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不要过来！ - 19名为蕾西x杰克x同病相怜

    就在真纪因为无法说话而惶惑恐惧的时候，蕾西忽然倾身抱住她，小手轻抚她的背脊。

    “不要怕哟，小莱希（音同小蕾西），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一定会让你挣开束缚的枷锁。”稍稍退开半步，蕾西捧起真纪的脸，额与额相抵，红宝石一般的眼瞳，像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让人无法拒绝，“小莱希，来，我教你说话。”食指指向自己，又指向真纪，“lacie，la——cie，这是你和我的名字。”

    真纪怔怔地望向那双光芒万丈的绯瞳，心中莫名溢满浓浓的喜悦，一时竟分不清这感觉是来源于自己，还是来源于似是与自己心意相通的蕾西。

    “la……cie？”嘶哑生硬的单词从真纪的口中吐出，她呆呆地掩住唇，又立刻放开，像是初学说话的新生儿一样，艰难晦涩地重复着，“蕾……西？”

    “嗯嗯，是lacie，小莱希真棒！”蕾西笑眯眯地弯眉，伸手在真纪的脑袋上揉了揉，颇带以资鼓励的意思，“呐呐，再来一遍，la——cie。”

    若是平常时候被这么对待，真纪一定会满头黑线地在心底腹诽吐槽并默默转身走人，毕竟被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女孩当小孩夸奖，对于正处于中二叛逆高发期的十五岁年纪的人来说实在是件踩尾巴不舒爽的事。

    然而此刻，真纪只觉得心中有什么温热的感觉慢慢膨胀开，完全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情绪滋长。甚至，还有一种让她眼睛发酸的心情在慢慢发酵。

    不可思议。

    一切发展都脱离了她的预料，包括她的情绪。

    蕾西的喜悦与对真纪毫无保留的关怀亲近，真纪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是无法作伪的真实。

    蕾西为真纪束好头发，为她整理衣饰，像是对待一个懵懂的婴孩一般用软布给她缝制了许多玩具，还一点一滴地告诉她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

    真纪只能被动地接受蕾西所给与的一切，呆望对方灿如星海的笑靥。

    她……不知所措。

    突如其来的温暖关注，一如三年前樱小路樱牵起缩在角落的她的手的那一刻。

    让人忍不住觉得，就算眼前一切是个陷阱，是个虚像，也绝不要放开。

    反射一切的镜中，呆滞的女孩与笑容绚烂的女孩紧紧挨在一起，如若从未分开过的双子。

    “呐呐，小莱希，我带你出去玩吧！”蕾西牵过真纪的手，将手中水晶瓶里的药水滴在真纪的眼睑，“这个魔法药水可以将你的瞳色暂时变成黑色，只要不碰上下雨天，就不会失效哟。”

    眨了下眼让多余的药水流出眼眶，真纪不解地望向蕾西，十分艰难地挤出一个“hy”——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的声带除了lacie这个名字外，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勉强挤出一个单音节。

    蕾西一边用手帕轻轻拭去真纪眼角外部的药水，一边温声解答，语气中带着一分微妙的漫不经心：“因为外面的人很讨厌红色眼瞳啊，所以小莱希千万不能让他们看见真正的瞳色哟。”正要放手，袖口却被拉住。蕾西低头，微讶地看着真纪，“……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么？”微不可查地低叹一声，蕾西温软地笑开，揉了揉真纪的脑袋，“好吧我告诉你，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啦……因为那些愚蠢的人以为拥有红色眼瞳的人是‘带来灾难让周围人不幸’的‘罪祸之子’，他们没来由地憎恶着红眸者的存在。”

    最后一句带着锋利的冷意，让人本能地恐慌，更使近在咫尺的真纪忍不住身体轻颤。

    但也就在她将要颤抖的那一刻，蕾西忽的拥住她，欢快的声音仿佛能驱散一切阴翳：“但是别担心，小莱希绝对不是罪祸之子哟——这是阿比斯承认了的。”是阿比斯承认了的……我的愿望。

    后半句沉默于心，蕾西笑眯眯地顺着真纪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孩子入睡一样。

    真纪并未听出蕾西的言外之音，更不会想到“罪祸之子”不仅仅是一个迷信的称呼，她以为蕾西是因为红色眼瞳被迷信的土著当做“会带来灾难的扫把星”，心中愤愤不平的同时也在疑惑：蕾西既然有可以改变瞳色的药水，为什么她自己不用呢？

    似是听到真纪的心声，拉着真纪走出高塔的蕾西再次开口，但并没有回头，如同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我不想改变啊，因为无论我怎么做，都只有一个结果而已。”

    风淡云轻的一句话，让真纪不受控制地收紧掌心。

    “怎么了？”感受到掌上的力度，蕾西回头，笑如春花，仍是那副让人如沐春风的表情。

    一点也不像七八岁的孩子。

    “没……”真纪回了个灿烂的笑，示意对方不必担心，并在暗中努力忽略心底滋生的不安。

    蕾西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啊。”戴好长袍黑帽遮盖容颜的蕾西突然低叫了一声，侧耳倾听南边方向，眉头渐渐皱紧，“竟然在这个时候过来吗？”

    转身，蕾西塞给真纪一枚耳环与一个小布袋，压低了声线低嘱：“出去好好玩吧，耳环是离开府邸的通行证，布袋里有一些金币与小道具，等我晚上得空了去接你——记住，我来接你前不要擅自回来这里；一定要开开心心地玩；如果遇到危险或是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我会第一时间赶去的。”

    堪堪交代完毕，蕾西突然脸色一变，不等真纪回应，猛地推了她一把，将她推进林间的隐藏隧道。

    “蕾西？”低沉微哑的男声自百米外的方向传来，蕾西回头，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绽开看似纯真的笑，“哥哥！”

    “蕾西，你在那里做什么？……还有刚才那股气息——” 奥兹华尔德[1]凝视真纪消失的地方，紫色的眼瞳中隐隐闪现几分疑惑。

    “哥哥，是格连大人[2]让你来找我的吗？快走吧，别让格连大人等急了。”蕾西不易察觉地皱眉，走向奥兹华尔德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身体挡住他投向草丛暗门的视线。

    奥兹华尔德收回目光，不再对异样感知的话题纠缠。

    既然蕾西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当做自己没有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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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落在充满西式风格的街道上，金芒闪烁，似是要将人心底的阴云全数驱逐出境。

    真纪在宽敞的石板路上缓慢走着，听着周围轱辘辘的马车行进声，手中抱着一堆气球、面包、糖果等小孩子喜欢的东西——这些都是街道两旁热心的阿姨们赠送给她的东西，她们坚持不让她拒绝或是掏钱付款，只笑眯眯地捏了捏她此时七八岁外表下颇具福相的包子脸，让她留下来陪她们说一会儿话……热情得真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德国哲学家康德曾经说过：人们常怀着无限赞美与敬畏之心来看待的事物有二，一是星斗灿烂的天空，另一个则是高尚的人心。

    陌生人的热情与善意，淳朴好客的民风，虽然让真纪有一点小小的不习惯，但她还是打从心底对这些善意感到感激与欢欣。

    对于鲜少收到善意的人而言，每一分善意都让他们铭记于心，每一分帮助都让他们视若珍宝。

    真纪轻闭双眼，感受沐浴在阳光下的温暖感，深深地吐了口气。

    「在我完全消散之前……你要斩断与我共命的命运。」「阿比斯请实现我的愿望……就看在，为了保护阿比斯，我蕾西·巴斯卡比鲁即将要被你抹去生命存在的份上？」蕾西的话在她脑中久久纠缠，直到将心脏揪紧，刺痛意识最深处，那缭绕的话语才渐渐淡去。

    人是贪心的，一旦有人对你毫无保留的好，你便溺于他的毒素之中，再也无法自拔。

    不管是因为感激还是不想失去温暖的私心，她都不想让蕾西走向她口中的命运。

    可是……她该怎么做呢？

    真纪烦恼地抓了抓过腰长发——头发如此之长她还真是不习惯——想着之前借用纸笔以书面的形式询问那些热心的阿姨时的情景。

    当那些阿姨看见她在纸上写下“罪恶之子是什么”的时候，各个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其中一个刚失去五岁女儿的少妇揉了揉她的头，一脸温柔地告诉她拥有红色眼睛的罪恶之子都是恶魔的孩子，并郑重地告诫她不要靠近，其余的根本没有多说。

    就像是……让她们避之不及的肮脏存在一样。

    真纪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心中的压抑久久不能平复。

    就连那些善良热心的妇人们都对“罪恶之子”持着厌恶憎恨的态度……那蕾西，在拥有被称为罪恶的红色眼瞳的情况下，究竟受过怎样不公的对待呢？

    一想到蕾西许愿的内容与她完全不像七八岁孩童的言谈心智，真纪就觉得难受不堪，她左右环顾找到一个狭窄的小巷，打算进那个状似无人的地方好好地踹墙发泄一顿。

    可惜，事不从她所愿，那个小巷虽然狭窄昏暗，却并非无人。

    真纪默默站在巷口，看着里面四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围着中心的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男孩辱骂殴打，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果然无论是哪个地方无论是哪个时代这种小孩间聚群欺负群殴其中一个不合群存在的戏码都到处可见么？

    原本就不佳的心情此刻更是降到冰点，真纪撇嘴冷哼，打算离开这里——她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质疑那些小孩的做法，那是他们父母的责任。像这种孩子间的打打闹闹，多管闲事地插手才是最不明智的行为。而且，谁知道那个被围在中间的男孩为什么被打，说不定是因为偷了别人的东西呢？

    所以，秉承眼不见心静的想法，真纪本打算转身离开，谁曾想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句诟骂声，生生让她止住了脚步。

    “不过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而已，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敢用这种蔑视的眼神看我们？”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贝萨流士家流落在外的贵族少爷啊，谁不知道他母亲是个爱做梦的女疯子？”

    “哟，杰克[3]，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难道是因为你那张清高而漂亮的脸被我们揍肿了所以说不出话？也对，你就只有这一张脸拿得出手了吧，说不定是你那好母亲与哪个勾栏里的漂亮小倌的杰作呐，小野种？”

    恶意，诽谤。各种涵盖恶意毫无道理的难听嘲讽。

    向前的脚步再也抬不起来，真纪脸色迅速变换，心脏深处有一颗种子骤然收缩。

    她回头，晦暗的目光寻向被围在中间狼狈不堪的少年，在他的眼中，并没有那些孩子所说的蔑视，而是一种对什么事都不再上心、近乎破罐子破摔的空洞。

    这种空无一物的眼神，却可笑地极易被人误解成目中无人的感觉。

    「不过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而已，白鬼院家的二小姐又怎么样？很了不起吗？」

    「只有白鬼院的大小姐凛凛蝶[4]才是白鬼院家的珍宝，白鬼院真子？那是谁啊？一个多余又没用的家伙罢了。」

    「摆什么主子的谱，一个四岁的小丫头片子也敢对我颐指气使，以为自己是公主吗？不过是个被放弃的野孩子而已。」

    真纪松开手指，绑在手中的三只气球挣脱了束缚，飞向蔚蓝的天空。

    沉寂的目光紧紧盯着被围在中心沉默地承受一切辱骂殴打却不反抗的少年，注视那双无论怎么被侮辱都泛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睛——

    浑浊的碧色，本该是明丽如宝石般通透的色彩，却是蒙上了一层不透光的漆黑。

    死寂，涣散。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深不可测的“无”。

    那是……毫无希望的颜色。

    真纪丢开手上抱着的一切物什，慢慢走向巷子深处。

    眼前的情景，与脑海中深埋的记忆共鸣了。

    她曾经想过，如果当初有个人能及时将她从不正确的灰色道路中拉出，能将她从那条自厌暴躁与愤怒嫉妒的黑色、情绪中拉出，如果有人能在那个时候伸手拉她一把……那她是不是就不会做出后来的错事？不会失去哥哥，更不必接受fbi的证人保护计划成为什么都没有的百里真纪？

    “真让人不爽……”

    虽然理智一直在警告她不要胡乱插手，但明显的此刻在她的脑中混乱而狂躁的愤怒情绪占据了上风。

    在糟糕记忆的催促下，在恼怒情绪的指示下，真纪失去所有的理智，捡起地上的石子，用力丢向那四个“面目狰狞”的少年。

    “痛！”

    四个摆着嘲讽嘴脸的少年抱头狂嚎，恼怒地回头，瞪向向他们走近的真纪。

    “死丫头，是你拿石头砸我们？”

    “丢的就是你们这些恶心的嘴脸。”真纪面无表情地走向他们，身侧的拳握得极紧。

    「很了不起吗？」

    「野孩子。」

    「小野种。」

    避开扑上来的第一人，踹开紧接其后的第二人，在一个过肩摔把第三人丢出去后，死死抓住第四人的双手，像是一头野兽一样张嘴咬住对方的手腕。

    “嗷呜！哪来的疯子！”

    浑浑噩噩地解决掉四个少年，真纪愣愣地擦去因咬人而沾染的血液，后知后觉地恢复了神智。

    她……做了什么？

    抓了抓因打架而凌乱的头发，真纪心情复杂地抬头，看向巷子顶端的一线天幕——该感谢自己三脚猫的格斗技在男鹿大姐的魔鬼训练下，.四个十三岁少年的程度了吗？

    缓了缓神，真纪整整衣襟，走到之前被辱骂围殴的那个碧瞳少年面前，对上那双混沌无波仿佛怎样都无所谓的眼睛，她仿佛再一次看到十年前的自己，不由扯了扯唇，拉开一道灿烂的弧度。

    蕾西说的对，不管怎样，哪怕是暂时的自厌痛恨也好，人在心底的最深处都有一丝自爱的念头。

    因此，在看到与自己有着相似梦魇的人的时候，总会产生一种复杂的心情。

    或者可以说是——同病相怜。

    ——她曾经想过，如果当时有人能将她从那灰败的黑色世界拉出来就好了。或许她就不会在那一天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

    如果……有一个人愿意在那个时候伸出手的话。

    真纪专注地凝视着狼狈不堪的碧发少年，缓缓地伸出右手——掌心之上，一方干净的手帕静静仰躺。

    没有入过地狱的人，不会知道地狱有多么的可怕。三年前，樱小路樱将她从黑色的泥沼中拉出，让她从长达七年的中二病与行尸走肉症中逃出生天。而如今，她愿意给予同样的做法，向另一个与她同病相怜的人伸出右手。

    以此证明——

    这个世界，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呐，蕾西。我似乎……稍微有点明白你的心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jj我炒鸡恨你！error1179:不存在该章节是什么东西？？爆发勤奋更新五千字你还欺负我嘤嘤嘤。

    咳咳，这章有没有一点治愈的感觉？（心虚ing）

    【注解】：

    【1】奥兹华尔德：出自《潘多拉之心》，蕾西的哥哥，最后杀死蕾西的人，二代格连。传说中性格温柔。

    【2】格连：并不是指某一个人，而是约100年前存在的巴斯卡比鲁家当家的称号，守护阿比斯的秩序。

    【3】杰克·贝萨流士：贵族贝萨流士家的三子，格连的挚友，为lacie发动沙布利耶悲剧。《出自潘多拉之心》

    【4】白鬼院凛凛蝶：《妖狐x仆ss》中女主角，拥有鬼的血统。有一个妹妹，但其妹并未继承“鬼”的血统。与其妹相比，凛凛蝶并未得到父母的爱，其父亲曾今对她说过：你不知道你妹妹比起你而言是多么的可怜。（所以说白鬼院真子虽然有父母的爱护但是……总之是伏笔嗯。）

    杰克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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