从栗子球堆里爬出来。
我居然还活着……
这是他第一时间的心理活动。
缓了老半天才渐渐清醒了过来,玛萨亚看了看手中动弹不得的巨蟒,瞬间眼神就变得杀气腾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认识玛萨亚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见你这么狼狈的样子!”城之内拍腿,指着玛萨亚大笑。
“玛萨亚大人,您没事吧?”艾希斯担忧地问。
黑发少年闻言冷哼一声,甩手把巨蟒朝着大厅的柱子狠狠甩了过去,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蟒蛇被埋进了碎石坑里。他带着余怒未消的声音咬牙切齿道,“没事,我当然没事。”
艾希斯微微一愣,随即不着痕迹地侧过头,抬手掩住上翘的唇角。
“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啊,玛萨亚。”
亚图姆淡淡的声音怎么都透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黑发少年臭着脸抬起头,法老王不知何时站起来,绕过西蒙走到台阶最前面,他抬起手,正在地上发出咕噜噜声音卖萌的栗子球化作一道金光收入他腕上的黄金碟中。
这回几乎全身骨折、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的刺客软趴趴地被侍卫押到了阶下,亚图姆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身边脸色尴尬的马哈德神官,翘起嘴角,“区区一个刺客,劳驾一位最强的战士、一位最强的魔法师……居然都处理不好,这可不是一句轻敌就能抵过去的。”
马哈德更惭愧了。
被激怒了的玛萨亚瞪向法老王。
赛特叹了一口气,看着被千年锡杖禁锢住的魔物,打了个眼神示意侍从把封印魔物的石板运来。这只魔物的力量少有的强大,能力值都能比上亚图姆殿下的诅咒之龙了。若不是它一心一意地要想弄死玛萨亚,恐怕他们要捉还要花上不少的功夫。
千年锡杖泛起金光,被魔力拉扯着的魔物被封印进石板中,原本空无一物的高大石板出现了魔物的刻印。剩下那个胆敢在法老王继承仪式上搞暗杀的愚蠢刺客,得到了亚图姆允许的赛特让人把他拖下去乱刀砍死。
处理完这一切,原先慌乱的人们重新安下心来,宴会在西蒙的示意下还要继续。年轻的神官首席揉着太阳穴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这场折腾还没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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