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举，便是晴天！ - 35初涉人世 （二）

    阿九的房间比他原来在凤栖山的好太多。红木的书中，铺着缎子的以供小憩的卧榻,能容下三四个人的大床。一个房间大得像是现代一个套间了。

    他太久没有接触这些了,闷在凤栖山上都快与世隔绝了。舒舒服服地洗完澡之后,阿九闷进柔软的床铺里睡觉。高床暖枕，让阿九一下子就睡到天黑。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窗前一个模糊的人影。

    此时暮色四合，屋内又没有点灯。阿九下意识地就敛气凝神，准备攻击。

    再定睛看去,却是个小丫头正趴在他床头睡得正香。

    想想也是，那个人怎么可能还会来见自己呢？！

    阿九懊恼地收起手，摸了火折子下床点灯。

    那灯刚点好，睡得正香的小丫头也醒了。

    她长得白白胖胖的,一张大脸跟个大包子似的，一双不大的眼睛就像包子上的两条缝儿。

    她揉了揉眼睛，见阿九正颇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看，红着脸嗫诺着说：“庄主让我来唤您用膳，我睡着了。”

    阿九自然不会为难她，安慰他说：“没关系，我不会告诉你家庄主你偷懒的。”

    小丫头却还是不高兴地垂着眼，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都这么晚了，小姐肯定把红烧肉都吃完了……”

    “额……”阿九一时跟不上她的思维。

    小丫头一把拽住阿九的袍子的下摆，毫不顾忌地拉着他就走，边走边嘟囔：“兴许还来的及的，说不定小姐看在您贵客的份上，还会留点肉汤下来……唉，肉汤拌饭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唉唉，要不是来喊您，我今晚上肯定是能吃上一大碗肉的……”

    她的个子还不及阿九的肩膀，力气却不小。阿九哭笑不得地就这么被她半拖半拽地拉走了，心想原来自己所为“贵客”的身份，在她那里也不过一晚红烧肉汤的分量！

    他们两人进了饭厅，南宫汶和柒柒已经开始吃饭了。见阿九来了便唤婢女摆上餐具和几道未动过的菜。其中一道就是红烧肉。

    柒柒直接拿筷子戳那小丫头的脑门儿：“篁儿你个死丫头，让你喊个人你给我喊半个时辰！肯定又躲在哪里偷懒睡觉了！”

    篁儿跟不觉着疼似的，只盯着桌子上的红烧肉虎视眈眈，那庄重严肃的样子像在考虑家国大事似的。

    阿九本来以为篁儿是普通的丫头，但见他在桌上也有位子，不由觉得自己想错了。但刚才又分明听见她唤“柒柒”小姐……

    南宫汶放下筷子对阿九道：“还以为道长太过劳累，想着给您留一份，等你起来了再给你送过去。”那笑容和语气都和善真挚，让人如沐春风。

    “没事没事，我们山野之人，本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阿九在凤栖山待了那么久就没吃过几次肉，此时见到这些精致的菜品也是食指大动。尤其是那道看似简单的红烧肉，酱汁甜而不腻，肉质松软多汁，入口即化。当真美味极了，也难怪那丫头那么心心念念。

    阿九抬头一看，果然篁儿已经夹了好几块在碗里吃着，一边还抬着头仔细盯着菜碗。

    那个柒柒丫头吃完一块便又夹进另一块，篁儿越发着急，吃肉的速度更是快了起来。

    阿九看的清楚，柒柒并不像她那般喜欢吃肉，夹了一块咬了一口便埋进饭里，然后装作吃完的样子继续和篁儿抢食。

    阿九看着，抿着嘴偷偷笑了。然后便和南宫汶对上了视线，南宫汶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点破，继而故作威严地轻声呵斥她们：“光知道吃肉！”然后一人夹了一大筷子蔬菜进她们的碗里。

    阿九也不由地跟着开心起来。这种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氛围，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感受到了。

    吃过晚饭，婢女奉上茶水漱口净面。一事一物，都做得细致妥帖。

    而且经过方才几个照面的功夫，阿九已经觉得能融入其中，反而比在山上那时还自由惬意。但惬意归惬意，赖在人家家里总是不好。何况他也开始想念家里的涂娘子、碧溪和原麝了。刚想和南宫汶说自己明日便告辞。

    南宫汶却也正好望向他，那神情认真极了，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当然注意到这一点的并非阿九一人，南宫汶还没有开口，柒柒却已经出声道：“爹爹你不用说了！我的腿根本不可能治好！”

    南宫汶轻轻叹息一声，拧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对阿九道：“我替柒柒寻遍天下名医都治疗无果，只是听闻凤栖山道士卓绝，心怀一丝侥幸。”

    那种落寞的笑容阿九很熟悉，稍一怔忪就已闻出口：“柒柒的腿，是何所致？”

    “这件事，还要追溯到四年前。四年前我被仇家追杀，躲进破庙。对方人多势众，我却力单势薄。我见对方一人向我放暗器，下意识地就隔挡开来，却不想误伤了栖身在那儿的柒柒……”南宫汶眼中满是愧疚，“虽然后来柒柒的命是就回来了，但腿却……我有生之年能将他治好，下了黄泉也好像她父母交代……”

    柒柒却突然愤怒地站起身来，那椅子在地砖上划出一道尖锐的响声。

    “我根本不记得什么父母，是你将我养大，根本不需要向别人交代什么！要不是遇到你，我恐怕早就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晚上在那个破庙里冻死了！”柒柒向南宫汶大声喊着，垂在身边的一双手紧握成拳。喊完便转身跑出去了。

    篁儿跟在后面焦急地“小姐小姐”地喊着，也一并和她跑远。

    “那孩子，总说自己不在意。可她才几岁呢？见过几个人呢？等到她大了，要嫁人了，总会埋怨我的。”

    阿九略一沉吟，道：“伤腿痊愈也不是毫无可能的。我先前曾在藏书室里读过这方面的书，书中记载修为高深的人甚至能为肉身破损的灵魂重塑身体。只是我修为尚浅，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庄主若是不嫌弃，且让我试试。”

    南宫汶听到之后，一双失望的眼眸立刻变得神采焕发。其实他本来没报什么期望，毕竟道士不是医术，只是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这样久，再不医治柒柒的脚便要落下终身的残疾。刚才又见阿九心生去意，这才病急乱投医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他本是一个稍显淡漠的人，如今也唯有柒柒能牵动他的心弦了。

    阿九又和南宫汶讨论了一下治疗的计划，南宫汶虽没有过激的言辞，但眼中光辉更盛，显然是对阿九怀着信心和期望的。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聊得差不多了，阿九便准备回房了。

    那个带着他走的小厮说庄子里有个风景别致的院子，若是阿九愿意，他可以带他到处逛逛。

    阿九心想这应该也是南宫汶的布置，也不再推脱，心想反正时间尚早，他下午又补了好长一觉，本来就没什么睡意。

    在院子里绕了几圈，阿九和那小厮沿着石径绕过假山，只见不远处花树下，红衣的柒柒正拿着软鞭一下一下抽着那树。那花树簌簌地抖动，时不时落下几多月白色的小花，沾了那柒柒红裙子一身。

    篁儿在一边干着急，那鞭子每落下一次，她便惊呼一声，好像那鞭子打的是她一般。

    “小姐，小姐……别打了！”她焦急地喊着。

    又抽打了一会儿，柒柒手里没力了，扔下鞭子站在原地喘粗气。篁儿便上前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却不是看人，而是看树。看完便哭丧着脸叫道：“这可是庄主最宝贝的树，是老夫人在世时种下的。你要是大块了，又要挨家法了！”

    “挨就挨！”柒柒啐了她一口，“反正南宫汶对我心存愧疚！左右还能杀了我不成！”

    篁儿急得直跺脚：“小姐你一生气就喊庄主的名字，被人听到又要去告状了！”

    柒柒上去就朝她肥硕的屁股踢了一脚：“没出息的东西，你小姐我还没死呢！谁敢告状我先打断他的腿！”

    篁儿愣了一下，瑟缩着嗫诺道：“人家告状不是应该割了他们的舌头么，关人家的腿什么事……”

    “死丫头！叫你和我顶嘴！”柒柒听了，复又提了鞭子又去打她，篁儿大叫着上蹿下跳。

    两个人在那儿又追又闹，之前的不愉快都抛之脑后，微风中之听到她二人银铃儿一般的少女的笑声……

    阿九看着又笑了起来。他在这里一天，笑得次数都抵得上凤栖山一年了。

    柒柒是有武功底子的，对篁儿的又踢又打不过是做做样子。阿九看着她们打打闹闹的样子，愈发起了心思想要治好她。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落下残疾真真可惜了。

    阿九法子内心的笑着，精致的面容生动起来。眼角含笑，薄唇微抿，眉目如画。那身边的小厮不由便看呆了去。阿九一转头正对上他痴迷的目光，不悦地皱了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有点琐碎，交代下天剑庄里的大概背景。尽可能把这段写得温暖一点，让我家阿九阴霾的心里也能跟着明亮一点……

    阿九的房间比他原来在凤栖山的好太多。红木的书中，铺着缎子的以供小憩的卧榻,能容下三四个人的大床。一个房间大得像是现代一个套间了。

    他太久没有接触这些了,闷在凤栖山上都快与世隔绝了。舒舒服服地洗完澡之后,阿九闷进柔软的床铺里睡觉。高床暖枕，让阿九一下子就睡到天黑。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窗前一个模糊的人影。

    此时暮色四合，屋内又没有点灯。阿九下意识地就敛气凝神，准备攻击。

    再定睛看去,却是个小丫头正趴在他床头睡得正香。

    想想也是，那个人怎么可能还会来见自己呢？！

    阿九懊恼地收起手，摸了火折子下床点灯。

    那灯刚点好，睡得正香的小丫头也醒了。

    她长得白白胖胖的,一张大脸跟个大包子似的，一双不大的眼睛就像包子上的两条缝儿。

    她揉了揉眼睛，见阿九正颇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看，红着脸嗫诺着说：“庄主让我来唤您用膳，我睡着了。”

    阿九自然不会为难她，安慰他说：“没关系，我不会告诉你家庄主你偷懒的。”

    小丫头却还是不高兴地垂着眼，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都这么晚了，小姐肯定把红烧肉都吃完了……”

    “额……”阿九一时跟不上她的思维。

    小丫头一把拽住阿九的袍子的下摆，毫不顾忌地拉着他就走，边走边嘟囔：“兴许还来的及的，说不定小姐看在您贵客的份上，还会留点肉汤下来……唉，肉汤拌饭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唉唉，要不是来喊您，我今晚上肯定是能吃上一大碗肉的……”

    她的个子还不及阿九的肩膀，力气却不小。阿九哭笑不得地就这么被她半拖半拽地拉走了，心想原来自己所为“贵客”的身份，在她那里也不过一晚红烧肉汤的分量！

    他们两人进了饭厅，南宫汶和柒柒已经开始吃饭了。见阿九来了便唤婢女摆上餐具和几道未动过的菜。其中一道就是红烧肉。

    柒柒直接拿筷子戳那小丫头的脑门儿：“篁儿你个死丫头，让你喊个人你给我喊半个时辰！肯定又躲在哪里偷懒睡觉了！”

    篁儿跟不觉着疼似的，只盯着桌子上的红烧肉虎视眈眈，那庄重严肃的样子像在考虑家国大事似的。

    阿九本来以为篁儿是普通的丫头，但见他在桌上也有位子，不由觉得自己想错了。但刚才又分明听见她唤“柒柒”小姐……

    南宫汶放下筷子对阿九道：“还以为道长太过劳累，想着给您留一份，等你起来了再给你送过去。”那笑容和语气都和善真挚，让人如沐春风。

    “没事没事，我们山野之人，本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阿九在凤栖山待了那么久就没吃过几次肉，此时见到这些精致的菜品也是食指大动。尤其是那道看似简单的红烧肉，酱汁甜而不腻，肉质松软多汁，入口即化。当真美味极了，也难怪那丫头那么心心念念。

    阿九抬头一看，果然篁儿已经夹了好几块在碗里吃着，一边还抬着头仔细盯着菜碗。

    那个柒柒丫头吃完一块便又夹进另一块，篁儿越发着急，吃肉的速度更是快了起来。

    阿九看的清楚，柒柒并不像她那般喜欢吃肉，夹了一块咬了一口便埋进饭里，然后装作吃完的样子继续和篁儿抢食。

    阿九看着，抿着嘴偷偷笑了。然后便和南宫汶对上了视线，南宫汶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点破，继而故作威严地轻声呵斥她们：“光知道吃肉！”然后一人夹了一大筷子蔬菜进她们的碗里。

    阿九也不由地跟着开心起来。这种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氛围，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感受到了。

    吃过晚饭，婢女奉上茶水漱口净面。一事一物，都做得细致妥帖。

    而且经过方才几个照面的功夫，阿九已经觉得能融入其中，反而比在山上那时还自由惬意。但惬意归惬意，赖在人家家里总是不好。何况他也开始想念家里的涂娘子、碧溪和原麝了。刚想和南宫汶说自己明日便告辞。

    南宫汶却也正好望向他，那神情认真极了，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当然注意到这一点的并非阿九一人，南宫汶还没有开口，柒柒却已经出声道：“爹爹你不用说了！我的腿根本不可能治好！”

    南宫汶轻轻叹息一声，拧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对阿九道：“我替柒柒寻遍天下名医都治疗无果，只是听闻凤栖山道士卓绝，心怀一丝侥幸。”

    那种落寞的笑容阿九很熟悉，稍一怔忪就已闻出口：“柒柒的腿，是何所致？”

    “这件事，还要追溯到四年前。四年前我被仇家追杀，躲进破庙。对方人多势众，我却力单势薄。我见对方一人向我放暗器，下意识地就隔挡开来，却不想误伤了栖身在那儿的柒柒……”南宫汶眼中满是愧疚，“虽然后来柒柒的命是就回来了，但腿却……我有生之年能将他治好，下了黄泉也好像她父母交代……”

    柒柒却突然愤怒地站起身来，那椅子在地砖上划出一道尖锐的响声。

    “我根本不记得什么父母，是你将我养大，根本不需要向别人交代什么！要不是遇到你，我恐怕早就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晚上在那个破庙里冻死了！”柒柒向南宫汶大声喊着，垂在身边的一双手紧握成拳。喊完便转身跑出去了。

    篁儿跟在后面焦急地“小姐小姐”地喊着，也一并和她跑远。

    “那孩子，总说自己不在意。可她才几岁呢？见过几个人呢？等到她大了，要嫁人了，总会埋怨我的。”

    阿九略一沉吟，道：“伤腿痊愈也不是毫无可能的。我先前曾在藏书室里读过这方面的书，书中记载修为高深的人甚至能为肉身破损的灵魂重塑身体。只是我修为尚浅，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庄主若是不嫌弃，且让我试试。”

    南宫汶听到之后，一双失望的眼眸立刻变得神采焕发。其实他本来没报什么期望，毕竟道士不是医术，只是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这样久，再不医治柒柒的脚便要落下终身的残疾。刚才又见阿九心生去意，这才病急乱投医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他本是一个稍显淡漠的人，如今也唯有柒柒能牵动他的心弦了。

    阿九又和南宫汶讨论了一下治疗的计划，南宫汶虽没有过激的言辞，但眼中光辉更盛，显然是对阿九怀着信心和期望的。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聊得差不多了，阿九便准备回房了。

    那个带着他走的小厮说庄子里有个风景别致的院子，若是阿九愿意，他可以带他到处逛逛。

    阿九心想这应该也是南宫汶的布置，也不再推脱，心想反正时间尚早，他下午又补了好长一觉，本来就没什么睡意。

    在院子里绕了几圈，阿九和那小厮沿着石径绕过假山，只见不远处花树下，红衣的柒柒正拿着软鞭一下一下抽着那树。那花树簌簌地抖动，时不时落下几多月白色的小花，沾了那柒柒红裙子一身。

    篁儿在一边干着急，那鞭子每落下一次，她便惊呼一声，好像那鞭子打的是她一般。

    “小姐，小姐……别打了！”她焦急地喊着。

    又抽打了一会儿，柒柒手里没力了，扔下鞭子站在原地喘粗气。篁儿便上前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却不是看人，而是看树。看完便哭丧着脸叫道：“这可是庄主最宝贝的树，是老夫人在世时种下的。你要是大块了，又要挨家法了！”

    “挨就挨！”柒柒啐了她一口，“反正南宫汶对我心存愧疚！左右还能杀了我不成！”

    篁儿急得直跺脚：“小姐你一生气就喊庄主的名字，被人听到又要去告状了！”

    柒柒上去就朝她肥硕的屁股踢了一脚：“没出息的东西，你小姐我还没死呢！谁敢告状我先打断他的腿！”

    篁儿愣了一下，瑟缩着嗫诺道：“人家告状不是应该割了他们的舌头么，关人家的腿什么事……”

    “死丫头！叫你和我顶嘴！”柒柒听了，复又提了鞭子又去打她，篁儿大叫着上蹿下跳。

    两个人在那儿又追又闹，之前的不愉快都抛之脑后，微风中之听到她二人银铃儿一般的少女的笑声……

    阿九看着又笑了起来。他在这里一天，笑得次数都抵得上凤栖山一年了。

    柒柒是有武功底子的，对篁儿的又踢又打不过是做做样子。阿九看着她们打打闹闹的样子，愈发起了心思想要治好她。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落下残疾真真可惜了。

    阿九法子内心的笑着，精致的面容生动起来。眼角含笑，薄唇微抿，眉目如画。那身边的小厮不由便看呆了去。阿九一转头正对上他痴迷的目光，不悦地皱了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有点琐碎，交代下天剑庄里的大概背景。尽可能把这段写得温暖一点，让我家阿九阴霾的心里也能跟着明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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